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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雄辩之美-第13部分

小说: 雄辩之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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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劳尔检察官说,这两个男孩都是疯狂的赌徒,他们需要一笔钱来偿还他们的赌债。他这样说证明了什么呢?他传唤了一个证人,只是一个曾和被告在大学里玩过桥牌的人。这个人说,他们当时玩的是5美分一个点。现在,我相信,法官大人您比我更清楚,他们的赌博到底是大还是小。如果他们是玩扑克牌游戏,我还能猜猜,但是我对桥牌一窍不通,但那又怎么样呢?这个证人说,有一次打桥牌,他们中一人输给了对方90元钱。他们打的是对抗赛吗?其中一人输了90元钱吗?90元钱啊!他们总共的钱就只有这么多,虽然在本案中再也没有一点别的证词来证实克劳尔先生的说法了,但克劳尔先生居然要求法庭处死那两个男孩。法官大人,这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吗。
  法官大人,有些事我们是可以小题大做,但是,我们不能拿人的生命开玩笑。况且,我们现在所做的,还不仅仅是决定两个人的生死,我们同时也在决定两个家庭将来的命运。我们在谈论的是有损这两个家庭的事情,而他们本不应该承担这样的污名。但起诉方所能想到的一切,就是打了那么一场桥牌,其中一个人输给了另一个人90元钱,因此,参与赌钱的人出来后,就去谋财害命。法官大人,您知道这种说法完完全全是荒谬的,这条证据是绝对没有任何价值可言的。这种说法是凭空捏造,子虚乌有。克劳尔先生给人的感觉就如同那个警察。那个警察走进这个法庭,作了伪证,这一点我稍后再加说明。他说,当他和耶森·里波路交谈时,里波路告诉他说,公众对这个动机不会感到满意。我很想知道,是否公众会对这个动机感到满意?是否在芝加哥会有人根据本案的这些证据相信,谋财害命就是他们的动机?如果有人相信,那他就是个傻瓜。这就是我要对他说的一切,纯粹是一个傻瓜。
  让我们再进一步看看这个案件吧。那两个男孩是谁呢?事情又是怎样发生的呢?
  一天,他们杀死了可怜的小罗伯特·法兰克斯。他们那样做,连10000美元都得不到,因为如果事情成功,他们也只能得到5000美元,也就是说,每人只能得到5000美元。没有一个人会拿到比5000美元更多的钱,并且每个人在做这件事时,都是在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所以说,为了那5000元钱,我的每个当事人是在拿他自己的脑袋来冒险。 
  仅仅为了那点钱,他们就那样做吗?决不。
  他们需要那笔钱吗?哦,对了,就在那个时候,就在事发前的几个月,迪克·娄伯在他的银行支票簿里还有3000元钱。法官大人,起诉方凭着这种站不住脚的愚蠢想法,就强烈要求处死这两个男孩。我真为此感到害臊。就在那时,理查德·娄伯的银行支票簿里还有3000元钱。他有3张自由公债券,其中一张已经过了提取的最后期限,并且3张债券的利息在3年中都没提取过。但是,他们却以谋财害命为由,要求处死他。
  里波路又怎样呢?里波路每月的固定收入是125美元。他有一辆汽车,他不需为吃穿或其他的什么开销发愁。只要他缺钱花,他都会得到。当时,他已经准备去欧洲旅行,并买好了机票。当然,在他准备动身的时候,他被捕了。他通过了哈佛法学院的入学考试,在他去欧洲短期旅行回来以后,他就打算在秋季入学。他的机票已经买好,他父亲还将给他3000元钱,用作旅游的开销。法官大人,陪审团有时会作出错误的判断,法庭也一样。如果凭这样的证据,本法庭就得出本案的那个作案动机,那么,我坚持认为,根据能够想象出的各种情况和事实,人们都可以随便弄出一个动机来。
  两个男孩在富裕的生活环境中长大,他们从未缺少过什么东西,他们的需求和愿望从来都不曾落空,他们没有债务,没有缺过钱,他们从不缺少什么。然而,他们却谋杀了一个小男孩。对于这个小男孩,他们没有任何的企图,没有恶意,也没有理由,只是为了每人能得到5000元钱。好吧,法官大人,如果本法庭这样相信,如果所有的人都这样认为,我也就无话可说了。似乎这就是这个案子的依据。似乎没有这个动机,这个案子就一刻也呆不住。但如果真正没有动机,那么这件案子就只是两个不成熟的、心智不健全的小孩做的一件毫无意义的事。然而,事实恰好就是这样。两个孩子,在黑夜中四处闲逛,忽然被某个想法所驱使,于是干下了这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对此,也许我们对生命了解得还不够,对生命探讨得还不深,所以还不能完全地解释它。
  现在,让我继续我刚才所说的,他们那些人还要求些什么呢?
