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辩之美-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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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做的事情，就是要让你们了解你们应该了解的东西。我想，我是能得到你们的帮助的。我一生中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在我办理像这样的案件时不管它是什么样的案子站在陪审团的面前，当该轮到我作终局陈词时，忽然间，我张大嘴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只能站在那儿，让汗水湿透我的衣服。当然，我也感受到了这些汗水在我身上流淌不过，我马上就能镇静下来。
　　好吧，我们将要谈论的事情并不难，如果一个从怀俄明来的乡村律师能理解如果我能给孩子们解释清楚如果保罗先生能理解它他的孩子也能理解那么，我们所有的人都能理解它：〃发生了什么？谁又证明了什么？〃
　　好了，我们首先谈谈什么是〃严格责任〃，你们会听见法庭说起〃严格责任〃的。简单地说，它就是指：〃如果狮子跑掉了，科尔麦克基公司就不得不赔钱。〃就这么简单这就是法律。你们还记得开始时，我是怎样介绍〃严格责任〃的吗？〃严格责任〃来自古代英国的习惯法。比如说一个人把一只老狮子带回家，然后，他把这只狮子关在了笼子里狮子是危险动物然而，尽管不是由于他本身的疏忽尽管不是由于他自己的错误，这只狮子跑掉了，没人知道它是怎么跑掉的就如这件案子一样，〃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狮子跑了出来，咬伤了一些人于是，这些被咬伤的人，把狮子的主人告上了法庭。他们说：〃赔钱吧。这是你的狮子，狮子跑出来了。〃可这个人却说：〃但是，我尽了我的本份了我把它关在了一个好笼子里门上安了一把好锁我做了所有我该做的事我也采取了安全措施我派了专门的人去看守这只狮子它跑掉了不是我的错。〃为什么你们要惩罚它呢？那些人回答说：〃我们不得不处罚它我们不得不处罚你你必须赔钱。〃你必须赔偿我们，因为那是你的狮子除非是被咬伤的人自己把狮子放出来的。这就是本案中唯一的一个辩护理由：除非是卡伦·希克伍德自己有意地把钚放出来，就如同把狮子放出来一样。这就是唯一的理由。
　　〃严格责任〃：〃如果狮子跑掉了，科尔…麦克基公司就应该赔钱〃，除非是卡伦·希克伍德自己把狮子放出来的。我们必须证明什么呢？〃严格责任〃！现在，你们明白了吗？狮子跑掉了，我们不得不那样做。这一点已经得到证实。证据就证实了这一点。他们承认那是他们的钚。他们承认，钚在卡伦·希克伍德的公寓里。钚跑出了笼子。而且，我们不得不证明卡伦·希克伍德因此受到了伤害。这是所有我们必须证明的东西。我们的案子在很早以前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我不想再用那些可以证明这点的事实来麻烦你们了。这几乎已是一个共认的事实，即钚跑出来了，她因此受到了伤害。　
　　希克伍德证明了狮子是怎么跑出来的吗？你们应该记得在审判开始时，保罗先生走到你们的面前，说道：〃听着，找出狮子是怎样跑掉的是很重要的。〃是的，这是重要的，因为他们要证明狮子是怎样跑掉的但是我们不必这样做，对此，法庭会告诉你们的。事实上，我想，你们会听见法庭这样确切地告诉你们：你们没有必要判断钚是怎样从工厂逃逸出去的钚又是怎样钻进了她的寓所或者钚是怎样使她受到感染的，因为它已是一个既定事实在原被告双方之间的既定事实即钚是从被告的工厂钻进希克伍德的公寓的。所以，问题就是：〃谁不得不出来证明狮子是怎样跑出来的？〃〃他们不得不证明这点〃，是的，他们不得不证明是卡伦·希克伍德自己带出来的。如果他们不能以令人信服的证据证明这点，他们就输了，所以科尔…麦克基公司不得不证明这点。为什么呢？因为事情很明显。那是他们的狮子不是卡伦·希克伍德的狮子。这就是法律，就这么简单。
