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军医-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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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何素雪在院子里走了几圈,便把伙计们都叫去手术室保养手术器械。
这些年她不在。手术室也开了几回,都是一些小外伤,做个清创缝合什么的。
毕竟这个年代能够接受手术治疗的病人少之又少,很多人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不想让人像杀猪一样开膛剖肚,多数是选择保守治疗喝中药,或者针灸、外敷。
当初何素雪定了毛永盛和王小九做手术室护士,这俩人也是极负责的。尤其是毛永盛,王小九一年当中有小半年在外采药,手术室的维护基本就是毛永盛在做,当真是兢兢业业。连常得贵都赞不绝口,平时有空也愿意指导他几句,如今医书都读了五六本,一些简单的外伤他都能处理了,术后换药拆线等护理工作也都麻利得很。
江南药铺如今多了三个小伙计,分别是林志通、高小平和李业春,都是十二三岁的年纪,通通都是家庭比较困难的军户子弟。
何素雪听说这事,暗道不会又是穿黑衣的吧,把人喊来手术室叫他们在旁边观摩学习,她旁敲侧击地打听,果然是那类人家。
看来师傅大人对秦世子真是信任得很哪,都敢这么明目张胆把人拉到家里来了,真心怀疑药妆作坊那边的工人也有黑衣军旧部。
不行,回头得跟师傅好好聊聊,跟秦世子的合作得有个限度,秦家的小辈没看全,但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起码秦玉美就不怎么样嘛,师傅跟秦家纠缠不清将来会是个大麻烦。
除非,秦晓月嫁过来,将两家人彻底绑在一条战船上。
何素雪有一茬没一茬地想着心事,听见大师兄问候师傅的声音,忙交待毛永盛把工作收尾,自己跑去见师傅了。
到了堂屋,三个师兄都在,何素雪倒不好直接跟师傅打听了,师徒四人巴拉巴铺子的事,还拿何素雪两天才看一个病人当笑话说,说着说着就各自想起自己当年刚出师坐诊是什么样的情形,又发一阵感慨。
林有文最是心善,安慰何素雪道:“小何名声在外,遇上合适的时机,这种情况一下子就会过去的,千万不要心急。”
“嘿嘿,我知道,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嘛。”这种程度的打击何素雪根本没放在心上,她相信真金不怕火炼,在哪里都能发光,早晚大家会接受女大夫的。
方再年从库房抱出一堆崭新的工作服来,请大夫们都试一试,颜色款式都跟何素雪身上这件一模一样,她别出心裁的女大夫装变成了江南药铺制服。
常得贵看见工作服上的木扣,惊讶地看了看小徒弟,他可是知道,这玩意是小徒弟跟荷庄的老兵们琢磨出来的,没想到用起来还真挺方便的。
方再年还给了何素雪一个荷包,是卖扣子的钱,“小何,那扣子已是卖了大半出去了,我叔叔说还请你通知那位朋友,多送些过来,年前这段应该更好卖。”
何素雪也没数多少钱,把荷包往工作服口袋里一塞,答应明天就叫人送信,叫朋友送货过来。
陈有亮盯着何素雪问:“小师妹才游学回来,就交上好朋友了?是哪里人呀,怎么想出来做这么精致的扣子。”
“不是甘州人,回来的路上认识的。”何素雪心说我可没撒谎,老李叔确实不是本地人,人家四川的。
常得贵也有话要问小徒弟,见陈有亮还想追问,不乐意了,马上赶人,“好了,新衣裳也得了,都回去歇着吧,小何留一下。”
陈有亮很不甘心,但见师傅木着脸目光冰冷地看着自己,顿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心里哆嗦一下,啥也不说了,溜吧。
常得贵脱掉工作服坐下,招手把小徒弟叫到跟前,倒了杯茶水就伸食指沾着在桌上写字。
何素雪嘴角直往上翘,这动作真熟悉呀,别曹冬生是跟师傅学的吧。
常得贵心里窝着火呢,抬手就在小徒弟后脑勺上轻拍一记,“笑什么笑,好好看看这个。”
何素雪假装疼得吸气,歪头去看师傅写下的字,默默在心里念:“收购粮食的事都跟谁说过?”
她马上写道:“没有,除了师傅和接受任务的方灵,之前没跟人提过。”
常得贵看了这个,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紧张地拧紧了眉,“已经确认是长乐帮在捣乱,如果跟你无关,那就跟方灵无关,他们为了什么?”
何素雪不知道该不该跟师傅说铁雅雅的事,犹豫了下,立刻就被看出来了。
“说!还有什么是为师不知道的!”
“徒儿有次和方灵去飘香楼吃饭,撞见赵本真和长乐帮主在那里谈生意,其中有个叫铁雅雅的,说是铁文英的侄女,对徒儿出言不逊,很不礼貌。”
常得贵气得一拍桌子,都忘了写字了,直接问道:“后来呢?你教训人家了?”
