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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红楼之王氏有妇-第67部分

小说: 红楼之王氏有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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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皇兄可看出什么名堂来了?”徒文憧从内院出来,瞧见徒文怙目光炯炯地盯着那一箱箱打开的金银首饰,神色平淡波澜不惊。

    徒文怙循声看去,忙一抖袍子站起身来,上前去拱手行礼:“太子殿下!”抬起脸来,温文儒雅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愤然:“名堂倒是没看出来,只是慨叹,小小一个无爵的甄家,如此豪奢越制,也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可不止这些呢——”徒文憧眉头一挑,让出身后捧着两本账册子的陈府官来:“江南这几年的盐税一直让户部头疼得很,蹊跷可都在这里呢!”

    甄家一众男丁全被兵甲齐备的锦衣府卫们看守在别处,唯有甄希悯和甄易启被留在了院子里跪着,眼见着那两册账本被徒文怙捞在手中翻看,甄希悯直接瞪大了眼“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已然栽倒在地。

    瞅着旁边的动静,徒文憧扯着嘴角冷冷嗤笑,吩咐旁边的锦衣府卫:“去,找个大夫来给甄大人瞧瞧脉,底下的事儿啊,没了甄大人可不行呢!”

    正热闹闹地找大夫抬人,里面又跑出个锦衣府卫来,喘着气急急忙忙禀报道:“回禀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从甄府侧院一处屋内查抄出十几件禁内器物,请两位殿下过目!”边说着,后面跟着上来两个小心翼翼抬着个大箱子的府卫,箱盖一掀开,只见着些许御用的九龙织锦和轴上刻了字的古玩字画,另外还有两尊云龙浮锦画屏。

    “这倒无妨,甄家曾三度接驾,有些遗留倒也使得,你们只管记录在册吧!届时孤自会与父皇一一禀明!”只粗略地过了几眼,徒文憧便无甚兴趣地摇摇头,吩咐了几句,转向徒文怙:“二皇兄,这两本账册关系重大,孤便先回驿馆,命人快马加鞭将此物送往京城——此处,还劳烦二皇兄多多费心了!”

    徒文怙哪里敢受他这一礼,慌忙避开去:“太子殿下放心,臣必尽心尽力!”

    命人将东西收拾了,临行前,徒文憧又对着徒文怙耳语几句,只见徒文怙眼睛“噌”得一下子亮了起来,对着徒文憧连连感谢不迭:“多谢太子殿下提醒!”

    徒文憧嘴角微勾含笑不语,扬长而去。

    往昔赫赫扬扬的江南甄家,一日败落,便如那大厦呼喇喇倾倒,再难收拾。与甄家有瓜葛牵扯的人家纷纷收敛行迹,生怕被粘连上,一时间,拍手称快与人心惶惶成了两个极端。

    甄希悯之妻祁氏领着一群女眷们被另外约束在别屋,小小一间花厅,二十几人拥拥挤挤,其中更有几个年幼胆小的女孩儿嘤嘤哭泣起来。

    “皇天菩萨在上:我甄门祈氏,求菩萨慈悲。我甄家数世以来,不敢行凶霸道。我帮夫助子,虽为善不多,然而平日施粥送米,香火祝祷,不敢稍加怠慢。今日之果,必是后辈儿孙暴殄天物,以致合府抄检。我今在此恳求皇天祖上,愿皇天怜念我阖家女眷虔诚,早早逢凶化吉!”祁氏怀中正搂着最小的孙女明珠,瞧见身旁混乱场景,长叹一口气,将小孙女推入其母怀中,起身走到窗旁,窗前一坛百合香静静燃着,她跪下来念了一遍佛,含泪祝告,好不酸楚。

    见着婆母这般作为,甄家底下几个儿媳也紧随着跪了下来,与婆母一同祈求上苍庇佑起来。

    然而,业障若能随意便能消除,世事又岂会至此呢?

