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中国五十年儿童文学名家作品选-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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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狗的心脏、肺、肾脏、腿或者别的一些组织和器官。以后,我在一次科学知识普及报告会上,进一步地了解了这件工作的意义。原来医学工作者做这一系列试验,是为了解决医疗上的一个重大问题:给人体进行“器官移植”。因为一个人常常因为身体上的某一个器官损坏而死亡。如果能把这个损坏的器官取下来,换上一个健全的,那么本来注定要死亡的人,就可以继续活下去,就可以继续为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贡献出更多的力量。显然,这些试验如果能够获得成功,不但能挽救千千万万病人的生命,而且也能普遍地延长人类的寿命。
生与死的搏斗
我们终于在手术室的门口,找到了第七实验室的主任——姚良教授。他是一个胖胖的、个子不高而精力充沛的中年人。没用几分钟,我们就弄清楚了许多原先不清楚的事情。
正和我们所猜测的一样,第七实验室在进行着器官移植的研究工作。布克那天的确是被车轧死了。那天,实验室的工作人员被派到郊区去抢救一个心脏受了伤的病人。他们的出诊车在回来的路上,正巧碰上了这件事故。他们从时间上来推测,布克的心脏虽然已经停止跳动,血液已经停止循环,可是它的大脑还没有真正死亡。只要把一种特别的营养液——一种人造血——重新输进大脑,那么,布克还可能活过来。
出诊车上正好带着一套“人工心肺机”。实验室的工作人员毫不迟疑地把布克抬到车上。他们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进行紧急抢救,比在研究所里做试验的意义还重大得多。因为在大城市里许多车祸引起的死亡,就是由于伤员在送到医院去的途中,耽搁的时间过长了。
工作人员估计得一点不错:布克接上了人工心肺机才5分钟,就醒了过来。然而,布克的内脏损伤得太厉害,肝脏、脾脏和心脏,几乎全压烂了。这些器官已经无法修复,当然也不可能全部把它们一一掉换下来。最后,专家们就决定进行惟一可以使布克复活的手术,把布克的整个身体都换掉……
“可是,”听了姚主任的解释,我突然记起了去年在那次报告会上听来的一个问题。
我说:“姚主任,器官移植不是一直受着什么……什么‘异性蛋白质’这个问题的阻碍吗?难道现在已经解决了?”
“对,问得对。”姚主任一面用诧异的眼光打量我,一面回答说:“是的,在几个月以前,器官移植还一直是医学界的一个理想。以前,这只狗的器官移植到另一只狗身上,或者这个人的器官移植到另一个人身上,都不能持久。不到几个星期,移植上去的器官就会萎缩,或者脱落下来。这并不是我们外科医生的手术不高明,也不是设备条件不好,而是由于各个动物的组织成分的差异而造成的。这种差异,主要表现在蛋白质的差异上。谁都知道,蛋白质是动物身体组织的主要成分。科学家早就发现,动物身体组织中的蛋白质,总是和移植到身上来的器官中的蛋白质相对抗的,它们总是要消灭‘外来者’,或者溶解它们。所以在以前,只有卵同双胞胎的器官才能互相移植。因为双胞胎的蛋白质的成分是最相近的……”
“这么说来,那布克呢?它也活不长了?”一听姚主任这样解释,老演员立刻着急起来。
“不,”姚主任微笑了,“我说的还是去年的情况。你们也许还不知道,现在,全世界的科学家都在寻找消灭这种对抗的方法。5个月前,我们实验室已经初步完成了这个工作。我们采用了这样几种方法:在手术前,用一种特殊的药品,用放射性元素的射线,或者用深度的冷冻来处理移植用的器官和动手术的对象。当然,一般说来,我们这几种方法是联合使用的。布克在进行手术之前,也进行过这种处理……”
“啊!”我和老演员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这么说,布克能活下去了?”
