绝世箫妃之乱君心-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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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掌灯时分所有的事务处理妥当,来回忙碌的下人们才渐渐地散去,整个蕴房居的院子里头火烛高涨,一片雪亮。李东平吩咐两一批丫鬟婆子留在西殿随时听命以防出现紧急状况。而此时的蕴房居院中的丝雨正长跪不起,任谁劝说也无用,她就是这样的脾气,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想当初王妃汤药中被人下毒,她也是这般跪了许久不吃不喝,这次的事情更为严重所以她自然是自责不已,就连宁王命她也只当没听见,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此时的宁王正坐在床边,忧心忡忡地望着昏睡不醒的吟箫,现在的他悔恨交加,内心受着极大的煎熬。一方面他是痛恨自己的太过苛责,只抓着她的过错不放还故意地冷落她,躲避她,见她主动找来竟还职责奚落她一通。若当时他能够静下来细细品味她那番说辞也不是不无道理,有哪个人愿意怀着自家仇人的孩子?若有了孩子那血海深仇要怎么办?不报自然是不忍不孝。若报了大仇那孩子又怎么办?难不成要将自己的仇人的孩子抚养成人,内心受着双重的煎熬知道老去?
另一方面他是心疼;疼得无以复加;看着面前面无血色;昏迷不醒的子洛;眼前还浮现着她的衣袍上;床单上大片大片鲜红的血迹;耳边又响起太医口中“腹中的胎儿已然快到三个月了”那句话,只觉得腹内像有千万把刀在慢慢地来回割着,这种噬心蚀骨般的痛是他从未感受过的。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现在自己深爱的妻子还躺在床上昏睡不醒,这一切他难辞其咎。那时他曾在她伤重昏睡时许诺要全心全意对她,做她的天做她的依靠;那日在洛河便他曾在她耳边轻声对她说要保护她一辈子,知道天荒地老。而现在时隔不久,她便受了如此大的伤害,甚至性命堪忧,往后他还有何颜面去面对她?他是一个不称职的夫君,更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他不仅没有保护好她,更没能保住他们的孩子。她被马踏伤时他在哪里呢?他又是在做什么呢?那是他正是佳人相伴、听曲赏画吧,想到这里他心中又是一阵抽痛,只不过恨也迟、悔已晚,现在只恨不得代她受这莫大的痛苦。
正懊悔不已时,只听床上的子洛发出几声低吟,宁王连忙俯身将耳朵贴在她唇边却听她口中喃喃叫着丝雨的名字,虽然心中有些失望但还是连忙侍立在外面套间的玉翠去唤丝雨进来。
这时正跪在外面的丝雨一听王妃唤她,忙艰难地爬起身来不顾着双腿的酸痛跌跌撞撞地奔到吟箫床前,见着她惨白苍白的面色嘴里只唤了声“王妃”便伤心得再也说不出话来,一时泪如雨下。
这时只见吟箫仍是微闭着眼睛,嘴唇蠕动着轻唤着她的名字,丝雨听了赶紧膝行上前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呜咽着说道:“奴婢在,丝雨在……”
这时丝雨只觉得手心被她用力地捏了一下,她回过神来只觉得手上一重,再看她时又已是不省人事了。
第五卷 第三十一章 伤好转子洛现异状
吟箫这个细微的动作; 跟了她已经三年之久的丝雨岂能不知,只是没想到她在这样的状况下心里竟还念着她,怕她再像以前那样因自责而不吃不喝惩罚自己。这时只见丝雨已然是哭不出来了,只是放下她的手跪在床前狠狠地对她磕了三个头嘴里鉴定地说道:“女婢遵命,丝雨一定好好的等您醒来,奴婢说话算话一定会伺候王妃一辈子!”说完便撑起身子向宁王福了福踉踉跄跄地出去了。
宁王见状,心里面也有几分明白,忙抓起吟箫的手一脸紧张得看着她又转头对着门外声嘶力竭地吼道:“快让医正过来,快!”
