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存慰藉-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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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并非坦途,有快乐就有痛苦,有幸福就有悲伤。人情的冷暖,世态的炎凉,不能回避就要学会正确面对。
在经历沧桑和磨砺之后,对人生我们就能多一些反思,多一些深刻的属于我们自己的体悟。漫长而又短暂的人生,
一路走来,总会在心底印留下各色的记忆,关于我们曾经遭遇过的人,关于我们曾经经历过的事,关于我们曾经阅
过的风情、风景,或美好,或苦痛,有些值得我们用毕生去追思、缅怀、玩味,有些则需要我们努力去抛弃、丢失、
忘却…………
作者:郭昕
/*标题 */ 心存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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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飘雪心情牵挂:朱耀华
星期日下午,广场上人流熙攘,路边的长椅上则坐满了休闲的人。也有忙碌的,比如那个年轻人,他不断地在
人们面前弯腰致意,微笑着说:“您好,请问我可以打扰您十分钟吗?”
年轻人手里拿着一个资料袋,袋上写着“保险”字样。毫无疑问,他是搞保险推销的。看来,没有人对他感兴
趣,甚至有的人还一脸不屑地转过头。不过,年轻人情绪饱满,微笑始终漾开在他的脸上。不管怎样,他仍然要说
一声谢谢,然后再走向下一个人,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他那句不受欢迎的问候。
在我旁边不远的地方坐着一位老太太,看上去六十来岁,面容有些憔悴。年轻人从她身旁走了过去,正准备对
另一个人说话的时候,老太太突然叫住了他:“喂,年轻人。”
年轻人停下脚步。显然,他看得出来,老太太不会成为他的客户,因此,他的脸上显出几分不解。他问:“您
叫我吗?”
老太太满是皱纹的脸上浮出笑意,说:“是的,我叫你。可以……跟我说说吗?”
年轻人怔了一下,说:“可是……”
“坐下慢慢说吧,我听着。”老太太挪了下身子,让出一个位置来。年轻人一时有点手足无措。大概是职业素
养让他感到无法拒绝,或者,他觉得这也许是一个机会吧,总而言之,他在老太太旁边坐下了。然后,他拿出资料,
开始介绍起来。
老太太很认真地听着。可能耳朵有些背了,年轻人不时提高嗓门儿重复几句。她接过资料,边看,边听,边问。
年轻人一边讲,一边用手比划着。老太太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反正她频频点着头。
年轻人讲累了,不时抬起胳膊擦擦额头的汗。有两次,他准备站起来走了,但老太太的话又把他给留了下来。
老太太的话越来越多,当然,范围已经不再是保险方面的了,我间或听到几句,好像是在讲着一些家长里短的零碎
事。年轻人虽然显得有点不安,但他还是把资料袋搁在一边,神情专注地听着。大多数时间里,只是老太太在讲话,
年轻人间或插上两句,老太太又接着讲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一辆银灰色的小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两个衣着考究的男女。男的一看模样就是老板。
两个人四处张望了一阵,终于看到了老太太,就向这边走过来。
老太太脸上涌满了惊喜。她拄起旁边的拐杖,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说:“海儿,你去哪儿了?这么久,你连电
话也没来过……”
“又来了,妈。您不知道我很忙呀?”男的抱怨地看了老太太一眼,又忙着接听手机去了。
女的挽起老太婆的手臂,狐疑地打量了一眼年轻人,对老太太说:“走,回去。您不要乱跑嘛,都跟您说过。”
老太太眼眶有点湿润,她转过头对年轻人说:“这是我儿子、媳妇。我儿子和你长得真像,所以……”老太太
歉意地咧嘴笑笑,和他们一起走了。
年轻人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发了阵呆。然后,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快步走到对面的电话亭。一会
儿,我听见他大声地喊了一声“妈”,同时,有两行亮晶晶的泪水从他脸上流下来。
