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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科学中的革命-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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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第二版。达尔文没有通读马克思的这整部著作。当我在达尔文的唐恩的家(肯特)中考察时,我发现这部书只是被翻到第105页(全书共822页)。另外,我们没有任何根据可以说明达尔文对马克思著作的看法(他可能有某些看法)。    
  马克思在《物种起源》面世(1859)八年之后于1867年出版的《资本论》第一版中没有提到达尔文。达尔文和进化论第一次出现是在第一二版的两个脚注中(这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马克思在第二版问世以后,把他的一本书寄给了达尔文)。马克思只是在《资本论》的这两个脚注中直接地明确提到达尔文。在其中的一个脚注(第一卷,第十四章,第二节;参见中译本《资本论》弗里德里希·恩格斯    
  关于人们通常所了解和熟悉的科学(即物理科学和生物科学),马克思没有写过多少文章或著作,而恩格斯对这些科学,这些科学的发展和革命,则有相当大的发言权。人们最熟悉的他的一本著作就是《反杜林论》(它的另一个标题是《欧根·杜林先生在科学中实行的变革》)。作者称(1959,9),这本1878年用德文发表的著作(第二版出版于1885年,第三版出版于1894年)决不是探讨各种科学的“什么‘内心激动’的成果”,而是相反;它是作者对“经济学、世界模式论等等的规律”感到愤怒的结果。杜林声称发现了这些规律,而恩格斯则发现,它们同杜林“所提出的物理和化学的定律”一样,是以其“谬误或陈腐”为特点的(1959,12)。在分析恩格斯关于科学中的革命的论述之前,我们必须认识到这样一个事实:该书德文的标题并没有用‘Revolution’这个词,而是用了‘Umwalzung’:Herrn Eugen Duhrings Umwalzung der Wissenschaft。无论‘Umwalzung’是否‘Revolution’的同义词——这个问题将在下面探讨——恩格斯都是在讽刺的意义上使用这个词的。他肯定并不认为杜林真的在科学中引起了一场革命。实际上,整个标题很显然是为嘲弄杜林而讽刺地模仿了杜林在其中抨击美国经济学家亨利·C.凯里思想的论战性著作:《凯里在政治经济学和社会科学中实行的变革》(1865),尽管这并不是恩格斯主要驳斥的三本书之一。恩格斯嘲笑杜林在《哲学教程》(1875)中提出的主张,并且写道:“我们现在还不了解这一哲学许诺要向我们揭示的‘在自己强有力地进行变革的运动中,揭示外部自然和内部自然的一切地和天’”(1980,134;1959,198)。    
  我们早就看到,在18世纪末和19世纪初,德国有一种用德语的同义词‘Umwalzung’取代拉丁语的‘Revolution”一词的倾向。恩格斯差不多都用这两个词,似乎它们是可以互换的。从他的著作看不出,同‘Revolution’一词相比,他真的偏爱‘Umwalzung’一词。考察一下他的《自然辩证法》,就可以弄清他对这两个词的用法。《自然辩证法》一书中的大部分文章或片断显然是在1872年至1882年这十年间写的,而且被认为包含着他关于科学的最成熟的思想。这部著作一直没有完成,而且直到1927年才得以出版(恩格斯1940,xiv)。开始的几段描述了15和16世纪发生的伟大变革,这是“人类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最伟大的、进步的变革'diegrosste progressive UmwalZung;”(恩格斯:《自然辩证法》,人民出版社,1971,第7页)。当时,“自然科学也在普遍的革命中发展着,而且它本身就是彻底革命的。”所以,这部著作不仅一开始就说到革命,而且在随后的段落中,显然在可以互换的意义上使用了新的德语中的词‘Umwalzung’和比较古老的法语词‘Revolution’。接着,恩格斯(同上8,9)比较了“革命的科学「revolutionare Naturwissenschaft'”与“保守的自然”之间的显著差别。尽管恩格斯是这样开始的,但是,恩格斯概述科学史(“导言”)的其他部分却没提到作为革命的伟大创新。因此,康德“在这个僵化的自然观上打开第一个缺口”(同上,12),赖尔“第一次把理性带进地质学中”(同上,13),“物理学有了巨大的进步……「在」1842年,是自然科学这一部门中的划时代的一年”(同上,14),而在化学中则取得了“惊人迅速的发展”(同上),等等。这一常例的唯一可能的例外是居维叶,他“关于地球经历多次革命的理论在词句上是革命的,而在实质上是反动的”(同上,13)。但是,恩格斯这里很可能是指居维叶在谈到“地球经历多次的地质学革命’对使用了‘revolution’这个实际的词,而不是说居维叶使用了无论就其内涵还是就其外延说革命的词句。    
