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歌-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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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原嘴角噙着丝轻浅笑意,小青雀你拿四哥当小孩子哄呢,给糖吃?“祁将军真大方,一给就是四块糖。”阿原神色庄重,“将军这般厚赐,小王无以为报,只好……”
青雀见他停住不再往下说,不禁有些好奇,“只好怎样?”阿原神色依旧庄重,“只好跟你一起享用啊,祁将军,咱们有糖一起吃。”
这么一本正经的,肯定有鬼,青雀疑惑看了他一眼,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等到回了晋王府,回到新房,青雀才明白他的意图:真的是有糖一起吃。哪块糖比较甜,他会慷慨的和妻子分享,嘴对嘴的送过来。
他的舌头灵巧而又霸道,在她唇舌之间流连许久。青雀觉得喘不过气,从他的亲吻中挣脱,“怎么总是你调戏我啊,下回换我调戏你!”阿原眼角眉梢都是愉悦笑意,“请随意调戏,千万莫要客气。”
祁青雀将军说到做到,这晚上床之后,色咪咪伸手抚摸美人如玉的面庞,“殿下,你粉粉嫩嫩的,好可爱。”美人羞涩的笑,“将军真有眼光。”慢慢脱去衣衫,温柔诱惑,“将军请看,全身都是粉粉嫩嫩的。”
祁青雀将军垂涎的看了片刻,一个恶虎扑食,扑了过去。
次日,是新婚第四日。回门之后婚礼正式结束,新婚第四日晋王妃应该开始管理王府内院事务,一大早,管事嬷嬷、女官、宫女等人已在厅中等候接见。晋王府规矩严整,并没人敢随意交头接耳,全按自己的位置垂手站立,屏声敛气。
辰时,厅门大开,身穿朱红常服的晋王、晋王妃并肩走了进来。“怎么殿下也来了?”有不少人心中纳闷。
晋王、晋王妃落座之后,众人齐齐跪下磕头请安。青雀展目看了看,转过头问新婚夫婿,“我总共就管这么些人?”晋王微笑,“在京城,你只管这些人便可。”青雀深觉这是大材小用,不过还好,离开京城之后,英雄总有用武之地。
下面的女官、宫女们都等着训示,谁知晋王只有一句话,“王妃即孤,孤即王妃,王妃的命令,晋王府任何人不得违背。”晋王妃的话也极简短,“钟嬷嬷,烦您把王府家法像军规一般逐条列下,但凡有违反的,军法处置。”
眼前这些人全是从宫里出来的,或许毫无背景,或许跟某座宫殿大有纠葛。这些晋王妃全部不理会,反正我有我的家规,凡违反了的,一律军法处置。
不管是什么来头,总之进了晋王府,就要守晋王府的规矩,就要听命于晋王、晋王妃。
晋王浅笑,小青雀你真是不改将军本色,拿咱家当军营了。好,很好,很有趣。
晋王妃根本没有看账本查账册盘问王府产业,扔下句“军法处置”,她老人家便和晋王并肩离去,到熙园骑马打猎去了。熙园是宫苑,太大的野物是没有的,兔子、小松鼠,总能逮着几个,聊胜于无。
熙园林木参天,风景优美。平整的林荫道上,响起清脆的马蹄声,银铃般的欢笑声。
“王妃真爱玩。”“可不是,咱们殿下原本多文静,都被她给带野了。”对于这么位与众不同的王妃,宫人私下里颇有微词。满京城看看,哪有王妃这般好动的?王妃,应该贞娴幽静,淑婉大方。
晋王府专门辟出一大块空地,做为王妃的演武场。这是真正的演武场,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宽阔轩敞,不只可以习武,还可以演练阵法。
