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辩之美-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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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知道，我把这个东西带到这里来，以便你们能再听听她的声音。这是她和工会代表史蒂夫·沃德加交谈时的录音。她根本想不到，当她躺在坟墓里，尸骨正在逐渐腐烂时，这个录音能在法庭上被播放。当然，她的声音仍然栩栩如生。现在，你们自己来判断，卡伦·希克伍德是什么样的人吧。（注：以下是原告的第31项证据，一部分录音，在法庭上公开播放）
卡伦·希克伍德：我这里有个证据，它就是：不管这些工程图设计如何，不管我们的焊工活干得怎样，总之，我们在源源不断地把所有的焊工活送出厂。我们要么就是磨得太深了我这里有一件焊样，我想让你看看，焊接处研磨得有多深，我们已经看不见那些焊接点了，这个焊接点原本是用来消除那些缝隙的。而且，我一直保存着这件焊样。
〃而且，我一直保存着这个焊样。〃 另外，我还想给你们放放另一段录音，你们也可以听听。
卡伦·希克伍德：在这个实验室里有些18、9岁的男孩，你知道，有的20或21岁，我想说，他们没有上过学，所以他们不知道什么是辐射。他们不懂，史蒂夫，他们根本不懂。
〃他们不懂，史蒂夫，他们根本不懂。〃她到底是谁呢？我认为，她是一个预言家，也是一个善于关心、体谅他人的普通女人，她能成为一个预言家，不靠别的，靠的是对他人的关心与理解。我不是说，她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你们知道，比如像《圣经》上的大人物我意思是，她是个关心他人的普通人，她曾这样预言道：〃如果有什么不幸要发生，〃这是她的原话〃如果有什么不幸要发生，那就是我们有可能患上癌症，而且得了癌症后的许多年，我们都将还不知道。〃她这样对你们说，女士们、先生们，〃现在就是必须采取措施的时候了。〃
莫更·莫尔（科尔…麦克基公司的工头）为此又做了些什么呢？他在这个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呢？从一开始，他就指责她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对她大加指责5年以后，在这个法庭上，他仍然挥动着他那根又长又白、瘦骨嶙峋的手指，对卡伦·希克伍德大加指责。指责他人是很容易的。他是在玩弄我们随处可见的那种指责把戏。只要出了错，他们指责别人。他们指责她，他们指责那些出错的设备是那些设备最终把工厂搞到了这步田地他们指责有人故意搞破坏，他那里只有指责。
你们还记得审判之初，保罗先生是如何走向你们，告诉你们，他是如何指责卡伦·希克伍德的吗？他当时没有证据，现在也没有。他说她可以直接拿到钚直接拿到钚你们一定还记得他是这样谈起她的：〃她可以接触钚，可以进她的公寓。〃
〃谁能进入她的公寓呢？〃
〃当然，她能进去。〃
下面一点很重要我敢确信，你们没有一个人会对此有疑问〃有从工厂拿走少量钚的机会。〃他尽力兜售他的看法，想让你们也去指责她，站在〃公司这一边〃。但是，他说的那一点却是：〃实验室工人，包括卡伦·希克伍德本人，有很多方式可以从实验室拿走很少量的钚。〃
〃如果她想带走钚，她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把钚带出工厂吗？〃
〃她能做到吗？〃他在审判中也被问过同样的问题。
他的回答是：〃能。〃
现在，钚是如何被带出工厂的，仍然是一个谜就像是谁在她的尿样中作了假一样的谜我们都知道这一点。现在，他却说，甚至你们也还记得，他曾竭力向你们兜售的这个论点：她〃故意使自己受到辐射〃。
莫更·莫尔说：〃我说的一切都是猜测，我不能对此提出证据。〃同样，他们自己的证人，一个接一个的证人，都是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就对他人横加指责对此，你们是怎样看的呢？假如你们自己的孩子死了，她的双唇已被死亡贴上了封条，她再也不能走上前来为自己辩护，那么，你们又如何看待这一切呢？