“回王爷,依王妃的状况奴才也不知她何时会醒来。”跪在床边的医正把完脉后陪着一脸小心地说道:“不过这新伤加旧伤,只怕,只怕一时半会是……”话到嘴边便抬头看了看宁王阴沉的脸色只好将下半句话生生吞了下去之说道:“王爷请放心,王妃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安然无事的!”说完这话他真想狠狠地给自己一巴掌,做了这么久的医正他还从没像今天这样语无伦次过。
宁王听完只是走到窗边愣了一会才转过身来有气无力地向他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医正玩玩没想到这次竟然这样的顺利,心内大喜忙俯身向他一拜便匆忙退了出去。
宁王见他出去了,便又踱回床边掀开幔帐定定看着昏睡的吟箫心理矛盾不已。他希望她能够尽快醒来却又怕到时无法面对她,她心里定会怪他、脑他,依着她的性子只怕以后都不愿意见他了。
可是事实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糟糕,是夜三更时分吟箫便已悠悠转醒,只是一副极虚弱的样子没说上几句话便又沉沉睡去。虽说仍是满面苍白但见她睡相倒还平和安稳想是已无大碍了。
只是这场乱子真是闹的极大,他兴师动众地请来宫里的医正和另两名太医,凌晨五更未到他便接到了皇上的口谕,免了他近几日的早朝。第二日一大早德妃也派了宫人送来了好些珍稀药材补品,说是得了空便请旨出宫到王府探望吟箫。
果然应了医正的那句话,吟箫真是几人自有天相第二日一早便渐渐好转,面上也有了血色。宁王见了自然是万分高兴,一早上只是坐在床前照料,片刻也未曾离开。见吟箫的样子倒像是不曾怪罪于他,面色平静如水,时而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宁王起初只顾着高兴也未曾注意这些,只是一连几日皆是如此,一切顺利平静的令人难以置信,到让他觉得有些异样。
想当初吟箫被他打成重伤搬回王府一直都没给他好脸色看,每日对他是爱理不理,甚至是对他视而不见。而这次她受的伤害更大,可她却是一副温柔似水的样子,事事皆顺他意,面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仔细看她眼神也并无半点疏离之意,却彷若换了个人一般。
见她面上平和地喝完最后一勺汤药,随手拿起矮几上放着的淡紫丝绢细心地为她抹去嘴角残存的汁液凝眉问道:“苦吗?要不要吃些蜜饯?”说着又端起桌上散发着柔和色泽的月白勾兰花边的浅碟放在她面前。
吟箫见浅碟的中间窝着一团透明的糕点泛着金黄色的色泽,便伸出素白纤细的右手轻捏了一个含在口中向他微微一笑便将头轻靠在迎枕上闭目养神。
“子洛!”见她微闭着眼睛,小扇般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便知她并未睡着,想了半天才轻声唤她。
“嗯。”轻轻应了他一声,才睁开双眼目光柔和地望着他问道:“王爷有什么事吗?”以往她叫的极亲密的“风”不知何时也被这生疏的“王爷”二字所代替,看来她心中还是在怪他。
见她目光柔和,嘴角轻挑满脸柔情尽现,不由得心头被痛抓紧心疼的说道:“你瘦了!”
“躺了也有半个月了,整天不能下床走动倒觉得怪闷的。”淡然向他一笑,不着痕迹的抽回手来将薄毯往上拉了拉复又伸手摸了摸他略显憔悴的面颊说道:“王爷这几日也清减了许多,该是要注意身子才是。”
见她这样宁王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异样,忙抬手握住她微凉的左手盯了她半饷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子洛,你,你不怪我么?”
宁王见她疑惑的样子并不像是装出来的,慌忙伸手试了试她额上满面紧张地看着她道:“子洛,你没怎么样吧?难道你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
吟箫见状伸手拂下他手望着他轻笑着:“我可不是好好的吗?王爷怎么说出这般莫名其妙的话来?”
“你可还记得前些天你被马踏伤的事?那时是谁救你回来的?” 听她这样说他更是不放心了;忙紧搂着问道。
吟箫听了面色一沉转头看向窗外,见窗边那抹绿竹长势甚佳,有些枝叶已透过半开着的窗子伸到屋里来了,迎着光亮看上去青翠欲滴。见到这碧竹突然想起远在江南的哥哥来,不知他与碧云可好,怔了半天才对上宁王那双黑亮而焦灼的眸子淡淡地说道:“虽然那时我疼痛难忍,可总是记得谁救我回来的,可不就是郇少棠郇将军吗?倒真是多亏他救我一命,那马脖子上的银镖就是他射出的,不想他离了那么远竟能一镖正中要害,真不愧是骁勇善战的奉国将军。
宁王听她轻轻说道,心里极是讶异没料到那样危急的情况下她竟能看得如此清晰,记得如此清楚,惊讶之余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不过她既然没有失忆却为何是折半模样,与以往的子洛比起来真是判若两人这倒是真教他捉摸不透。
第五卷 第三十二章 诉心事子洛心淡然
并不理会他一脸的苦恼轻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这件事情,可千万别让我哥哥知道了,也不知他最近有没有写信过来?
