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暗杀王王亚樵-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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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就来到了上海十六铺码头。那里有家专门经销建筑器械材的商场,叫作万丰商行。他在那里有个朋友,名叫黄阿六。当他说起想买两袋滑石粉的时候,立刻引起了黄阿六的惊愕,他说:“真是怪了,这滑石粉为何也要走俏?刚才常老板也派人,从我这铺子里拿去了两袋,莫非这种东西也成了紧俏货吗?”
刘海川听说是常老板三字,心里微微一惊,但也没有多想。他从黄阿六那里取回两袋滑石粉后,马上回到“铁血锄奸团”,交给了郑抱真。无意之间,他把黄阿六说的话说,告诉了郑抱真。郑抱真当时也没在意,就前往王亚樵家里,交上两袋行刺必用的滑石粉后,他刚想把刘海川在十六铺码头商店里,听说常老板也派人弄滑石粉的情况说给王亚樵听。不料王亚樵却心绪焦虑地吩咐说:“老郑,为什么南京方面,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信息。为尽快把宋的情况弄清,你今天下午去一次南京,催催余立奎和华克之,要他们务必把情况搞准。千万别让宋子文从我们的枪口下溜掉。如果再失败的话,将来我老王在上海滩上还如何混呢?”
郑抱真回家后,急慌慌让司机刘海川驾驶一辆卡车,送他前往火车站,准备赶正午去南京的火车。半路上郑抱真又想起了那件事。临上车前,郑抱真叮嘱刘海川说:“海川,上午你听说的那个常老板,可就是安清帮的头子常玉清?”
“正是此人。”刘玉川没想到他的话却引起了郑抱真的注意。
“这人可非同小可,前几年,我们和杜月笙打那场官司的时候,就是这个常玉清,从中制造了许多麻烦。”郑抱真回忆当年因为李国杰“江安号”发生纷争时的往事,就痛恨这个在杜月笙身边挑起事端的人。后来,谁也不会想到日本人来了后,就是这个忠诚于杜月笙的打手,竟然背叛了从前的恩人杜月笙,改投新主子日本驻南京领事多田一郎。不久他在多田的支持下,组成了一个“安清帮”。如今竟然上海滩上拉起了属于他的帮派。郑抱真想起刘海川听到的常老板也派人购买两袋滑石粉,心中不免生疑,他说:“我感到可疑的是,常玉清为什么也和咱们一样,忽然对滑石粉感了兴趣?莫非他也有什么行刺计划吗?”
“不可能,不可能。”刘玉川哂笑一声,摇了摇头。
郑抱真不愧是铁血锄奸团的主持者,他越想越感到不可思议,就叮嘱刘玉川说:“小心无大差。我看你还是设法打探一下。常玉清为什么也要买滑石粉。当然,你打听此事,千万小心才是,不能让常玉清的人有任何查觉。”
当即,刘玉川连连点头,他见郑抱真登上赴南京的火车,马上就去寻常安清帮一位朋友,准备以请客吃酒方式,旁敲侧击询问有关常玉清买滑石粉的事。
火车隆隆疾进。越过了江南碧绿的原野,下午时分,郑抱真就来到了龙虎踞的紫金山下。
郑抱真到了仙鹤街余立奎家里,发现他和华克之正为得不到宋子文何时回上海的消息而忧心。郑抱真转达了王亚樵的指示以后不久,就接到魏小姐打来的紧急电话。魏小姐在电话中向余立奎报告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明天(7月23日上午)宋子文将如期返回上海!