我认为，在审判时玩弄指责的把戏是可耻的行为。而且，正如麦克基先生早在1975年就已经清楚知道的那样：〃她遭到辐射的原因，是不可能被人知道的。〃他知道这点，原子能委员会来到工厂里，为此进行了调查，但从来没有得出什么结论。他们调查过此事，莫更·莫尔说：〃他们所说的一切都是猜测。〃人人都说拿不出证据。〃我不能证明，我不能证明，我不能证明。〃他们都证明不了他们自己所说的。当保罗先生第一次对你们作陈述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证明不了他所说的，但是，他仍然还要去指责。为什么呢，因为这是他们拥有的唯一的辩护手段，并且，他们想借此把你们拖进混淆事实的误区。
正如威尔·罗格斯常常说的：〃如果你不停地这样说，即使它是错误的，人们也会开始相信它。〃
我认为这种行为是不顾后果的。我真希望看见那种把戏被制止，我想，这个案子的判决会制止它的。人必须正直、说实话，如果不正直，不说实话，那么就不能随便进行指责，就不能毁坏或玷污一个体面的、受人尊敬的人的好名声。
你们知道，他们更关心的是给她提供律师，而不是给她提供当她正受到死亡的威胁时医疗护理。他们她带来了律师。是医生吗？不是。是律师吗？对。〃我想，我要死了？quot；这是她在对医生说吗？不是。她是在对律师说吗？对。而且，他们有意把她送到维尔兹去。〃我要死了。〃莫更·莫尔讥笑着答道：〃你不会死的。〃这是我所亲眼看到的，除肉体折磨以外，对人最不人道的做法。
他们自己的证人，菲力浦说，卡伦·希克伍德很难受，她哭了。另一个他们自己的证人，诺伍德也说，她很难受，她哭了。我知道，有人会说：〃我不会因为150万美元而去遭那样的罪。〃我想，也许你们正是这样想的。卡伦·希克伍德的母亲说，卡伦·希克伍德哭了她很紧张，总觉得不对劲她知道出了差错：〃她不愿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她很害怕工厂里的什么东西。她受到感染她说，她认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她想回家来，她想逃离那儿，因为那里出事了。〃卡伦的姐姐也说：〃出了什么事错，卡伦不愿在电话里对我说。她想让我去她那里和她聊聊，她很害怕在电话里同我聊，除了她受到感染这个事实外，她还知道一些其他什么。〃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她知道多少？谁让她受到了辐射？她知道的是不是很多？她到底知道多少？事实上她知道很多，多得足以揭开本案的一切迷惑毁掉整个科尔…麦克基公司。如果《纽约时报》把公司的内情公布于世，整个世界会产生什么反响呢？那时，国会正在举行关于第一个热核反应堆的听证会现在第一个热核反应堆尚未建成国会的听证会当时还在进行，如果把该反应堆那些做了手脚的X光片公诸于世，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呢？如果媒体公布了卡伦·希克伍德所知道的一切：他们如何对工人撒谎，他们如何对待工人，工厂是什么样的条件等，会产生什么影响呢？
高夫曼问：〃她受到了伤害了吗？〃如果你们相信他说的话，你们就会陷入玩弄数字的圈套高夫曼说：〃我要准确无误地告诉你们，像卡伦·希克伍德这样一个受到一定量的钚辐射的人，肯定会患上肺癌。〃莫更医生说过：〃她在一周内受到的钚的辐射，比原子能委员会所许可的一年内的的辐射量还大。〃
好，最终发生在卡伦·希克伍德身上的是什么呢？很不幸的是，时间将永恒地停留在那一时刻：她把一些资料留给了琼恩夫人，15分钟以后，她就死了。在路上。她对琼恩夫人说：〃我拿到了这些资料。我把这些资料带到这里来了。〃
我们知道，那天是13号。这就是她生命停止的地方，当她走出那个咖啡馆，生命就结束了。她的生命和工会的最后一次谈判紧紧相连。她正准备离开。她已经写下了那些不合格的钚棒的编号。你们知道，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们还记得吗？在她离开之前，她把那些编号给了史蒂夫·沃德加，难道不是吗？她交出的不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个笔记本，而是那些钚棒上的编号，是这些最终出现在这个报告中的编号。我曾把这些编号读给你们听过，而这些同样的编号也出现在了那份报告中，但是在那份报告中，我发现这些编号不是在这儿被篡改了，就是在那儿被篡改了，不是这儿做了掩饰，就是那儿做了掩饰。你们一定记得那些编号，这些才是她笔记本上原来的编号。在她离开之前，她把这些交了出去，因为什么呢？我们永远不会知道。我们所知道的就是她的母亲曾说过，她害怕某个东西：〃她没有在电话里告诉我，她害怕在电话中说起。〃她的姐姐也说，她害怕什么，〃她不愿在电话里告诉我。〃
