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辩之美-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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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成了证明我们是否拥有生的自由和死的自由的一个阵地。你们现在就处于这样的一个地位。忽然间，所有的重要性都落在了你们的身上正如我在最后一次分析中所推测的一样，落在了你们身上。
我想，这确实是你们的职责：保证人们能自由地思考，能大胆无畏地说话，能做自己灵魂的主人，能自由地生和死。如果你们做得正确，也许阿伦·金斯伯格就不必再写出《嚎叫》中的那些句子：〃我们这一代中的智者都被疯狂地扼杀了。〃也许朱蒂·柯林斯就不必再站在法庭里，唱那些她曾唱过的歌：〃什么时候他们才能理解呢？什么时候他们才能理解呢？〃
谢谢各位！
第九章 文森特·布格里奥西：加州诉曼森等人谋杀案
1． 两个恐怖之夜
1969年8月9日和10日的夜晚；似乎是典型的南加州那种和平的夜晚。但是，这两晚发生在洛杉机的事却吓坏了所有的美国人。暴力发生得如此随意，每一个人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为什么？〃
8月9日那天，洛杉机警方所面对的正是著名电影导演罗曼·波兰斯基和他的妻子，电影演员莎伦·塔特家里可怕的血腥场面。
警官们首先发现的是19岁的斯韦夫·佩里特的尸体。佩里特是个年轻的音乐发烧友，为了攒钱上大学，正干着两份工作，他只是碰巧在一个错误的时刻到了这个错误的地方。他被发现身中5枪，倒在离大门不远处他自己的车里。
穿过前面的草坪时，警官们又发现了32岁的福特克·福里可夫斯基和他的情人，25岁的咖啡店继承人安妮·弗尔杰，俩人都倒在草地上。福里可夫斯基被刺了51刀，头部被硬物打击过数次，并中了两枪。弗尔杰被刺了28刀。
朝房子走去，警察又发现了写上前门上的字〃猪〃（后来他们知道了那是用莎伦·塔特的血写的）。在房子里面，塔特和她的前未婚夫，35岁的发型师杰伊·斯普林倒在起居室里，两具尸体上绕着同一根绳子。塔特被刺了16刀，满屋都是她的血。斯普林脖子上绑了一条毛巾并盖住了脸，他被刺了10刀，中了一枪。
从以后法庭上的证词中，人们还了解到，这个怀有8个月身孕的26岁的演员，在被杀害前，曾为她自己和小孩的生命恳求过谋杀者。她向谋杀者乞求道：〃请不要杀我！请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我要活下去。我要生下我的孩子，我要生下我的孩子。〃
警察没有发现被害者家中有任何物品被盗。
洛杉矶市民还没有来得及细细思考这起谋杀案中的疯狂，凶手又再次下手了。第二天晚上，也就是8月10日，凶手光顾了莱诺和罗斯玛丽·拉比安克夫妇。莱诺，44岁，一家连锁杂货店的业主，遭袭击时，他正坐在沙发上读《星期日报》。38岁的罗斯玛丽，听到丈夫的喊叫声后，挣扎着想过来帮助他，却遭到了更加狂暴的攻击。在她死后好一阵子，凶手还在不断地用刀刺她。
警察是在起居室发现莱诺的，他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头上盖了一只浸满鲜血的枕套，一根电线勒在脖子上。他被刺了13刀，身上还有14处被切肉餐叉扎穿的伤口。警察甚至不必去搜寻杀人凶器，因为餐叉就插在死者的肚子上，而刀则扎在他的脖子上，他的腹上还刻着〃战争〃一词。
罗斯玛丽是在这对夫妇的卧室里被发现的，她脸朝下倒在一大滩血中。同她丈夫一样，凶手用枕套遮住了她的头，并在她脖子上缠着电线。她身上的刀伤太多了，简直难以挨个儿数清楚。起居室的墙上用死者的血写着〃杀死猪猡〃和〃起义〃。厨房的电冰箱门上写着〃Healter Skelter〃（暴动）两字，其中第一个字拼错了。同前一个案子一样，受害者家中没有任何东西被盗。
