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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温瑞安+不平社+金血-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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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骆铃叫了起来,“你自己有本事就过来打,别装神弄鬼的!本小姐一向不怕人动手,只怕人不出手。”
  “好。”老头子一字一句地道,“这句话可是你自己说的。”老头子左手拿着鼓捶,冷着脸,向骆铃走来。
  牛丽生和温文不禁都为骆铃但心了起来。
  牛丽生就拙于言辞,骆铃在”不平社”的位份又比他高,他明知骆铃所作所为,好像有点不对,而且也有点不对劲,但他也不如何去阻止她是好。
  就这么几句话下来,骆铃已把老头儿激怒了。
  动武已在所难免。
  温文则不是这种心情。
  经过刚才那如真如幻的一幕,他对骆铃竟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所以当骆铃向顾步狡辩之际,他只是在想:怎么一个女子竟可如此咄咄逼人、蛮横无理?自己日后如何跟她长相厮守?这样想着的时候,竟似把骆铃当成是他的老伴了。
  也就是那么一阵幻想,骆铃已跟顾步语言上冲突了起来。
  眼看顾老头儿要动手了,牛丽生和温文连忙站到骆铃身前,要护着她。
  顾老头子见此情状,忽发出一声森冷的笑:“哦?三个年轻人,对付我一个糟老头子?”
  牛丽生一听就泄了气,让开半步。
  温文正想劝说几句,骆铃已推开了他,挺身大声说:“对付你这种妖物,才用不着三个!你年纪大了,但我是女的,我来对你,这可公平了吧——”
  话未说完,“啪”的一响。
  骆铃已吃了一记耳光。
  老头子出手是那么快,就像一条毒蛇一般叮了对方一口,立即又回复原状。
  快得牛丽生和温文都不及出手阻拦。
  骆铃也不及闪躲。
  然后顾老头子这样说:“我已打了。现在,你们要自己去警局,还是要我绑你们去?”
  骆铃的颊上出现了五道瘀纹——那原来可能是赭色的,但因在红色的灯光映照着,所以成了灰色——她认为是奇耻大辱。
  ——虽然这“奇耻大辱”是因“自取其辱”,但一个在怒忿中的女子又怎会理会这些什么前因后果?她立即还击。
  ——连她的父母,也不曾这样掌掴过她,这叫她怎下得了这口气!
  人为了一口气,是什么都干得了来的。
  骆铃一动手,温文和牛丽生也只好动手;因为就算没有那一巴掌,也谁都可以看得出来,骆铃不会是这枯瘦老头的对手。
  这一个事实,大概除了骆铃自己看不出来之外,无论是谁都看得出来了。
  牛丽生是扑向顾步。
  他想跟他较量较量。
  ——以武会友,本来就是他最大的职志。
  温文则是要上前拖住骆铃。
  他要把她拉开。
  他觉得那老头儿危险得就像一只将被引爆的黄色炸药。
  何况三个人去围攻一个老头子的事,在场的三人——就算是一向撒赖的骆铃——也都不肯干的。
  只不过,当他们三人一齐有所动作的时候,乍眼看去,是不是像极了三人都向着一个老头子出手?连顾步也这样认为。
  所以他马上反击。
  一张符,突然贴问牛丽生。
  那墙上的巨影,忽然跑落下来,痛击温文。
  如果牛丽生和温文不是因为悬念于骆铃的安危,这局面恐怕要比现在所发生的更糟。
  影子毕竟不是人。
  有光才有影子。
  影子有没有生命。
  可是,这值上的巨大影子,竟然“活”了起来,腾身向温文扑击。
  温文一面退避,一面骇然。
  ——这是怎么回事?!
  相比之下,牛丽生要比温文更加惊骇。
  牛丽生可以说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是害怕的人、早年,他在家乡遇上饥荒,连树皮、草根都给嚼光了,有人想起去吃墓围里的死尸、他参与掘尸,忽然失足掉落到一个坑洞里。那至少有一千具以上不知在多少年前被活埋的尸体、可是同伴们并不知道牛丽生已掉下去了,而又急于走避公安人员的搜寻,全都溜光了。公安局的人把那坑洞里的泥土随便地填回去,而牛丽生就被困在坑洞下面,足足三个晚上。
  第三天晚上,他没有死,也没有晕过去。他一面用十只手指刨土,一面几乎完全可以听得见那一干个腐烂掉的死尸互相喁喁细语,敢情都是死人的梦呓,而且这些死尸还会磨牙。
