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伟大考古纪实报告之六水晶头骨之谜-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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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两座主要的金字塔圣殿,一座是供奉雨和丰收之神泰拉洛克的,另一座是供奉太阳和战争之神惠茨罗伯底里的。通向金字塔顶端的台阶有100多级,它们被染成了很显著的黑色,上面沾满已经凝固了的用来祭神的活人祭品的鲜血。而空气本身也显得沉重压抑,充满着潮湿的恶臭和死亡的腐败气味。
阿兹特克人邀请西班牙人参加庆祝惠茨罗伯底里节日的宗教仪式。当祭神舞蹈开始跳起来,阿兹特克人全神贯注投入到庆祝活动中时,西班牙人抓住时机发动了进攻。他们杀死了阿兹特克贵族阶层里最有名望的成员,据说仅在那一晚上就屠杀了至少1万人。一些阿兹特克人奋力制止他们,把他们从城里赶走,但是他们纠集了更多的本地同盟,接着又返回来。并且还建造了13艘大船,发起攻城战。1521年8月13日,泰洛克帝兰城最终被攻克了。摩克台祖玛本人被抓进监狱,然后被杀死。成千上万的人惨遭杀戮,街道上覆盖着新西班牙人统治下的牺牲品们的鲜血。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许多在入侵者统治下幸免于难的人却死于瘟疫和疾病。西班牙人所带来的天花、霍乱、麻疹和黄热病在美洲并不曾有过,因此人们对于这些病丝毫不具备免疫力。在战争与疾病两方面因素的夹击下,当地人口大批死亡,在短短的不到20年的时间里从1千万下降到几乎不足2百万人。
回到博物馆里来,我们注视着一些按比例制作的模型,它们就是曾毁于西班牙人之手的阿兹特克首都模型。我们还看到了一块巨大的石板,上面覆盖着一层有地位人士的详细雕刻,让人看起来似乎能感觉出死亡的痛苦。杰色解释说这是位于阿兹特克金字塔顶端那些人物的祭祀石头,用于祭祀仪式当中。我们很想听到更多有关阿兹特克人祭行为的叙述,因为我们设想这就有可能会涉及到水晶头骨的一些事情。
杰色解释说,阿兹特克人很成功把他们的整个帝国建立在人祭的鲜血上,最主要的牺牲品是那些在战争中被俘的敌兵,为了能不断地为首都奉献活人祭品,他们还建立了一整套军事机器。因此这两个推动性的原则——战争与人祭——互相依存,从而使帝国处于不断的扩张之中。
没有人能够确切地说出阿兹特克人在祭祀中到底用了多少活人作祭品。早期的西班牙人很显然从观察阿兹特克人存放头骨的架子中,能得出一些有关这一数字的启示。一些这样的架子,还依然很仔细地保存于博物馆里。祭祀中,活人祭品的心被挖出来高高地置于空中,在这之后,这些人通常被斩首,割下的头颅用桩子串好,一排排平行地悬挂于头骨架子上。
插图2:(西班人初抵时)阿兹特克首都泰诺克蒂兰(今墨西哥城)一瞥。图中英文名称意为:(上)大寺庙、(左)球场、(右)成排的头骨架子。
西班牙人最初抵达之时,博那尔·戴兹曾试着数了数摆放的头骨数目,估计出至少有10万个。他的两位同事声称他们做了一次精确的调查,得出的数字是136,000个,它们都处于不同阶段的分解与腐烂之中。
然而,后来却遇到一位名叫玛斯诺·泰勒卡莱托的当代“阿兹特克术士”。他声称有关古代阿兹特克人祭的故事都被大大地夸张了。他告诉我们,西班牙征服者不得不把当地人们刻画成野蛮残酷的形象,以此来为自己那相当于对中美洲进行近乎种族灭绝的行为做辩护。他声称,那些摆放头骨的架子实际上是古代阿兹特克人每年例行活动中的一部分,而摆放的头颅却是来自那些自然死亡的人们。这些架子很显然是用来当做一个有点类似算盘的东西,记载着年代的流逝。
