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辩之美-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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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个案子的法官不会对由被告及其律师提出的某些辩护给予理睬。我们过去没有，而我们现在也不需要去讨论他们这种含混不清、居心叵测的哲学的价值。我们不是为他们拥有这种应当受到谴责的观点而审判他们。如果他们愿意要放弃德国曾是希伯莱文明遗产的一部分，那么，那是他们的权利。他们要放弃古希腊文化的遗产，这也与我们无关。即使纳粹的智力完全丧失，即使他们的政体道德堕落，如果纳粹不侵犯、蹂躏其他国家，那么，纳粹就与国际法无关。他们的信念及学说，仅仅与动机、目的、学知、意图一样，与我们的审判无关。
我们起诉非法的侵犯，但我们不审判他们的动机、企图或失意，尽管这些都有可能使德国利用侵略战争作为策略手段。法律不像政治，它本身不关注好与恶的现状，也不关注有关好与恶的价值。它只要求现状不要遭到暴力行为的袭击，要求政策不要借助战争来实施。我们可以承认，种族与文化重叠在一起的集团，以及经济障碍、民族间的冲突、报复与野心，虽然出现于30年代，但它们还将继续给德国以及欧洲其他民族造成巨大的问题。我们也承认，这个世界没有能提供一个政治或法律的治疗方法，这个方法应该是正直的、可接受的、能代替战争的。我们不能评判任何一个国家，包括我们自己的国家，在面对这些问题时所采取的道德标准或态度。但是，对德国或其他国家通过侵略战争来伸冤或寻求扩张的这种行为，我们要说它是非法的、犯罪的，正如1939年以前的某一段时间一样。
让我强调一下要点。如果我们没有证据来证明他们至少犯有本起诉中所指控的任何一条罪状，那么，美国对给任何一个被告定罪都不感兴趣。如果我们的后辈冷静而有批判性地评判，宣告我们的审判是一个不正义的结果，那么，这样的结果都不是与本案有关的任何一个国家的胜利。但是，在法庭演说中，我们有这些经过检验的犯罪行为的证据，并且，我们听到了被告那些毫无价值的借口以及微不足道地逃避责任。因此，关于这个案子，不应该还是悬而未决，最后判决的时刻已经到来了。如果我提交的案子看起来很棘手，那只是由于它的证据本身使然。
或许我能做的最好的事情，莫过于把这个案子从太多细节的泥潭中拔出来；把这个案子的整个轮廓呈现于你们面前；给你们留下一个简洁明了的印象。的确，数千份的文件，以及数千页的证词，都是为了用来对付一个时代，它们覆盖了一个大陆，触及到人类努力的几乎每一个方面。它照亮了这些领域，如外交、海军发展、海战、地面战、空战的开创、纳粹夺权的政治、极权主义战争的金融与经济、社会学、惩罚学、大众心理学。必须让专家来整理这些细节；写出有关的专著；我只能用几笔勾画出这些被告；这些被告若被合法地释放；那么他们将会威胁文明的进程。我必须；正如吉普林所言？quot；必须用慧星尾巴做的笔在无边的画布上挥洒。〃
在共谋罪这条罪名下，这个案子对这些被告的起诉力量是显而易见的，这也是美国的立场。它只涉及3个最重要的问题：第一，由军事法庭法律界定的罪行是否已被实施？第二，这些罪行是否是共同计划或共谋的结果？第三，这些被告是否该遭到谴责？
这个起诉需要审查被告是否有一个犯罪纲领，而不需要核实众多孤立、无计划的或有争议的犯罪事实。我们所依据的这些实实在在的犯罪事实，不管是作为共同计划的目标，还是实现计划的手段，都应该是被公认的，在评判、证明被告犯有共谋罪时，它们的性质和数量都是必须考虑的。
一。夺权与征服德国，建立一个极权国家。
纳粹党在1933年控制了德国。〃夺权〃是被告以及被告方证人频繁使用的一个词，以至于这个词都已进入了历史，成为了日常用语。
在早期，纳粹这个秘密政治团体，始终处于害怕被解散的恐惧中。1934年，戈林指出，他们的敌人很多，并说：〃因此，集中营应该被建立起来，在那里，我们已囚禁了数以千计的共产党人和社会主义官员。〃
1933年，戈林预测，有目的的残酷镇压计划在被公开宣布时，〃在将来要举手反对纳粹运动或这个国家的某个人，他必须知道他将在极短的时间内丧生。〃
