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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血罂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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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愿还不清楚,你为什么要阻拦我?”
     …
    三十尽我所有(2)
     …
    杜月听出来了,这是那位在晨报上帮了她很多忙的女记者。看来她是知道郭强林的事了,认为这又是一条可以上头条的新闻。是啊,本市艾滋病病人层出不穷,并且还有隐瞒病情来帮助病友的仗义人士——一位有英雄称号的市局刑警!
    这真是个卖点,但是杜月愤怒了。她心里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起来,她不能让人这么看郭强林,郭强林之所以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她!没有她这件事,郭强林还会是个出类拔萃的警察,何至于像现在这样已经身败名裂!她再也无法在外面听了,她猛地推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的两个人被她吓了一跳,尤其是那位何记者,这个年轻的姑娘正激动着,还要和江虹再说什么,但看见铁青着脸的杜月向她走来,她马上闭上了嘴,不由自主地向江虹身旁靠过去:“你,你要干什么?我……我是帮过你的人!”她提醒着对方。
    “你别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杜月安慰了她,可随即说:“可是你也别把郭强林怎么样!你说你为事实而采访,那好啊,你的确说过些实话,但是你也要通情理!郭强林现在都这个样了,你还要再问他什么?!他现在和我一样,连班都上不了了!你还要他怎么样?!”
    何记者完全躲在了江虹的背后,可嘴上还是说:“我没有要把他怎么样,我只是要实话实说。你这是在恐吓我,这是犯法!你想想以前你让报道信威药业的时候呢?那时信威药业不也是焦头烂额吗?为什么轮到你们自己就不能采访了?我就是不通情理了?”
    她的话像火上浇油,杜月虽然一时无法反驳,可怒火简直要烧毁她的理智。她扑了上去,虽然有江虹拦着,没有碰到那位大记者,可还是把对方吓得尖叫起来。江虹把杜月往后推,连连叫着要她理智。那个记者再没敢说别的,乘机夺路而逃,从江虹的办公室里像只受了惊的兔子跑了出去。
    杜月失去了目标,一下子泄了气,瘫坐在一张椅子上。江虹也茫然若失,她没想到杜月会突然闯进来,而且情绪会这么失控。这下好了,这个记者虽然没有采访到郭强林,但是刚才这一出也足够她写一遍声情并茂的采访奇遇记了。可以想象,本来就对杜月不利的社会舆论这下子又会变成什么样,而且这还发生在她这个艾滋病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还有她本人在常这可真是太棒了。
    “对不起,江医生,我,我给你添麻烦了。”杜月恢复了点理智了,怒火过后是极度的后悔。或者说那是极度的沮丧,又有一件事被她弄得一团糟。
    江虹摇了摇头,这也不能全怪杜月,这个记者只知抢新闻,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不仅杜月,她也看不惯的,所以之前才会也跟她吵架。但为什么无论什么事一旦与艾滋病病人联系起来就变味,要不然两个女人,或者是三个女人在屋子里吵次架,甚至打场架,又不是什么绝无仅有的大事?
    可现在就不同了。她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纠缠,她问:“杜月,你找我有事吗?”
    杜月想起来她来是为什么了:“江医生,我想好了,靠社会募捐等不来钱,等官司打赢后的赔款更没有指望。我只有卖房子了,我想尽快出手,好早给小月治玻可是我一个人去卖完房子再往回拿钱,我一个人……”没等她说完,江虹就表示明白了:“好,我给你派个人,跟你一起去。你现在就走?”
    “对。”杜月点头。
    但是她没有走成,门忽然又从外面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人让江虹和杜月更加的惊讶,那竟然是她们从昨天一直找到现在,却一直联系不上的郭强林。她们俩一时呆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无论是安慰还是询问都觉得不得体,都觉得会勾起郭强林的痛苦。
    可郭强林的样子和往常出现在她们面前时一样,这一天一夜间发生的事仿佛对他没有影响。他向她们点点头,然后问:“江医生,我很好,你什么话都不用再说,我不用安慰。我来只是想问你,卫生部什么时候能对信威药业开始调查?”
    “再等等,我已经把资料都报上去了。你知道那得走一些程序。”江虹简洁地回答。她审视着他,觉得他来会另有用意,如果只是询问的话,他可以来电话。
    “那大概得多少时间?”他又问。
    “这个我不好说,但是你和杜月所收集的资料应该是很确切的,还有裴巧贞这个活生生的证据,应该很快就有批示的。”
    “是吗?”郭强林咬了咬牙,腮帮子那儿的肌肉乱动,这露出了他原本极其烦躁的心情。但他很快就又忍了下去:“那就是说我还得等着了?”
