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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曹禺全集(卷五)-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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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解了他所接触的现实,更深地觉到了阻碍人们前进的资产阶级思想的顽
固性。原来,我们要向后一代“传”道理,“传”思想;他们也要向后一代
“传”道理,“传”思想。正如毛主席说的:“无产阶级要按照自己的世界
观改造世界,资产阶级也要按照自己的世界观改造世界。”这是两条道路的
斗争,是关系无产阶级大业兴废存亡的问题。

这个剧本给我的印象:作者是一个敏于观察的人。他能用毛泽东思想分
析、研究自己所掌握的材料,而不被淹没在大量的生活素村里。他有深厚的
革命感情,但是,只有当他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来理解事物的时候,他才能


看清楚生活中那些有问题的现象,才能把感觉到的问题搞明白,才引起他更
深刻的感受,才有可能产生抑制不住的革命的创作冲动。毛主席说:“感觉
到了的东西,我们不能立刻理解它,只有理解了的东西才更深刻地感觉它。”
为什么《千万不要忘记》这个剧本指出的问题那样震动我们,教育我们,原
因之一是作者的毛泽东思想和阶级感情在这部作品的创作里起了作用。



任何剧本都应该在思想、人物、结构、语言上见功夫。四者都见光采,
互相配合,互相呼应,力主题服务,才能使我们既受到深刻的教育,也能得
到较高的艺术快感。写一部好作品是艰难的,需要作者既懂政治,又懂艺术,
更需要他肯下工夫: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不断地切磋琢磨,思索
再思索,修改再修改,才能做到。好作品的标准是什么呢?就是“革命的政
治内容和尽可能完美的艺术形式的统一”。

《千万不要忘记》的作者是朝着这样的方向奋力前进,有了可喜的成就
的。它的结构自然、细致,人物真实、生动,语言丰富而且比较活泼。这些
都经得住推敲,使人念念不忘。剧本首先要经得起剧场里群众的考验,其次
要经得住群众仔细揣摩,经得住静下来细读。这类剧本不多,这个剧本似乎
是一本既可演又可读的作品。

引人深思的人物和语言是这个剧本的一个特点。

我很喜欢丁海宽,这是一位踏踏实实、爱工作、爱革命、爱革命的后一
代,洋溢着阶级感情的老工人。他说话很多,观众却非常愿意听下去。他有
些话是大家知道的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却一经他说,便蕴藏着人物的思想
感情。他肯用思想,严格要求自己,也严格要求别人。他的话是一个老工人
的肺腑之言,又恰恰放在一个正需要他那样讲的“坎儿”上,你就爱听,非
听不可。当作者把性格、结构、语言配搭得恰当的时候,富有思想的语言便
显得自然,真实,逻辑,而不使人感觉造作,干瘪。

作者给丁海宽很多机会,激起他作父亲的责任感,作工人的阶级感,使
他深思默想,使他时时刻刻忘记不了他对他的阶级、国家、社会应尽的责任,
和他在复杂生活中应站的位置。儿子——那个思想单纯可是政治上幼稚的年
轻工人丁少纯,为了爱情,居然“根本不计较”人的阶级性了。他,一个工
人家庭长大的,可以和他的朋友季友良同样成长为有共产主义风格的青年
人,居然被那个开鲜果铺的岳母撺掇着打野鸭,卖野鸭,摆排场,讲究穿纯
毛料子衣服了。他,一个正在和朋友创造革新,搞“科学实验”的青年工人,
被只想“吃香的、喝辣的”、投机倒把的岳母煽惑,居然误了工了。最后,
这个父亲放过多少年猪,祖父扛过三十六年大活的丁少纯,因为沾染了病菌
一般的思想,竟在下线时马马虎虎,把钥匙掉在电机的槽子里,出了生产事
故了。一件一件的事情安排得丝丝入扣,事理的逻辑一步一步引伸发展,柳
暗花明,曲折而自然,一直引到高潮。由身边琐事引到国家大事,由个人的
生活思想小事引到集体的社会主义生产大事。问题解决了;返了工,拆开电
机的槽子,取出来了少纯的钥匙——那把标志了丁少纯一度沾染过资产阶级
思想毒害的钥匙。谁不想知道这把钥匙会引起丁海宽,这位热爱革命的下一
代的父亲,怎样想法呢?我们应该怎样看待这个开鲜果铺的老板娘呢?怎样
认识她散布的思想呢?丁海宽如何处理这位亲家母的事情呢?是留下她来,


还是让她走呢?这些问题暂时放下来,却使丁海宽先说出那一长段爆发出思
想火花的话。这当口,观众里哪一个不想听下去,不愿意接受这场教育呢?