他们给她配了个保镖不过是〃看守〃的一个好听的名字而已他们把她带离了工厂，把她置于监视之下，如果没有保镖随行，她就寸步难行。他们没收了她的房子。把她赶了出去，将她的所有东西都送到了都尔克，甚至拿走了盐和胡椒，又推倒了墙壁。而且，工会代表曼热格和沃德加说，那样做是为了他们能找到他们正在寻找的那些丢失的文件。人人都知道文件丢失了，就是为了找文件，他们才那样做。这就是曼热格和沃德加说的。我不想说是还是不是因为这不是我们要涉及的但是，我要告诉你们，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她知道得太多了。那些工作条件、那40磅的钚、篡改的数字、做了手脚的证据和不合格的质量检测，她全都知道。尽管我们现在不再争论她死亡的原因，但是，她在离开后15钟就死了。这就是卡伦·希克伍德的故事。
在被告方作完他们的终局陈词之后，我将再回来作陈述。谢谢各位。
（当被告律师作完他们的辩护陈词之后，斯宾塞接着进行了下面的演说。在终局辩论时，原告方首先进行终局陈词，随后是被告方作终局陈词，此后，原告方还有最后一次陈词的机会。）
谢谢您，法官大人。各位同行、保罗先生……女士们、先生们：
在休庭时，我一直在考虑，对于我们应该做的事情，我们每一个人是否还能再尽力地把它做好，我担心我担心这么两点：一是担心你们已经精疲力竭了，担心或许你们无法再听下去了，即使你们会努力强迫自己听下去，我知道你们会这样做的，但是我也知道，你们的确已经很疲劳了；我还担心我自己是否还能保持旺盛的精力，担心此时我的头脑不再清晰，不再敏锐，担心我不再能迅速地把应该说的话说出来。然而，我们仍然还得坚持下去，而且还一定要做好。
在休庭期间，我与我的朋友交谈过他们都在这儿，我与我的父亲、母亲、我亲密的朋友交谈过。从他们那儿，我重新获得力量来作好剩下的陈词。我希望你们有能力那样做，我相信你们能，在互相的协助下，唤起你们自身的力量，因为这是最后一刻，我们这些活着的有生命气息的人，聚在一起继续谈论这个案件。这也是最后一刻，还有人能为卡伦·希克伍德说话，当你们的判决结果出来后，那将是最后一刻，有人将会得到像你们现在拥有的这种权利。这一点很重要，所以，我们必须竭尽全力，去做那些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你们知道，当历史处于关键时期的时候，它总会垂青于大众，选择普普通通的人，并赋予他们超人的能力，这就是历史发展的规律。因此，我没有理由认为现在这个时候的历史，其运行方式会与以往有何不同。
女士们，先生们，我需要切入正题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那个似乎人人都想谈论的问题，并不是问题的真正所在那只是科尔…麦克基公司的唯一可能的辩护理由，是一个他们一直谈论的话题。让我们还是回到我们开始的话题上来：〃如果狮子跑掉了，科尔…麦克基公司就必须给钱？quot；
你们还记得，保罗先生是如何找茬的，他说我没有努力向你们解释，狮子是如何跑掉的。你们还记得他的指责吧？他的那些关于我们没有尽到职责的指责？他的说法听听这个故事吧：
〃我的狮子跑掉了，为什么我的狮子会跑到你的领地上？〃
〃它现在在我的领地上？〃
〃告诉我，为什么我的狮子会跑到你的领地上，请解释一下吧？〃
于是我说：〃但是，啊哈，啊哈，啊哈。〃
他又说：〃它两个小时前没在你的领地上，昨天晚上，它也不在那儿。〃
而且，他还说：〃等等，你的孩子和我的孩子处不好，这就是我的狮子跑到你的领地上的原因。〃
然后，他又说：〃为什么你会让我的狮子咬伤你呢？是你让我的狮子去了你的领地上。〃
他还说：〃我要告你我要告你我要指控你，为什么你不解释解释呢？〃
于是，我回答道：〃但是，这不是我的狮子，它是你的狮子是你的狮子跑掉了。〃
现在，法庭说我也希望如此我想让这样的舌战到此为止，因为我不想让你们在这个问题陷入误区因为在这一点上有很多因素会将你们引入歧途请记住这一点：你们没有必要去判定，钚是怎样被悄悄拿出工厂，又怎样进了她的公寓，或者又怎样使她受到了辐射的，因为这儿有一个既定事实，即卡伦·希克伍德房间里的钚来自被告的工厂。
现在，保罗先生，这就是我们为什么不想解释你的狮子是如何跑到了我的领地上的原因，因为法庭说了，这不是我们的责任那是你的狮子，保罗先生你必须对此作出解释。
接下来，让我们就一个令人信服的事实，谈谈被告试图想向你们说明的：卡伦·希克伍德自己把钚拿了出来。这就是他们的证据请听听 〃证据〃 这个词，这个词就是〃证据〃他们并没有就此拿出证据。换句话说，就是科尔…麦克基公司不得不赔钱，狮子跑掉了，卡伦·希克伍德因此受到了伤害。卡伦·希克伍德要证明狮子是怎样跑掉的吗？法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