第89章 大结局

 晃眼年光踏遍,又是一年春景明媚。落花香趁马蹄温;莺啼燕啭娇;桃荣柳色好,渡口暖烟恰如蓝田和玉上淡淡云纹;夹杂着河岸梨花浅浅香气缭绕心尖。

    “恁般天气;若是眼前能有一方美人榻;上有桃荫遮阳;在这桃花林中甜甜美美地一游华胥;不知道要多有趣味儿呢!”身着妃色撒花茜罗春衫的小姑娘抱膝坐在一株粗壮的桃树旁;托着香腮歪着脑袋出神;丝毫不管地上才下了一场绵绵春雨后些微的泥泞。

    若是十三四岁的寻常少女;面对这一片雨疏风骤后的落英缤纷,想来心中多少要有些惜景自伤的忧思愁绪;然而这还是个才□□岁的孩子呢,天真烂漫哪里懂得大人莫名其妙的伤春悲秋?她痴痴地看着地上零零落落的花瓣,突然瘪了瘪嘴,这许多的花瓣,能填满多少个小软枕头?能酿多少坛桃花酒?能做多少块香香甜甜的桃花糕?旁的不论,只叫大哥帮忙收拢成花被,该有多软多舒服呀!

    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这小姑娘站起身来,很是自食其力地抖了抖自己的裙子,将腰间系着的松花色宫绦捋平整,待她直起身子来,裙边鞋底竟是一丁点泥水污渍也无!

    不远处一株桃树下,一袭青色盘螭镶边锦袍,衬得少年眉目俊朗,身量颀长宛如肃肃朗朗一干修竹,他轻轻勾唇微笑,眼中带着促狭:“昨夜一场雨,难道笙儿也要学那前朝才女般赋诗一首么?”

    “大哥!”小姑娘惊喜地笑着直奔少年而去,听出他的促狭之意,粉嫩嫩的小脸颊鼓了起来,煞住扑入兄长怀抱的势头,跺了跺脚:“大哥又取笑笙儿!”

    原来这少年正是王子腾与史清婉的长子、王丛箴,这粉色衣裳的娇俏小姑娘,自然便是全家捧在掌心的小妹妹、王令笙。

    抚摸着妹妹毛茸茸的发顶,王丛箴含笑不语,见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不依地瞪向自己,并没有半点威胁,倒像是小动物闹脾气不理人一般,他忙出声哄着:“好啦,雨后晨起寒凉,呆久了怕是又要咳嗽了呢!娘今日亲自下厨炖了枸杞乳鸽汤,另外还做了茉莉山茶糕和奶油酥饼,都是你喜欢的;爹娘和策儿都在等着你呢!”

    方才的小脾气瞬间烟消云散,王令笙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兄妹俩并肩往一处房舍而去,瞧见立在门旁一对璧人,王令笙颊畔两个笑得清甜的酒涡,抱着自家母亲的臂膀晃悠着:“娘——”

    王子腾看着女儿撒娇卖乖的小模样,宠纵又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家人进了屋子。

    新帝三年前登基,年号庆泰,前面有太上皇多年铺垫,因此平平顺顺并不曾生出什么波澜海晏河清一片太平;新帝有雷霆手段,恩威并行,更是将一干倚老托大的大臣们震慑得俯首帖耳。

    王子腾虽说是太上皇倚重之人,多年来忠心尽事,却也曾对新帝有过救命之恩,故而顺理成章地也继续成了新帝的班底,对此,王子腾自然是乐意得很。未到而立之年便成为二品京营节度使,相比于一般封疆大吏更受皇帝看重,再有家中夫妻和谐、子女出色,着实是令人艳羡不已。

    金陵那边,当初甄家被抄没,王子胜亦被牵扯在其中,所幸他并不曾关涉过多,因此圣上慈怜,仅仅削去了爵位;而今他一介白身带着妻妾子女,靠着昔年一点家底,并有薛家接济帮扶,在金陵繁华闹市勉强安身立命,日子过得紧凑凑。薛家,继长子薛蟠后,王悦安隔了几年又诞下个女儿来,乳名宝钗,据来信所言,生得是肌骨莹润,难得还聪慧乖巧,很是招薛讯的疼爱。