  有人在法庭上争辩说,不能赋予那两个孩子那种几乎是神圣的生存的权利,因为这是违背法律的,因为对谋杀的惩罚就是死亡。于是,这个法庭,在律师和检察官们的法律推定面前,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人组成的法庭,变成了一个僵死、残酷、缺少人性的法庭。于是,这个法庭,作为一架杀人的机器,就必须绞死那两个孩子,因为他们杀了人。
  各位请注意,我不需要为我的当事人乞求法庭的怜悯,也不需要为其他任何人那样做,更不需要为我自己而那样做。尽管我还没有发现不需要他人怜悯的人,但我不会为那两个男孩去乞求怜悯。法官大人,您尽可以按您的意愿来严格执行法律,但是,您不能去绞死那两个小孩。因为您能绞死他们的唯一原因,只是在人类的共同本能背后,在人类对年轻人的情感背后,有一个暴徒粗哑的声音在嚷着?quot;杀死他们。〃
  我不需要要求什么。伊利诺伊州的法律是什么呢?它规定:如果一个陪审团发现一个人犯有谋杀罪,或者如果这个杀人犯已经在法庭面前认罪,那么,法庭或陪审团可以采取以下3种判决:这个杀人犯可以被绞死,可以被判终身监禁,或者可以被判至少不低于14年的有期徒刑。
  为什么法律会这样规定呢?难道这条法令是根据这样的法规法庭必须查明那些不可能的事,也必须去衡量罪行的严重程度而确定的吗?不,决不是。法庭可以不必那样做。一个法庭可以依照某个原因或缺少某个因素来判刑,也可以独立看待这些惩罚措施,并从中选择一个用以判刑。为什么这条法律获得了通过呢?毫无疑问,它的通过表明所有那些思想前卫的美国人民,都已逐渐地认识到了有必要反对死刑。毫无疑问,很多的法庭和陪审团都很不情愿剥夺他人的生存权。
  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借口,法官大人,您必须亲自作出选择。您有权选择这样做,也有权选择那样做,这是您的权利。但总之,您要作出选择。我并不要求您按照我的想法去做,这条法令就在这儿。而且,在本案中,还有高于这条法令的东西。
  我们一直在努力告诉本法庭,为什么不能绞死那两个孩子。我们一直在努力告诉本法庭,并要让本法庭相信,这两个男孩心智不健全,他们还太小。然而,在我讨论这点之前,我应该再说说关于本案动机的问题。在本案中,如果除了那两个不成熟的男孩的那个毫无意义的行为外,再没有别的什么动机,那么,自然,本案中被告的所谓重罪也就不存在了。
  在本案中,除了受害者的生命被夺去了以外,受害者并未受到摧残,本案既不存在对受害者的酷刑,也不存在被告深重的罪恶与堕落行为,因为本案确实是一件没有动机的行为,没有丝毫的仇恨或报复,两个孩子这样做了,没有任何理智的原因。
  但是,法官大人,我们的目的不仅仅是证明这一点。我们一直在努力,想向您表明那两个男孩的心智状况。这一点,我认为我们已经谈到了。当然,要想弄清一个人的心理状况,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现在,我要说的是,这件事不需要任何专家,它只需要对事实进行实事求是的陈述,对事实进行公正的思考,除此之外,它不再需要任何其他的东西了,这样,就能说服任何一个人相信:它是一个心智不健全的人的行为。
  但是,让我们先来看看比这点更有说服力的情况吧。这两个孩子心智正常吗?我们面前的这两个孩子有良好的智力,一个18岁,另一个19岁。他们有着生活给任何一位年轻人展现的所有美好前景。他们中,一个是芝加哥大学的毕业生,另一个则毕业于安·阿博学院。一个人已经通过了哈佛大学法学院的入学考试 ,并将去欧洲旅行;另一人则从安·阿博学院毕了业,还是他班上年龄最小的毕业生,并且在银行里存有3000元钱。这两个孩子从来不知道缺钱是什么滋味。他们能够得到像他们这类孩子所能得到的任何职位。他们的家庭显赫而受人尊敬,有钱也有势,他们的面前铺满了各种各样美好的前途。但是,他们却无谓地放弃了这一切,无谓地!他们俩互相作伴,在拥挤的大街上,把那个小孩给杀了,毫无理由地杀害了。就为了这么一个疯狂的举动,这两个没成人的小伙子,牺牲了人类生活中所有有价值的东西。
  好了,法官大人,您曾经年轻过,我也曾经年轻过,并且我们还认识一些其他的年轻人。要理解别人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和他将心比心,把自己放在对方的位置上去考虑。您能想象出一个心智正常的男孩,面前充满着生活中各种各样的美好前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会毫无原因地去诱拐另一个小孩的生命,从而也把自己置于有可能被绞死的境地之中吗?
