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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夜色如此温柔-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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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终于从愤怒失望的窒息中挣扎出来,她抱紧双肩,浑身变得酥软了。
  有人敲门,紧接着就进来了。车可通表哥慌张地站了起来,由于跑的时间长,他猛地站起来的时候身子打晃。他捅了她一下,原来是曹冬梅,她穿一件浅红色的羽绒服,腰间的带子束紧了勾勒出她的身条美,披散着长发,怀里抱着一条跟猫一般大的小白狗。那是曹冬梅最宠爱的狮子狗。现在城里养宠物的人越来越多,让海外的风吹的,舍得花大钱四处寻找名贵的家犬,以显示自己的贵族之气和豪富。有了钞票总想与众不同。其实,曹冬梅不抱爱犬也有一股子贵族之气。曹冬梅永远领导着环海市的服装新潮流。她穿什么环海市就时髦流行什么。
  车可通不敢面对曹冬梅,曹冬梅也不在乎,她在玩她的那条雪白的爱犬,一会儿让它上床,一会儿又抱在怀里,旁若无人,自得其乐。
  蓝梦醒看了她一眼,转过身抹去了泪痕。
  “表哥,医生给接的怎么样?让我看看?没问题吧?”曹冬梅说。
  “没问题,医生都是熟人,再说昨天我请了一桌,他们会尽心尽力的,你放心。”
  曹冬梅说:“老黑给你道歉了吗?”
  “没有,来不来无所谓,我不在乎,那天要不是你我非捅死他不可。老黑打不过我,别看他五大三粗的,我们较量不是一回两回了,他外强中干,一只纸老虎。再说我是看你的情面,才不去和他计较哩。”
  “表嫂,你生我的气啦?”曹冬梅说。
  “不,我不生气,你们随便。”
  “事赶得凑巧,他管我要钱,我没给他,他有多少输多少,憋了一肚子气,所以一触即发,他那个人狗性。”曹冬梅说。
  曹冬梅掏出烟坐在了蓝梦醒身后,她给了车可通一支,然后斜着身子说:“你来一支?”
  “不抽。”蓝梦醒的话语很冷,她还不知道怎么对付由于她发生的一切呢。
  “你呀,别那么小肚鸡肠,你以为表哥断了一只胳膊,就意味着我们就有那种事?别想得那么简单,我只不过教会了表哥跳舞,也只有跳跳舞,我觉得我还活着。我……”曹冬梅说。
  蓝梦醒转过身来,曹冬梅把烟塞给她,也不管她接受不接受,打着了打火机给她点烟,蓝梦醒只好凑了过去,默默地注视她。曹冬梅长得不错,只是很忧郁,一副冷冰冰的面孔,显得音调低沉,给人孤零零的感觉,整个神情举止构成的外在气质恍如隔世。就像一个不流动的湖,她偶尔也笑只不过呲呲牙而已,脸上绝对没有表情。
  曹冬梅从小就失去了母亲,跟着曹亦成也缺乏温暖,可能与后天环境有关系,养成了她孤僻、任性的性格,她已经二十八岁了仍没有孩子,她一直吃着避孕药,唯恐自己怀孕。她操办了一个建材商店,还办了一个孤儿院,专门收养弃婴和孤儿,高薪聘请了幼儿教师,是环海市最早办私学的一位有远见卓识的女性。
  曹冬梅的社交能力非凡,她与乡镇企业的大老板均有来往,制造模板的经理,建筑的头头都离不了她,她可以让你赚钱,也可以让你赔钱,她的生意很红火,她调动环海市的所有建筑业,还有装璜公司。据说她为情夫竭尽全力,她可以出租模板,给你承揽建筑楼堂馆所的业务,她拼命地赚钱又拼命地花钱,谁也不了解她的内心世界,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出入酒吧歌舞厅,一夜一夜的狂欢,遇见知音可以放荡一回,但绝不会有第二次。与她交往过的大款大腕们异口同声地佩服她,曹冬梅成为一个神秘的人物由来已久。