不论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杰色进一步向我们提到的详情却似乎是肯定地向我们表明:古代阿兹特克人对待人祭的看法与我们西方人今天对于它的反感是截然不同的。
为了保证能有足够的俘虏充当祭品,阿兹特克人对周围国家发动了一系列名为“花之战”的仪式化战争。领导这些战争的有披着美洲豹皮的“美洲豹骑士”,头盔为鹰头的“雄鹰武士”,还有其他一些人仅仅在下颌戴上人类头骨的下颌骨。在他们的领导下,阿兹特克武士们在战争上很少杀死敌人,而是把他们留做人祭时用。奇怪的是,一旦被俘,这些用来祭祀的囚犯就不再被当做敌兵而杀死,而是作为派往众神之处的使者。当一名武士抓住一个俘虏时,他总是要宣布:“这是我深爱的儿子。”而俘虏本人也按照仪式回答:“这是我尊敬的父亲。”对于阿兹特克人和他们的许多邻国来说,能成为祭品献给神被认为是莫大的荣幸,牺牲品本人也被注入了神圣的尊严,几乎能和神相比。
实际上,能作为祭品而死看起来是如此令人深感荣幸,以致于它不仅仅是专门留给敌人的;阿兹特克人也从他们自己的人中挑选出一些祭品来。他们大多数是一个出生于某个日子,与占星术确切吻合的男孩,于出生时被挑选出来,然后送到另一户人家里去抚养,直到献祭的这一天。对于这样的男孩来说,他生存的真正和全部目的仅仅就是死在神殿里。
青春期刚过,离祭祀之日只有几个月时,这个祭祀牺牲品将被献上四个年轻漂亮的新娘与之生活,还会有人教他在管乐器上吹奏动人的歌曲。然后,当献祭到来之时,他将穿上色彩艳丽的袍子,脚踝周围系着铃铛,脖子上则戴满鲜花。当他走向祭祀的金字塔时,人们会聚集于集市场上向他欢呼。在攀登金字塔的同时,他会吹奏他美妙的音乐,然后在离塔顶很近的台阶上停下来,把泥制的乐器砸碎。到达顶部之后,有人会献上一杯名叫多萝阿齐的饮品,用来止痛和镇静,这时术士们会聚集起来,准备仪式的开始。弗瑞尔·德·兰达这样描述:
“他们用盛大的仪式来引导他…然后把他放在祭祀石上。他们中有四个人抓住他的胳膊和腿使其伸展开来…”
喝下的饮品还能够帮助作为祭品的青年胸膛松弛下来,并顺应祭祀石的弯曲形状而放开,这样会使进刀时容易些(见图片8)
图片8:十六世纪的西班牙阿兹特克人取活人的心脏作祭祀的场景。
“接着执刀人来了,手里拿着一把燧石刀(或者是黑曜岩刀刃)。他以熟练的技巧在左侧乳头下方的肋骨间切开,然后把手伸进去,像一只饿虎似的掏出一颗还活着的心脏来。
这颗还跳动着的心脏被举向天空,献给太阳神惠茨罗伯底里。鲜血,或者叫“圣水”,从尸体中流出来。这时,心脏,又叫魁恩诺提里或者“雄鹰仙人掌”,被放进一个鹰形的盘子里,接着就被焚毁了。尸体被扔下金字塔,来重演一幕神话中惠茨罗伯底里和他姐姐考约尔克兆圭之间的争斗,据说后者被他杀死了。从尸体上割下的头颅被穿在尖桩上,置于摆放头骨的架子里(见图片9)。尸体的其他部分被分割成几块,作为仪式里的人肉餐,在贵族们中间瓜分完毕;他们把它当成是象征性的考约尔克兆圭的肉来吃。
图片9:用真人头骨制作的面具。鼻子用黑曜石岩片做成。在坦布勒·梅尔考古挖掘过程中被发现,有人认为古人曾集多块类似头骨穿成一串,用于祭祀仪式。
我们后来在坦布勒·梅尔的博物馆里偶然见到考约尔克兆圭的石像。它表现的是她在她弟弟手中陷入死亡境地的那个时刻。考约尔克兆圭的头和四肢已经被割下来,她的腰际挂着一个巨大的头骨。大多数考古学家认为,这一头骨表现的是她的死亡时刻,以及在这个“中间世界”里她将会留下的所有一切。我必须得承认,我在想它也许会是她挂于腰间的一个水晶头骨的形象。
对于阿兹特克人来说,在战场上阵亡跟在圣殿里被作为祭品,同样地令人感到荣幸。毕竟有许多阿兹特克武士,在战场上因为要抓获祭祀用的祭品而死,因此对于那些战死沙场的武士来说,他们的死也被赋予了相近程度的尊严。一首古老的阿兹特克诗歌很简洁地体现出这一观点:
没有什么能比得上战场上的死,
没有什么能比得上荣耀的死。
对于牺牲的人,死对他是何等珍贵。
远远地,我望见了死亡,
我的心啊,对它如此地向往!