“不,不,”一提起这个问题,姚主任脸上立刻蒙上了一阵阴影:“你们别激动,布克,你们总知道,我们对它的关心也决不亚于你们。在这种情形下救活的狗,对我们的实验室,对医疗科学,有特别重大的意义。它的复活能向大家证明,器官移植也能应用到急救的领域里去。可是说真的,当时我们并不知道这只狗是有主人的。这真是一只聪明的狼狗,它居然能从我们这儿逃出去!可是这一段时间的生活,显然对它是不利的。要知道,我们进行了手术以后,治疗并不是就此停止了。我们要给它进行药物和放射性治疗,这是为了使蛋白质继续保持一种‘麻痹’的状态。另外,我们还要给它进行睡眠治疗。这你们是知道的,根据巴甫洛夫的学说,大脑深度的抑制,可以使机体的过敏性减低……”
“那布克……布克又怎样了呢?”我和老演员不约而同地喊了起来。
“是的,布克的情形很不好。它的左后腿就是由于这个原因才跛的。那儿的神经显然已经受到了影响。如果不是我们的工作人员偶然碰到了它,这种情形恐怕还要发展下去。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们没有见到我们寻找失狗的广告。布克一逃走,我们的广告第二天就在报纸上登出来了……”
姚主任忽然打住了。他犹疑了一下,突然站了起来,说:“请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看看布克。不过,请你们千万别引起它的注意和激动。”
这个时候,我们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了。我觉得仿佛是去看一个生了病的孩子,更不用说那个善良的老演员有多么激动了。
我们在实验室楼下的一间房间里,看到了真正的奇迹:一只黄头黑身的狼狗;一只棕黑色的猎犬,却长着两条白色的后腿;至于那只被换了头的猴子,如果不是姚主任把它颈子上的疤痕指给我们看,我们是绝对看不出来的。这些经过了各种移植手术的动物,都生气勃勃地活着。这些科学上的奇迹,是为了向世界医学工作者代表大会献礼而准备着的。在我们看到的时候,对外界来说,还是一个小小的秘密。
在楼下的另一个房间里,我们终于看到了我们那个非常不幸,也可以说是非常幸运的布克。它已经睡着了,是在一种电流的催眠之下睡着的。它把它的脑袋搁在自己的——也可以说是另一只狗的——爪子上,深深地睡着了。几十只电表和一些红绿灯,指示着布克现在的生理情况。几个穿着白大衣的年轻的医学工作者,正在细心地观察它,服侍它,帮助它进行这一场生与死的搏斗。
姚良教授显然也被我们对布克的感情感动了。这个冷静的科学家,突然挽起我们两人的胳臂,热情地说:
“相信科学吧!我们一定能叫它活下去!”
那天从研究所回家后,我好久好久都在想着一个问题。第二天早晨,我一打开房门,就看见老演员也站在门口等着我。我们用不着交谈,就知道大家要说些什么了。
“走,我们应当马上就去找姚主任!”老演员说道。
聪明的读者一定知道,我们这次再去找姚主任是为了什么。是的,这一次,是为了我们的另一个孩子——小惠——去找这位出色的科学家的。
布克的正式演出
在报上读过“世界医学工作者代表大会”的报道和有关我们的新闻的人,当然用不着再读我的这最后的几句话了。但是,我那喜悦的心情,使我不得不再在这儿说上几句。
在“世医大会”上,各国的医学家们都肯定了姚良教授和他的同事们的功绩。大会一致认为:姚良教授的试验证明,器官移植术已经可以实际应用了。换句话说,已经可以应用到人的身上来了。
正如你们所知道的一样,第一个进行这种手术的,是我那可爱的小女儿——小惠。你们一定已经看出,我是很爱小惠的。第一个进行这种手术当然有很大的危险。但是科学有时候也需要牺牲,任何新的事物,总要有第一个人去尝试。我可以这样说,如果科学事业需要我的话,我一定会挺身而出的,更不要说是这种能使千百万人重新获得生命和幸福的重大试验了。
小惠的手术是在9月里进行的。离开大会只有五个多月。六个月以后,小惠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被移植到小惠身上的那条腿,肤色虽然有些不同,用起来却和她自己的完全一样。
第二个进行这种手术的是著名的钢铁工人陈崇。在一次偶然事故中,他为了抢救厂里的设备,一只手整个儿被烧坏了。劳动英雄陈崇的手术进行得也很顺利。以后,心脏的掉换、肾脏的掉换,都在第一医学院里获得了成功。姚良教授的方法,同时迅速地推广到别的城市和国外去了。
至于布克,我想也用不着我多介绍了。自从大家从报纸上知道了它的奇遇以后,它真的成了一个红得发紫的演员了。它的后腿还微微地有些儿跛,可是它那出色的表演却能弥补这一点缺陷。
我还记得布克重新登台那天的盛况。姚良教授和我们四号院里的朋友当然都去了。布克的节目是那天的压台戏。当表演完毕,在谢幕的时候,知道这事件始末的观众突然高声地喊了起来:
“我们要小惠!我们要姚良教授!”