  蓝梦醒对她的看法仍不能公正地对待她,她十八岁那一年有过一欠生生死死的恋情,终因曹亦成作梗,把她跟老黑纠合在一起。老黑的姑父当时还是一个小科长,和曹亦成平级,两个人关系不错。保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曹亦成自报奋勇,暗地与市长夫人给老黑和曹冬梅说媒,曹亦成牺牲了女儿的青春,从此平步青云,然而他贪婪女色,一直没爬上去。这是蓝梦醒从曹秋红口中得到的对曹亦成的评价。其实不说,你也会慢慢体会到的。曹秋红同情曹冬梅的遭遇,也给了曹亦成一个公平的评价。
  八
  像一座黑洞洞的隧道/
  大门的锁头已经锈死/
  不露任何情感色彩/
  性感的脸写着冰与霜/
  曹冬梅和老黑结婚后,一直坚持不要孩子。结婚三天后,曹冬梅以前的恋人死于车祸,也有的说是卧轨自杀,这对曹冬梅是个沉重的打击。她因此大病一场,病好了,人就改变了性格。原来她也有天真活泼的一面,是个充满理想的少女,就像曹秋红一样不知天高地厚。意外的痛苦使她对什么都抱以冷淡的态度,就像冬天的一条鱼儿,总是潜伏在水底。
  曹冬梅从未埋怨过曹亦成,一惯地缄默无语,在她深似古井的内心世界不可能不恨曹亦成,可她掩盖了痛苦,自己为自己开创了一条自由浪漫、无所顾及、玩世不恭的生活之路。可谓自己救自己。自己压迫自己。
  曹冬梅厌恶老黑的嘴臭、粗野、对她进行性虐待,她总是冷漠地承受着,对他的性要求不强烈,甚至动过削发为尼的欲念,终因曹亦成苦苦挽留,她才善罢甘休。
  随着社会的变化,曹冬梅涉足了交际场所,她有惊人的酒量,一般男人灌不醉她,据说她能喝三斤白酒,一箱子啤酒。她的恋人死后,她总是冷眼看世界,尤其对老黑,简直深恶痛绝。
  蓝梦醒似乎开始同情曹冬梅了,曹冬梅遭受了痛苦不改她的傲气,像一座黑洞洞的隧道,大门的大锁已经锈死,不带任何感情色彩,面部写着冰与霜。她打扮得绝对新潮,她的目光绝对阴冷,处事冷静而又显得漠不关心。曹秋红说过,我长这么大就没有看见我姐笑过。
  蓝梦醒想进一步探讨曹冬梅的心理世界,但她对什么都是敏感的,她掏出表哥的一盒大中华的香烟。曹冬梅抽的很凶,尽管她抽高级烟,但她的手指也被烟雾熏成了黄色。
  蓝梦醒好奇地审慎着,她那清晰的面颊,梦一样忧郁的眼神,高傲的气质给蓝梦醒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
  蓝梦醒无法对她做出一个比较公正的评价,但她并不反感她,她身上没有让人反感的地方。蓝梦醒想说话停留在喉咙口里,只好把目光移开。说良心话,她的怨恨有点虚张声势。她不去计较他们的私情是真是假,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信息反馈给曹亦成对蓝梦醒有利,她要为了达到目的扫清一切障碍。
  现在处于人人都在忙钱的困惑、浮躁阶段,蓝梦醒没有心思责怪她。打那一天她也没拿表哥当自己的丈夫,彼此陷入了一种危机之中。
  曹冬梅对于这一切不屑一顾,更是无动于衷的姿态,她仍摆弄着她的爱犬。
  蓝梦醒站了起来,想走。她说:“你们聊吧,我该回家了。”