工作再忙碌,也不要忘记问候一声牵挂我们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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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飘雪心情飘雪心情:杨茂盛
又飘雪了。
上等兵请好了假,决定趁自己还是个上等兵,再到小多发廊去理个发。
上等兵离开仓库去小多发廊的路上,雪纷纷扬扬地洒了他一头一身。所以他进了烧着炉子热气腾腾的小多发廊
之后,刚把身上的雪打落,帽子上的雪就化了。
小多发廊里还是没有其他顾客,就像是他新兵下连后第一次来时一样。小多见上等兵进来,马上打招呼,来了
班长?熟悉,亲切,但不做作,随手用毛巾扫一下理发椅,上等兵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小多边给上等兵脖子上围毛巾边问,还是老样子?上等兵本来想说这次可以留长点儿,因为我马上就退伍了,
可他一瞬间改了主意,轻轻地嗯了一声。
两年间小多的手艺长进不少。她用喷壶把上等兵的头发打湿,又用干毛巾擦去多余的水分,然后左手梳右手剪,
梳一下剪两剪,配合默契,节奏轻快。上等兵听到梳子划过头皮的声音“刺儿——”然后听见剪子剪下头发的声音
“嚓嚓”:上等兵又听到梳子划过头皮的声音“刺儿——”然后又听见剪子剪下头发的声音“嚓嚓”。上等兵不由
得在“刺儿——嚓嚓、刺儿——嚓嚓”的富有节律的声音中闭上眼睛,回想起了第一次到小多发廊理发的情景。
那时上等兵还是个列兵,一次保管队里负责理发的老士官生病住院了,正赶上仓库军容风纪检查,他就私自跑
到了小多发廊。要知道这是需要勇气的,因为这样做违反规定。可是当时他想,就这一次,下次再找老兵理。
那时小多刚开始开发廊吧,手艺并不算好,所以生意也不算好。他进门时,居然发现小多的脸有点儿泛红。她
问:班长理发?他第一次被人叫班长,居然也脸红。他说理短点儿。于是小多就开始小心翼翼地给他理发。她用喷
壶把他的头发打湿,又用干毛巾擦去多余的水分,但还是有水钻进了他的脖领儿里。他听到梳子划过头皮的声音
“刺儿——”,却许久听不见剪子剪下头发的声音。他抬眼朝面前的镜子一看,镜子里的小多正在揉眼睛,也许是
头发楂儿钻进眼里了。他说不急不急,你慢慢来。心里说,这小姑娘也挺不容易的。于是等小多好不容易把这项艰
巨工作完成后,他按小多说的三块钱报酬又多给了两块。小多红着脸说不用不用。他红着脸说没事儿的没事儿的,
就出了发廊。
那次理完发回到队里后,好几个老兵都拿他打趣,说你小子的头发是自己理的吧,怎么这么多坑?他却不说话,
心里反倒挺高兴的,因为他帮了一个叫小多的姑娘。
那次之后,他一直冒着违反规定的危险到小多发廊理发。到当了上等兵,他还是到小多发廊理发。每次他都付
五块钱,每次都比小多说的价钱多出两块。每次小多都要给他找钱,每次他都说不用了。因此他的心情从列兵到上
等兵一直很愉快。
可是现在他马上就要走了。小多已经帮他理完发了,她用电吹风“嗡嗡”地把他的碎头发吹掉。之后她把他脖
子上的毛巾解开,说,好了班长。他站起来,对着镜子用手理了理头发,然后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递给小多。小多接
过钱后要到装零钱的抽屉里找零钱,他说不用了不用了。
他本来想跟小多再说点儿什么的,可是偏偏这时候发廊的门开了,进来了一个村里的小伙子,大声地说,理发!
小多爽快地答:来了!又回过头对他说,那谢谢班长了。
他戴上帽子扭头出了发廊,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他刚才是想和小多说点儿什么的。说什么呢?就说自己要退
伍了,感谢她这两年来给他带来的快乐——这就足够了。他顶着雪低着头走在回仓库的路上,脚下的雪传来“咯—
—吱吱”的声音,令他不由得想起小多理发时“刺儿——嚓嚓”的声音。这种感觉让他走出好远后才下定决心回发
廊对小多说那些他想说的话。
他重又拉开小多发廊的门时,正好看到刚才那个人理完了发,递给小多一张十块钱的钞票。上等兵听见小多说,
十块钱正好啊!
风卷着雪片滚进屋里来,上等兵迎着小多刚好望过来的眼神,一下子就愣住了。
年轻的心,总是怀揣期待,对美好的执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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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飘雪心情想不想听听我的忧伤:侯德云
修鞋匠老宋突然把他的鞋摊儿搬走了,搬到城外跨海大桥的桥头上。也不是天天去,是双休日的时候才去。一
些老主顾对老宋的怪异举动很不理解,他们说,你疯了老宋,搬到桥头去干什么?害得我们到处找不到你!
