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军医-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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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让一番,何素雪坚持不去,高户氏只得让女儿接去跟小姐们坐了一堆,又暗叹何素雪识趣知礼,若她真坐了主桌,自己也是挺为难的。
何素雪被高府四小姐拉着坐下,面对几道不怀善意的目光,她淡然以对,四小姐热情地向她介绍,她一个名字都懒得记。今日过后还能不能见着都难说,何必自找没趣。
倒是四小姐得了母亲高卢氏的暗示,一心要与何素雪交好。频频引她说话,好奇地询问她平日里有些什么爱好呀,学医难不难呀,面对那些急险重症病人害不害怕呀,等等。
何素雪捡两句能说的跟四小姐说几句。外面就点了鞭炮,吉时到了,下人们排成两行鱼贯而入开始上菜,宴会开始了。
食不言寝不语,四小姐总算安静了,何素雪默默在心里抹一把额汗。主人家太热情了伤不起啊。
女客们除了夫人们低声谈笑,小姐们一直很安静地吃喝,男客那边就热闹了。推杯换盏、下敬下引,气氛一下就上去了。
何素雪低眉顺目装乖小孩,只夹自己面前的三碟菜吃一些,耳中不断听到有人提起师傅和师兄们的大名,搞得小姐们蠢蠢欲动。借各种小动作把目光往屏风中间的缝隙溜。
真要说小姐们看上某位师兄想结亲,那倒不见得。贫富差距摆在那里,门户也不对,只是这些女孩常年被关在深宅大院,没见过多少外男,有些好奇罢了。
小姐们动了几下筷子就放下了,跟猫食差不多,何素雪暗暗叫苦,主人都不吃了,自己一个小客人,哪还好意思张嘴呀。
哎,要不小说里老说富贵人家的饭不好吃呢,规矩特多,多吃两口还怕人家说贪嘴,早知如此,还不如叫高府送一桌席面去药铺,自家人关起门来好好享受。
四小姐见何素雪不经意间嘟了小嘴,忙问是否要更衣。
这更衣是个文雅的说法,其实就是去洗手方便。仔细论起来,贵人们衣着复杂,方便一趟真心不容易,有时候真得脱掉好几层衣物才能成事,所以说,这更衣一词也不算冤枉。
何素雪是看着好东西想吃不敢吃,心里郁闷得很,哪里是要更衣,师傅先前还说要小心行事,别让人钻空子呢,咱还是乖乖坐等散席吧。
何素雪皱着眉,只说没事。四小姐有心引她说话,她只是摇头不语,四小姐暗暗着急,频频朝高户氏张望,后来不知得到了什么暗示,倒也安静下来。
好不容易等到席散,何素雪辞别高户氏跟师傅汇合,一起谢过高大老爷的挽留,坐了高府马车回到久别的江南药铺。
有新西军相助,甘州城里的积雪已经清扫出城,何素雪头一回坐马车,竟有些晕车,一下车就恶心想呕,蹲在路边哇哇大吐,吓得众人一阵鸡飞狗跳,以为她有什么不好,车夫两腿战战软倒在地,那是个被隔离怕了的。
林有文心中有数,在师傅亲自给小师妹把脉时,提醒说是不是晕车导致的胃脘不适。
何素雪吐了一回,弱弱地把头靠在师傅大人胳膊上,说:“我是晕车,不是天花,师傅别紧张。”
“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常得贵松了她脉门,瞧着她小脸苍白小手冰凉的可怜样,心疼得不行,架她起来,弯腰抱起送回她的房间,高声叫焦婶子快点送红糖水来。
“哎哟,不是说吃席吗?这娃怎么成这样啦?”焦婶子和花婶子跑进房来,常得贵说声晕车,便让了位置。
婶子们把何素雪从炕上扶起,喂了半碗糖水,她就缓过来了将碗推开,扯着焦婶子的衣襟爱娇地说要吃她做的肉煎饼,众人一听,就知道她真没事,全都松口气,含笑离开,留下两位婶子和她说些体已话。
常得贵一出房门,就板了脸孔,“有文,跟我来!”