  通过把《自然辩证法》中已经完成了的导言的这些开头的段落与某些初步的历史评论(同上,162-287)作一番比较,也许可以在某种程度上阐明恩格斯对‘Umwalzung’和‘Revolution’这两个词的用法。在这些历史札记中,当恩格斯写道“地球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最伟大的一次革命「die grosste Revolution」”,并且说“自然科学也就在这一场革命中「in dieser Revolution]诞生和形成起来”而且“是彻底革命的「revolutionar”'时(同上,172),他使用了‘Revolution’而不是‘Umwalzung’一词。有人猜测,恩格斯是否因为不想如此接近地连续四次使用这个词而在他最后的草稿中把第一个‘Revolution’改为‘Umwalzung’。但是,显而易见的是,恩格斯在草稿中写的只是‘die grosste Revolution’,而没有任何进一步限定的形容词;但在最后的草稿中,他不仅用‘Umwalzung’代替‘Revolution’,而且还把‘diegrosste Revolution改为die grosste progresive Umwalzung ’(同上,7)。似乎一场‘Umwalzung’是什么激进的、根本的颠覆或彻底的变革,因此可能需要一个修饰形容词具体说明它是否一次必定进步的变革。对于恩格斯来说,一场‘Revolution’将永远不需要一个形容词来体现或表达其进步的特点。    
  《反杜林论》中的一句话向人们表明,在恩格斯对‘Revolution’和‘Umwalzung’这两个词的用法之间作有意义的区分是比较困难的。恩格斯在这本书中写道:“当革命的风暴[der Orkan der Revoluttion」横扫整个法国的时候,英国正在进行一场比较平静的但是威力并不因此减弱的变革「eine stillere,aber darum nicht mindergewaltige Umwalzung」”(《马克思恩格斯选勒,人民出版社,第三卷,第301页)。这一变革「Umwalzungj就是“工场手工业变成了现代的大工业,从而把资产阶级社会的整个基础革命化了「revolutionierten」”(同上)。像往常一样,这里的“革命”(Revolution)是用来指法国大革命,而‘Umwalzung’则用于指称恩格斯经常说的‘die in-dustrielle Revolution’(工业革命)——虽然它的影响是用‘revolutionierten’这个动词来描述的。而且,大约在一页之后,恩格斯(在谈到罗伯特·欧文时)曾谈论‘die industrielle Revolution’(工业革命)。马克思通常也使用这一术语。恩格斯在自己的著作中还曾写过资产阶级的‘Revolution’和资产阶级的‘Umwalzung’,生产中的‘Revolution’和生产中的‘Umwalzung’(后者与前者相比,使用的频率是六比一)。    
  不管恩格斯著作的标题如何,《欧根·杜林先生在科学中实行的变革》中很少提到科学中的革命,而且,它并未向人们展示一种关于科学是如何进步的充分展开的首尾一贯的理论。在整个这本书中,在谈到科学时,“革命”(Revolution)这个词只出现过两次。第一次出现在第二版的序言(1885)中。在这篇序言中,恩格斯谈到“把大量积累的、纯粹经验主义的发现予以系统化的必要性,就会迫使理论自然科学发生革命”(《马克思恩格斯选集》,人民出版社,第三卷第53页)。恩格斯在该书第三部分讨论生产时,又一次使用了“革命”(Revolution)这一概念。他说,“大工业的技术基础是革命的”。恩格斯引证了马克思《资本论》中的一段话来说明这一点。马克思在那段话中讨论了“机器、化学过程和其他方法”。根据恩格斯的概括,科学丰富了“现代工业的技术基础”——“它也同样不断地使社会内部的分工发生革命,不断地把大量资本和大批工人从一个生产部门投到另一个生产部门”(同上,333…334)。人们可能会注意到,在这第二个例子中,提到的只是科学的革命化影响,而不是科学中的革命。    
  在第二版序言中,在上面我们提到的那段文字之前的一段文字中,在说到“自然科学本身也正处在如此巨大的变革过程中”时,恩格斯使用了‘Umwalzungsprozess’这个词——这似乎进一步证明了在把‘Revolution’和‘Umwalzung’用于说明变革的过程而非传统的政治革命时,两个概念是可以互换的(同上,53)。此后,在嘲弄杜林时,恩格斯(同上,261—262)使用动词‘Umwalzen’来描述所谓“科学的‘更加深刻的基础的奠定’和变革,实际上对任何人来说,甚至对柏林《人民报》的编辑部来说,都是可以做到的了”,而且认为“我们只要说,吃东西是一切动物生活的基律,我们就对整个动物学实行了变革”。    