    “对,再等等。但我相信会很快的。”江虹的样子不像安慰他,说得很有把握。郭强林向她看了又看,好长一会儿,他嘘出了口长气:“那好吧,我就再等等。”他在屋子里躁动地踱了两步:“那我就走了。江医生,你有消息马上通知我,我的手机会随时开着。”说着他就要走。
    江虹向杜月使了个眼色,杜月明白了,她从看见郭强林的激动中清醒过来,她叫:“郭大哥……”“什么事?”郭强林停下了。
    “我……我今天要去卖房子,可我一个人可能办不了……”郭强林没有反应,在往常他不用杜月把话都说完,他能答应的都不用人来求。可他今天从进门就没有和杜月的目光相对过,杜月敏感地觉察出来那并不是在讨厌自己,很可能仍然还是那个问题——他隐瞒了他也是个艾滋病病人,让他不好意思面对她。她不点破,又说:“郭大哥,请你帮帮我,我现在什么人都指望不上了。”
     …
    三十尽我所有(3)
     …
    这可怜巴巴的求助话驱走了郭强林的难堪,其实尊严的保持也就那么简单。他转回了身:“那好吧,你什么时候去?”
    “我现在就要走。小月不能再耽误了。”他们马上就要出去。江虹又把他们叫住了,告诉他们也别太急着出手,还是要卖个好价钱。小月这边,实在不行她可以先给她用药,他们能在一个星期,最多不要超过半个月把钱补上就行了。
    杜月和郭强林走了,江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没有想到郭强林会这么快就出现。他真的像陈石所说的那样,自己调节了自己。这让她吃惊,更让她感动,只有这样的艾滋病病人才会有希望,一个人自己首先不放弃,才能让别人看得起。一味地乞怜,只会让健康的人群更厌恶,更提防。
    杜月跟在郭强林的身后,走到了大街上。郭强林问她:“我们去哪儿?”
    她愣了。她没有卖过房子,就连当初买房子也是张一民出去办的,她真的是什么都不懂。
    郭强林看出来了,告诉她卖房子基本上有两种地方可去。公家和私人都能办这种事。问她想找哪方面的。
    “那还是公家吧。”杜月犹豫了半天,觉得公家保靠。
    “行,那就去公家的房产交易大厅。”郭强林无所谓,还告诉了她那地方大,而且能派专人到她家去丈量房子,评估价格。一般还算公道。
    可是这话却让杜月停下了脚步。公家派人到她家里去丈量房子,那可要了她的命,一旦让张一民知道了这件事就什么都完了。“那私人的呢?”她又问。
    郭强林看了她一眼,没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告诉她:“私人就简单了。就是街边那些私人开的房产交易‘公司’。”
    “那能行吗?”
    “也行啊,每天也有不少的房子是他们卖的,要不他们这种‘公司’怎么越来越多呢?你要在他们那地方卖房子,就不用评估价格了。你说多少就是多少,直接跟买家谈。还方便。”
    “那……什么时候能拿到钱呢?”这是她最关心的。
    郭强林这才知道她在这方面是真的什么都不懂:“那一般来说,怎么的也得等一段日子。你把卖房的消息公布出去,有人想买了,也谈好价钱了,就可以签合同。有了合同,对方就可以交钱了。但是也不会一下子把钱都给你,合同还得去公证,然后还有房产过户那些一大堆的事。要都办下来,怎么的也得十天半月的。这还是马上就有人买的情况。”
    杜月听傻了,她还想着今天就把钱带回来呢,还想着自己一个人带钱回来有多危险呢!这怎么什么事都这么难,她女儿小月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江虹说得很明白,最多只能等她半个月的。
    杜月再也站不住了,她不管这时街边花坛的水泥台子有多凉,她坐了上去。这要怎么办?就连要卖房子救女儿都这么难!还得瞒着丈夫,张一民再不好,她现在至少在法律上还是他的妻子。她苦恼地把头抱住,只觉得天地虽大,她一点容身的地方都没有,一点活路都没有!