祁青雀接受了晋王妃的金册,同时,她的名字依旧在边军名册上。她不仅是晋王妃,还是怀远将军。
新婚第六日,宁寿宫来了位内侍,传太皇太后的口谕,“晋王妃即刻进见。”晋王温和谢了内侍,命宫女带他到偏殿待茶。
“祖母为何忽然要见你?”晋王沉吟,“青雀,我陪你一同前去。”让新婚妻子孤身去宫里,晋王是很有些担心的。
“不用。”青雀笑道:“祖母单独召见我,你也跟着去,招人嫌啊。”好像很不放心似的,不好不好。
青雀十分坚持,晋王只好让她独自进了宫,自己并没有陪同。
青雀走后,晋王叫来钟嬷嬷,细细吩咐了几句。钟嬷嬷神情凝重的曲膝答应,急急去了。宁寿宫中的消息,是要打听着才好,总不能新婚方才六天的王妃单独去了宁寿宫,晋王只能在府中干等着。
钟嬷嬷办完晋王吩咐的事,神色恍惚的坐了下来。皇宫,王妃去了皇宫。想当年,有位新婚不久的王妃被召进宫切责,之后,她回到王府,便自己上吊自尽了。
钟嬷嬷忽然打了个寒噤。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my2birds送的地雷,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114章起居注
内侍在前边引路;青雀迈着不疾不徐的优雅步子,进到宁寿宫。太皇太后在正殿端庄坐着;身穿燕居冠服。正殿,燕居冠服,这么正式,肯定不是普普通通的家常叙话了,青雀心中雪亮。
青雀依着礼仪下拜;太皇太后默默看了她片刻,温声道:“起来吧。”青雀拜谢后盈盈站起身;恭顺的在一旁侍立。
太皇太后招手命她近前,仔细端详过她灿烂晶莹、青春洋溢的面庞,悠悠叹道:“真没想到;原来你幼年之时,祖母竟是见过你的。”
祁青雀就是邓大小姐,邓大小姐就是祁青雀。原来阿原幼时喜欢的那位小姑娘,便是眼前这位新妇。阿原和她,真是有缘份啊。
青雀眼睛一亮,惊喜问道:“您见过幼年的我?真是太好了,祖母,我是谁家的孩子,我的父母亲人是谁?”
太皇太后不禁愕然。怎么你连自己是谁家的孩子也不知道么?哪有这个道理。青雀两腮飞红,喜悦的看向太皇太后,“祖母,原来咱们很久之前便见过面了啊,难怪我一看到您,便觉得十分亲切!”
太皇太后看着青雀眼中的喜悦、孺慕之意,微微笑起来。这孩子跟阿原一样呢,全无心计,一派单纯。
“听你这么说,小时候的事,全不记得了?”太皇太后慢慢问着青雀。青雀点头,“是,全不记得了。我是被人从深山里救出来的,救出来的当时……”
说到这儿,青雀顿住了,面有踌躇之色。太皇太后微笑,“当时,怎么了?”青雀小心翼翼看着她,“不大洁净呢,不敢当着祖母的面讲那些。”太皇太后心头动了动,脸上的笑容不变,“傻孩子,跟祖母有什么不能讲的,不洁净也无妨。”
青雀小小的松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讲道:“我那时候,大概七八岁的样子,五脏六腑都受了伤,还有极重的外伤,浑身是血,根本就是个小血人儿。被救起来的那会儿,只剩后一口气。”
太皇太后大为震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先是震惊,说到后来,语气已颇为严厉。
青雀怯怯的低下头,“……就剩最后一口气,好容易才拣回来一条小命。后来内伤一直治不好,听说贺兰山有位杏林高手,专程到贺兰山求医……”见太皇太后脸色不好,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不敢再往下说。
