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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国家兴衰探源-第14部分

小说: 国家兴衰探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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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利益集团。难道这两个国家的经验与本书的理论不相符合吗?    
  完全不然,本书的理论使我们能用新的眼光来看待这一经验。由第三章可知,这一理论的基本逻辑指出:综合性的组织所拥有的各种刺激手段比狭隘的特殊利益集团要多得多(推论5)。包括范围足够广泛的兼容性的组织可以在内部消化由于低效率政策而付出的成本,从而更倾向于尽可能以最小的社会成本来进行收入的再分配,并确实对经济增长及全社会利润作出一定贡献。与英国和美国相比较,瑞典和挪威的主要特殊利益集团都是高度综合性的,与其他所有西方发达国家的集团相比也可能是范围更广的。例如,在战后很长的一段时期内,这些国家中所有的体力劳动工人都组织在一个庞大的工会中。雇主的组织也是兼容性的。正如我们的理论所预言那样,瑞典的劳工领袖至少有时与很多其他国家的劳工领袖观点不同,他们主张各种加速经济增长的政策、对工人流动进行补贴、通过重新训练而不是采用发放补贴来保证干预公司中的工人就业,以及承认劳动力的市场力量,等等。在瑞典和挪威,组织起来的企业已经争取到、并肯定已获得比其他西方发达国家中同行们更少的税种。甚至可以看到,挪威和瑞典劳工组织在战后一段时间内与更具广泛性的劳工党派部分地联合起来(与英国的情况相反),不时强调要鼓励保护高效率和增长率的政策,虽然对此要作出准确的说明还有待于进一步的研究。    
  为什么瑞典和挪威会有特别广泛的组织也需要加以说明。该任务的一部分将由另一著作来完成,但根据本书的基本理论可以立即得出一个假设:即较小的集团比大集团更可能自发地组织起来(推论3)。这就说明,很多比较小的特殊利益组织(如英国和美国的同业工会)可能都是工业化初期遗留下来的产物,而成立较晚的特殊利益集团,部分地汲取了较早工业化国家的经验,就可能建成如资助者或发起者所希望的那种规模。由于交通和通讯以及组织大型团体所需其他技术的进步,使得近代比过去更有可能组成这种团体。显然,小的及比较单一的社会比起大的和花样多的社会更有可能组织起综合性的团体。    
  初看起来似乎由于综合性组织可能获得比范围狭小的特殊利益集团更多的利益,从而在每一社会中都会出现这种综合性组织,正像由于大规模生产的经济效益较好,所以大公司总是要逐步控制任何工业那样。但情况并不都是如此。当有规模经济存在时,小公司的主人通常可以将公司出卖或与较大的公司合并而从提高生产效率中赚到更多的钱。反之,一个特殊利益集团的领导人却不能通过 “ 出卖 ” 自己的组织从创立更加广泛的组织的吞并者那儿得到任何利益;事实上这些吞并者更可能是将原来小组织的领导人裁减或降职。因此,并不一定存在以综合性组织取代范围狭窄组织的趋势。    
  然而,综合性组织有时也会分裂。在任何社会的任何大型集团内,利益的冲突都是非常激烈的。例如,在不同工业中的企业之间,或由于政府的政策对一些公司有损而却对某些公司有利,或当综合性工会争取普遍提高工资时,在居于关键地位或强大的工人组织与谈判地位较弱的组织之间都会发生激烈的斗争。    
  正如讨论推论5时所指出那样,一个特殊利益集团的广泛程度直接影响到它决定是否争取提高全社会经济效率还是主要为其成员争取更多利益的动力相对大小;但动力与政策之间的联系可能并不完善。特殊利益集团的领导人在决定采取什么样的政策才能最好地为其成员服务时可能犯错误;例如他们可能没有及时看到当经济增长更快时将会使成员得到更大利益,或在制定促进经济增长的政策时失误。正如第二章所指出的,因为,由于有关集体利益的信息本身就是集体商品,而这种信息的错误概率可能比公司或个人处理私人货物时的信息失误概率要大得多。而且即使市场内大多数公司可能作出错误的判断,但总有一个或几个公司会作出正确的判断,从而这些公司就能盈利、扩大并被人学去,因此这类错误很快就能纠正。相反,在有广泛性特殊利益集团的社会内,能做决定的实体并不多,而这些实体是没有直接竞争对手的自成一格的组织,因此,除了等待社会遭受挫折之后的反应外,没有其他改正的机制。这样一来,无法保证广泛性组织的行为总是与社会福利相符合,或是有这类组织的社会必然会繁荣起来。    
