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原理-马歇尔-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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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提醒我们,政府占有全部生产资料,即使这种占有是逐渐地稳步地实现的,像较负责的“集体主义者”所提倡的那样,对社会繁荣的损害比初看起来要大得多。
从国民收入的增长取决于发明的不断进步和费用浩大的生产设备的不断积累这一事实出发,我们不得不想到,使我们驾驭自然的无数发明差不多都是由独立的工作者所创造的;全世界的政府官吏在这方面的贡献是比较小的。中央政府或地方政府集体所有的几乎全部贵重生产设备,是用主要借自企业家和其他私人储蓄的资金购置的。集权政府在积累集体财富方面有时也作了巨大的努力,也许可以指望,在将来先见和忍耐将成为大部分劳动阶级的共同财产。但是事实上,把进一步控制自然界所需要的资金的积累委托给一个纯粹的民主政府,也会引起巨大的风险。
因此,显然有很强烈的理由害怕,生产资料的集体所有制,除非在实行以前,全体人民已养成现在比较罕见的那种忠于社会福利的能力,会挫伤人类的积极性和阻碍经济的进步。虽然这个问题此刻不能加以讨论,但是它也许把私人和家庭生活关系中最美丽而和谐的东西毁其大半。这些就是使那些慎重的经济学家一般认为经济社会和政治生活条件的急剧改造是害多益少的主要理由。
此外,我们不得不想到,国民收入的分配虽有缺点,但不像一般所说的那样多。实际上英国有许多技工的家庭,美国这种家庭甚至更多(尽管在那里曾发现了巨大的宝藏),它们会因国民收入的平均分配而受到损失。因此,人民群众的境遇虽然通过废除一切不均而在短时间内自必有很大的改善,但是甚至暂时也决不会改善到社会主义者所憧憬的那种黄金时代给他们规定的水平。
但是这种审慎的态度并不意味着对现时财富分配不均的默认。许多世纪以来,经济科学越来越相信,极端贫困伴随着巨大财富是没有实际必要的,从而,在伦理上是不对的。财富的不均,虽没有往往被指责的那样厉害,确是我们经济组织的一个严重缺点。通过不会伤害人们的主动性,从而不会大大限制国民收入的增长的那种方法而能减少这种不均,显然是对社会有利的。虽然算术提醒我们,把一切所得提高到超过特别富有的技工家庭业已达到的那种水平,是不可能的,但是不到该水平的应加以提高,甚至不惜在某种程度上降低该水平以上的所得,自然是合算的。
第十二节 续前。
对那些在体力上、智力上和道德上都不能做一整日工作赚一整日工资的“社会残渣”(它的人数很多,虽然现在有不断减少的征兆),需要采取迅速措施。这个阶层,除了那些绝对“不能就业的”人以外,也许还包括一些其他的人。但那是一个需要特殊处理的阶层。经济自由制度对那些身心健康的人来说,不论从道德或物质的观点来看也许是最理想的制度。但是那些社会残渣却不能善于利用这种制度。如果让他们按自己的方式教育儿童,则盎格罗撒克逊的自由通过他们势必贻害后代。把他们置于像德国所流行的那种家长制纪律之下,对他们有利,而对国家更有利。
要解决的祸害是如此紧急,以致迫切地需要一种反祸害的有力措施。这样一个建议很早就引起学者的注意,即:政府当局给男工和女工都规定一种最低工资,在这种工资以下,他或她都可以拒绝工作。如果行之有效,则它的利益是如此之大,以致人们会欣然接受,而不顾它会引起某些副作用,和在某些毫无理由的场合下把它用作要求严格的虚拟工资标准的手段。虽然最低工资计划的细节,最近,尤其是近二、三年以来,曾有很大的改进,但是它的基本困难似乎还没有得到正视。除了澳大利西亚的经验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经验可作为我们的借鉴,在那里,每个居民都是大地产的部分所有者,近年来,有许多年青力壮的男男女女都移居到那里。而这种经验对我国人民来说也用处不大,因为他们的活力曾为过去的济贫法和谷物条例所伤,为工厂制度(当不理解它的危险时)的滥用所害。任何实用可行的计划必须建立在对那些赚不到最低工资,从而不得不请求国家补助的人的人数统计上面;特别要查明其中有多少人大体上可以维持生活,如果可能听其工作并在许多场合下以家庭而不以个人来调节最低工资的话。