关有树和赵本真互相看看,递给林有文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闪到一边去了。
林有文有思想准备,也有很多心里话想跟师傅说,淡定地跟着师傅去了正房,随即大门一关,密谈。
三个留守的伙计围着王小九在院里说话,忽听正房里传出砸杯子的声音,随即林有文垂头丧气地走出来。
方再年道:“小林大夫做了什么,让东家这样生气。”
王小九茫然摇头,“不晓得哩,明明在高家时,大人们都夸赞来着。”
都知道小九是憨厚老实人,伙计们也没想从他嘴里撬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说了一会话,就各自散去做事。
东家回来了,大夫们回来了,再也不用看那姓陈的小混蛋的脸色了,伙计们心里又有了主心骨,劈柴烧水,忙得热火朝天。
连续几天,江南药铺热闹不断,高府刚撤了戒严,就有风声传出来了,街坊邻居们听说常得贵和他的徒弟们治好了高家少爷的天花,纷纷过来庆贺,顺便打听八卦。
江南药铺诸人守口如瓶,相关内情一个字都不往外说,别人爱怎么说就说去,咱安心备年货,准备过年啦。
说是过年,其实城里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一场战争让城里人口少了一半,接着又一场大雪,压倒十几家可怜人,听说城外乡下冻死的不知凡已,现在衙役们也没法出去清点人头,通往城外的道路还没挖通一里呢。
说到这个,何素雪想起来一个问题,揪了赵本真问道:“哎,我都忘记问你了,你到底回城是干嘛来了,说实话,不准撒谎。”
赵本真摆着无辜的表情摊手,“实话就是何将军派我回城办事,然后顺便过来看看大叔,然后……你懂的。”
“嗯,懂了,那现在你怎么办,留下来过年吗?外面路不通,你也没法回营报到,会不会被军法处置呀。”
“不会,常大叔已经跟老公爷说过了,让我留在这里,过了十五再回营。”
“太好了,你现在没事吧?我们出去逛街吧!”
赵本真挠挠头,有点为难,“街上的铺子差不多都关门了,没多少好逛的。”
这个情况何素雪也清楚,江南药铺现在也处于半关门状态,老百姓在年节的时候都比较忌讳医药,铺子每天只卸一块门板,有急诊病人上门就看,抓药什么的很少。
因这,伙计们每天派一人值班,其余人没事干就帮忙做牙膏做秋梨糖,只是动动手,就有二百文奖励,何乐而不为。
何素雪不能逛街,很不甘心,就是在琳琅街走个来回也好呀,天天呆在一个院子里,看见的是四方的天空,太压抑了有没有。
常得贵突然出现在正房门前,扬声道:“赵哥儿,出去帮我送个信。”
送信?这是个好差使呀。
何素雪乐得跳起来,“师傅师傅,我帮你送吧。”
常得贵捏着下巴想了想,“行,你要真闲得慌,就去军户街老曹家跑一趟,送点年货去。”
“欧啦!保证完成任务!”何素雪兴奋得两脚跟一并,差点来了个现代军礼。
俩小从方再年那里各接两包东西,开开心心出了门,常得贵自言自语道:“这个欧啦又是什么意思啊?古灵精怪的。”
何素雪出了药铺,大大地吸口气,“哎呀,外面的空气好多了。”
赵本真若有所思问:“小何不喜欢呆在江南药铺?”
正文 第七十二章散散心
“人是群居动物,在一个地方呆长久了,心会累的嘛,时不时出来走走,散散心,接触接触外面的人和事,有归属感,才能保持心理健康。”
何素雪歪头望着赵本真笑道,“就像你,你也喜欢江南药铺,可是你仍要去投军,因为那里是你最向往最需要的空间。另一方面,你在军营呆久了,也想要回来看看,对不?”
赵本真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往常他在京里,不是去书院上学就是呆在家里陪娘亲,但是偶尔应邀跟朋友们出去游玩,心情就特别舒畅。
何素雪让小赵同学自己慢慢想,她只留心街道两边的铺子还有没有开张的,她比较熟悉的方记绣庄看不见那特别的大红棉帘子的,对面的张记杂货铺倒是开着半扇门,徐小哥正忙着给客人称糖果瓜子。
赵本真道:“青哥儿从徐小哥那里打听到的,张老板贼精贼精的,家里挖了好些地窖,还都不在一处,年年都攒好些货物,就是专门应付现在这种时候的,那价格使劲往上翻,他还不愁买不出去。”
何素雪瞅见张老板翘着老鼠须,飞快打算盘的样子,她就想笑,“整个一老财迷,也没见他置办几件新衣穿,挣那么多留着干嘛呀,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赵本真没接话茬,因为他和江南药铺的所有人一样,认为雪姐儿是个小财迷。这小财迷笑老财迷太贪财。怎么想都透着诡异。
吐槽归吐槽,好不容易看到一家迎客的铺子,何素雪脚痒,低头看看手里的礼包,跺脚往前跑,“等回来再看,小赵哥哥走快点儿,曹冬生家离这还好远的呢。”
“曹冬生是谁?”赵本真问道,眉毛挑得高高的,有点小紧张。
何素雪没注意到赵同学的微妙变化。小嘴巴拉巴拉的说,“曹冬生就是老曹的孙子呀,那就是个可怜的娃。爹娘死在鞑子手里,有个二叔在七里屯卫所当兵。哦,他们是军户子弟,那一片几条小巷全是住的军户,北门外好大一片地全是他们种的。”
赵本真一怔。“曹冬生的二叔,可是叫曹飞?”
何素雪回忆后道,“好像是诶,你认识?”