　　对这一点，我告诉过你们，对方只有一条辩护理由，不是吗？这条理由就是：卡伦·希克伍德自己有意把这个东西从工厂取出来了。不过，我还会告诉你们另一条比这更好的理由这就是混淆事实。但这不是我的发明。一个我所喜爱的我想是我所喜爱的法学家，此人你们也非常了解，他有一句老话，这句老话他对我们说了很多次了：他说，如果你想澄清事实，你就不得不把那些捣蛋鬼揪出来，如果你揪不出那些捣蛋鬼，那么，我敢保证，你就不能澄清事实。我想告诉你们，让陪审员感到迷惑不解，这不是正确的法律行为把听众弄糊涂，也不应是审理此案的方式。所以，不管怎样，应该有人承担起澄清事实的责任。比如说律师，就应该帮助你们了解这些事情的真相站到前面来，举手宣誓说：〃这些就是真实的情况，这就是法律，这就是你们能信赖的事实。〃我是值得你们信赖的，我不会用那些无关的、绕口的数字游戏、文字游戏、冗长费解的语言以及一些数据、细节和其他的什么来迷惑你们。我要对你们说的就是，凭借自己的判断力，不要陷入混淆是非的误区。
　　你们不是科学家我也不是科学家我唯一的武器就是我的常识。请你们保持清醒，警惕混淆是非的误区，也许，你们将会被引诱到那儿，但是，请运用你们的常识判断力。你们也许会被诱骗进数字游戏的圈套，你们也许会被诱骗进各种各样的细节的圈套。我只想对你们说，你们有一个希望不要混淆事实保持你们的常识判断力，并将它带进你们的评议室。
　　现在，这件案子涉及的是什么呢？那些价值7000万美元的索赔起诉，涉及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想谈谈我对此的看法。基于某些原因，我在这儿的目的，是要对索赔的数目作相应的更改。我不想看见美国工人因受欺骗而失去生命，关于这个，我有很多的话要说，因为它让我很难过，让我很难过。我不想看见人们被剥夺了了解事实真相的权利那些掩盖事实的手段，真是太卑鄙了。我想制止这一切，并在你们的帮助下，制止让工人暴露在那些隐藏的危险中，制止那些错误的、粗劣的、蓄意的、鲁莽的和残酷的行为。这些，也就是你们已经从那些你们所尊敬的你们也认为是正确的世界级专家那里听过的话。我想制止那些对工人的欺骗、对公众的欺骗、对政府的欺骗，我想制止那些对陪审团的欺骗、对你们的欺骗。
　　这个案子没有涉及的，又是什么呢？这个案子涉及的，不是反对核工业。你们从不会听见我说：我站在这里是为了反对核工业我没有这样说。它涉及的是应该承担的责任，对社会进步应该承担的责任……如果不这样做，那么，我们人人都需要、都渴求的进步就不会有。就这么简单本案关注的是与进步相关的责任
　　除此而外，本案还关注真理本身的价值，这也是你们在本案中不得不使用的武器，因为你们现在已经看清了事实你们已经知道了事实如果本案最终能够证明真理的价值，我将回家睡上整整两个星期的大觉，好好休息一下。我将认为，我一生的工作都已在本案中完成了，我希望你们也会这样认为但是，如果本案以如此昂贵的代价来撒谎、隐瞒、欺骗、掩盖真相、玩弄数字游戏，以如此昂贵的代价让工业这种核工业也那样做，那么，生活中最不值钱的东西，对那些公司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真理了。
　　你们知道，当我听见科尔…麦克基公司有11000名雇员的时候，我很震惊11000名雇员啊，这比我所居住的那个州的大部分城镇的人口还多这些雇员遍及35个州我敢保证，这个公司不会说〃南方话〃，不说〃OK〃，也不说〃西部话〃或者〃纽约话〃的。它遍及5个洲或5个国家。它不会说任何一门外语。它只说一种全球都通用的语言，那就是金钱。这是它唯一使用的语言也是它唯一理解的语言这就是本案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反过来要用金钱和那个公司进行交谈的原因。
　　我想简要地谈谈那个工厂的设计。工厂是尤特纳先生设计的，他以前从没有设计过任何类型的工厂。
　　他从没有设计过工厂，也没有设计过与钚有关的工厂，或与钚有关的装置。我有很多的问题要问他你们还记得那574例受到辐射污染的报告吧他们的人数是那么的多，厚厚的两大卷你们肯定多次翻阅过它们，所以，你们应该还记得它。一页接一页，都是关于不合格的设备、设计，这些不合格的设备、设计出了事故。你们自己看看吧。
　　关于泄漏检查系统的事，我曾经问过尤特纳先生。他却说：〃我们不需要什么泄漏检查系统。我们要那东西有什么用呢？我们自己就能看见泄漏，我们自己就能检查？quot；他就是这样的不负责任：只要你们看不见泄漏，你们就是安全的。我们知道，极少量的钚，哪怕只是半克的钚，就能使整个俄克拉荷马州受到辐射污染，并且，你们还看不到它。但是，他们却让钚飘落在了房间里。杰姆·史密斯曾说，有一次，落在房间地板上的钚有1英尺厚。你们还记得这个证词吗？可尤特纳先生却说，他设计的工厂是安全的，并且他相信那个公司所说的谎话：钚不会引发癌症。他曾坐在证人席上，宣誓之后，看着你们每一位，说：〃钚和癌症毫无关系。〃哼，这要不是他在撒谎，要不就是他买下了公司的谎言，并且还不知道那是谎言。然而，他就是工厂的设计者啊。假如你们认为钚不会引发癌症，那么你们就没有必要去设计一个很好的工厂，这一点设计工作就不会让你们烦心。你们也就用不着因此而绞尽脑汁努力工作，因为没有什么可让你们操心的，一切就像做蛋黄酱一样简单。