老宋咧着嘴笑了,说,以后啊,双休日的时候,都别来找我!我呀,也潇洒潇洒,到城外看看风景嘛。
老主顾们也笑了,说老宋啊老宋。
老宋在这座很小的城市里生活了大半辈子。退休以后,闲不住,就在农贸市场门外摆了—个修鞋摊儿,整天忙
忙碌碌的,日子过得倒还充实。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城市,如果把它看成是一个人,我可以坦然地说,它跟老宋差不多,都属于默默无闻的一
类。除了一座跨海大桥,小城再也没啥值得自豪的地方了。同样,除了为人厚道,老宋再也没啥值得自豪的地方了。
没有人知道老宋把鞋摊儿搬到城外的真正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跨海大桥那里,每年都会发生一些让人伤感的事情。这些事虽然让人伤感,但出现的次数多了,人们的神经也
就渐渐麻木了。
老宋没有麻木,而是被深深地刺痛了。他坐在电视机前面,看本市的社会新闻。新闻里说,一个少女跳海了,
第二天,少女的母亲,来到跨海大桥,也跳海了。新闻里还说,在跨海大桥上跳海轻生的人数,这两年有上升的趋
势,而且主要集中在双休日。
老宋的眼圈红了。他捏起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狠狠地嚼了一通,然后,端起酒杯,一仰脖,满满一杯老白干
儿就灌下去了。
当天晚上,老宋喝醉了,醉得很厉害。
下一个双休日,老宋早早起床,骑着三轮车,左一脚右一脚,赶到桥头上。以后的每一个双休日,他都要去。
桥头上没什么生意可做。过往的大小车辆很多,行人却很少。夏天的时候,人倒是不少,可绝大多数是到海湾
里游泳的,偶尔有谁不小心在礁石上弄坏了鞋,才会到老宋的鞋摊儿上去修修,可惜这种情况不多。
闲着没事,老宋总是不停地东张西望。他在观察行人的脸色。那些脸色平静的人,老宋看几眼就放他过去了。
成群结队有说有笑的人,老宋懒得看他们。只有看见形单影只面色凄楚的人,老宋的眼睛才会闪闪发光。他会立即
从凳子上弹起来,走上前去,拦住人家的去路。然后把他引到鞋摊儿前,把靠在桥栏上的一块木牌子翻过来指给人
家看。
木牌子上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想不想听听我的忧伤?
还真有想听的。那好吧,坐下来,听老宋慢慢讲来。
老宋的开场白永远是这样一句:我是一个孤儿,三岁时父母都死了……
这些都是老宋编出来的。老宋为自己编出了一个凄惨的人生。常常,老宋会被自己编出的故事打动得泪水涟涟。
听故事的人,也是泪流满面。
有耐心听老宋讲故事的人,还真有不少是打算自寻短见的。他们大概是觉得,听听另一个人的忧伤,也没什么
大不了的,反正我要死了。或者他们不是这样想的,他们只是感到好奇,想用自己的忧伤跟另一个人的忧伤比一比,
看看谁的忧伤才是真正的忧伤。
结果只能有一个,老宋的忧伤才是真正的忧伤。
老宋不停地察言观色,对方的眼泪不下来,他的讲述就不会停止。
很自然的,听完了老宋的故事,那个听故事的人,会马上开口讲述另一个故事。然后,两个人的对话就开始了。
对话的结果也只能有一个,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就这样,几年下来,老宋救出了不少轻生的人。一个中年男人曾经紧紧握住老宋的手,一个劲地说,我不会再
去寻死了,你放心,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再去寻死了。
老宋笑着说,这就好,这就好。
结束了这样的谈话,老宋的心情格外开朗。他趴在桥栏上,看天,看海。在他的眼里,天也蓝,海也蓝。
老宋的劝说也有不奏效的时候。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听完了老宋的故事,想说点什么,又忍住了。她在老宋
的鞋摊儿上坐了很久,一言不发。临走时,才重重叹了一口气,说,大爷,你不知道爱情的滋味。几个小时以后,
老宋听到了一个惊雷般的消息,一个年轻女人跳海了!
当天晚上,老宋又喝醉了。老宋在醉态中喃喃自语,爱情,我解决不了爱情的问题啊。
认识老宋的人都知道,老宋的大半辈子,一直都生活在被爱情遗忘的角落里。
一切的苦痛都可以让感动来消释,然而爱情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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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飘雪心情春天的许诺不是风:文清丽
新兵时的女友翎和我分别8 年后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说:“你和沈的孩子几岁了?”这话把我的思维一下子
吊到半空,好久才醒过神儿来——记起一个姓沈的人,没想到连他的名字都记不得了。我只能如实回答:“我们多
年都没交往了。”电话里昔日的女友半晌无语,然后幽幽地说:“你答应过我的,跟他好一辈子。可你……怎能不
守诺言呢?”女友先是责备,接着啜泣不断……
那时我们新兵刚下连,翎分到了基地卫生所,我分到食品厂。她歌儿唱得好,我常在她的歌声里想起许多美好
的事儿,于是就写起了诗。翎成了我们的录音机,只要我们想听,马扎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