  有一具尸首,还忽然抱着他,那一张比粪坑还算的嘴,还凄近他的脸上,就差没真的一口咬下来。
  当他擦亮口袋里最后第三根火柴的时候,他敢打赌有一男一女形状的尸体正在蠕动着—
  —那就像是做爱的作。他还看见有一具烂得像一堆起黛绿泡泡泥泞的尸首上,居然开出一朵鲜艳的花。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有一种藓苔正在他手背上和脖子里滋长,而有色的覃菌要比黑白的霉菌长得死迅疾,他还可以听到那些菌类怒长的声音。他没有再擦亮火柴,因为抗里已没有多少的氧气可用。
  他给活埋了三天,在至少一千具给“坑”死了的尸首之间。
  可是他没有死。
  他还“活”出来之后,连嗅到屎味都觉得是香的。
  一直到现在,他还不大可以分辩气味,因为那暗无天日的坑中岁月,已把他的味觉毁坏了、扭曲了。
  他有时候闻到香就是臭的、臭就是香的。
  一直到今天,他还常常梦到自己死了,跟一大堆死尸睡在一起、有时甚至他在香港的街头上行走,他也觉得那是一大堆行尸走向,都是一些已经死了或即将死去而不自知的人仍本然地活着而已。
  就连那时候的感觉,牛丽生也觉得不如这一刻骇怖。
  因为那道符。
  那道要命的符!
  传说古代赶死人要在死尸额上贴一道符,以便镇摄住它们的鬼性——只要那道符仍在额上,那只僵尸便无法作怪。
  可是牛丽生当然不是僵尸。
  他也还没有死。
  ——这才老头儿居然用一面符录来摄制他!
  而这道符,是会”咬人”的!
  牛丽生正要小心翼翼的人避掉那张符,突然之间,他乍见那张符的朱砂变成一张嘴。
  一张血红的口。
  口里还有八只锯状的利齿。
  利齿间还嘴嚼着一些蜡晒粮的东西,血肉模糊、鲜血淋淋漓。
  他定睛一看,才知道是手指。
  这是温文的感觉。
  也是他做人的原则。
  所以他宁愿“指望”牛丽生。
  ——这千人中,牛丽生块头最大。不必看他身手,只瞧他的实力,便足可山崩扛山树困扶树究来赶鬼天塌下来也有他先顶住。
  不料,牛丽生竟给一张符——一道小小的符录——弄得像一头嘴和尾巴也劲给绑在一起的狗一样。
  温文心中已没了指望。
  他只好指望自己。
  可是,那道巨大的影子,竟似像真人一样,温文闪到东“它”跟到东。温文躲到西“它”跟到西,温文翻身回击“它”
  又兜到他的后头、冷里空袭,待温文稳住不动之际,“它”竟“贴”到地上去尽向温文的下盘招呼。
  温文这才知道什么叫“如影附身”。
  ——“它”不仅是“附”了身,还“上”了身了!
  温文甩不掉。
  他飞身上桌子,影子就在桌下等他。
  他要抢出门去,影子拦在门口。他用打鼓棍搠戳过去,那影子仿佛手里也拿了支鼓棍,倒刺了过来,温文真有点怀疑:那“影子”究竟是个真人,还是根本就是他自己的“影子”。
  就在温文给缠个没了之际,骆铃那儿就像一个披上婚纱的新娘子偏遇上一阵大风雨、既无处可躲,更狼狈不堪。
  她吃了老头子一记耳光,气得什么都豁出去了,甚至不知道什么才叫做害怕。
  也难怪骆铃会那未愤恨。
  ——因为向来连她的父母也不敢大声责喝她一句,而今竟给人打了一记耳刮子,骆铃说什么也吞不下这口恶气。
  她要撑刮回那老头子。
  她正要动手,忽然眼前已不见了老头子顾步,只有一尊菩萨坐在那儿,冷着黑睑对她笑了笑。
  她愣了愣。有人拍拍她的后肩,她霍然转身,一脸煞里带俏,却见老头子正在她的后头,脸上还挂了半个嘲弄的笑容。
  她抢步要去揍他,脚下却是一绊,几乎跌个金星直冒。
  待定过神来,那头人面蛇身的“怪物”已然溜走。
  她到处寻她的”仇人”。却没见着,红灯黄烛里尽是影子绰绰的神像,猛一抬头,“滋”的一响,她的发梢荡着了正点燃的吊塔檀香,几没烧着起来。
  骆铃退了两步,“蓬”地又撞着了一物,把她吓了老大的一跳。
  原来是她后跟踢着了那面鼓。
  那面鼓里发出咒骂的声音来。
  骆铃气极了。她拿起个扫帚柄子就来搠那面鼓,忽尔,肩肩膀给人碰了一碰。
  她这次连身子都不回,一个侧肘就撞了出去!
  “哎也!”一声,骆铃闻得耳熟,转道望去,只见温文给她这一肘打得五官都挤在鼻梁印堂处打起结来。
  骆铃吐舌:“对不起——”话未话完,身前一人沙嘎的道:“你肯认了就好。”骆铃乍见顾步又神出鬼没的就在她面前。
  骆铃哪肯服输?抢过去又要出手,顾步冷笑:“真不识好歹。”
  门外一个声音接道:“爸,不如让我来收拾她。”
  骆铃一听,心知不妙。她认得出来,那顾影的声音、一个老王八已难对付,何况还来了个小王八。单凭那小王八的武艺,就能镇住牛丽生,何况还有眼前这个老王八!
  骆铃已知道情形越来越凶险。
  可是她就是不肯认输。
  她就是吞不下这口气! 