    京城王悦宁久不来往,史清婉对着贾珠倒有几分疼爱,见王悦宁虽说做事儿不靠谱,对贾珠的教导却是格外看重关注,贾家宗族即使将贾政除名,然而贾赦这个大伯待贾珠却也是一如往初,暗中关注一二便也罢了。

    。。。。。。

    “久闻海外有仙山,上有大神通隐世,不知是真是假?”思君令人老,不过几年时间,徒高程已然是两鬓苍苍,立在云台山最高处的观涛阁上,看着身边云海涌动恰如波涛怒卷,奇美壮阔,他慨然摇头长叹。

    那是当年陈贵妃寿宴,宫中请了京城新进的戏班子来唱戏,便唱了一折《八声甘州》,敷衍杨贵妃唐明皇恩爱之事,调丝弄竹,妆粉点绛,花团锦簇,好不热闹。

    陈贵妃久不承恩,因此徒高程吩咐赐下寿礼后便前往含章宫歇息,却正听见屋内林汀酒醉呢喃:“想这杨妃何等荣宠,也忧惧一日龙阳泣鱼、班姬题扇,后来果然如此,长生殿七夕一诺,恩爱私语,敌不过一场安史之乱!”旁边邢女史有条不紊地吩咐宫女们端了热水和醒酒汤来,给她擦手渥脸后,见徒高程入内,便退了出去。

    林汀喝了半碗醒酒汤后,半梦半醒间睁眼瞧见徒高程,巧笑嫣然地偎在他怀里:“所以说我才喜欢白乐天的《长恨歌》。。。。。。若是有朝一日,你负了咱们俩的盟约,我也学那杨妃芳魂,远远地、远远地。。。。。。到那、那蓬莱仙山去,再不见你!下辈子也没有!”

    当时听着她酒醉呓语,徒高程心中只觉得女子总爱说些不着边际的傻话。然而时至今日,脑海中佳人昔年音容笑貌栩栩然历历在目,一晃眼十几年过去,冷雨敲窗鸳梦难得,徒高程时时便会想起那几句傻兮兮的胡话来。

    安福跟在徒高程身边服侍多年,岂会不明白他的想法心思?自从七年前太上皇不带嫔妃独自在云台山落脚后,每逢初一十五,必然要不辞辛劳地早起,从山腰处皇家行宫攀至此处,远望东方天际,为的不过是当初昭懿仁皇后的一句醉后戏言。

    “陛下,京城送了消息来!”守卫云台山的皇家禁卫匆匆从山脚下赶过来,顾不得擦去满额的汗水,直愣愣跪在地上飞快而郑重地回禀着,奉上一封书信:“圣上亲笔手书!”

    从安福手中接过来,徒高程看着信纸上熟悉的铁画银钩,喜笑颜开:“憧儿此番是得偿所愿了,宫中新添了一位小娇客呢!”若是汀儿仍在,知道了这个消息,她定然是喜不自胜吧!想起那个被林汀期待着却不曾来到世间的女儿,徒高程的心仍旧会隐隐作痛。

    “昭和吧!封号就叫昭和——”徒高程将手中信纸合上,仰首看着东边天空一轮冉冉上升光辉灿烂的圆日,观涛台四周云雾缭绕被稍稍驱散开来,显露出漫山遍野的翠荣森森,忽然,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仔细地分辨了一会儿,他招手唤过安福:“安福,你看,那是什么?”

    心中正感叹着这位新生的小公主何等福气竟能得“昭和”这样一个封号,安福回过神来,连忙上前两步,就着徒高程手指的方向看去。

    “陛下圣明,紫气东来,云龙生辉,实乃吉兆啊!想来昭和公主身带祥瑞,此乃大安与两位陛下之福!”瞧清楚正是京城方向上空有几缕瑞光闪动的紫气,安福跪倒在地,连连称颂。

    又专注地瞧了瞧,徒高程抿着嘴微微笑了起来,如此说法,昭和二字却也应景合适:“安福,给憧儿传个信,吩咐下头人收拾收拾东西,过两日朕要回宫住一阵子,瞧瞧我大安的嫡长公主!”