新的政治犯罪就因此目的而被设定了，即只要组织或支持除纳粹党以外的一个政党，将被定为叛国罪而除以死刑；散布假的或夸大的言辞，或对这个国家、这个政党有害的言词，也是一种犯罪。如此晦涩的法令被颁布，以至这些法令可以被用来惩罚几乎任何一个原本无罪的行为，如煽？quot；与这个国家战争相悖的任何行为〃，都可以被定为一种罪行。
以此类推，惩罚条款可以被用于对任何没有法规禁止的行为进行定罪。司法部长居特纳解释道，纳粹主义考虑到每一个违反生活目标的行为这个社团为自己建立的这一生活目标本身就是错的即使该行为没有违反现存的〃正式〃法律，也要受到惩罚。
盖世太保与党卫队保安处，就是渗透在公共与私人生活中的间谍系统的工具……
在纳粹控制下的所有行政机构以及德国国会，都被剥夺了其应有的权利。司法部是这个恐怖统治的最后障碍。但是，司法部的权力也很快被剥夺了，它被改组成为了一种可以贿赂的〃正义〃。法官们因政治或种族的原因而被撤职，并遭到暗中监视，或必须加入纳粹党的压力。
通过抵抗或改变政府，结果排除了所有可能导致和平的途径。在偷偷摸摸地溜进权力的大门之后，纳粹党把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把其他所有也渴望进来的人拒之门外。因为法律是由纳粹分子制定的，所以任何一种对立都要被彻底拔除，每一种不同的声音都要遭到扼杀。德国成了一个极权国家，它使用集中营的恐惧来作为一种取消抵抗的手段。党就是国家，国家就是党，白天的恐惧、夜晚的死亡，就是这个党和这个国家的政策。
二。准备并发动侵略战争。
从纳粹分子夺权的那一刻起，他们就通过狂热的、但又是暗地的努力，蔑视《凡尔赛条约》，着手准备战争。
1933年，他们成立了空军，到1939年，他们拥有了21个飞行中队。它由240个梯队，大约2400架一线战机组成，且都配备了训练教官和运输机。在1933年，他们成立了由3个步兵师和3个骑兵师组成的陆军，到1939年，他们筹建并装备了拥有51个步兵师的陆军，其中有4个机械化师，还有4个是装甲师。在1933年，他们建立了一支拥有一艘巡洋舰、6艘轻型巡洋舰的海军，到1939年，他们已拥有一支有4艘战列舰、一艘航空母舰、6艘巡洋舰、22艘驱逐舰以及54艘潜水艇组成的海军。在此期间，他们还建立了军工业，其效率和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国家一样高。
这些新型武器的使用，开始于1939年9月，用于一系列不宣而战的战争中，以对付德国与之有仲裁协议和互不侵犯条约的国家。并且，德国还反复违背自己的诺言。1939年9月1日，重新装备的德国进攻波兰。4月，入侵并占领丹麦、挪威。5月，蹂躏比利时、荷兰和卢森堡。在下一个春天，南斯拉夫、希腊遭到进攻。1941年6月，入侵苏联。然后，日本被德国当作伙伴拥抱，偷袭珍珠港，4天之后，德国向美国宣战。
在这个尚未结案的案子中，我们不需要用〃什么是侵略？quot；这样一些难以理解的问题来跟自己过不去。在讨论共谋罪这个方面，我将向你们证明：通过有责任感的权威机构提供的检验标准，通过普通常识的所有〃大炮〃，这些毫无疑问是非法的侵略战争，它们破坏了国际条约，并且违反了他们自己的承诺。
三。蔑视国际法的战争。
对此事实，我不再需要做详尽的阐述。戈林曾宣称陆地战争的条款已经过时了，没有哪一个国家能在有限的情况下发起一场总体战。他声称纳粹分子已经宣告德国不再是那些国际公约的成员国，但是，约德尔将军又希望被俘的德国士兵继续享有同盟国执行国际公约所提供的好处。
条顿骑士的仇恨是无边无际的，它被利用来反对苏联和对付苏联的战俘，尽管海军上将卡纳里斯警告说，这样对待苏联人和苏联战俘是违反国际法的。
因此，我们不需要为了共谋罪这一目的，去复述那些对东方战俘所犯下的令人触目惊心罪行的细节：饥饿、鞭打、杀害、冷冻、大规模地屠杀。同时，我们也可以认为，如果下列这些非法行为是公认的：枪杀英国和美国空军飞行员、虐待西方战俘、强迫法国战俘到德国从事战时特殊工作以及其他故意违反海牙与日内瓦公约的行径，这些非法行径确实发生了，而且是秉承了最高权威的旨意。
四。对被占领国的奴役与掠夺。