听她提起关子云,宁王更是心生愧疚,当时他们离开京都他曾信誓旦旦地答应他要好好照顾子洛,谁知现在让她受了这么多委屈,吃了这么多苦。想到这里他不禁红了眼睛,拉过吟箫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望着她惭愧地说道:“子洛,本王对不起你,那日我曾说过要照顾你一辈子不让你受任何伤害的,可现在……”说道这里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低着头不敢再看她;生生逼退将要涌出眼眶的泪水。
吟箫听了这番话,原本平静的内心也是暗潮汹涌却只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以后再也不要提起这些事来了。”说完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拉住他的手说道:“这一辈子且长着呢,谁能知道以后会遇到些什么变故,况且那日本是我不小心,王爷您总不能时时刻刻都陪在子洛身边吧!您不仅是子洛的夫君,更是皇上的亲兄弟、国家的顶梁柱也是这宁王府的主人、倩雪郡主的父王。这大到国家,下到王府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您忙着打理,子洛万万不敢以一己之私而误了许多重要的事情。而且子洛也不会去在意这些承诺、誓言,这世间万物变幻无穷,我们这些反个凡人怎么能够预测到将来要发生的事情?纵然这些话确是出自真心,发自肺腑可又怎能与命运造化相抗衡呢?王爷万万不要为以前说过的那些话而烦恼,子洛心领了便是了!”
听着她这番软语相劝,宁王感激之余还生出许多钦佩之意,没想到她一个软弱女子却说出这番话来。乍听起来也都是些朴实之言,可仔细一品味倒有一种大彻大悟之感,便想起她曾经在洛河边说起过的道士之言,突然心中觉得不妙慌乱抬头面色凝重地说道:“子洛,也许你并不在意本王的承诺,可是本王却是万分在意你曾许下的诺言,你曾答应过本王,遵守此诺,永不反悔的!”
吟箫听了这话,蓦然一笑将身子往后一仰倚在迎枕上神色苍茫但一脸郑重地说道:“王爷放心,子洛说过的话定当遵守不会反悔,除非是,除非是子洛已不在人世了!”说完一脸深意地看着他,眼神有说不出的凌厉与坚定。
“以后莫要再说这些狠话了,本王信你还不成?你要陪着我过一辈子,用你的话说这一辈子且长着呢,我们往后还有许多年可以过,而且本王一定要让你幸福。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本王都不会再那样对你了。”听她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些话,宁王心内涌起无尽的愧疚与感动,可再听她最后那句话倒让他觉得全身汗毛直竖不敢再想下去了。
吟箫听完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下,微闭着眼睛幽幽地说道:“是啊,一辈子总是很长的,可是世事难料啊!“下面的那句话她没有说出来,只是闭着眼睛仓惶一笑再不说话了。
往后的日子一直很平淡,吟箫只是呆在蕴房居安心养身子倒是悠闲自在。宁王每日除了上朝议事,闲暇时间总是呆着这里陪她,虽说暂无往日那般默契亲密之感却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如今他才是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相敬如宾”了,自从之后吟箫对他的态度虽说是温驯柔和,可再听不见他亲密地称他为“风”了。许久也没见她抚箫吹琴了、提笔而画了,就连下棋也并不无往日那种果断的男儿之风
胜负她皆是淡然视之,反倒让人觉得她果真是大彻大悟一般。这倒令他怀念起那些在洛泽的日子来,那时的她尽显娇羞之态、与他下棋总是千方百计地要赢他,甚至还趁他不备偷他的棋子,被他发现还撒娇耍赖,再不就是闹着要和棋。那时的他们是多么的和谐,多么的快乐,多么的幸福,怎么自打回到王府这一切都变了?每次想到这,他总是一脸的无奈,可自我安慰的是子洛还是陪在他身边,她没有怪他,也没有使性子发脾气不理他,甚至比往日更为温柔体贴,可他总觉得他们只间像少了些什么似的。
端午那天本是摆了家宴,吟箫特意交待请了莲衣过来,可自己却中途谎称身体不适早早地下宴回到了蕴房居。莲衣本是客,宁王自然要尽待客之道:再加上茗香让奶娘把倩雪也抱了过来。况且倩雪已有七八个月大,正是婴孩最最可爱的时候,宁王见了亲生骨肉心内当然欢喜,所以宴后并没直奔蕴房居,而是先到凝香斋逗留了一会儿才回到吟箫那里。
宁王缓缓地踱到蕴房居,这时天色已暗见里屋亮着灯便欣然抬脚往里面去了。来到厅内,伸手挑起打磨得极细极滑的湘竹帘子却见室内空无一人,踏入屋内只觉得鼻尖萦绕一股淡淡的清香。转头见窗外紫铜雕莲花的香炉正焚烧着香,淡青色的烟雾轻悠悠地随风飘散在黯淡的夜色中,眨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宁王定定地在室内站了片刻,环顾四周只见窗旁的书案上点着盏风灯,用清一色的纯白纱制的灯罩罩着,看上去素淡清雅只不过让人见了生出一丝寂寥之感。这时有风徐徐地吹了进来,将书案上用砚台压着的一方宣纸的一角吹起发出极细微的声音。宁王见那方纸上密密地写着一些字,于是好奇走上前去拿在手里细细地看了起来:“能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