    。。。。。。

    “婉婉,婉婉——”

    从黑暗中苏醒过来,史清婉只觉得眼皮上仿佛承载着千钧重负,脑袋里也是一片混沌,唯一清晰的便是耳旁这一阵一阵担忧中夹杂着欢喜的熟悉呼唤。

    史清泽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妹妹,面色在医院雪白的床单映衬下显得更是羸弱苍白,不由得狠狠地就着墙壁狠狠地捶了一拳:“婉婉失踪了这么久,以她的能力居然一点儿消息都没留给我们——这一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好了泽儿!”坐在床边握着宝贝女儿的手,史荀述抬眼瞧见儿子满脸的懊悔与愤恨,轻声斥责道:“与其自责,不如等婉婉醒过来再说!婉婉身体指标一切正常,可是睡了这么多天也没醒,我担心可能是脑部出现什么问题——我记得你有个朋友是脑科权威,你看能不能找他帮忙?”

    史荀述今年已经五十五岁,和妻子苏何嫣两人总共只有史清泽和史清婉这一双儿女,三年前史清婉突然失踪不知去向,用尽了所有能想到的手段也不曾找到,他一夜之间几乎老了十岁。十几天前,昏睡不醒的史清婉突然出现在她曾经居住的那栋公寓里,被每个星期都要去打扫清洁的史荀述夫妇发现,赶忙将女儿送往了医院。

    “刚好六子前两天还call我,说是从德国归来了要被陈阿姨逼着相亲——”史清泽被父亲提醒想起来,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便出门去联系。

    看着病床上安然沉睡的女儿,史荀述叹了口气,抚摸着女儿不带一丝血色的面颊:“婉婉啊,你快醒过来吧!你妈妈在家里炖你最喜欢的糯米鸡呢,你睡了这么久,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担心得连觉都睡不安稳——婉婉最舍不得叫爸爸妈妈难过的,对不对?”

    外界的所有声响都格外清晰地从史清婉耳中一一滤过,父亲的慈爱与担忧,隔着一层门银月听见哥哥在打电话,还有窗子外面的鸟鸣声、汽笛声,如此的熟悉而又陌生。她甚至于能够感觉到透过窗棂照射进来阳光的温度,柔和得让她想要流泪。

    “泽儿!你怎么不在里面?”长长的走道上,温婉娴雅的中年妇人手中拎着一个大大的保温盒,疑惑地看着靠墙壁站着的自家儿子。她正是苏何嫣,今年五十二岁了,即便眼角已经出现了岁月的痕迹,也能看得出年轻时必定是个美人儿,指了指手中保温盒,她抿着嘴笑道:“快来吃午饭吧!”

    史清泽从母亲手里接过保温盒,母子俩一前一后进了病房。

    “婉婉没醒,这糯米鸡还是由泽儿帮忙吧!”看着保温盒最底下细心烹调出来的菜色,苏何嫣落在病床上的目光又黯淡了几分,将小只的仔鸡整个端到苦瓜脸的史清泽面前:“我和你爸这几天血压有点高,得忌点口,不许抱怨!”

    得了,真的猛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史清泽颇有些引颈就戮的架势,视死如归地接受了一整盘的糯米鸡,苦笑着,连吃了十几天,从此之后,自己不会对糯米鸡产生阴影吧——

    “。。。。。。哥哥既不要,那还是给我吧。。。。。。”稍微沙哑哽咽的女声在屋内响起来,带着些促狭调皮,断续着喘息:“虽说我、我倒是巴不得哥、哥哥落下什么阴影来,日后也就没人和、和我抢食了呢!”

    对上女儿黑亮亮如同星子般璀璨水亮的眼眸,苏何嫣一时止不住,扑到病床旁,握起女儿的手,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一阵兵荒马乱后,医生过来检查结束,确定没有什么异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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