丁海宽对他的几媳说:“你以为把你母亲一送走你们就保险了?不,你
们想得太简单了。这不是你母亲一个人的问题,这是一种旧社会的顽固势力,
像你母亲这样的母亲,这样的岳母,这样的大姑、二姨、三叔、四舅,这样
的老亲、故友、街坊、邻居,不是到处都有吗?他们那些有毒的旧思想,就
像散布在空气里的病菌一样,无孔不入,常常在你不知不觉之间损害你的思
想健康。党要把你们培养成无产阶级的接班人,可是他们,有意无意地总要
把你们培养成资产阶级的接班人,这就是一种阶级斗争啊!这种斗争,没有
枪声,没有炮声。常常在说说笑笑之间就进行着。这是一种不容易看得清楚
的阶级斗争,可是我们必须学会看清它!这是一种容易被人忘记的阶级斗争,
可是我们千万不要忘记!”

我想告诉作者:我们是忘记不了的!《千万不要忘记》,不止那些接班
的年轻人应该看,正在值班的父母们也很应该看。它告诉我们应该向接班人
如何交班,也就是说,应该检查一下自己对阶级、社会、国家的关系摆得对
不对,在曲折复杂的阶级斗争中,怎样随时随地地端正自己的位置,它告诉
我们,今天的父母们应当怎样要求自己。



有人说,有些戏“议论”多了总不太好。我们并不赞成空发议论,无的
放矢的。但是如果所指的“议论”(实际上他是指正面人物对错误的言行如
何进行说服教育的话),不是应景的,不空泛,不浮夸,如果这些话是符合
正面人物的性格,契合结构的安排,反映生活的真实,满足群众的需要,阐
明了创作的中心思想,传达了时代的精神,那么,这样的话,只要它写得精
炼,是从生活中深刻体会出来的认识,它便是戏的重要的组成部分,有时甚
至是戏的动作核心,戏并没有因为有了这些话而停顿下来,相反,往往因为
有了这些富有思想意义的语言,节奏更流畅,动作更开展起来。

剧中第二幕第二场,在车间工作正热火朝天的时候,丁少纯因为打野鸭
误了工。丁海宽心里闷着火,已经感到姚母和儿媳在儿子身上起了坏影响,
不觉问道:“你们借了五十元互助金?干啥用了?”姚母,那个周身散发着
市侩气的小业主,居然张口就是:“给你儿子买了一套毛料子衣裳。”

丁海宽:毛料子衣裳?花多少钱?
姚母:一百四十八。
丁爷爷:一百四十八?一套衣裳?。。买那么贵的干啥?


小业主心里瞧不起丁爷爷,顶了一句:“你孙子稀罕,穿着好看,体面!”
父子两代这才为了姚母在孙子身上的影响抬起杠来。台上只剩下丁海宽和他
的老伴了。丁海宽那段陷入沉思以后的话:“。。是啊,我原来想得是太简
单了!。。”谁能不当作最好的戏看呢?谁能不当作最好的内心独白听下去
呢?“在孩子们的脖子上系着红领中的时候,就有人总想偷偷摸摸地给他们
系上一条‘黑领巾’!。。”这话谁听了能不震惊呢?“咱们教育孩子不太
得法,常常不能把好思想像刻戳子那样刻在他们心上,倒像往黑板上写粉笔


字,。。那些旧思想就像一些破抹布,三下两下就能给你擦得模模糊糊。”
听了这些话,我们怎么能不向自己的四周看一看呢?

上面这段话不只教育我们,它在戏里起了和结尾那段话不同的作用。它
打开观众的眼睛,要观众看清楚主要人物的思想斗争的中心是什么。有了这
段话,各个人物在这场思想斗争的位置忽然明明白白地摆在我们的面前。它
指点观众去注意人物在思想斗争中的变化,挑起我们的兴趣,使我们不禁要
追问在这场新与旧,好与坏,正与反的思想斗争里,性格、情节如何发展,
结果又是如何的?如果说剧尾下海宽那段长话是戏的思想的总结,动作性已
经没有多少了,那么这段话便正在强烈的动作当中,它推动了戏的动作,使
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思想斗争在观众心目中更明朗起来,开展起来



丁少纯的内心是一块你争我夺的战场。在这战场上,资产阶级思想向无
产阶级思想不断地袭击。姚母打着各种各样的黑旗:什么“会积极”,“傻
积极”,“如今工作不容易”,“好汉不挣有数的钱”,“当伙计的比当掌
柜的还省心”,。。向丁少纯进攻。丁少纯手里反击的武器不多,使人记得
最清楚的,是他那一句“可也是”。这句口头语有性格特征,又有思想意义,
选择得十分恰当,非一般写人物随意加上去的口头语可比。每当他和敌对思
想针锋相对,相持到要见分晓的时候,他的“可也是”就使他败下阵来。他
经常是这样打一仗败一仗,被姚母的思想长驱直入,占领了阵地。

