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辩之美-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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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感情用事的地方。你们必须依据铁的事实、铁的证据和铁的法律来裁决本案。我向诸位说的是，我们不要任何同情性的判决。如此我又想，诸位心中一定在犯嘀咕：〃这是弗雷德里克·赖文，他是这一家的代
理人，而他却在告诉我们，说是他们不想要一个同情的判决。他一定是在糊弄我们。〃不，我告诉诸位，我们不要同情判决，我说这话是真心实意的。
如果本案的铁路没有毛病，诸位是宣了誓的，我愿诸位履行誓言，走进那间陪审室，对这两个孩子判个分文不赔。但是，如果证据确证了一个上千万元的判决，我希望诸位同样信守誓言，有勇气这样说：〃我不在乎，我就这样决定了，因为这是证据确证了的。〃
再则，我们不想要同情的判决，因为随着证据的提出，诸位将开始看出两种不同的哲学、两种不同的理论。一种是感情论，我们理应弄到足够的金钱来照顾孩子，来满足他们下半生的需求。可那不是法律，那是同情判决，那是施舍。我们不要施舍，法律说我们无权得到它。问题的另一面是，你应该对被夺走的东西的正当价值判处损害赔偿，这两个孩子的需求与他们被夺走的东西的正当价值是大有区别的。
例如，我们相信本案证据将表明，假若乔恩·索肖夫不在1977年11月9日丧生而活过他的正常估计寿命（从事故发生日算起，是33或34年；从现在算起，约31年），把通货膨胀考虑进去，在此期间他将挣得2000多万美元。经济学教授将计算给你们听。我说，孩子不需要那种钱，我们知道他们不需要那种钱。法律规定诸位是宣了誓要执行法律的你们应当判决赔偿你们相信是他们被夺走的东西，也就是他们被夺走的东西的正当价值。
本案证据将表明，乔恩和劳埃达是你们所难以想像的最好的父母。那两个孩子，他们一生中只有一次被交给临时保姆照看。他们一生中只有一次没有父母中至少一个守在身边。他们倾心地疼爱孩子。当今的儿童并不需要，他们的确并不需要那般慈爱或那般绝好的父母，但那却是这两个孩子被夺走了东西，那是要向你们请求偿还的。在本案终了时，我们要向你们请求大约1200万美元，作为补偿费，也就是对被夺走物的补偿。我还要在这里告诉诸位，两个孩子用不着1200万美元，但是如果你判定那是被夺走的东西的价值，那么称是宣誓过的，就该判决那么多钱。所以，当我告诉诸位我们不要同情判决，我们不要施舍，我是诚心诚意的。我想要诸位，我请求你们，遵从法律。
法官将告诉诸位，对本案我们负有举证责任，那就是说，索肖夫一家必须用〃超过半数证据〃向你们证明他们的案情。所谓〃超过半数证据〃，准确地说，就是51％的证据。我想把这比成公正的天平。天平的一边是我们的证据，另一边是他们的证据。在你心目中，哪一边份量重？试想一下足球赛的情形：如果比分是21：20，那么，得21分的球队为胜。我们不必把他剃个光头，我们不必把他们赢个21：0。换句话说，只不过是过半数，即51％的证据。而且，我们不必对任何超出合理怀疑之外的内容作出证明，因为那是刑事案件的审判方式。无论今后一个月里你们如何去做，都不会要谁去坐牢。无论你们对本案如何处置，无论你们判决多少赔偿费，都不会有谁去坐牢的。这不是刑事案件，这是一个损害赔偿民事案件。
那么，证据将表明什么呢？我想诸位必须回溯到许多年前，证据从明尼苏达州的明尼阿波利斯出发。
路易·索肖夫先生当时是，而且现在仍然是一位卓有成就的工程师和建筑学家。他是挪威人，他的先父是建筑工程师，他们指望他们的儿子索肖夫的儿子将来当建筑工程师。
他出生于1939年2月27日，名叫乔恩，拼作J－O－N。起初，他打算将来像父亲一样当建筑工程师，但当他读到高中2、3年级的时候，他决意将来要当医生。
他是个有理想的孩子，知道疼爱别人，一家人为他骄傲。他格外聪明。你们将看见他写的诗实话实说，诗中有一半词语我得查辞典。我的意思是，他的确是个聪颖绝顶的青年。在明尼苏达高中毕业后，他考入明尼苏达大学学习，后来又进了明尼苏达医学院，1964年从该校毕业。后来，他参加了空军，参军后继续进修，成为有持照的病理学家，在美国空军部队当军医。