惊惧与恐慌很快在洛杉矶市民中散布开来。两天之内，一家位于贝弗利山庄的运动器材店就卖出了200枝枪，而在谋杀案发生之前，他们平均每天只能卖3、4枝枪。私人保安的人数增加了两倍，后来甚至达到了3倍。过去标价200美元一只的护卫犬很快飚升到了1500美元一只，并且连供应商手中的货都卖完了。罗克·史密斯商店不得不提出延期两周提货。关于意外枪击事件和可疑人物的汇报也在急剧增加。好莱坞一片恐慌，有报道说明星们纷纷取消约会，并且躲避起来，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短短几天之内，好莱坞的流言蜚语就为谋杀找到了原因。人们一致认为是由于某种原因，被害者自己引火烧身。报刊头条充斥？quot；杀人祭礼〃、〃血腥的狂欢〃等诸如此类的东西。根据受害者被杀的方式，有人认为谋杀与邪教有关系。因为波兰斯基曾导演过一部名叫《罗斯玛丽的婴孩》的电影，片中的女演员米娅·凡诺被魔鬼授孕。有关死者滥用毒品和奢华生活方式的种种猜测，一时间更是五花八门、真假难辨，使得这一案件更加沸沸扬扬。
为使杀害莎伦·塔特、她未出生的小孩以及其他4个被害者的凶手能被捉拿归案，并被定罪，波兰斯基和波兰斯基家族的朋友们提供了25000美元的悬赏，准备奖给那些能提供情报的人。彼得·赛勒斯、华伦·贝蒂和约尔·布莱勒都给这笔悬赏捐了款。
洛杉机警察局向每一处案发现场分派了一支由调查官和警察组成的调查小组。经过两个月的调查和成百上千次的面谈之后，警察们在查出凶手这一点上却仍旧毫无进展。由于没有发觉这两起谋杀案之间有任何联系，洛杉矶警察局便作出结论，认为两起谋杀案相互间没有关联。但到了11月，警察终于在一场监狱自白更准确一点说是吹嘘中找到了案件的突破口。
一个名叫苏珊·丹尼斯·阿特金斯的年轻女人，由于被控告参与另一桩与此案毫无关联的凶杀案被捕，她在狱中向一个同狱的伙伴谈起一个叫做〃查理〃的男人。阿特金斯曾是一名高中辍学生，作过裸胸舞女，她在旧金山著名？quot；嬉皮士区〃海特区遇到了查理。阿特金斯吹嘘道：〃他是世上最坚强的人，所有和他住在一起的孩子都毫不怀疑地执行他的指令。〃正是在他的命令下，她和其他3个伙伴，穿上黑衣，随便挑了一户人家（波兰斯基家），杀死了她们见到的每一个人。阿特金斯谈到，当塔特恳求放过她和孩子时，她回答说：〃看着，骚货……我才不管你是不是要生小孩……你就要上天堂了，对此我毫不在乎！〃
这个煽动起这种狂暴精神的男人，名叫查理·曼森，他是16岁的凯瑟琳·玛多克斯生下的私生子。玛多克斯后来与一个比她老得多的人，威廉·曼森结了婚，查理便随了他的姓，可他很快就离开了他们。曼森的童年是在一个又一个的男童教养学校中渡过的。他不怎么适应社会，最终走向了犯罪。在他刚十多岁时，他就开始抢劫商店，盗窃汽车，到13岁时就已犯下了好几起武装抢劫罪。从那时起，曼森就在时而入狱，时而出狱，假释之后很快又犯罪中过日子。当然，他也以他的聪明才智而闻名，他的智商高达121，还有音乐和戏剧天才，以及复杂精巧的犯罪构思才能。当他在32岁被释放时，曼森在教养院和监狱中渡过的时间已超过了17年。
曼森去了海特区。不久，他就在旧金山通过使用毒品和催眠术聚集了一群被他称？quot；年轻爱人〃的崇拜他的女性追随者。然后，曼森又利用这些女人吸引男性加入他的〃家族〃。这个家族很快发展到有25名铁杆成员和60非正式成员。后来，曼森和他的追随者们向南迁移到达了洛杉矶地区。
10月中旬，即谋杀案发生后两个月，在位于洛杉矶城外一个偏僻地方的斯培恩牧场，曼森、阿特金斯和其他22名家族成员碰巧都被围捕。他们被控犯有纵火和盗窃汽车等完全与谋杀无关的罪行。因为逮捕证上的日期写错了，所以除阿特金斯外，其他所有的人都在48小时内被释放了。阿特金斯被当作嫌疑犯扣留下来，是因为在塔特和拉比安克夫妇谋杀案前几天，她涉嫌参与了发生在玛利布的拷打、谋杀音乐家加里·欣曼一案。同狱的罪犯把阿特金斯的故事告诉了警察，暗示阿特金斯知道是谁谋杀了塔特和拉比安克夫妇，而且告诉警察，阿特金斯就与此案有关并正被拘禁，但是其他凶手仍逍遥法外，如果不将他们逮捕，不久将会发生更多的谋杀。
1965年12月1日，洛杉矶警察局长埃德·戴维斯宣布：经过警察们8750个小时的工作，塔特和拉比安克谋杀案均被侦破。并且，戴维斯还签发了逮捕查尔斯·德克斯·华生、帕特里夏·克仁温凯尔、林达·凯萨宾、 苏珊·阿特金斯、莱斯莉·范·霍顿和查理·曼森的逮捕证。
1970年6月15日，在第一批60名陪审员候选人到庭之前，法官查尔斯·奥尔德的法庭里就挤满了人。这些未来的陪审员们首次看到了他们将参与进行判决的人，其中一个陪审员大喘了一口气：〃天啦！竟然是审判曼森！〃 他周围的人都听见了他这声叹息。
法庭的安全工作非常紧密，因为谣传法官已收到好几份死亡威胁书。奥尔德法官要求配备一个保镖、一个私人司机，并且对他家进行24小时保卫。在挑选陪审员期间，曼森和他的姑娘们没有制造任何麻烦，这使得全部陪审员终于在1970年7月14日被选出。12个陪审员是从总计205人中挑选出来的，包括7位25岁到73岁的男性和5位女性。他们宣誓后就被隔离保护了起来。