然而这个人物塑造得好。他是和平环境中,工人家庭里长大的一种青年,
还是个求进取,有理想,有抱负的好青年。他经历简单,思想单纯,性格软
弱,没有在阶级斗争里锻炼过,一经姚母这样甜言蜜语,又看不出她对他的
危害性,他就成了这个小业主的思想俘虏。幸亏他的基础厚,要连根拔,还
拔不动。他的错误是失足,不是变质。他终于走上了正路,以后如何呢?戏
里没有说,也没有肯定经过这次交锋后,丁少纯一生从此走上“又红又专”
的道路。盖棺才能论定,丁少纯受了这次教训,对他我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
来的。如果再遇见比姚母的“道理”厉害得多的思想“病菌”来侵袭,而且
这种“病菌”更为隐蔽些,狡猾些,险恶些,伪装些,进攻的方法多一些,
也高明一些,那么对丁少纯又是一场考验了。

这样说,不是要人想丁少纯是一个永远改不好的傻子,也不是说和资产
阶级意识形态的斗争中,人必定要跌过许多次筋斗,受够了教训,才能确保
安全,更不是说,资产阶级思想的侵蚀是防不胜防,终归会打败我们。不是
这个意思。我们坚决相信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思想意识必然会被我们在地球
上坚决、完全、干净、彻底地消灭掉。而是说,今天青年人与资产阶级的思
想意识的斗争,是长期的、曲折的、复杂的斗争,不是打一次“防疫针”就
可以终身免疫的。

丁少纯这个典型选择得好,写得比较深刻,是因为他这个人物使人有想
象的余地。我们可以设想,在作者没有着笔写的场合里,他会如何行事的。
大约,一个人物写活了,他就仿佛可以离开作者的笔下,有了独立的生命;
我们可以随他到任何环境中,即使是作者毫没有想过的地方,似乎都可以预
料他可能说出什么,做出什么。丁少纯被作者放在这样、那样的环境里,反
应着,变化着,发展着,虽然不能说完全写活了,他毕竟给我们有想象的可


能。他使我们可以设想,台上的戏虽然完了,他还要生活下去。

我们设想丁少纯还需要继续在思想斗争中锻炼,才能做到像季友良那样
坚强,才能最后称得起过了关。作者是不是有意这样写这个人物的呢?我不
清楚。但这个人物的深刻的教育意义在于:不是闭了幕,丁少纯的自我改造,
他和资产阶级思想意识的较量也告终了,而恰是刚刚开始,他虽然比以前聪
明些了,有经验些了,但他还需要在斗争的风浪里锻炼,再锻炼,而且时时
都要拿出最大的警惕性来,不然还是要跌倒的。

好文章多半有听不尽的弦外之音,这个戏就给我这样的感觉,“言有穷,
而情不可终”,好的作品应该如此。

但我不是批评家,片面的理解,单方面的揣测,是难免的。可能作者原
来的企图并不是这样,丁少纯井非按我所说的那样的用心塑造的,因为作者
对丁少纯的笔墨也没有点清他将来还有可能如何如何。丁少纯的这次事故固
然使我们得到深刻的教育,但如果戏写得使我们更清楚地想下去,考虑到一
个年轻人终身的道路:在丁少纯身上的兴无灭资的斗争并不能一次解决,而
是长期的、曲折的、复杂的。提醒我们要和资产阶级思想意识一生周旋到底,
要拿出最大的警惕性,最坚决的革命性,才能获得最后的胜利。那岂不也很
好吗?



这个戏有一个使人惊心动魄的反面教员,那便是脸上甜蜜蜜,用心似乎
也是在为儿女好,但在和新社会的关系上却总是格格不入的姚母。这个反面
的典型选择得好,因为她在社会上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在家庭里似乎又是
不能起多大作用的,但在她的小圈圈里,她却无时无刻不在起着毒害思想的
作用。经济命脉已经不操持在她手里了,她是一个下了台的资产阶级。但是,
仿佛在内心深处她还在觊觎着经济大权,如果她的周围不是丁海宽那类把关
把得紧的人,而大都是丁少纯那类总在“可也是”的人,就在这工人家庭里
她还是可以卷土重来,在某种方式下又当上“掌柜”的。这个反面教员可以
说是写活了的,其完整性要比其他人物高。她自是,骄傲,浅陋,愚蠢,庸
俗,狡黠,离不开享受,而总是自得其乐,在任何生活里,她都要安排得使
自己满足,满足得叫人厌恶。她过得那样有滋有味,却是一种没有任何精神
活动的低等动物的生活。然而这些还是她外面的表现,她内心里却藏着一种
突出的、秘密的感情,那是一种和我们的社会的一切不相协调,却又不得不
在新社会里活下去的抗拒感。这种抗拒感使她不住地、有意无意地放毒,像
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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