  因此,我们很难断定科学革命的概念,即使是名符其实地表达的科学革命的概念,对于恩格斯具有根本的重要性。甚至在一个关于自然科学中的“伟大发现”和取得的进步的片段——它在恩格斯已出版的论路德维希·费尔巴哈的小册子[《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中被删去了——也没有提到“革命”「无论是‘Revolution’还是‘Umwalzung’」,而且,恩格斯在谈到达尔文对生物学思想的伟大调整和改造的许多著作中,也没有使用革命的术语或概念。在(恩格斯为《资本论》第二卷写的序言中)论述拉瓦锡时,没有提到“化学革命”这个短语。不过,马克思显然在科学的许多方面受过良好的教育,而且关注有关科学史的问题(参见R.S.科恩1978,134-135)。    
  我们以上所作的引证以及其他一些论述都证明,恩格斯充分认识到科学的革命力量。有许多例证都表明他已经意识到,科学中实际上发生了革命,而且对于科学革命有许多重要的见识。例如,他认识到,科学革命的结果之一就是引起专门术语的革命(尽管他一直未能就这一主题展开论述)。但是,没有任何根据证明他曾对关于科学进步的理论或革命过程进行过认真思考,或者就这一主题写过哪怕连续两段文字。           
《科学中的革命》 
科恩著        
第24章 弗洛伊德的革命    
   过去一个世纪所发生的三次最伟大的思想革命是与卡尔·马克思、查尔斯·达尔文和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名字联系在一起的。达尔文的革命从根本上重建了自然科学,并且在进化论生物学的狭小的范围之外,尤其在社会科学中,产生了重要的影响。马克思主义由于其思想和政治的结果,而成为社会科学中(以及社会和政治活动中)的一种革命力量;马克思主义的拥护者宣称,马克思主义是“科学的”。而对许多人来说,弗洛伊德的革命是不明确的,因为就它的重要地位,人们并没有一致的意见: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是科学吗?或者,它是社会科学吗?或者,它甚至根本不是科学?    
  关于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和弗洛伊德革命的文献卷帙浩繁,而且是相当混乱和彼此矛盾的。这种状况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形形色色的学派不断从弗洛伊德确立的正统的核心中分化出来造成的。精神分析已经引起了一些哲学家或科学家连续不断的强烈批评:他们关注使不能忍受弗洛伊德对性的问题的公开讨论的男男女女保持谨慎和规矩的方法。这些接连不断的强烈的批评或抨击可以看作是弗洛伊德革命的深远影响的一个标志。    
  除了已经提到的因素外,在分析和评价这场革命的过程中还出现了其他一些问题。其中有不少问题是由于目前无法获得许多原始的极为重要的文献(如弗洛伊德与威廉·弗利斯的全部通信)造成的。这些文献将对弗洛伊德理论,尤其是他的有争议的诱好理论(参见下文论述)——这是精神分析革命中的一个插曲,一些人认为它削弱了精神分析学和精神分析疗法的正确性的基础——的发展阶段作出重要的历史的阐释。只能到21世纪,当弗洛伊德的档案全部公开并且能够对其进行全面的学术审查的时候,我们才能够批判地评估弗洛伊德思想发展过程中的这一个或其他的插曲或事件以及精神分析运动的其他成员对这些思想的运用。    
  弗洛伊德的革命与本书中描述的所有其他科学中的革命不同,因为精神分析学的核心几乎完全是由一个独立的个人,即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创立的(不过,关于这一点还请参看维特,1960;埃伦伯格,1970)。此外,只是在这场革命中,原始的文献(弗洛伊德本人的书和文章)由于其科学的内容而不是其历史的价值仍然受到实践者的高度重视和认真研究。不仅正统的弗洛伊德主义者——精神分析学家,精神病医生,心理学者,社会工作者,社会学家,人类学家,等等——仍在阅读弗洛伊德本人的著作,而且他的许多著作对于不一定赞同弗洛伊德的概念和理论,而且在不同程度上对主要的正统学说持有异议的科学家、实践者和社会科学家来说,也是重要的经典和教科书。精神分析疗法(主要集中于精神分析的过程)与弗洛伊德发展和运用的那些疗法仍然是基本相同的。主要是由于这个原因,批评家们经常指责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是一个封闭的体系,它更近似于哲学甚或宗教,而非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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