清晨6点钟，听众就开始在法庭门外排队，希望能得到一个座位，看上曼森一眼。曼森走进法庭时，听众中传来阵阵惊呼声，原来他们发现了他前额上血淋淋的X标记。曼森在头一天晚上自己刻下了这个标记，他解释说：〃我把我自己从你们的世界中X掉了……是你们制造了这么一个怪物。我不是你们中的一员，也没从你们中来，更不会原谅你们不公正的态度，无论是对事，对动物，还是对一些你们不愿去理解的人……我抗议你们过去和现在的所作所为……你们嘲弄上帝，你们假借耶稣基督的名义谋害了整个世界……我对自己的信仰胜过了你们所有的军队、政府、毒气室或者你们将对我采取的行动。我清楚自己所做过的事。你们的法庭只不过是一场人类的游戏，爱才是我的法官……〃
其他被告也都跟随曼森，在他们自己的额头上刻下了同样的符号。后来曼森把他的X改为了纳粹党的符号，他们也跟着学。在审判过程中，那些没有被控告的曼森家族成员都聚集在法庭外彻夜守候，他们声称：〃我们在等候我们的父亲被释放。〃每一天，对曼森的审判都是报纸上的头版新闻，一些地下小报把曼森当作救世主，宣布他是〃本年度新闻人物〃。卖迷幻剂的商店出现了曼森招贴画和曼森运动衫，还有〃自由曼森〃钮扣。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理查德·尼克松总统谴责了对曼森的这种宣传。
洛杉矶副地方检察官文森特·布格里奥西被委任办理这个案子。他的第一项工作就是寻找谋杀的动机。布格里奥西会见了阿特金斯，她说谋杀的原由是〃……要给权势阶层注入恐惧，并引起他们的狂想，也是向黑人展示如何取代白人。这将是'Helter Skelter'的开始。〃 曼森把披头士歌词中的〃Helter Skelter〃诠释为一场针对白人的黑人暴动。所以他计划让谋杀看起来像一场仇杀，以便引起种族暴乱。
曼森还注意到了披头士那首《第9场革命》的歌词，并且使他的家族成员确信，这首歌可以与《圣经》启示录第9章相提并论。披头士的这两支歌解释了为何在谋杀现场会有〃猪〃、〃战争〃、〃起义〃、〃杀死猪猡〃和〃暴动〃 等词的出现。曼森还打算，把他的追随者们带入加利福尼亚的沙漠中去躲避暴乱。
在戴尔法官举行的一次预审会上，曼森要求释放自己，他说因为地方治安官剥夺了宪法赋予他的自由权利。曼森向法官说道：〃我常常纳闷你们是否明白正在发生什么事情。〃他继续说：〃呃，我本想叫他（地方治安官）放弃这件事，那将省去不少麻烦。〃戴尔法官回答说：〃让所有人失望吗？永远不会的，曼森先生。〃
在另一次预审会上，曼森出现在基恩法官的面前。基恩法官称自己对曼森的要求感到〃震惊〃，并取消了曼森代表他自己辩护的权利。曼森因此回答到：〃你可以杀了我，但你不能给我指定辩护律师，我不会要辩护律师的。〃在那一次审理快结束时，曼森喊了起来：〃这个法庭里没有上帝！〃作为回应，许多家族成员跳起来朝法官大叫：〃你假借公正来骗人！你这个可笑的家伙！〃基恩法官因此裁定其中3人犯了藐视法庭罪。
人们反对曼森因塔特…拉比安克谋杀案而受审的力度到底有多大，副检察官布格里奥西对此有点拿不准。所以，他甚至恢复了对曼森犯有纵火罪的指控（在曼森被控犯有谋杀罪以后，布格里奥西曾放弃对这项罪名的指控），以免他被释放。
这起案子最奇怪的一点是，没有人证明曼森在作案现场，然而，他却是死亡背后的驱动力。布格里奥西有一个证人是从曼森家族脱离出来的，即林达·凯萨宾，她能为塔特…拉比安克谋杀案作证。她证明是曼森指使她拿上刀，换了衣服，然后陪同其他人去波兰斯基家的。21岁的林达·凯萨宾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和其他家族成员一起去了波兰斯基家，但没有参与杀人。她还作证说，第二天夜里是她驾车把曼森和其他人送到拉比安克家的。
令人惊奇的是，被告方的辩护律师却没有传唤任何证人。法官在他的议事室召集了双方律师开会，要求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被告辩护律师才透露，原来他们和他们的客户之间出现了分歧。3位女性被告要求取证，证实是她们自己策划并实施了谋杀，与曼森毫无关联。曼森也提出了同样的取证要求。法庭休庭之后，第二天曼森就得到允许，可以在陪审员不在场的情况下作证。
一站上证人席，曼森就说了一个多小时。他以一种几乎是道歉的方式开始，说话的声音很低，听众不得不尽量伸着脖子朝前倾听。但随着他谈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