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辩之美-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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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必须证明，事实上，每一桩谋杀都是非法的，都没有正当的理由或借口。我们必须证明，他不但有明确的杀人目的，而且在杀人前有预谋。在法律上，这意味着他在实际杀人之前，先就在头脑中形成了夺去别人生命的想法。
首先，让我们先看第一项指控。让我们看看关于这项指控的具体证据。
肯尼迪法官会向你们解释，政府有两种可以用来证实任何事情的方法。我们可以通过向你们提供事情的直接证据，证明这件事证据确凿。我们也可以通过旁证来证明。当然，杀人案的直接证据，就是有个人确实看见一个人杀了另一个人，例如丹尼斯·康提和保罗·麦德罗的证词，就都证明他们看见被告朝人群开了枪。我们也可以通过旁证，即相关情况来证实。例如：在本案中，尸体所处的方位，与别人所看到的被告在对这些尸体采取行动时的位置的关系尸体就在他的行动区域中，这一事实就是一个旁证。不用医生进行尸体解剖，单是伤口本身的特点这一旁证，就可证明一个人已死亡的事实。这样我们就有两种类型的证据，而且我们已向你们提供了这两种证据。
首先，让我们回顾一下我们已向你们陈述的关于第一项指控的直接证据。你们应该能记起丹尼斯·康提，这名来自罗得岛的卡车司机的证词。在那次行动中，他是个一等兵，一排的成员。丹尼斯·康提作证说，下了直升飞机后，他和指挥小组的凯利中尉和查尔斯·斯勒奇走散了，他进入村子后，遇到了培根中士，培根中士叫他最好追上去和指挥小组在一起，和凯利中尉在一起。他到达那条南北向小路的一个路口，找到了指挥小组。在凯利中尉的指挥下，他开始把那个地方的人从茅草房里召集出来。他们在那条南北向小路的路口聚集了至少3、40个手无寸铁的老人、女人和小孩。康提作证说，凯利中尉走过来对麦德罗说：〃把这些人推到稻田里去。〃他和保罗·麦德罗就把那些人推到稻田的南北向小路上，然后就按照自己的理解把他们看守了起来。
你们记得丹尼斯·康提说过，他守在这群人的南边，保罗·麦德罗守在北边。他让那些人蹲下来。他们在等待时，他听到在他南面的茅草房里传来某种声音。他就走到那儿去，发现了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小孩。他把她们也叫了出来，领到仍等在小路上的那群人中。那群人毫无反抗，手无寸铁。接着，他作证说，几分钟后凯利回来说：〃处理掉这些人。〃然后就离开了。不久凯利又回来说：〃我想我告诉过你们，把他们处理掉。〃凯利还说：〃我的意思是杀了他们。〃接下来，你们该记得康提作证说，他站在麦德罗和凯利的后面，看见凯利和麦德罗向人群开枪，他则用他的M…79枪榴弹发射器对准树林上方，不想参与杀人。你们还记得他作证说，这期间，保罗·麦德罗崩溃了，开始哭泣，并试图把他的武器塞给康提，但是康提拒绝接受。凯利和麦德罗就这样枪杀了那条南北向小路上所有的人。
接下来，我们还有保罗·麦德罗的证词。他也证明了这一指控，第一项指控。保罗·麦德罗说了些什么呢？他证实了丹尼斯·康提的证词，虽然不完全相同，但足以表明实际发生的事情。他也作证说，他在同一地区、同一地点聚拢了3、40个人，他被告知，要把这些人带到一个空旷地带的指定地区。他的话与丹尼斯·康提的话基本上一致：〃凯利走过来对我说：'你知道该怎样处理他们。'〃这样，他俩就互相证实了对方的证词。
同康提一样，麦德罗也以为，凯利的意思只是让他和康提看守住那些人。但是，保罗·麦德罗说，大约10到15分钟之后，凯利回来说：〃他们怎么还没死？〃麦德罗说：〃我不知道我们该杀死他们。〃凯利说：〃我想要他们死掉。〃接着，据麦德罗所说，凯利就退后2、30英尺，用全自动机枪朝这群人开火，然后他命令保罗·麦德罗也和他一起干，麦德罗就参加了。你们应该记得麦德罗说过，那时他心里十分难受，他变得歇斯底里，开始大哭起来。但是，康提没有开枪。