第十三节 续前。
讲到那些身心相当健康的工人,大致可以作这样的估计。
只能胜任非熟练劳动的约占人口的四分之一。适宜于低级熟练劳动,而不适宜于高级熟练劳动,又不能在责任重大的岗位上行动迅速自如的,占人口的四分之一左右。如果一世纪以前在英国进行同样的估计,则比例会截然不同。除普通的农业工作外,不适宜于任何熟练劳动的,也许占人口的一半以上,而适宜于高级熟练劳动或责任重大的工作的,也许还不到人口的六分之一。因为那时并不把人民教育当作国家的义务,和对国家的一种经济。如果这是唯一的变动,那末,非熟练劳动的迫切需求势必迫使雇主对它支付几乎和对熟练劳动一样的工资。熟练劳动的工资会略有下降,而非熟练劳动的工资会上升,直至这两种工资大致相等为止。
尽管如此,非熟练劳动的工资涨得比任何其他劳动的工资,甚至比熟练劳动的工资还要快些。如果完全非熟练劳动的工作没有被自动机器和其他机器代替得甚至比熟练劳动的工作还要快,那末,这种工资平均化运动也许会进行得更快些。因此,现在完全不需要技术的工作比以前要少些。的确,有几种历来属于熟练技工的工作现在所需要的技巧不及以前那样高,而相反地,所谓“非熟练”工人现在往往所须操纵的工具是这样的精巧昂贵,以致不便为一世纪以前的英国普通工人或现在某些落后国家的人民所应用。
这样看来,机械进步是各种劳动报酬之间仍然存在着巨大差别的一个主要原因;初看起来,这似乎是一种严重的控诉,其实不然。如果机械进步慢得多,即非熟练劳动的实际工资比现在要低些,而不会高些。因为国民收入的增长会受到如此大的限制,以致甚至熟练工人也不得不对一小时工作的所得还不及伦敦瓦工六便士的实际购买力而感到满足,而非熟练工人的工资当然还会更低一些。曾经有一种观点,认为倘生活上的幸福取决于物质条件,则收入足以提供最必要的生活必需品之时,可以说是幸福开始之日。此后,收入增加一定的百分比,将增加大约等量的幸福,不论收入何似。这种粗浅的假设导致这一结论:贫苦阶级中实际工人的工资(比方说)增加四分之一,对总幸福的增益,比其他阶级中相同人数的收入增加四分之一要大些。这似乎是合理的。因为它阻止了绝对的痛苦,消除了堕落的积极因素,并通向幸福之路,而这是收入的其他比例增加所不及的。从这点来看,贫苦阶级从机械和其他方面的经济进步中所获得的实际利益,比他们的工资统计数字所代表的要大些。但是力求用这样低的成本来进一步增加福利仍是社会的当务之急。
可见,我们必须力求使机械的进步大力向前发展,并减少不能从事任何技术性工作的劳动供给,以便使全国的平均收入增加得甚至比过去还要快些,使每个非熟练工人的收入份额增加得更快些。为了这个目的,我们需要向近几年来的那种方向迈进,但须更加努力。教育必须更加普及。学校教师必须懂得他的主要任务不是传授知识,因为几先令买来的报刊上的知识一个人的头脑就容纳不了。他的主要任务是培养个性、能力和才干;因此甚至那些轻率的父母们的子女也有机会被培养成下一代的审慎的父母。为了这个目的,必须大量使用公款,而这种公款必须用来提供新鲜的空气和场所,以供工人阶级住宅区的儿童作有益的游戏。
这样看来,国家似乎需要对贫苦的工人阶级本身无法举办的那种福利要大力资助,同时要坚持室内必须清洁,适于日后成为强壮而有责任感的公民居住之用。每人应有若干立方呎空气的强迫标准必须加以稳步提高,这和不准建造房前房后没有适当空地的高楼的规定结合起来,将加速工人阶级从大城市的中心市区移向可能有较空旷场所的那些地方。同时国家对医药卫生的补助和管理将在另一方面减轻贫苦阶级的儿童迄今所受的压迫。
非熟练工人的子女有必要培养得能够赚取熟练劳动的工资;而熟练工人的子女有必要用同样的方法培养得能够担任更加负责的工作。挤入中下阶级,对他们不但不利,而确实有害。因为,如所指出的,只会书写和记帐实际上属于比熟练手工劳动还要低一级的劳动,它过去之所以高于熟练手工劳动,只是由于普及教育曾被忽视。
任何一级的儿童挤入高于他们的那一级,对社会往往既有利,而又有害。但是我们现在那个最贫困的阶级的存在确是一种罪恶,促进该阶级人数增加的事,不应当做,而应当帮助不幸生而为该阶级的那些儿童来摆脱这个阶级。