　　好，他就是告诉你们这些的人你们还记得他的证词吗？那些证词肯定会让你们大吃一惊的你们肯定会整晚睡不着觉，脑子里尽想着这些证词：1磅的钚如果当龙卷风袭击了这些钚的时候，你我都知道会发生什么。恰好，在审判中，我们就多次经历了龙卷风的袭击，而且，其中一场龙卷风还袭击了塞曼工厂方圆6英里的地方。你们知道，如果龙卷风袭击了那个工厂，如果1磅的钚如果1磅的钚被卷入半空，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呢？但尤特纳先生却说：〃不会发生什么。〃1磅。你们知道，我告诉你们，这些俄克拉荷马的龙卷风肯定会使这些钚漫天飞扬，难道不是这样的吗？龙卷风确实是很好的传播工具，1磅的钚就意味着这个州的每个男人、女人和小孩都会死去。
　　我还想告诉你们一件别的事…一一件危险的事因为它涉及到我们为什么要谈论惩罚性伤害赔偿金，要制止那些谎言，要制止那种做法。就在今天，那个工厂里还停着一些装有核废料的拖车，它们没有任何的掩盖物，它们装满了放射性物质。你们所需要的一切，就是在我说话的时候，用一股强风去袭击其中的一辆拖车，污染整个城镇。
　　我曾说过，这个工厂不负责任这就是我们索赔的原因之一。你们能想像吗你们还记得年轻的艾泼森坐在那儿作证吗？你们应该还记得那张诚实的脸我非常喜欢他一个诚实的男孩有着金黄色的卷发你们还记得吧，就在两个半月以前？他说：〃当我来到这个工厂的时候，那时工厂刚刚投产，还有30％的管道没有焊接。工厂运转以后，那30％的管道才开始进行焊接。当时我在那里，我亲眼看到了那些以前未焊接的旧管道。〃艾泼森自己并不是一个持有上岗证的焊工，他却在教其他的人，如何只用一、两个小时，就能自学成为一名焊工一名没有上岗证的焊工，居然还要培训别人。他说：〃到处都有泄漏。〃你们还记得，他是怎样讲述他们在那时是如何焊接管道，如何因无法吸到氧气瓶中的氧气，他只得在当时大口吸着那些已被辐射过的空气，以保全性命的吗？吉姆·史密斯还说起过管道的筏门因酸腐蚀而失灵的情况。这种情况在工厂的设计中随处可见。
　　那么，资方对此的态度又如何呢？你们知道，你们可以拥有枪支我们国家的大部分人都知道如何使用枪支我们使用枪支我们用枪去打猎，但这只是西部的传统。也许我们大部分人都拥有枪支，但是，枪只有被掌握在某个认为它会造成危害的人手中时，这支枪才是安全的。如果你们不知道枪会造成危害如果你们不了解枪如果你们不敬畏枪，那么，枪就是不安全的。那么，资方是如何看待工厂的这种状况的呢？第一个来这个厂的管理者说：〃当然，你们可以吸入像花粉一般大小的钚粒子，它不会伤害你们的。〃但你们已经听到专家说过，像花粉般大小的钚粒子是可以致命的。　
　　汉莫克，该厂巡视道路的管理人员，他曾谈起过他如何把泥土中的放射性污染物铲出工厂围墙外的，以及那些石头和土灰又是怎样被污染的他们如何处理铀的，如何将它到处乱扔的。有一个证人告诉过我们，他曾把铀带回家，还给他的一个孩子玩。7000万美元的惩罚性伤害赔偿金就能弥补这一切吗？这些钱够了吗？仅仅用公司支付工人两个星期工资数额的罚款，就足以惩罚他们了吗？
　　普劳曼先生（科尔…麦克基公司的前主管之一）曾说过，如果你们认为起诉是正确的，那么，你们应该罚5亿美元。他说，他辞职只是因为他对工厂的运作感到担忧。他说：〃主要原因是因为我不喜欢工厂的运作方式。我认为，钚工厂的运作和铀工厂的运作过程是一样的。对此，我想我不能再多说什么。整个工厂处于一种混乱状态，没有一样东西是做对了的。我几乎不知道从何开始入手。到处都是辐射污染，设备在泄漏，没有采取真正的努力来控制这一切？quot；
　　没有采取真正的努力来控制这一切，你们听见一个证人是怎么说的了吗？〃这场游戏的名字就是污染。工人们的手和手臂都受到了辐射，如果不刮去手和手臂上的皮肤，辐射是去不掉的。他们每天晚上回家都是这样。〃随后，管理人员就不准工人开车进城了，因为工人在洗车的时候，往往会把辐射物冲了出来，而这些废水则会污染城市，污染城市的下水道系统。　
　　好，让我们看看热丁先生（科尔…麦克基公司的总经理）吧。他全权管理工厂。他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