接下来，我们有查尔斯·斯勒奇，凯利的无线电报员的证词。他指出并且作证说，他是在凯利沿那条南北向小路向南前进时，与凯利会合的。他也估计在交叉路口的那群人，大约有3、40人，他对他们的描述，也同保罗·麦德罗和丹尼斯·康提一样手无寸铁的、毫无反抗的男男女女、小孩和婴儿。然而，斯勒奇记得的内容还有点不同，他记得有个译员在那个地方，凯利叫译员为他翻译。麦德罗和康提没有回忆起这一点。但是，斯勒奇记得凯利中尉叫麦德罗把这些人结果了，麦德罗也确实向这群人开了枪。
吉姆·达西的证词也支持第一项指控。同一排的所有其他成员一样，吉姆·达西也发现村子里毫无抵抗。他还记得，有些村民正在吃早餐，他把这些人聚集起来因为他认为在那种情况下他应该那样做。他描述说，康提和麦德罗也聚拢了一群人，关于那2、30个人，他的描述与前面的一样，也在大致相同的地点。
他还说，他聚拢的那群人大约有15个人，也呆在村子南面小路上大约同样的区域内。当他和他的那群人一起站在小路上时，他看见凯利中尉从右边走来，保罗·麦德罗让他那群呆在左边的人站到稻田里去。他还听见了凯利中尉说的话，这话与保罗·麦德罗和丹尼斯·康提说到的一样，先是问麦德罗是否可以把小路上的那群人处理掉。这与保罗·麦德罗和丹尼斯·康提作证时所说的，在本质上是完全一致的。接着，你们记得，几分钟后凯利回来说？quot；你们怎么还没处理掉他们？〃然后他就听到那个地方传来了枪声。
在这项指控中，我们认为被告在那条南北向小路上杀了不下30个人。在审判初期，为了证实起诉方的第12A证据（尸体照片）确实就是凯利和麦德罗在那条小路上枪杀的人，我们花了很大的功夫。
而且，我们还向你们提供了来自于这个连队各个不同组织的成员的证词，有来自于突击排和指挥小组的，有来自于沿各种不同路线进入这一地区的第三排的，他们都辨认出了这张照片，并确定它拍摄的就是那个地点。
被告的辩护律师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既然丹尼斯·康提和那群人在一起，那他为什么没辨认出第12A号证据呢？〃可丹尼斯·康提也没说照片上的人不是那群人。为什么保罗·麦德罗不能说出照片上的人就是那群人呢？保罗·麦德罗杀人时的精神状况怎么样呢？你们认为他愿意看着那张照片，然后告诉你〃那就是我杀死的那些人〃吗？你们认为他愿意看着那些照片，让自己承认那是他杀死的人吗？
丹尼斯·康提又是怎么回事呢？先生们，那个情景对这些人来说，太不愉快了。正如你们已经听见一名心理分析医生所说的，人可以进行心理隔离。他们或许已经把它隔离出他们的头脑了，因此我们希望通过旁证向你们证明，事实上这群人就是被那些已经从这件事中超脱出来的人杀死的，丹尼斯·康提对那一地点的确认就足以证明这一点。你们应该记得，丹尼斯·康提作证说，他曾经回到美莱村，而且在那条南北向小路上找到了这些人被杀的地点。
难道你们认为凯利中尉会告诉你们，照片上的就是那群人吗？难道你们认为他会告诉你们，那就是他杀死的敌人吗？难道你们认为他能够对你们讲出正当理由吗？难道你们期望他承认，那就是他杀死的敌人吗？
许多人作证谈到了他们对死亡人数和尸体数目的估计。有人会说是5个，有人会说是10个，有人会说是15到20个。但是关于死亡人数，什么才是最好的证据呢？先生们，你们掌握的最好的证据，就是起诉方第12A号证据上的数目。等你们回去商议时，请看看那张照片。照片上显示出有多少人呢？如果你们数一数照片上的人数，你们就会发现，实际出现在照片上的人不下25个，其中有几个明显是小孩，还有3个明显是婴儿。
对于那张照片已验明的事实，还能有什么疑问吗？你们已经听了20个人在你们面前作证说，他们看见了那条南北向小路上的那堆尸体。来自那个连队的20个人啊！无庸置疑，那群人就在那条南北向小路上，而且他们确实死了。如果他们活着，他们会带着伤口在那个地方呆那么长的时间，等着那么多的人来看吗？先生们，毫无疑问，凯利中尉杀死了起诉方第12A号证据中的越南平民，正是由于被告在1968年3月16日的行为，他们确实死了。
现在，让我们转到第二项指控，即灌溉渠里的枪杀。这发生在南北向小路上的枪杀之后。通过直接证据和旁证，我们再一次证据确凿地证实了这一指控。
首先，让我们看吉姆·达西的证词，他那时也在现场。你们应该记得吉姆·达西作证说，他让他那群人向东转移，最后到了村子东面的灌溉渠，几分钟后凯利中尉在那儿与他会合。他还作证说，保罗·麦德罗也到了那儿，凯利对他说：〃麦德罗，我们又有一件活干了。〃这与麦德罗所说的凯利对他说的话相吻合。这样，就有两个人证明了这一事实。现在这两人都已退役，一个来自纽约的布鲁克林，一个来自印第安纳州。你们认为他们会编造出这样的事儿吗？但是，他俩以同样的供述证明了同一件事。