一个人到底是怎样死亡的这非常重要,杰色解释说:“它决定着该以何种方式来埋葬你,是按婴儿的位置那样放在一个泥罐里,还是伸展开平放在别人的墓底。”
但是,比这个更加重要的一点是,阿兹特克人认为是你死的方式,而不是你在世时活的方式决定你的来生,这跟我们通常的基督教信仰有所不同。作为武士而战死或作为祭品而死,是最高贵的死,它能保证你在天堂里拥有一席之地。战死的武士死后,他的灵魂将会去往太阳的栖居之处。在接下来的四年里,它将每天在那儿陪伴太阳从天空中穿过,通过向太阳射箭来促使它前进,完成天空之旅。在他们完成这一任务之后,武士们的灵魂将变为蝴蝶和蜂乌,在一个到处是鲜花的花园天堂里平静安逸地生活。在那里,他们每天饮着蜜酒,唱着歌,讲述着那永远闪耀的太阳的壮丽与辉煌。
在分娩这一“战斗”中死去的女人们,将会和武士们一样经过同样历程,最后到达一个充满阳光的天堂。如果你是淹死或是被闪电击死的,那么也会有一个类似的命运在等待着你,仅有的一点不同是你将最终到达一个由雨神泰拉洛克掌管的水上天堂。
然而,如果你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经历的又是自然死亡,那么只有到死后你的战斗才真正开始。在灵魂到达它最终的安息地之前,它将必须经受穿越阴间——“米克兰”的既漫长又艰难的旅程。米克兰是一个充满着黑暗、恐惧与颤抖的地方,到处是令人作呕的腐败恶臭味。阿兹特克人所描绘的地狱是由死亡之神米克兰特古利和他的妻子米克兰茜华托统治的。
插图3:阿兹特克月亮女神考约尔克兆圭石刻雕像,脖子和腰上挂着一个头骨。
在博物馆里,我们能看到许多雕像,还有其他一些制品(多数为陶制品),是表现这两位死神的。米克兰特古利看起来一身有多形,有时是一个完美的人形,但大多数情况下他的身体除了骨架之外别无他物。看来关于这一形象唯一保持不变的一点是,他的面部总是被表现为一个无肉的人头骨架,通常瞪着一双眼睛。同样地,他妻子也总是有着一副骷髅脸,她的许多雕像都表现为脖子上戴着一个头骨,头顶上则戴着用更小的头骨做成的花环(见图片10)。
米克斯坦陶制小塑像,代表古代中美洲的死神——米克兰特古里。
阿兹特克的米克兰特古里塑像,米克兰特古里的妻子是掌管冥界的女神。
图片10
我问杰色,这些神是否有可能与水晶头骨之间存在某种联系。他解释说,在做出这样一个结论之前,我们应当记住头骨这一意象在阿兹特克艺术里随处可见,并且它与许多其他的神之间也有联系。
昆兹奥考特的一个对手,黑色的泰兹哈特利波卡或者叫“烟雾镜”,也被表现为长着一个骷髅头。像惠茨罗伯底里一样,他也代表着冲突与变化的力量,被认为是具有一种不祥的邪恶力量。据说泰兹哈特利波卡没有左脚,取代它的是一面暗色的黑曜岩镜子,它是一面神奇的“烟雾镜”,不论神与人类身居何处,他都能借助镜子看得到他们的活动。他被描绘成长着骷髅头,能看到其他世界里的事物,这一事实也许同样可以暗示他与水晶头骨之间存在着联系。但是,正如我们已经在大英博物馆时所看到的那样,泰兹哈特利波卡的头骨上通常覆盖着红的或黑的布条。
我们现在已经走到一个高度超过15英尺(4米),重量超过10吨的雕像前。它最初被发现于19世纪初,但是墨西哥当局显然是认为它看起来太令人恐怖了,于是又立刻把它重新掩埋起来。也有人解释说把它再度埋入地下的真正原因是为了避免尴尬,因为他们不愿意承认,自己无法解释“原始的”野蛮的阿兹特克人,是如何制成这么一件东西的,或者说这是一场政治举动,目的是避免激起阿兹特克人后代对其文化毁于西班牙人之手的回忆。
雕像是一位名叫考特利秋的原始阿兹特克人的女神,又称“穿蛇裙的女人”。考特利秋是所有阿兹特克神的母亲,是地球女神,因此也是掌管生命与死亡的女神。这尊雕像是着实令人不安的。它的头没有被表现出来——似乎是女神的面部太令人恐惧,凡人不敢注目——取代的是两条相似的蛇,表示血从那里喷涌而出。女神的裙子是用蛇做成的,通过蛇的蜕皮来表现不断进行的死亡与复活过程。她还长有爪子,体现出她天性中毁灭性的一面。在她的脖子上挂着用割下来的手和心脏做成的花环,而在她腰间则也有一个骷骼头盯住我们。和米克兰特古利一样,这个骷髅也是瞪着双眼,很显然这表明女神既掌管生命又掌管死亡,但是我再一次地想,这一形象或许真正是一个水晶头骨。
关于这一尊巨大雕像的令人着迷的一点是:尽管考特利秋是地球女神,因此也是生命女神,但是用来表现她的却都是跟死亡相关的事物。杰色解释说,在整个中美洲文化里,在生命与死亡的力量之间,总是存在着一个奇怪的双重性。地球女神能够创造新生命,但也可以把它带走。因为是地球母亲赋予了我们生命,而当我们死去时,她又把生命带走。
这就是古代人们对生命与死亡的看法:它们是同一枚硬币不可分割的两面,你不可能只有其一而没有其二。因此,与我们今天的西方人正好相反的是,中美洲的当地民族认为,根本没有必要去惧怕死亡,或者把它当成忌讳,避而不谈。死亡仅仅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过渡,通常都是很令人向往的。
这对待生与死的不同态度,甚至可以从阿兹特克人对地狱的描绘中体现出来。尽管大多数人要去阴间,但它并非是基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