  虽然这样,具有广泛性组织的特殊利益集团总有某些机构有兴趣考虑社会利益,因此可以认为有这些机构实际上经常这样做。瑞典和挪威(有时也包括其他国家,如奥地利)有时就是这种机构作用的受惠者。但在某些其他国家所普遍存在的狭隘性特殊利益集团中,根本不可能找到考虑全社会利益的政策。    
  (十)    
  自美国独立以来,从未遭受过外来强国的侵犯。美国在同一部民主宪法的维护下已经生存了二百多年。不仅如此,与任何其他国家相比,美国的特殊利益集团相对其整个经济而言范围要狭窄得多。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美国也一直是西方发达国家中经济增长最缓慢的国家之一。    
  在回顾这些事实时,也可能急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即美国的经验为本书的理论提供了另一证明。然而,这一结论还不够成熟,而且可能也过于简单化。美国人是在不同时期移居到不同地区的,从而有些地区组织特殊利益集团的时间比另一些地区长得多。有些地区几乎有二个世纪之久未遭入侵而享受到政治稳定和安全。相反,美国南方,不仅在南北战争中被击败和破坏,其后遭受联邦的占领和 “ 投机商人的牟利 ” ,而且在长达一个世纪的时期内反对种族歧视政策的斗争毫无结果,虽然反种族歧视曾经是这场战争的终极原因。    
  还有更加复杂的原因,使得想用美国整体的经验来验证本书理论更加困难。美国与其他近代移民的社会一样,没有中世纪的直接遗产。封建的模式对动荡的欧洲大陆留下的烙印似乎比稳定的英国要少,但对美国或对中世纪之后移民建设的社会却毫无痕迹。早期从英国移居美国13个殖民地的移民几乎没有出身于社会地位显贵的人,因此不可能实行封建式的传统或者执行卖身的合同,在边远地区往往对逃离主人的奴隶给予生活上的优待。由于美国土地富饶广阔,使它在个人收入与财富的分配上比较平均(当然,实行奴隶制的地区除外),这就加强了它由于没有封建传统而形成的社会和文化特点。很多不同的外国观察家,其中最有名的为托克维尔(Tocqueville),验证过这种较大的平均分配制度,得出在美国殖民地内财富的不平等较之英国为小的定量证明。这一观点还没有被历史学家认真地讨论过(虽然关于19世纪某些时期财富不平等分配明显增加的时间和范围的问题以及关于20世纪20年代末期以来的估计表明不平等程度有某种程度的下降,曾经也有过许多不同意见)。对美国社会没有直接的封建传统以及具有一个财富异常平均分配的开端,根据本书理论模型的推论,美国(以及有相同经历的近代移民地区)的阶级意识应当较少,而且不那么鄙视商业,至少比直接继承封建传统的社会或带有封建传统并在历史上长期保持机构稳定的国家要少。    
  显然,美国以及类似的国家就能没有起源于中世纪的特殊利益集团或机构。本书理论预示,在中世纪以后移民并享受长期稳定和免遭入侵的国家中,其工会组织及现代院外活动集团更类似于英国而不像那些起源于中世纪的结构或文化特点。本书理论还提出,在其他条件都相同的情况下,近代移民社会的收入水平或经济增长率至少略高于其他在同样长时期内享有政治稳定和未遭入侵国家的相应水平。    
  正如本书理论很难确切地预示美国的经济增长率的幅度那样,它同样也难于准确地评价美国经济情况的好坏程度。但至少在战后的多半时期内,美国是各个主要国家内人均收入最高的国家;这部分是由于(至少在本世纪初的几十年间)美国的技术水平高于其他国家。这就是说,至少在战后的部分时间里,其他国家有机会通过采用在美国已使用一段时间的先进技术来赶上美国,同时也有机会采用当时新发展的技术;而在美国大多数工业中,任何技术的改进只能是采用最新发展的技术。因此,如果要用美国的增长率来校验本书中的模型,就可能需要向上作一些调整才比较公正,但没有人知道应当向上调整多少才合适。    
  (十一)    
  美国是由具有不同历史的采取不同政策的各州组成的大型联邦国家,这一事实有可能用各州的经验来校验本书的理论。    