戴着尖帽子,穿着小丑服的老演员,激动得那样厉害。他突然从池子那头,一个跟头翻到我们的座位的跟前。他非常滑稽地,但是又非常严肃地向我们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在观众的欢呼声中,小惠拉着姚主任的手,就像燕子似地飞到池子中间去了。
看到小惠能这样灵活地走动,就不由得叫我记起了她第一次被老演员抱到池子里去的情景。我不觉激动得眼睛也被泪水模糊了。当然,你们一定知道,这并不是悲伤,这是真正的喜悦!为科学,为我们人类的智慧而感到的喜悦!
谁是未来的中队长
作者:王安忆
王安忆 1954年生于南京。著有小说集《雨,沙沙沙》,中篇小说《小鲍庄》,长篇小说《长恨歌》等。
离上课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了,“新闻部长”季小苏走进教室,用他小姑娘似的尖嗓子高声说:“‘新华社’最新消息:初一年级马上要恢复建立少年先锋队组织了,后天就选举中队长。”同学们一下子闹了起来,纷纷议论着该选谁。我跳上椅子,举起两只胳膊,说:“我选李铁锚!”
季小苏挤到我身旁,放低声音,神秘地说:“我估计,张莎莎当选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
“为什么?”我问。
“五分钟之前,我见张莎莎又走进了教师办公室,立正,稍息,‘报——告——’”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不说了。
这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腿。我低头一看,正是张莎莎。她仰起脑袋,瞪着我说:“椅子上只能坐人,怎么能站人?”说完,低下了头,脑后两个刷把辫便朝天坚了起来。我这才发现我的一只脚踏在她的椅子上。“老师就要来了,快坐好!”
同学们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季小苏学着外国电影里人们常做的那样,耸耸肩膀,也走开了。
我赶紧从椅子上跳下。我知道,要是再晚一分钟下来,张莎莎就又要“报告老师”了。唉,和她同桌,我可吃够了她的苦头。她动不动就要报告老师。为什么老是要报告老师呢?有人说她是为我们好;为我们哪点好,我可不明白。
上课了,王老师走进了教室,可我还在想选举中队长的事。李铁锚坐在我前面,极力伸长脖子,他听课时总是这样。他的头发剃得难看极了,两旁光光的,头顶上却有一簇头发直直地竖着。这都是为了我们班上的明明和伟伟的缘故。
这双胞胎兄弟俩长得一模一样,又矮又白又胖,一点不像中学生,在我们中间,就好像是谁家带来的小弟弟。不过我们都挺喜欢他们。他们很老实,说话也和气,总是笑眯眯的。可是初三有个留级生,叫刘阿庆,看他们个子小,又老实,就老是欺负他们。看见他俩在前面走,他会上去一手抓住一个人的头发,往中间砰的碰一下。那次,他把双胞胎拉进一间空教室,一定要他们每人叫他一声“爷叔”,否则,就要请他们吃“生活”。“新闻部长”季小苏首先得到这个消息,便跑来找我们。铁锚一听,二话不说,拔腿就往那儿跑。教室里上了锁,我们拚命敲门,把手都敲疼了,刘阿庆就是不开。我们又绕到窗口去推窗户,刘阿庆还是不理睬。铁锚敲得急了,一使劲,不好,玻璃叭一声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大家都愣住了。阿庆见闯了祸,又看我们人多,赶紧开了门溜之大吉。双胞胎得救了,可是,玻璃窗碎了。铁锚掏出他妈妈给他理发的钱配了玻璃,自己只好到弄堂口的老头那儿去剃头。这老头只收一毛钱,只会推光头。就这样,铁锚的头变成这么个怪模样了。后来,他还被张莎莎告了一状,说他打碎了玻璃窗,是破坏公共财物的表现。老师了解了情况,说铁锚帮助同学是对的,可是太自作主张;应该报告老师。老师哪里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么紧急,来不及多考虑了呀!
我正望着铁锚的后脑勺出神,突然感到有人捅了捅我的背脊。我会意,连忙把背在身后的手抬高,又摊开了巴掌。接着,有一样东西轻轻地放在我的手上。我握紧拳头,慢慢缩回手,微微侧过身,挡住张莎莎。
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拥护铁锚当选!”下面有季小苏、双胞胎他们五六个人的草体签名。我不由激动起来,原来他们也和我一个心思呀。我正高兴,猛听得身边发出了一个尖尖的声音说:“报告老师,季小苏和王华上课传纸条。”这个张莎莎,也不知她的感觉怎么会那么灵敏,好像在我们周围布下了一道电网,碰上一点点,就有反应。王老师皱皱眉头,把纸条拿去了,没看,往兜里一放说:“放了学到我办公室里来。”说完又继续上课了。
我气极了,回头看看季小苏,他正对着张莎莎的脑袋耸着拳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