太皇太后胸膛起伏,显然是气极了。青雀这新婚不久的小媳妇儿在太婆婆面前还是很拘束的,见太皇太后生气,怯生生站在一边,手足无措。
冬日阳光洒进殿中,温和舒适,灿烂珍贵,带来丝丝暖意。殿角一张金丝楠木的长案几上,一盏样式古朴的青铜鼎状香炉,静静吐着芬芳的香烟。
“你小时候的事,果真已是全然不记得了?”良久,太皇太后缓缓问道。青雀眸色一暗,“只记得整天整天躺在床上,没完没了的喝汤药。药很苦很苦,苦的难以下咽。还有,全身都是伤,每天要换新的膏药,痛彻心脾。”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温和说道:“好孩子,你受苦了。”语气中颇有安抚之意。青雀甜甜笑,“不苦不苦,后来全好了,活蹦乱跳的。”
“是个有福气的好孩子。”太皇太后大为叹息。
青雀绘声绘色讲着自己疗伤的经过,“一开始在京城,后来渐渐向西北,遍寻名医。最后在贺兰山中寻到一位高人,才算把伤治好了。”
“那位高人医术卓绝,不过却是孤身一人,并无家眷。他父母亲人都惨死在胡人铁蹄之下,我当日受他医治之时,曾答应过他,终生抵御胡虏,保家卫国。治好伤之后,我便信守诺言,到军中做了一名小兵。”
太皇太后极为动容,“怪不得你一介弱女子,竟和男子一般上了战场,原来有这段因由。青雀,你真是有情有义、言出必践的好孩子。”
青雀受了夸奖,孩子气的笑着,天真无邪。太皇太后越看她越觉喜欢,“这孩子,看的人心里热呼呼的。”眼神纯净明亮,嫣然一笑明丽如繁花,令人心生欢喜。
“青雀,你和宁国公府的邓麒极为亲近,是真的么?”太皇太后看着青雀如花笑魇,忽想起一件要紧事。
“是啊。”青雀的笑容中有迷惘之意,“祖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邓伯伯,便觉着异常亲切,欢喜无限。”
骨头管的啊。太皇太后目光悲悯,这孩子虽是受伤太重,从前的事都记不起来了,可是见到亲爹,却是自然而然的想要亲近。天性啊,父女天性。
太皇太后要留青雀在宁寿宫多坐会儿,青雀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祖母,晋王殿下不喜欢一个人吃饭,回回要我陪着……”还坐呀,阿原会着急的。
太皇太后眉花眼笑,“回罢,青雀。”赶紧回晋王府吧,莫让阿原孤单。吃个饭也要腻在一起,这小两口可真是恩爱。阿原、青雀伉俪如此合谐,想抱曾孙子,指日可待啊。
青雀笑盈盈陪太皇太后说了几句闲话,告辞出来。走在富丽堂皇的庭院中,沐浴着冬日暖阳,青雀面目间被映上一层浅浅的金色,顾盼生辉。
出了宁寿宫,宫人带领着一老一少两名贵妇迎面走来。这老年贵妇已是白发苍苍,眉宇间却全无慈和,满是戾气。青年贵妇生的倒是秀美,举止却不够大气端方,有些束手束脚的。
见了青雀,宫人忙跪下行礼,“拜见王妃。”那名老年贵妇却倨傲的站着,看向青雀的目光充满憎恶、仇恨。青年贵妇犹豫片刻,随着宫人在路旁俯伏,“妾沈氏,拜见王妃。”
宫人见老年贵妇傲立不跪,急的悄悄拉她裙尾,“荀夫人,这是晋王妃。”你年老德劭,是宁国公夫人,可见了年轻的晋王妃,你也不能这么笔直的站着啊。
荀氏满心要把这一辈子受到的冤屈都报复到青雀身上,怎肯对青雀曲膝?她怒目瞪着青雀,恨不得把眼前这明艳照人的女子给撕碎了。
青雀不理会荀氏,居高临下看着那俯伏在地的青年贵妇,清脆问道:“沈氏,是贪污军饷、通敌卖国、在菜市口被处决的沈复之女?”