    郭强林在旁边看着,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烦躁。他不想劝杜月,也劝不了,这时候说什么话都是苍白无力的,甚至还特别的讨厌。何况他的心情也不好。但是他看着杜月这个样子,毕竟还是不好受,这时的杜月和他当初陪着进七院找院长要手术记录时的那个杜月完全成了两个人,那时她的倔强,那时她的不服,都烟消云散、统统不知哪里去了。
    过了好久,两人还是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谁都没有说话。后来杜月像是缓过了口气,她问:“郭大哥,你的事怎么样?是我拖累了你,我……我真是个灾星,遇上谁谁就倒霉……”这话让郭强林更加听不下去,他这时不仅听不了杜月自怨自艾的话,更不想再提起他昨天这一天一夜里的事。“别问了,那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就算没有你,我也早晚有这一天。”他顿了顿:“和你无关。”
    这最后的四个字让杜月简直不堪忍受,不知不觉中这两三个月的时间里郭强林已经成了她的靠山,成了她的主心骨,她办的每一件事几乎都有郭强林在她身边陪着她帮着她,他还曾经坐着火车主动到农村去找她。那怎么会与她无关!
    想到那次去农村,杜月的心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那时郭强林帮她时,她只是感激他,从心里往外地感激他,觉得他真是个急人之难,又对人无求的大好人。其他的就只想过或许那也因为他是个警察,她这也是个案子,所以他才帮她。但是事到如今,郭强林居然和她一样也是感染了艾滋病的患者,那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泛上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感觉在昨天时还没有出现,那时只顾着为郭强林着急担心了,现在他人在身边,杜月不能不心有所感。可是他说那与她都无关。
    郭强林也觉得自己的口气太硬了,他叹了口气:“其实那也没有什么,就是有人恨我。我当警察这么多年了,恨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这次,这次也不知道是谁……管那么多呢!”他极其厌烦地甩了甩手,真是太讨厌说这件事了,再说下去他肯定要马上走开。
    可是杜月偏偏问:“那会是谁呢?我看就是康大为!”
    郭强林再也忍不住,冲她大叫了一声:“我说你别再说这件事了!”
     …
    三十尽我所有(4)
     …
    杜月大吃一惊,她没想到郭强林会突然发起火来,还当街向她大喊大叫。她不再说了,但更加认定害郭强林的必是康大为,他的态度就是证明。她觉得自己是那么的笨,一个女人最愚蠢的表现就是看不出她面前的男人当时的心情,她本来不是这样迟钝无聊的。这时四周射过来的好奇目光带给她的难堪都比不了她的后悔和懊丧。
    之后这一天的剩余时间里,她和郭强林走了好多的房产中介所,把她的房子登上了房产信息栏,按当时梅林的房价大约估了价,然后就只有等着了。到了傍晚时,杜月又回到了她女儿小月的病床前,和往常一样,呆呆地看着孩子出神,好像她的目光可以减轻小月的痛苦,帮她抵御病毒一样。
     …
    三十一那也是我的女儿!(1)
     …
    杜月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是个陌生的男人声音,非常的模糊:“你是杜月吗?”
    “是我,你是谁?”
    “这不重要。我告诉你一件事。你这次又输了,而且一输到底。再没有机会。”
    “你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杜月直觉地感到对方是在说她的官司,那让她心惊。
    “别废话,有一个机会能让康大为从此什么都听你的。你愿意干吗?”
    “什么机会?”杜月隔了十多秒才回答。与其说她是心动,不如说是她好奇,这又是什么人,又要发生什么事了?
    “他有个独生的女儿,以前在日本留学,现在回来了。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不懂你的意思……”杜月真的不懂,但她感到了不安,这人的语调还有这时已黑下来的天,都让她的心里泛上了种种莫名的恐惧。
    电话里那人笑了笑:“这也难怪你,这种事你肯定没干过。我这么跟你说吧,要是你的女儿现在落在了别人的手里,你会不会什么都听他的?会不会啊?”
    杜月这时懂了:“你是说绑架?”她声音发了抖。
    “对,是绑架。”电话那边的声音可没抖:“你不想吗?我不劝你,再过半个小时我会再给你打个电话,你决定吧。记着,在你答复我之前,你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不然这事就作废。”说着电话断了。
    杜月陷进了极度的恐慌中,她活到现在是二十六岁,自从她懂事以后,她就从来没有想过要绑架谁。她不过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年轻女人罢了,如果没有感染上艾滋病这件事,她一定会平凡地度过这一生,凶杀争斗这类事与她从没贴过边,而且她天生就排斥,就躲避这类事。现在突然间有人要她去绑架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这让她感到既害怕又荒诞。
    但是她的心里又隐隐约约地有了种冲动升了起来,要绑架的不是别人,是康大为的女儿!她提醒着自己,她要对付的人是康大为,与康大为、与信威药业有关的所有事情都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来,对方是那么的不择手段,她每一次辛辛苦苦找到的证据、证人都被他们用卑鄙的手段私下里破坏了,让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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