接下来，你们应该记得吉姆·达西还说过，凯利中尉命令他们把那群人赶进水渠里，于是，他们端着枪，把那些人推进了水渠里。吉姆·达西说，保罗·麦德罗在他左边，凯利中尉在保罗·麦德罗的左边。他说，当那群人被推进渠里时，他们呼喊着，惨叫着。接着，凯利中尉就下令〃开火！〃，保罗·麦德罗和凯利中尉就开始射击。达西说，麦德罗到水渠那儿时还在哭，但他仍继续朝水渠里射击。吉姆·达西没有开枪。麦德罗转向达西说：〃开枪。你为什么不开枪？〃吉姆·达西说：〃我不能！我不愿！我不会！〃吉姆·达西形象地向你们描绘了水渠里的人们：母亲竭力保护她们的孩子；人们尖叫着，哭喊着，随着枪声倒在彼此的身上。然后，达西说凯利对他说：〃趁你还没感到恶心，到一边儿去。〃于是他就离开了那个地方。那些人满身都是伤。甚至在他离开水渠后，他还叫见他身后传来的枪声。
再下来，我们谈谈保罗·麦德罗的证词。他作证说，他和凯利中尉杀掉南北向小路上的那群人后，他又转回村子里，又召集了一些人，大概7、8个人。他穿过一条大沟，发现凯利中尉和其他一些人在大沟那儿。那么，接下来，保罗·麦德罗又谈到凯利中尉对他说的什么呢？〃麦德罗，我们又有活干了。〃这同吉姆·达西说的一样。然后，麦德罗就描述了凯利开始把人推进水渠里，又开枪射击，他说：〃他命令我们朝他们开枪。〃麦德罗记不清自己到底射击了多长时间。
麦德罗回忆了他在水渠那儿时，与吉姆·达西的一段对话，他也证实了他作证时说过：吉姆·达西没有朝那些人开枪。麦德罗估计凯利在水渠边换了10到15次弹匣。他记得水渠里大约有75至100人。他记得那些人浑身是血，而凯利一直在水渠边。
下面，就是查尔斯·斯勒奇对于南北向小路的枪杀之后所发生的事情的叙述：他和凯利中尉一起离开那个地方往东走，接着，他记得，他们收到了一个无线电报告，说米切尔中士在水渠边聚集了一群人，于是他和凯利就到了那个地方，找到了米切尔。米切尔聚集了2、30人在那里。他回忆说，凯利和米切尔交谈了一会儿，然后他俩就走到水渠边，开始用他们的武器把那些人推进渠里，接着就开了枪。他不记得他们开了多长时间的枪，但他记得人们的惨叫声。斯勒奇还作证说，有一架直升飞机降落。他看见了直升飞机，看见被告走过去与直升飞机驾驶员说话，凯利回来说：〃他不喜欢我在这儿做事的方式，可我才是头儿。〃这，至少这一部分，将与凯利中尉自己的证词相吻合。
我们还有丹尼斯·康提关于第二项指控的证词。丹尼斯·康提说，南北向小路上的枪杀之后，他被自己所看见的事情惊呆了，他不想和他们呆在一起，于是他离开了。他转回村子，遇到两个士兵，和他们交谈了一会儿，最后，他到了村子的东边。他听见那里有枪声，想去看看出了什么事。于是，他朝有枪声的方向走去。枪声把他引到了灌溉渠边，他一到那儿，就看见发生的事了。他没呆多久，因为他看见凯利和米切尔，还有别的一些他无法确认的人，在向灌溉渠里开枪。他说他接着往北走，呆在村外北边儿的稻田里。丹尼斯·康提不能肯定麦德罗是否在灌溉渠现场。不过，虽然他记不起别的人了，但他记得凯利和米切尔在那儿。
请再看约瑟夫·波依斯的证词。他说，他穿过村子到了村里地势较高的一面，他看见有人带了一群人到这一区域，他离那群人大约50到100米远。他记得凯利和麦德罗在灌溉渠边交谈，还有其他一些人也在那儿。他看见麦德罗和凯利把人推进渠里，麦德罗朝渠里开枪。他说，他看到他们开枪时，就再也不想看下去了，于是他就离开了。我们问他看见沟里有多少人，他说他无法估计。他说：〃你不可能太长时间地看那样的事。〃他还说：〃我竭力想把这事从我的记忆中抹去。〃
接下来，我们要讲讲格雷戈里·奥尔生的证词，他是个机枪手，这个队伍中的一员。他估计自己看见大约有20多人男人、女人和小孩在灌溉渠里被枪杀。他也记得有直升飞机降落，记得凯利中尉和飞机驾驶员谈话，凯利中尉回到渠边，然后和米切尔中士谈话，接着米切尔中士走到渠边。他看见米切尔朝渠里开枪用半自动步枪打了10到12枪。
我们还要向你们提供罗纳德·格里斯克，前射击队队长的证词。我已经向你们提到过，他说他在到灌溉渠之前，确实在村里遇到了麦德罗，麦德罗坐着在哭。他和麦德罗交谈了一会儿，然后就走了。他说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