具体情况是:宋子文忽然接到青岛一封加急电报,他母亲倪桂珍病危,要他马上和宋美龄同时前去。当时,宋子文本该和宋美龄从南京同返青岛,探视母病。可是由于他夫人张乐怡正在上海,所以宋子文准备先回上海,带上张乐怡一同前往山东青岛。
“真是天赐良机。宋子文寿数已到。”刚才还为迟迟得不到宋行迹而发愁的余立奎和华克之,如今愁眉顿展。他们知道精心策划几个月的特大行刺案,又迫在眉睫了。
“最好马上就把情报送到上海去。”郑抱真知道王亚樵在上海等得焦急,想起临行时王亚樵的叮嘱,郑抱真恨不得马上飞回上海。可惜已日暮时分,赴上海的晚车没有了。
“只有拍电报了!”余立奎想了想,决然说:“不过,发电报会有风险。”
华克之眉头一蹙,计上心间:“我有办法,保证局外人无法看出破绽来。”当即他取来纸笔,在纸上草草写下一行电文:“老父病重,明晨准时乘火车赴沪求医。务请到时接站,切切,不得有误。”
华克之写的电文,经余立奎和郑抱真阅后,都感到既把宋子文明日上午到沪的时间写清,同时也让外人无法从这普通的电报里,发现任何蛛丝蚂迹。于是,马上派人去电报局发了急电。
入夜时分,郑抱真、余立奎和华克之正在灯下吃饭,不料,门外忽有守门的暗哨进报说:“郑先生,上海来了一位客人,正在门外,非要马上面见你不行。我说这里没有姓郑的先生,可那人却拼命往里闯来。”
华克之和余立奎都为明天将打响的一枪忧虑着,忽听上海有人上门,吃了一惊。只有郑抱真如有所料,急忙吩咐守门暗哨说:“定是刘玉川来了,快快放他进来。必有要事。”
果然闯进来的正是中午在上海站分手的刘玉川。他风尘朴朴,气喘吁吁,来后刚喝了一口水,就把他突然得到的一个重要情报说出来。
原来郑抱真走后不久,司机刘玉川就设法找到安清帮的老大马福建。此人早年和刘玉川同在上海汽车行当修理工,私交甚厚。他见刘玉川请他到小饭庄吃酒,就不加提防。酒过三巡后,彼此就把话题扯向正在上海走红的安清帮主常玉清。马福建见刘玉川问起常玉清何故派人买滑石粉,他就说出了内中机秘。
“我告诉你个大事,千万不可外传。”马福建几杯水酒下肚,早忘了安清帮的禁忌,他说:不久前一天晚上,他开车送安清帮主常玉清去名叫“玉之井”的日本料理店吃饭。他万没想到,在那里竟有两个行迹神秘的日本人等着常玉清。在常玉清和两个日本人密谈的时候,马福建就在外间,他听不清里间究竟谈什么。后来吃饭的时候,其中一个日本人把马福建也请进了内室,他无意中听常玉清向日本人询问:“真没想到会让我去作这么大的事,我担心万一事情成功,你们进了上海,会不会有人对我兴师问罪?”
“不会不会,常先生,这可是日本陆军部的命令,任何人不敢把你怎么样,非但不会有人骂你,你还会成为我们在中国建立东亚共荣圈的功臣呢!”穿西服的日本人向他拍肩许诺。
“这是酬金,事成之后,还有重赏。”穿和服的秃头将沉甸甸的箱子,放在常玉清面前,常玉清开启一看,里面都是亮闪闪金条和钞票。马福建从没见过这么多钱,登时吃惊地睁大眼睛。
“只是,我们要杀的人太重要了,在上海,谁不知重光葵啊!”常玉清对箱子里的重金心有所动,但仍然脸色紧张。
“放心,重光葵即便死在上海车站上,也是为我们大日本建立功勋。”西装的日人正色地对常玉清说:“他一个人倒下了,却可让我们无数日本军人踏上这块梦想多年的乐土。到那时,他就是死得其所嘛!”
刘玉川听了马福建一席话,顿时紧张万分。他没想到“铁血锄奸团”暗中计策在火车站刺杀宋子文的时候,另有一伙日本军人也在收买安清帮的常玉清,蓄意制造另一起暗杀重光葵的血案。日本人想杀的竟是大名鼎鼎的日本领事官。刘玉川趁机询问,才知上午常玉清派人去买两袋滑石粉的用途,竟与他们异曲同功。都为明天上午在上海北火车站制造刺杀血案所用。不同的是,常玉清和安清帮想杀的人,竟是中国人极端仇恨的日本领事重光葵!
“原来如此。这么说重光葵也在南京?”华克之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地倒吸一口冷气。他作梦也没想到世事凶险,日本人居然也要在上海制造血案。
余立奎说:“重光葵经常要到南京来。我估计他很可能明天和宋子文乘同一辆火车返回上海。”
郑抱真百思不解说:“我不明白,常玉清为什么替日本浪人行刺领事官呢?”
华克之思考许久,说:“我明白了,从玉清得到的情报分折,日本浪人买通常玉清行刺重光葵,可能是个天大的阴谋啊!”
“阴谋?”大家都怔在那里,他们确实对日本人刺杀日本人感到不可思议。
华克之机智而多谋,他很快根据刘玉川提供的点滴情报,对即将发生在上海的严重事态作出分折:“日本人现在恨不得马上吞掉中国。他们如想占领上海,就要有发动战事的口实。让常玉清的人杀了他们的驻上海领事,您想,日本军队不就找到了攻占上海的口实吗?”
余立奎和郑抱真等听了华克之的分折,心情顿时沉重。纷纷说道:“如让常玉清的阴谋得逞,那么,我们国家岂不要遭到生灵的涂炭吗?”
华克之道:“日本对上海有侵占之心,早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我们即便知道这一阴谋,也怕无能为力。现在紧要的是,刘玉川探听到的情报,对我们王大哥的声誉安全,都构成了极大的威胁。如果弄不好,那么王大哥从此就是民族罪人了!”
“此话怎讲?”余立奎和郑抱真大吃一惊。
华克之娓娓说道:“你们想,日本人既然想行刺重光葵,为什么要收买常玉清来当杀手?这就是重光葵一死,让王亚樵来当替罪羊。因为一旦上海发生人命案,无不会想起有个杀人大王亚亚樵呀。王亚樵又是个反日的铁硬派,不怀疑他谋害重光葵,还会怀疑哪一个呢?”