赵本真点点头,嘴角也翘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事。何素雪一心想着快点把事情办完好去逛铺子。哪里看得见小少年情绪变幻不定。
常得贵的信,要送到秦世子手上,因着手里拎着年货。俩小决定先去曹家,然后再拐弯去定国公府别院。
越靠近北门,路上越不好走,有民夫用板车拉着积雪倒在城门外的河里去,走的人多车多了。雪化成泥,一不小心就溅得满身都是。
何素雪带路。和赵本真贴着边上走,尽量踩在干净的雪面上,因是棉鞋子,有雪水渗进鞋子里,感觉凉兮兮湿乎乎,越来越重,极度不舒服,令她无比怀念从前最不待见的水鞋。
“唉,还是皮鞋好,这鞋子吸水,走得累死了。”何素雪磕了磕脚底的泥,走进曹家小院。
“曹爷爷~冬生~有人在家吗?”
“是谁呀?”
出来个瘦高个,一身黑衣,标准的曹家风格,五官蛮清秀的,他目光越过何素雪,落到赵本真身上了,“咦,这不是赵兄弟嘛,稀客稀客,快进屋。”
“飞哥,打扰了。”赵本真笑是很开心,暗道回去之后跟常大叔说说,就叫雪姐儿穿男儿装好了,它安全哪,这样都被人无视了。
在赵本真的眼神暗示下,曹飞终于看到嘟起嘴巴的何素雪,挠挠头,“这位小兄弟是……”
冬生从门里窜出来,欢快地叫道:“小何姐,你终于来看我啦,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嘎,曹飞下巴掉地上了。何素雪傲娇地决定不理这个没眼力劲的曹二叔,笑眯眯举起礼包,“我忘记谁也不能忘记冬生呀,拿着,这是我师傅给你爷爷的一点心意。”
曹冬生接下一个礼包,掉头就喊:“爷爷,常大叔给您送年礼来了。”
“常大夫有心了,冬生呀,给你小何姐倒杯热茶。闺女,坐火盆边来暖和暖和。”
“哎,谢谢爷爷。”
何素雪把礼包放八仙桌上,一屁股坐下就脱鞋,赵本真一见她这架式,赶紧放下东西,红着脸就出去了。
曹飞还在门外发愣,赵本真心里有点不悦,说话语气就没刚才那么好了,“曹飞,借一步说话。”
曹飞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跟着赵本真走到一边,不信地问:“她真是女的?”
“如假包换!”赵本真不知不觉间板起了脸孔,名门贵公子的气势无形中流露出来,淡漠地问道,“那件事情办得怎样了……”
何素雪坐了个高凳子,俩脚丫搁在小板凳上,一手一只鞋子往火盆上凑,心说幸好姐姐我脚丫不臭,不然真不好意思拿出手。
冬生端了一杯茶过来搁何素雪边上,坐下抢了一只鞋子帮她翻着烤,做出不耐烦的样子,“你走路怎么老这样不小心,就不能挑干的地方下脚呀。”
这是,被嫌弃的节奏?
何素雪愣了之后就怒了,食指点在冬生额头上用力一戳,“怎么跟姐姐说话的?什么叫不小心,满大街都是泥,你让我飞起走?抱歉,我没学过,你先飞一个我看看?”
老曹瞪着无神的双眼,神秘莫测地微笑着,完全没有搭话的意思,于是冬生的胆儿急速膨胀起来,捂着被戳的部位吸气,“疼呀,你当我是面团捏的呢?使那么大劲儿。”
“哼哼,疼不死你。”何素雪解下腰间的荷包抛进冬生怀里,“亏我还惦记着送糖给你吃,你就这么寒碜我的。”
这荷包可有份量,冬生也不管何素雪的牢骚,急吼吼解开活扣,捏出一颗秋梨糖来,闻一闻舔一舔,惊喜地叫起来,“甜的!有药味!”
何素雪得意地点自己鼻子,“我做的!叫秋梨糖,在我们药铺卖得可好了。”
她探手抓了一颗放到老曹手里,“曹爷爷,您尝尝,这糖里面有药,能止您的咳嗽。”
正文 第七十三章
老曹拍拍何素雪手背,将糖块纳入口中,“呵呵,好,谢谢闺女。”
一听说这糖能治爷爷的咳嗽,冬生舔过的那颗也不吃了,在袖子上擦了擦上面的口水,准备放回荷包里去,喉头却在不断滚动。
何素雪一巴掌轻拍到冬生手臂上,“你都舔过了,哪能放回去,别把糖都弄坏了,赶紧吃掉。”
“哦。”冬生有了借口,不纠结了,马上把糖块塞进嘴巴,腮帮子鼓起一个小包,乐得眼睛都眯起来。
何素雪让冬生把荷包放在阴凉干燥的地方,如果曹爷爷吃得好,再去找药铺拿,老曹和冬生只是笑,却不接话。
何素雪心知曹家人身份低微却有傲骨,想着他们不会主动去要东西,还是自己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