大约在乔恩出世10年之后，在科罗拉多州农牧区一个名叫兰治利的小镇，劳埃达和菲力斯·赫特金斯夫妇生了一个女孩。他们出身于中产阶级，是不太富裕的人家。他们有了这个女儿，取名劳埃达，拼作L－L－O－Y－D－A，1949年10月5日出生。她高中毕业后没有上大学，却参加空军，当上了放射科技术员。
当他们同在空军服役的时候，乔恩在诊疗科，劳埃达在放射科。两人相识，开始约会，后来相爱了。但是通常发生的情况是，医生或军官离开这个城镇，把相好扔在空军基地。乔恩被遣往德国，在德国过了大约3个星期后，获假回国。他坚定地爱着她，回国后就找到劳埃达说：〃嫁给我吧。〃她答应了，于是他们就动身去一个法官的办公室办理了结婚手续。
她一从空军退役，就去德国和他一起生活，婚后一年多，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戴茜出生了。她是1973年11月12日出生的。又过3年之后，1976年5月23日，他们生了第一个也是唯独的一个儿子刚吉，拼作G－A－M－G－E－E。
乔恩当时是空军中校。后来在1977年，他的一位老朋友，一位非常要好的朋友米歇尔·奥布赖恩医生给他打来电话，奥布赖恩医生告诉他，彭萨克拉这边的医疗中心诊所有一份极好的工作。乔恩和劳埃达·索肖夫带着一家人来到彭萨克拉，观察一下之后便决定接受这个职位。一年之后，他将成为这个医疗中心诊所的合股人。他干得非常出色。1977年8月1日，他加入医疗中心，成为临时会员。这是他离开空军以后的事。他仍然是空军的后备军官。
乔恩、劳埃达和两个孩子都很爱彭萨克拉。他们买下一座美丽的住宅，靠近风光公路，俯瞰海鸥岬。住宅坐落在山崖上，俯瞰艾斯堪比亚海湾，崖下通铁路，他们喜爱看火车。乔恩习惯早点儿回家，那样他们可以带孩子去崖下看过往的火车。他们干什么都是在一起：他们一起去买东西，他们一起去看电影，他们无论到什么地方都是全家一起去。乔恩喜爱户外活动。他在那住宅旁边替孩子搭兔笼、盖鸡圈。一家人甜甜蜜蜜。他们好交朋友，给每一个和他们交往的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之所以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是因为他们是个圆圆满满的家庭。除刚吉之外，一家人无病无灾。乔恩、劳埃达和戴茜都很健康。刚吉的一个肾脏一直有点毛病，他们希望通过服用药物，可能再动点手术，就会恢复正常的。
1977年11月9日，星期三，乔恩下班后像平日一样回到家里，全家人去预购圣诞节用品。他们的家用汽车是辆新的小货车，那不是默西迪斯，不是卡迪拉克，而是一辆新的小货车，供他和全家人使用。他们出去买东西，5点钟左右回到家里。劳埃达开始为乔恩、戴茜和刚吉准备汉堡包。
6点5分左右，他们听见火车由南向北，向艾斯堪比亚栈桥，向海鸥岬方向开过来。汉堡包放在烘箱里，炉子上煮着蔬菜。劳埃达做着汉堡包，戴茜在吃苹果。收音机播放着轻音乐，一家人都在欣赏。我真不能想象当时他们会感到平生何曾比此时此刻更加安全，他们也不会感到有什么能比此时此刻更加幸福。
我们还得从头去找证据，我们得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我们中间谁都没有出世。
许多许多年前，路…纳公司（不管当时它叫做什么公司吧）决定把铁路从阿拉巴马州延伸到彭萨克拉境内。铁道路线我不大会画图，但是尽力而为从阿拉巴马出来，向南延伸，通过神曲里、莫利诺和巴尔什，继而伸入现在人们所称的古尔丁车场，在这里有点向北转弯，向北，在这儿（标出），再向北，到费厄菲尔德，再到彭萨克拉城区他们在这里建了客运站，我把它标在这儿（标出），然后再转向东行。铁路向前延伸，横穿9号公路，然后14号大街交叉口，然后17号大街交叉口，然后来到海滩牛轭湖上的小栈桥，过桥后又转向北行，向北直抵海鸥岬，然后向左急转弯，翻上海鸥岬。
我们说，出事地点就是在这州界处，在驶向艾斯堪比亚湾上的艾斯堪比亚栈桥的地方。我给诸位说的方向是正确的，铁路向南，然后向东，然后向北直抵海鸥岬，向左急转弯，翻上海鸥岬。
要是跟铁路人员谈论方向，只要火车离开阿拉巴马而开始进入佛罗里达，不论走的是什么方向，都算是向南开。于是，当他们在停车处说〃喏，我们的火车刚才一直是南行的，这会儿铁路是南行的〃时，而实际上他们刚才是向北运行的。