  曹冬梅腾地窜过来,抓住了她的肩膀,她像一个敏捷的兔子,咬着牙盯着她,“如果你相信就是真的,不信就是假的。不过,我临死之前一定要跟表哥上回床的,我不能让人们失望。我不能空有其名,我说话算数。”
  蓝梦醒用手挡住了曹冬梅,“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干涉,你就是嫁给他我才高兴呢。”
  “表妹,两位表妹,求求你们了,坐下来说。”车可通挡在她们中间。
  曹冬梅异常的举动让蓝梦醒有异常的恐惧,她担心冬梅抽她的嘴巴,她笑了笑。“你放开我,如果不是我有身孕,我不会怕你。我的话说的相当明白,真与假对我无所谓。”
  曹冬梅无力地垂下手,“你走吧,你走。”
  蓝梦醒看见曹冬梅的眼角跳了跳,像是遭受误解后说不清楚的痉挛,那是一种痛苦。蓝梦醒伸出手,平心静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有共同的遭遇,我们应该成为朋友。
  曹冬梅受到了触动,“哦……朋友。”她一只手抱着爱犬,然后又安慰似地用另一只手在她的右肩上使劲捏了捏,那一刻她的颤抖传染了她。“如果不肯和我做朋友,我,配吗?”
  蓝梦醒关切地问,“你没事吧?”不知为什么对她徒然而生一种同情和岭悯。
  曹冬梅喘了一口气,说:“我们之间有不同的地方,我离了男人一样活,你离了男人活得不自在,你承认不承认这一点。我不明白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之间究竟有什么东西让他们如此动情。”
  “细说起来,男人离不了女人,女人离不了男人,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这个世界才完整。”
  “不,我要独身。我……”曹冬梅说。
  “这个问题我说不好,爱与被爱尤其对女人非常重要,你应该比我体会得深,一个人死了不能复活,但他可以带走一个人的心,被带走心的男人或是女人,是孤独的也是痛苦的。”
  曹冬梅动情地向蓝梦醒投去一瞥,她机警的目光眨了眨,随后淌出了两行热泪。她歪着头,飘垂的黑发搭在雪白的爱犬身上,泪珠儿滴在爱犬的鼻子上,那条爱犬仰脸向她叫了两声,然后在她的怀里直立起来,摇着尾巴,用舌头舔她脸上的泪珠儿。
  大概蓝梦醒刺痛了曹冬梅的心,她无法反驳蓝梦醒对爱情的理解,她再也坚持不住了,她为自己的恋人哭泣,同时也为自己哭泣吧。
  车可通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坐下,又扯了一下曹冬梅,曹冬梅也坐了下来。
  “说一千道一万全都是误会,老黑对我是个误会,你呢对表妹也是个误会,误会是害人的东西。看在我受伤的份上,你俩和解吧。你们两个人握握手。”
  车可通拉住蓝梦醒的手,又拉过曹冬梅的手,于是便不冷不热地握了握手。
  九
  人生苦短,应该及时行乐/
  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这种快感道德/
  如今泛滥的可以/
  车可通说:“曹冬梅是个好表妹。梦醒,将来干大事你少不了曹冬梅的帮忙。曹冬梅是个热心肠,这个病房是她给我弄的高级间,老干部们用的,你看这儿跟随家里没有区别吧。”
  “是呀,住的时间长了,乐不思蜀。”蓝梦醒的话颇具讽刺意味。
  蓝梦醒充满好奇的注视着曹冬梅,她感觉她的忧郁很美丽,但也有着某种孤寂。曹冬梅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什么。但是,她没说。只是用手抚摸着她的爱犬,她的嘴唇在微微地颤抖。她貌似宁静,内心充满了情感的巨澜。