  不管是从理性,还是从法律的角度考虑,他们的心智都是多么不正常啊。他们没有进行理性的思考,他们也不可能进行理性的思考,他们犯下了任何男孩所能犯下的最愚蠢、最无缘无故、最没有目的、也最没有原因的错误,他们把自己放在了头顶上高高悬挂的绞索之中。
  世上没有多少医生能说服任何有头脑的、公正的人,去相信那两个孩子的心智是正常的。他们的行为是一种经过深思熟虑、认真思考的行为呢,还是如同怀特医生、格鲁克医生和希利医生对法庭所说的,他们是在某种力量的驱使之下那样做的?
  对此,只有两种解释:一种就是他们不健全的心智驱使他们那样去做,另一种则是古老的魔鬼附体的理论。我的朋友马歇尔先生原本想为你们读读那些关于魔鬼附体的书籍,但是,这种说法在伊利诺伊州早就被废除了。而那种认为他们是聪明的、正常的、健全的、有推理能力的说法也是不对的。让我提醒您,法官大人,注意一下另一。 
  他们为什么会杀了小罗伯特·法兰克斯?不是因为钱,不是因为怨恨,也不是因为仇恨。他们杀小罗伯特,就像他们打死一只蜘蛛或一只苍蝇一样,只为追求一种体验。他们杀了小罗伯特,是因为他们当时受到某种驱使而那样做。在一个孩子,或一个人漫长的成长过程中,其中某个地方出了差错,因为这个差错,于是那两个不幸的男孩就坐在了这里,遭到了别人的仇恨和蔑视,进而整个社会都在高呼〃血债血偿〃。
  幼稚而缺乏经验的萨维奇先生说,如果把那两个孩子处死,世上就不会再有谋杀了。但是,这个世界,从开天辟地起,直到现在,就一直是个屠宰场。谋杀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断发生,并将永远发生下去。为什么不去读点儿,为什么不去研究点儿,为什么不去思索点儿别的什么,而偏要一味盲目地高呼死刑呢?
  处死他们!这样做,就能阻止那些不明事理的男孩或其他邪恶的男人、邪恶的女人不去杀人了吗?不,决不会的!这样做,将只会简单地让每个意志脆弱的人都去做那两个孩子所做过的事。我知道,当你们想采用死刑时,你们总要以受害者的母亲为借口,这样很容易。但是我想还应该考虑到其他一些人。我知道,任何一位母亲都有可能碰到像小罗伯特·法兰克斯母亲那样的事:小罗伯特离家上学去了,但他却再也没有回来。我知道,任何一位母亲也都有可能处于像理查德·娄伯和耶森·里波路母亲那样的境地,她们有着一模一样的儿子。现在的问题就是:如果她们是耶森·里波路或理查德·娄伯的母亲,她们就必须问自己这样一些问题?quot;我的孩子怎么会成了这样?我们的祖上有谁曾经做过这样的恶事?那些毁灭掉他们生命的流毒清除了多少?是不是我为他们播下了死亡的种子?任何一位母亲都有可能会碰到像小罗伯特·法兰克斯母亲这样的事。但是,这两个孩子的母亲也是受害者。
  孩子将来的命运往往是父母们难以预料的,所以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养育的孩子或她生的孩子将来的命远会怎么样。
  我同情这些父亲和这些母亲,因为父亲们倾注全力,甚至生命,来教育和保护他们所爱的孩子,为他们创造良好的生活环境;因为母亲们愿意为自己的孩子铤而走险,为她们曾抚养爱护的孩子们能够活下来,她们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她们用温柔、慈爱和希望的眼光注视着他们,愿意为她们所爱的孩子放弃脸面和名誉。
  但现在,这一切都是没用的,我们都无能为力。然而,当你们在同情可怜的罗伯特·法兰克斯的父母亲时,你们怎样看待那两个男孩不幸的父母亲呢?你们怎样看待那两个不幸的男孩呢?你们又怎样看待所有别的不幸的男孩和女孩以及他们的父母亲呢?他们在黑暗中误入了生死攸关的迷宫。
  你们认为,如果把那两个孩子处死,你们就可以医治世上所有的仇恨和忧怨吗?当你们这样说的时候,你们表现出的只不过是你们的无知和仇恨。你们原本可以时时处处用爱和理解去医治仇恨,但是,如果你们用残酷和仇恨去医治仇恨,你们就只能是火上浇油。
  法官大人,除了心智不健全的人,没有一个人会去做这两个孩子所做过的事。我认为没有必要再去一一详细叙述他们的可怕行为,因为那样做会浪费很多的时间。但是,我确实想提醒法庭注意,注意一下这两个孩子在这件令人伤心和可怕的谋杀案中的其他一些行为,这些行为表明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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