她声音很动听,如珠落玉盘,如黄莺出谷,问出来的话,却很是令人难堪。那青年贵妇迅速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满是怨毒,随即垂下头,忍着屈辱低声应道:“是。”
青雀淡淡一笑,“沈复父子被杀,家眷全部流放西北,幸免的只有出嫁之女。沈家长女沈茉是宁国公府世孙夫人,膝下一子一女,俱已成年,你年龄不对,想必不是你。沈家次女沈芝嫁给兵部右侍郎席承宗为继室,如今在庄子上静养,想必也不是你。沈家季女沈荷嫁给安阳侯庶子叶知盛为妻,想来便是你了。”
宫人在旁陪笑,“王妃说的极是,这位正是安阳侯府的少夫人。”沈荷身子微微抖了抖,低声又应道:“是。”
青雀在宫里是可以乘轿的,正在这时,青雀的轿子到了。宫人恭敬的揭开轿帘,青雀缓步走了过去。荀氏见她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心里的怒火腾腾腾往上冒,厉声喝道:“你回来!祁青雀,你如此傲慢,目中无人,是你尊敬长辈的礼数么?”
青雀慢下脚步,似笑非笑看向荀氏,“荀夫人出自名门,怎会和这沈氏这通敌卖国人家的女儿在一处?年老之人,请自己尊重些。”
荀氏眼中快要冒出火来,“不孝的丫头,你敢指责我!你如此不孝,皇家岂能容你?丫头,只怕你奈何不了我,自己先送了性命!”
不认自己的父族,这是不孝,你还想讨着好处不成。祁家竟敢拿一个冒牌女儿跟皇家结亲,这是明晃晃的欺君!邸报记载的清清楚楚,晋王纳妃,行问名之礼,使者“奉诏问名,将谋诸卜筮”,宣城伯答,“臣祁震长女,英氏出。”这分明是说祁青雀是祁震、英娘的亲生女儿,欺瞒,肆无忌惮的欺瞒。
这事若是摊开了,宣城伯府是什么罪名,祁青雀是什么罪名?祁青雀你还敢跟我横呢,不知死活。荀氏眼光兴奋,很想把心里话滔滔不绝的骂出来,过足嘴瘾。可是且慢,还是再忍耐片刻吧,到太皇太后面前一举把她扳倒,把她打回原形,岂不更痛快?
“你就不孝吧,你越不孝,往后越倒霉!”荀氏咬牙诅咒。
宫人先是被荀氏这生猛架势吓呆了,等反应过来之后,忙上前喝止。荀氏想着要太皇太后面前讨公道,倒也没再坚持。
青雀微微皱眉,“我乃祁家之女,皇家之妇,对荀夫人哪里谈的上孝或不孝?荀夫人,我看你戾气极重,难以化解,只有我佛慈悲,或可救你于水火。”
这死丫头竟敢让我出家!荀氏气的直啰嗦。
“祁家之女,皇家之妇”,好,祁青雀,待我见过太皇太后,看你还是不是“祁家之女,皇家之妇”!荀氏气哼哼转过身,往宁寿宫走去。
宫人连连告罪,带着沈荷匆匆走了。沈荷临走还偷偷回头看了青雀一眼,目光中的怨恨、毒辣,遮都遮不住。
青雀淡淡一笑,抬脚上了轿子。
到了西华门,青雀的仪仗车马旁边,一位相貌俊美出众的中年男子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转来转去,焦灼不安。见到青雀被一众宫人簇拥着旖旎而来,他赶忙迎上去,“妞妞你没事吧?我听说祖母被召进宫,你也被召见宫,快急死了!”
“令祖母,是荀夫人么?”青雀微笑,“我在宁寿宫门前巧遇荀夫人,她指责我不孝,接着进了宁寿宫。如今,应该正在拜见太皇太后。和她同行的,还有沈荷。”
邓麒先是脸色煞白,继而暴怒起来,脸色铁青。
青雀同情的看着他,“令祖母戾气太重,除了归依佛门,怕是没有别的化解之径。她,需要慈悲心,需要除去心魔。”
只为了一个香秀,犯得上往死里折腾祁青雀么。香秀没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