  有可能进行这种校验是加倍幸运的,因为这样做可以补偿西方发达国家中只有极少数才有明显的高增长率这一事实。正如以后可以看到那样,本书的理论至少可以解释在发达国家中最令人注目的高增长率,而至今还没有别种理论能与本书的理论相抗衡。虽然这是一个有利于本书理论的重要论据,但作者认为,阅读过本理论初稿的许多读者过早地相信了这一理论。知识的发展史告诉我们,当旧的理论已明显地被认为不适用时,对各种新理论总是容易轻信,事实本来也就是如此。然而这正像一个快要溺死的人死抓住一根稻草一样,这是无济于事的。我们应该以怀疑的态度来看待本书提出的理论,不过,可将这一理论与现有的其他理论相比较。在此情况下持怀疑态度是最重要的,因为以前提到过的经济增长率异常高的西方发达国家为数极少。当观察对象的数目和数据的数量如此之小时,就往往有可能由于一系列特殊情况引起了相对增长率的增加;就这样完全偶然地产生了与本书理论的预测相符合的结果。在英国观察到长时间内逐步产生的低增长率是令人信服的,因为特殊的环境是不大可能在这么长期内产生那种相对增长率降低的特殊规律的。默雷尔对英国和西德新老工业进行比较的结果也同样令人信服:因为他比较了如此大量的工业,所得的结果肯定不会是偶然发生的。尽管如此,由于还存在很多实际情况会将我们引入歧途,因此目前持怀疑的态度还是很重要的,同时应当认真对待那些由美国各州得到的附加观察的资料(由其他国家或发展过程所得的资料将在以后几章内加以讨论)。    
  在此处强调观察事实的数量,其部分原因在于这一因素是经常被人所忽略的。有两种人往往如此:其一是从仅有的很少几次观察中就推出了极为肯定的普遍原理(例如从仅有一次或两次历史经验中就写出了 “ 教训 ” ),其二是在大量的统计证据面前仍然固执己见(例如人们在吸烟危害的大量统计例证面前仍持怀疑态度)。如果认为对本书初稿的反映有任何指导作用,则本书就会成为这两方面问题的典型:少数生动的描述会比证明是正确的东西赢得更多的信任,而统计的证据所受到的重视却比它应得的更少。心理学家也用实验证明了:用生动的或戏剧性的例子作为证据所得到的信任程度比应有的为高,而用大量的统计数据作为证据所得到的信任比其本身应得的更少。    
  不可否认,统计证据有时不能起强有力的说服作用的原因之一,在于不同的统计方法可能产生不同的结果,而调查人往往被怀疑选取了有利于他们自己观点的统计方法。现代计量经济学家所使用的统计方法范围如此之广,以致那些热情的鼓吹者就可能经常 “ 折腾数据,直到这些数据服从于他们的论点为止 ” 。但作者在以下的检验中仅采用最简明和最基本的统计手段。在开始时使用最简单的方法比较合适,这可以使读者易于判断这些方法是否故意按有利于本书理论的原则选取的。    
  虽然,此处所采用的统计方法是最简单的,但对于那些未曾学过统计推论原理的读者来说,它们仍然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因此,由于要照顾部分读者的水平,同时也为了有利于理解后面的统计资料,在以下三段内,作者将尽量用通俗的语言来阐述统计检验及其结果的基本概貌。    
  对于美国早期历史上州与州之间经济增长的各种不同变化,不可能用本书的理论详细地论述。其原因之一就是:直至相当近的年代,甚至美国最老的一些州成立的历史也太短,不足以聚集起大量的特殊利益集团;因此,这些集团还不可能引起这些州之间经济增长的重大差异。另一原因是,直到不久前,美国仍然存在一些所谓边远地区,在其中经济增长异常迅速,如果这些边远地区的经济迅速增长仅仅是,或主要是由于缺乏分利集团的缘故,则这种现象就会构成偏向于本书理论的检验。虽然,美国在历史上的大部分时间内,越是新成立的州或是西部地区,其经济发展就越快,从而美国经济的重心已逐渐向西部和西南部移动。这一情况完全与此理论相符,但其中确实也有其他因素起作用。因此,这一理论最好用美国当前的情况进行对比检验。以下检验是以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或在多数的情况下,是以60年代中期以来的历史事实为基础的。    
  统计检验揭示了在整个战后时期,特别是60年代初期以来,美国各州成立的时间长短与其人均收入和总收入增长率之间具有系统的和明确的关系。这一关系是相反的关系 —— 即一个州成立的时间越长,也就是其中特殊利益集团聚集的时间越长,其经济增长率就越慢。在以前属于南部联盟的一些州内,由于南北战争的失败、战后重建以及种族歧视和骚动,各种类型的特殊利益集团的发展受到严厉的限制(直到现在,南部各州实际上还在排斥着黑人的或那些反对种族隔离的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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