在上层技工中有广阔的天地;而在上层中产阶级中对后进者也有广阔的天地。正是由于这个阶级的卓越人物的创造和智慧,才出现了大多数的发明和改良,而这些发明和改良使今天的工人有可能拥有几代以前最富的人也不常有的那些安逸品和奢侈品。没有它们,英国甚至不能给她现在的人口提供充分的普通食物。如任何一个阶级的子女厕身于那些从事新发明并把这种发明应用在实际建设上的一小群人之中,那确是一种纯粹的巨大收获。他们的利益有时很大,但是他们为世界赚得的也许比为自己多一百倍以上。
的确,许多巨大的财富是由投机,而不是由真正建设性的劳动得来的。这种投机大多是和反社会的策略,甚至和对一般投资者所凭恃的那些消息的蒙蔽分不开的。补救的方法不易,也许永不会完善。用简单的法令来控制投机的那种草率的作法,结果不是无效,就是有害。但这是经济研究的那种日益壮大的力量有希望在本世纪对世界作出巨大贡献的问题之一。
在许多其他方面,祸害可以通过对社会在经济上的慷慨捐输的广泛认识而有所减轻。富人对社会福利的热心,可以大大有助于收税人尽量利用富人的资金来为穷人谋福利,并可以消除贫困之害。
第十四节 续前。
上面讨论了财富的不均和贫苦阶级的微薄收入,特别提到了它们使人不能满足需要和阻碍自然发育的种种影响。但是这里如往常一样,经济学家不得不提请注意的一个事实是,正确地使用一个家庭的收入和利用它所拥有的机会的那种能力本身就是一种最高级的财富,是各阶级极其罕见的一种财富。甚至英国各劳动阶级每年用得不当钱约有一亿镑,其他阶级约有四亿镑。虽然缩短劳动时间在许多场合下的确会减少国民收入,降低工资;但是大多数人的工作时间缩短也许更加理想,如果所引起的物质收入的损失可以全由各阶级抛弃那种最无谓的消费方法来补偿,如果他们能学会善于利用自己的闲暇。
但遗憾的是,人性的改善很慢,在任何方面都没有比在学会善于利用闲暇这方面慢了。在各个时代,各个国家和各个社会阶层里,懂得善于工作的人比懂得善于利用闲暇的人要多得多。但是另一方面,只有通过有利用闲暇的自由,人们才能学会善于利用闲暇。没有一个缺乏闲暇的体力劳动者阶级,能够具有高度的自尊并成为完全的公民。在使人精力疲竭而无教育意义的工作之后,有一些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是高等生活程度的一个必要条件。
在这个场合,像在所有类似的场合一样,正是青年人的能力和才干对于道德家和经济学家具有头等重要的意义。我们这一代最迫切的任务是给青年人提供发展其所长并使其成为有效率的生产者的各种机会。而达到这个目的的一个主要条件是长期免于机械劳动的自由;和有上学与进行各种有助于个性发展的游戏的充分时间。
即使我们只考虑到那些因生活在父母都过着不幸生活的家庭而使青年所受的损害,对他们加以适当的体恤对社会也会是有利的。能干的工人和优秀的公民多半不是来自那些母亲白天大部分时间不在家,或父亲不到半夜不回家的家庭。因此,社会即使与限制那些守矿车者和工作本身并不繁重的其他人员的过长的值班时间,一般也有直接的利害关系。
第十五节 续前。
在讨论使各种不同工业技巧的供给和需求相适应的困难时,曾要求我们注意这一事实,即这种适应不会完全准确,因为工业方法的变动很快,而工人的技巧在他掌握以后还要用四十年,甚或五十年。上述困难的关键多半在于生活习惯和思想情感的持久性。如果我们的股份公司、铁路或运河的组织有缺点,我们用一二十年的时间就可以把它纠正过来。但是在几世纪以来的战争、暴力和卑鄙下流的放荡行为中形成的那些人性因素,用一代的时间也是不能大大加以改变的。
现在像往常一样,那些高尚而热心的社会改造家们曾给他们的想像所便于虚构的那种制度下的生活描绘了美丽的图景。但那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想像,其所以不负责任,就在于它从这一虚伪的假设出发,即在新制度下人性将迅速改变,而这种改变在一世纪内,甚至在有利的条件下也是不可企求的。
如果人性可以得到这样理想的改造,那末,即使在现存私有财产制度下,经济上的慷慨捐输也会在生活中占统治地位。而源于人类天性的那种私有财产就成为无害的了,同时也成为不必要的了。
因此我们有必要来提防那种夸大我们时代的经济灾难并忽视以往更严重的类似灾难的诱惑;尽管某些夸张在短时间内可以刺激我们和其他的人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