“没有。”何素雪说道,又低头写字,“当时赵本真把我拉走了,今天曹冬生也证实他们只见过两次面,并没有密切来往,但不排除铁雅雅一心想得到赵本真,可能迁怒于徒儿。”
写完,何素雪撅起嘴巴委屈地说道:“师傅,徒儿就是被那家伙无辜牵连的,冤枉死了,明明徒儿没惹事的说。”
“好了,为师心里有数了,你先回去,别到处嚷嚷。”常得贵打发了小徒弟,在屋里转了好久的圈子,眉头一直锁得紧紧的,显得心事重重。
手术室里还亮着一盏灯,伙计们都走光了,何素雪打开器械柜看看里面排列整齐的器械,便吹了灯,锁好门,往右院走。
方灵不在,一个人住着偌大的院子,不怕鬼,只怕人,所以何素雪进出都注意锁门。
她进了右院便立刻锁门,摸黑回到屋里点了油灯,第一件事情就是查看麦芽的生长情况,发现麦芽又长了一点,高兴地扒了扒,兑了温水浇下去。
照这样的情况来看,麦芽最迟第五天就能长好,倒是跟从前看的视频一样的。
“方灵,麦芽就快长好了,你可千万要按时回来啊。”何素雪对着麦芽,一脸担忧地说道。
刚才师傅也没说停止收购粮食的话,想来希望她按原计划进行的,可到底是事情可以处理好,还是要拿方灵当饵钓大鱼呢?
何素雪心里没底,想了好久,决定明天问一问师傅,到底要不要叫方灵回来。
然而天亮之后,何素雪打理好自己和麦芽,过去中院求见师傅时被大师兄告知,师傅天没亮就出去了。
正文 第一三九章 熟人啊
“师傅交待,叫你好好看诊,有事等他回来再说。”林有文转述了常得贵的嘱咐。
“哦,谢谢大师兄。”
何素雪闷闷不乐转去厨房,两个勤快的婶子正在忙碌早饭,何素雪注意观察焦婶,没发现什么异样,仍像从前似的把自己按到座位上,端来热乎乎的米粥馒头。
“小何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大清早的就皱巴着小脸。”
面对关心自己的焦婶,何素雪忍不住问她,“方灵姐在家玩得好吗?”
“哟,这是想我们家方灵了呀。”焦婶捏着围裙笑出声来,脸庞洋溢着幸福与感激,“她好着哩,一觉到天亮,白天跟着她大哥办事,晚上回家能吃下三个大馒头,能吃能睡的,还有啥不好哇。”
原来焦婶对于幸福的理解就是能吃能睡啊,何素雪抿嘴笑了笑,低头喝粥。
今天是小何大夫坐诊第三天,同时也是甘州大集,铺子卸下门板开始,就有人进来看病抓药,络绎不绝。
三个师兄的诊室都有人在候诊,就是何素雪门可罗雀,她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忽听毛永盛在门口喊:“小何大夫,有个被石头割破脚的病人请您过来看下。”
哎哟喂,是个外伤!
何素雪蹦了起来,笑眯眯地冲出诊室问毛永盛,“病人在哪。”
毛永盛指了指治疗室方向,咻一声,小何大夫不见了。
毛永盛愣愣地眨眨眼,随即会心一笑。小何整天摆着不在乎的表情,其实她还是希望找点事做的吧,哎,还跟小时候一样,闲不住的娃。
从铺子门口到治疗室,一路滴了不少血水,方再年指挥李业春洗了拖把一点一点擦干净,又喷了消毒水再拖一遍,细致的工作态度让候诊的病人赞不绝口。
伤者是个姓严的中年大叔,早起在塘里捞鱼,被碎瓷片割穿了脚底,被两个村民轮流背过来的。
何素雪过去一看,哟,熟人呀,毛家村的严老抠,当初撺掇拐子要拐卖她的人。
她把人家认出来了,可她自己变化太大,人家也正痛得哼哼唧唧的,一时半会也没认出她来。
王小九搬来一个搁脚架,把严老抠的伤脚架上去,底下放上痰盂,一看脚底糊了好大一坨泥巴,何素雪赶紧叫王小九拿盐水给他冲洗。
何素雪已戴上口罩帽子,这会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几个男人才知道她是个女娃,都愣愣地看着她。
于是,何素雪正式向他们介绍自己:“我是江南药铺的小何大夫,也是常大夫最小的徒弟,严大叔也见过的,当年一起在城南破庙里躲避战乱来着。”
严老抠嘎一声,不叫唤了,眼神有点惊慌,“你,你是那个女娃?你变成大夫了?”