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大家都为刘玉川刚送到的紧急情报感到万分担忧和震惊。他们仿佛已看到上海北火车站上,明天上午要发生的一场特大凶杀案。就在宋子文走出车站的时候,重光葵也同时下了火车。这时,常玉清的人和王亚樵的人,都会同时从不同角落里冲扑而出。顿时人影幢幢的月台上,会爆发出阵阵清脆的枪声。而常玉清在行刺重光葵以后,当场抛洒滑石粉,在枪声、惊叫声和慌乱的奔逃声中,又出现了一团团雪白的烟雾。一滩滩红色的鲜血里,躺倒两具尸体,一具是宋子文,一具是日本领事重光葵。眨眼间,大批杀手就会在雪白雾气中顷刻消散得无影无踪。到那时候,南京政府定要下令通缉杀人犯王亚樵,不久又将出现大批日本军队报复性的侵略战争,必然会引起世人的咒骂。因为点燃战争导火索的人,就是王亚樵!
“不行,我要连夜回上海,这还了得?”郑抱真听了华克之对明天在上海北火车站将同时发生两起行刺事件,以及由此而引起的严重后果,立刻感到心惊肉跳。特别当他意识到行刺重光葵很可能导致战争,王亚樵会成为万人咒骂的罪人时,他再也忍不住了,问动地站起来,想连夜返回上海。
“可是,现在想回上海已经来不及了!”华克之仿佛临战不惊的军师,面对已经不可避免的一场站前凶杀,他显得冷静而沉着。他说:“我们即便搭夜车返回上海,王大哥也来不及阻止事态发生了。”
余立奎心急如火地说:“索性就再发一封电报,劝他不要行动了。以免上了日本人的当。”
华克之却不以为然地说:“即便我们可以劝阻王大哥马上中止行动。可是,你能阻止常玉清刺杀重光葵吗?”
“是啊!”余立奎和郑抱真都叹息摇头,谁也无法阻止日本人的阴谋如期实现。
郑抱真恨恨说:“日本人太阴险了。他们既要派中国人下手,我们的人即便不去北火车站,将来也难逃刺杀的嫌疑。看起来,只有和日本人同时行动杀掉宋子文了?”
沉默不语的华克之,忽然福至心灵地说:“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大家凑近了华克之,都希望他有转寰之策。可是,华克之将手一招,几个人同时凑过来。在幽暗灯影下,郑抱真、余立奎、刘玉川听了华的话,紧张的神色转为平静,都说:“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两伙刺客对准了同一个替死鬼
次日,天色微明。王亚樵就紧张的指挥杀手们进入决战状态,因他昨夜已得到郑抱真从南京发回“今晨抵达”的平安电报。所以,王亚樵认为这次对宋子文行刺,已胜利在握。他要杀手们一定要万无一失地行刺成功,不然,他无法向孙科等人交待。
“现在我们对对表!”清晨6点钟,王亚樵亲自来到上海北火车站附近那间民房。这是幢三层小楼最顶上一层。从这里他可望得见北火车站内几条闪亮的轨道和往来穿梭般的火车,阵阵车笛的响声震得小楼嗡嗡作响。但是,王亚樵今晨气色颇隹,好象有种巨大的成功感已经来临。他望着围坐在他身边的十几个行刺杀手:孙凤鸣、龙林、龚春甫、谢文达、刘刚等人,忽然掏出了怀表。那些准备上阵的杀手也都同时抬腕看表,发现时间正是6点1刻。王亚樵见刺客们情绪都异常振奋,便将昨夜收到南京的电报示出给众人说:“从南京到达上海的火车,10点半钟准时到达。现在我们共分三个行动小组。大家都要听从我的命令行事,大家一定看准目标再动手,千万不要再发生庐山上那种击错目标的错误。”
王亚樵当即确定孙凤鸣、龙林、唐明等六人,作为刺杀宋子文的主攻手。他们主要分布在车站月台至出站口之间的地区。这六个人事前可购买站台票,以迎接亲友为名,提前进入月台。只要见到宋子文从车里下来,就可趁下车的旅客众多之时果断开枪,然后抛洒滑石粉逃逸出车站;第二组以龚春甫、刘刚等人为主,守候在出站口外至通往站前大街这段地区,也是腰里藏有手枪和滑石粉。准备孙凤鸣等人在车站内万一不能得手时,在站外对侥幸逃出的宋子文进行射击。这一环节同样决不可松懈,因为如第二关放跑了宋子文,那么就再也没有机会在车站内外行刺了;第三组由谢文达率领,这组人共四个,他们守候在通往宋子文公馆的必经之路,准备好炸药和雷管,准备在前两组人员都无法击中宋子文以后,最后断然地炸掉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