 
 
  
  
  
   
第三章 魔鬼的钥匙

 
 
  1、金色的血
  骆铃已发了蛮。
  她什么都不管了。
  ——拼了再说。
  通常能够什么都不管了的人,只有两种:一是给逼急了、走投无路,不背水一战、濒死一击便没有活路了,这叫不得不尔,置之死地而后生;一是从来没什么负但,也没什么责任感,或者也没受过什么苦楚,稍不中意,就孤注一掷,作乾坤一击。
  有些人,不到最后关头,临上大节大义,是决不盲目胡拼的,这叫“重于泰山”;有些人,动辄就与人拼个你死我活,稍遇不快就要死要活,这叫“轻于鸿毛”。
  骆铃这一折,且不论是泰山还是鸿毛,但她的出手,倒真有泰山崩于一击之力,鸿毛飘于微风之轻。
  这一击已尽施她平生之学。
  这一击、完全无效。
  不是打不中,而是中途教人截住了。
  不是顾步。
  顾步只铁冷着脸,没有出手。
  而是一个男子抢了进来,骆铃几乎撞入他的怀里。那人一伸,就扣搭住了骆铃。
  “你就别惹我父亲了!”说话的人正是顾影。
  “你!”骆铃尖叫怒挣:“放手!”
  “放手?”顾影脸上又现出那微笑,“让你去送死?”由于骆铃挣动不已,顾影又不想轻薄,所以一径地扣住她不是要害处。
  忽然他的笑容就凝结在他的脸上。
  然后他的笑意在瞬间成了苦痛之色。他放手,捂胸,身退,一边身子软软的垂着,象瘫了一般。
  骆铃笑了。
  笑声像银铃一样。
  她手里拈着一样东西。
  一口针。
  细、长、尖巧的银针。
  “哈!”她笑着说,“你还不栽在本姑娘的手里!”
  “银针刺穴?”顾步一伸手,扶住他的儿子,脸色给烛火映得一跳一跳的,五官就像要分别跳出来噬人似的:“那就休怪我了……”
  “老家伙!”骆铃一招得手,犹在洋洋自得:“你?你又能怎样?本姑娘……”话未说完,老头子已到了她的面前,近得几乎是睫毛可以触着她眉毛。
  她连吃惊都来不及,只怕老家队又来打她耳光,手中的针已急刺了出去她的“神针寻穴”自得名师亲授。别的她可以不精,但在刺穴一门,她就算是闭了眼睛、做梦时也神准无误。
  她知道眼前这个老头子决不是个易与的人物,是以她也不求有功。只求先把这出没飘忽的老家伙逼退再说。
  没料他这一刺。竟刺入了什么似的,“嗤”地直没了进去。
  她手上的银针足有七才长。
  她因求逼退到敌,所以并不留手。取的是“腹中穴”,要是直刺进去,恐怕得要将对大胸背洞穿不可!——这岂不是要了人命?
  骆铃这回可是比什么都害怕,慌忙止住腕劲。沉肘一抽,边忙收回银针。
  “扑”的一响,那银针像自什么物体内拔出来似的,——骆铃一颗心打上下前后左右来回猛撞;她可不想杀人!
  何况那是一位老人!
  那老人也只不过打了她一巴掌。
  而且那老人显然还留了情。
  她怎能在一怒之下就把一个老人一针刺死呢?——想到这里,她手抖了、脚轻了、气也消了、胆更怯了。
  她把那口银针收回的时候,忽见老人心胸上“呼”的一下喷出一股鲜血。
  不,不是血。
  在烛光下,犹看得分明:
  那不是血。
  血是红色的。
  那喷溅出来的液体,是金色的。
  一个人,要是受伤了,自然会流血。血,当然是红色的。
  可是眼下这老头,竟流出金色的血!
  金色!
  就这么一怔神间,骆铃手上的针也给打飞了,抵挡也来不及了,老头子用鹰一般的眼睛盯着她,但用狼一般的眼色瞪住她。
  他的中指就按在她的眉上。
  饶是骆铃一向胆大妄为,任性骄恣,这回也不敢妄动了。
  原因很简单:眼前这老人,简直不是人!
  她刺了他一针,他不倒,不但喷出金色的血,而且还能反击。
  她也没忘记眼前那老头的儿子,曾用一根手指就重创了几乎是刀砍不入的牛丽生,而这老头又是一根棍子就制住了他的儿子。
  而今,这表象伙的手指就捺在自己的眉心穴上。
  骆铃现在终于知道:
  她是落在敌人手里了。
  而且,这个所谓“敌人”,也不知是人是鬼?今晚所遇的,也不知是邪是魔?眼下的情形也不知是生是死?
  这时,牛丽生仍然给那张符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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