何素雪咯咯笑起来,“什么叫变呀,我是跟师傅学的,我还去过西洋游学五年,学了五年西洋医术。”
我去!说着说着习惯了,好像自己都相信了谎言,真去了外国似的,说得真顺溜啊。得了,就当咱五年大学就是游学吧。
“还去西洋学大夫啊,真厉害。”两个村民赞叹着,严老抠怕何素雪报复自己本想换个大夫的,这下也说不出口了。
王小九拿来一壶兑好的盐水,何素雪戴上手套,用止血钳夹了纱布,两人合作擦洗严老抠的脚板,当那坨泥巴被洗掉,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显露出来。
何素雪放下止血钳换了镊子,往伤口里探了探,严老抠嘶一声,抖了抖,她皱了皱眉,“里面好像还有脏东西,小九,还得冲一下。”
王小九又举起盐水壶,何素雪右手用镊子扒开伤口,右手用止血钳夹了个小棉球,两手同时进行,动作灵活轻柔,再次碰到刚才那个位置时,严老抠又嘶一声叫痛。
何素雪叫道:“看见了,还有个小瓷片扎在里面的,两位大叔帮忙按一下,别叫严大叔乱动,我得把瓷片拔出来。”
两个村民急忙一个按腿,一个按身子,眼睛都在看着何素雪的动作,只见她小手轻轻一拨,那个银光闪闪的东西上就多了一块血乎乎的什么。
又用盐水冲了冲,再探伤口,严老抠就没有异常的刺激反应了,只是血流变多变快了,嘀嘀嗒嗒往痰盂淌,看得两个村民脸色都变了。
何素雪夹一块纱布按住伤口,告诉严老抠道:“瓷片扎破小血管了,我现在要把伤口缝上,严大叔喝点麻药吧,不然会疼。”
严老抠犹豫不决地问要多少钱,何素雪笑了笑,“像大叔这样的清创缝合,咱们药铺是统一收费的,小九,告诉大叔是多少。”
王小九大声说道:“清创缝合分大中小三种程度,您这属于小创面,收费一百文钱,以后换一次药收费二十文,到第七天拆线,期间最少需要换药三次,不拿其他药的话,这个伤总共需要花费一百六十文钱。”
两个村民马上说不贵不贵,那么大个口子,要是到别家药铺去,没有一两银子可治不好。
严老抠摸摸口袋,又想了想,“那,喝麻药是不是就算用其他药?”
王小九平静地回答:“您可以选择不喝,那样的话建议您咬个东西,忍耐半刻钟。”一碗麻药多少钱都懒得告诉他了,多花几十文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
严老抠马上撩起衣襟咬在嘴里,然后示意何素雪和王小九动手。
这人,还真是抠门。何素雪暗笑,用盐水冲了手,便穿针引线,两个村民看得目不转睛。
缝合针扎到肉里,严老抠剧烈抖动起来,王小九喝道:“快按住他!”
村民醒悟过来,手下死力按住严老抠,嘴里忍不住唠叨他,“谁叫你死抠,一点麻药钱也要省,花钱你心疼,不花钱你肉疼,你说反正都是疼,何必叫自己受苦哩。”
严老抠疼得嗷嗷直叫,眼珠子突得吓人,怨恨地目光直落在何素雪身上,她却丝毫不理会,两手快速交错,扎了血管再缝三针,整个过程还没用到一分钟。
这个速度,把王小九都看呆了,何素雪喊他拿消毒药水时,他才猛然惊醒,高高翘起大拇指,“小何你是这个!”
村民迷惑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王小九得瑟地说:“还能是啥意思,咱们小何大夫厉害呗,才是说了要缝半刻钟的,你们看刚才花了多少时间?已经缝好啦,可以放开他了。”
按腿那个村民歪头看一下,惊道:“我的个娘诶,真缝好了,三个线头,伤口就不流血了。”
严老抠看何素雪手里没有那个可怕的针线了,半信半疑地松开嘴巴,果然没有那种剜肉般的剧痛了,一点点隐痛他完全可以忽略。
何素雪利落地涂了消毒药水敷上纱布,缠两圈绷带,仔细打好结,拍拍巴掌站直来。
“行了,处理好了。严大叔记得这脚七天内不得碰水,后天回来复诊,这几天吃点清淡的,饭菜里不要放生姜,鱼虾黄豆等发物也不要吃。”
“为啥不能吃?”
“吃了伤口长不好呗,等拆了线就可以吃了。”
后续的事情就交给王小九了,何素雪脱了手套用消毒水擦了手,回到诊室还能听见那两个村民在柜上咋咋呼呼,说小何大夫医术如何如何神奇,治个伤如何如何便宜。
“嘁,真是一群土包子,这点小事也当成神技。”何素雪不以为意的嘀咕着,其实内心得瑟得很荡漾了。
医院有种很奇怪的规律,大清早来了外伤急诊,后面一整天都会比较多这类病号,何素雪心里牢牢记得前辈们的话,抓紧时间闭目养神,果然半个小时不到,第二个伤者就来了。
毛永盛站在门诊走廊大喊:“小关大夫!小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