被告沙克尔，管理劳工的特命全权将军，是下面这种说法的权威：〃在到达德国的500万外来劳工中，甚至没有20000人是自愿来的。〃据给被告罗森堡的官方报告所称，在他管辖的范围内，〃招募办法采用的是源自奴隶贸易中最黑暗时期的方式。〃沙克尔自己报告说，他的手下四出搜寻劳工，将其灌醉，然后使其失去〃知觉〃，再将其劫运到德国。这些被捕获的人，被装在冰凉的、没有食物和卫生设施的火车上，运到德国。在途中死掉的，就在中途的火车站上被扔出去，新生儿则被从奔驰着的火车的窗户中扔下去。
沙克尔命令：〃要以这样一种方式对待劳工，以便用低得难以想象的开支，最大限度地剥削他们。〃有200万劳工被直接用于制造军火，在埃森的克虏伯机车厂，厂长对同伴抱怨说，俄罗斯劳工根本没有吃饱，以至于他们虚弱得根本无法工作。克虏伯机车厂医生的鉴定，证实了这些劳工极为可怜的境况。苏联劳工被关押在盖世太保管制下的集中营里，这些士兵被允许可以采用禁闭或当场绞死的方式来惩罚反抗行为。
被占领国家的平民在其他方面也遭到剥削和无情的压迫。恐怖主义就是当时的秩序。平民可以不经指控就遭到逮捕，没有经过律师的辩护就可以被判决，没有审判就可以被处死。村庄被毁，男性居民被枪杀或被送进集中营，女性居民则被送去参加强制性劳动，儿童被驱赶流落到国外。单是在波兰，其大屠杀的程度，据弗朗克的报告显示？quot；如果我想为被枪杀的每一个波兰人做一张招贴，那么，全波兰的森林用来生产用于该招贴的纸张，都还不够。〃
在这场战争之前或之中，无论什么时候，国际法都用准确、权威的方式指明，必须保护被占领国无辜的平民，任何在被占领国进行奴隶贸易和对被占领国的任何掠夺，都是违法行为。
五。对犹太人与基督徒的迫害。
因为对犹太人的迫害，以及前所未有的、最广泛的和最可怕的种族迫害，纳粹运动将成为历史上梦魇一般的记忆。尽管纳粹党既未发明，也未垄断排犹主义，但是从最开始，纳粹党魁就偏爱它、煽动它、利用它，他们把它当作〃点燃暴徒的心理火花〃来使用。
在夺权以后，排犹主义成为了国家的一个政策。迫害开始于一连串区别对待的法律，其目的旨在把犹太人从政府机构、各种职业以及经济生活中排挤出去。当它日趋强烈时，它甚至包括把犹太人隔离在犹太人区，并且将其流放。由纳粹党魁组织的暴乱，其目的旨在洗劫犹太人的商业店铺，以及烧毁犹太教堂。犹太人的财产被没收，10亿马克的集体罚款落到了犹太人的头上。这个计划在一种狂暴和不负责任的情况下，为达到最后解决问题的目的而实施着。这个计划包括：把所有适合工作的犹太人遣送到集中营做奴役劳工，把所有不适合劳动的犹太人，包括12岁以下的儿童和50岁以上的老人，以及被党卫队医生鉴定为不适合工作的所有人送到集中营处死。
阿道夫·艾克曼，主管大屠杀的一个十恶不赦的家伙，他估计反犹太活动导致了大约600万犹太人死亡，在这些人中，有400万死于集体屠杀机构，200死于特别行动队、秘密警察和党卫队保安处手中，这些机构在犹太人区和犹太人家中追捕犹太人，通过毒气车、防坦克壕中的狂射以及纳粹所能想到的每一种手段，将犹太人杀掉。这一屠杀计划是如此的彻底和如此的不妥协，以至于欧洲的犹太人作为一个种族已不复存在，因此，它实现了阿道夫·希特勒在这场战争一开始所作的恶魔般？quot；预言〃。
当然，这种计划也一定要找基督教会算帐。这一点从一开始就被认识到了，被告鲍曼在1941年向所有地方长官这样写到：〃纳粹主义和基督教观念是不调和的。〃人们必须跟这个教派脱离，这个教派的影响必须全部肃清。被告罗森堡甚至写下了令人深感忧虑的文章，在文章中他鼓吹一种新的魔鬼一般的纳粹宗教。
盖世太保指定了〃基督教专家〃，并要求这些〃专家〃摧毁忏悔的教堂。在材料记载中，有很多迫害教士、没收教堂资产、阻扰宗教出版物、瓦解宗教教育和镇压宗教组织的详细事例。
迫害与大规模屠杀的主要工具就是集中营，它由被告戈林创办，并在被告弗立克和卡尔登勃鲁纳的全权管理之下完善。
这些罪恶地方的恐怖情形已被文件极为生动真实地揭示出来，并被证人加以了证明。本军事法庭一定已对关于这些地方的魔鬼般的文字表达与形象的描述感到厌倦了，你们的记载已清楚地表明集中营是纳粹德国使用的第一个，也是最恶毒的武器，它们是用来迫害基督教徒、灭绝犹太民族的基本手段。这一点已被站在证人席上的一些被告所承认，用被告弗朗克的话来说，就是：〃1000年将过去，但纳粹的这一罪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