现在我们试图弄清是非，叫他们记住，在地理意义上那是北向，是向北方运行，尽管整个运动路线是向南的。我们许多经常开车的人知道这一点，例如彭萨克拉湾桥实际上是南北走向的，但它却叫做东98和西93。不管怎么说，当火车向海鸥岬上行的时候，它在地理上是北向的，但是铁路人员说那是南下路线。它沿着南下路线继续向前，一直到佛罗里达州的查塔胡治，到一个叫做交汇河的地方，就是查塔胡治河。到了那个地点，铁路就属于海滨海岸线公司而由该公司接管了。
多年来，客车、货车往来途径彭萨克拉，小时候，我们常向火车司机招手，他便会拉响汽笛，到了车站，全体机务人员走下火车。在客运站，我记得人们看着他们，就好像今天在飞机场人们看着全体机组人员走下飞机一样，有机长、副机长、空中小姐，那时火车站的气氛就和这情形一模一样。然而时过境迁，60年代这儿只好终止客运，而只有货运列车通过了。路…纳公司一贯财源茂盛，一贯提供优良服务，铁道保养良好。过去，铁路人员戴着铁路工作帽，神气十足，他们还戴那些棒球帽型的花条条带沿帽，上面有又大又红的〃路…纳〃字样。
当彭萨克拉发生这一切的时候，在那边的佛罗里达杰克逊维尔发生着另外一些事情。那里有一家叫做海滨铁路的铁路公司，他们有一批年轻精明而善于经营的大学毕业生当经理人，他们与另一家叫做大西洋海岸线铁路的铁路公司联合起来，合并成海滨海岸线铁路公司。海滨海岸线铁路公司或者说控股公司或者无论是什么公司开始收买其他公司。他们自称为家族公司或者家族运输公司，我们平时说〃SCL〃，说的就是它。在本案中，诸位会听我们提到海滨海岸线铁路公司或者SCL，他们开始对路…纳公司虎视眈眈，因为路…纳公司利润丰厚，铁路维护良好，人员状态良好。60年代，SCL开始抢购路一纳公司股票。到1971年12月31日止，他们已占有98。2％的股份额。到1972年上半年，他们已买下100％的股份额，从而完全控制了路…纳铁路公司。
然后，海滨海岸线公司开始派遣年轻精干的经理人员到路易斯维尔协助经营路…纳公司。他们制定了新的方针，那些方针是：〃我们需要在维修保养方面励行节俭。在维修保养上所能省下的每一个美元，都会转化为利润。〃
当然，路…纳公司的旧人员们说：〃我们的安全规则哪儿去了？规则要求我们，在维修保养上要花大钱。〃他们开始议论这件事，尤其是在今日今时火车运载日益加重，化学物品车厢日益增大的情况下。
莱恩先生：法官阁下，我们抗议这种论说方法。路…纳公司在维修保养方面的开支，除花在绕海鸥岬一段线路上的以外，与本案绝无丝毫联系；在路易斯维尔、俄勒冈、芝加哥或亚特兰大的开支，也与本案绝无丝毫联系。
法官：驳回抗议。
赖文：他们花的钱开始越来越少了。他们，当然，如路…纳公司的旧人员们所说：〃我们的安全规则哪儿去了？老的安全规则要求我们要在维修保养上花钱，因为特别是如今铁道要承受大重量的列车，大重量的车厢和化学物品等种种货物。〃而且这规则，这些安全规则，大多数是路…纳公司制定的，同时也是AAR制定的AAR是美国铁路协会，这个组织由全国的各大铁路公司组成。
这些规则，几乎全部与预防脱轨有关。脱轨，就是火车脱离轨道。脱轨大都发生在转弯处，绝大多数脱轨是由一种叫做侧向力的东西引起的。当你开车转弯的时候，有一种力要把你甩出弯道。在我上中学的时候，人们把那叫做离心力，但是我们今天正在讨论以及今后一个月中将继续讨论的，是一种叫做侧向力的东西。那些促使火车脱轨的因素，这些规则中大多数是关于那些因素的规定。
（在开庭演说讲到这一点的时候，原告方在陪审团面前摆了一块黑板。黑板上写有12条事
项，并标有序号。第一项是〃重载火车〃，第二项是〃宽轨距〃，第三项是〃坏损枕木〃。每一项都有诸如此类的具体内容。原告方论证有12种因素对引起脱轨产生作用，在这里是用直观的方法把它们表示出来。事实上，有50多种不同因素可以对脱轨产生作用。赖文决定在开庭演说中强调这12种情况，仿佛只有这12种因素能导致脱轨。赖文估计，由于路…纳公司的雇员已经使被告律师确信铁路没有任何毛病，被告律师对于引起脱轨存在着多少可能性问题，大概还一无所知。）
1。火车超载；2。轨距超宽；3。坏损枕木；4。道钉松动；5。轻车辆在前部；6。前部长短车辆混挂；7。超高度；8。超高延伸；9。131磅铁轨；10。6轴干火车头；11。超速；12。转变刹车。
这些规则对这12个事项作了规定，我们将讨论这些规则。有12种因素可以引起脱轨。有12种因素可以产生我们所称的侧向力。那上边的第一项是超载火车，有规则规定火车不得运
载过重。美国铁路协会和路…纳公司均有规定。来到弯道处，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