  蓝梦醒善意地微笑徒劳无益,因为她转过脸去,没有说话,好像共同的心性让她们都在等待一个奇迹出现,尽量缩小外围生活圈。
  蓝梦醒在心底存放着一种幻想,她要挣脱车可通,达到她跟薛牧青结合的目的。她不像曹冬梅,人活着心却死了,自己折磨自己,自己虐待自己,那样活着简直就是残酷。
  蓝梦醒原以为曹冬梅傲慢的样子很难接近,其实,不然,她脸上腾起红润时应该说曹冬梅是个性感女郎。
  蓝梦醒和她有两次面对面的机会,一次是在曹亦成的生日宴会上,两人交谈没有超过两句话。
  但是,她目前的私生活有着许多不堪入耳的传闻,都说她是个性欲狂,轮番和男人上床,而且花样翻新,像患了性病的人,即使你发现她在床上,她也不以为然,她会死死搂着男人不动,直到她感到满足了为止。
  这种流言蜚语来自仇恨曹亦成的人,其实,人们是别有用心,对曹亦成的愤恨无可奈何从而转移到曹冬梅身上,无端地残害曹冬梅的名誉。
  曹冬梅的美在于她独特的个性,在于她的孤独,她的忧郁,她的我行我素。
  她给人的印象仿佛刚刚苏醒,眼睛不是好看的双眼皮,单眼皮像是哭过之后刚洗了脸。
  车可通说:“曹冬梅表妹绝对是一个有理智的人,她可以从晚上八点一直坐到天亮,虽然每天光顾舞厅,酒吧,有时她并不是为了单纯娱乐。”
  她可以一边饮酒一边淡生意,客人离去,她自斟自饮,直到酒吧打烊的时辰。
  她自己没买车,而是长期包租一辆宝马。她失色的脸颊并非像人们传说的那样,她没有纵欲方面的病态,其实,她是受过创伤的人。蓝梦醒觉得曹冬梅秀气潇洒,为了发泄自己的痛苦像个天马行空,总喜欢独往独来。
  曹冬梅说:“你们没必要总对我充满好奇,你们的种种猜测不足以证明我是正常的人,但我没病。我不会理睬散布谣言人们,我向来尊重别人的隐私,同时,也希望别人尊重我的隐私,人们总有一种逆反心理,你越计较反而刺激别人对你的种种猜测。梦醒,我不像你,我有点儿像《呼啸山庄》里的凯瑟琳,你呢像苔丝。”
  “你了解我吗?”蓝梦醒和善地望着曹冬梅,对她的评价不能苟同,不同意她对她的看法。她说:“我是我,我有我的生活准则。”
  曹冬梅说:“不敢说了解,凭女性的感觉,我觉得你的命运更像苔丝姑娘,你的灵魂凝聚着清醒的痛苦思想,你目前有点儿苟且偷生,灵魂涣散了,模糊了,但你的目的性是很坚韧的,你像一块大理石雕塑,往往太看重自己了或者太看重别人怎么看你了,便会使你背着这个包袱使你无法摆脱。错,永远是错,不能更改,但可以弥补。罪,永远是罪,不能抹掉,但可以去赎!”
  “不幸的是,女人总是随着无可选择的悲哀和创伤,总是珍爱初恋,憧憬美好的爱情,希望一生能有个美好的结局。”
  “可是失去了的,所有的努力将一无所获,谁能冲破密密麻麻的社会关系网呢?逃脱樊篱呢?个人的抵抗总是很软弱的,只有一种火不会熄灭,那就是痛苦的爱。”
  蓝梦醒知道,生活是有缺憾的,甚至避免不了痛苦,不管我经历多大磨难,作为女人不应该背弃原则,我要努力争取活得更好一点,更壮丽一些。
  “原则,是什么原则?个人有个人的理解。我以为我没有背弃我的原则,那些都是无奈所派生出来的。现在我说不服你,只有你自己慢慢得去体会。”曹冬梅说。
  蓝梦醒没心思和她拖延下去,她觉得曹冬梅属于心理变态的人,痛苦的遭遇对她相应地多了点儿,她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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