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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负春风-第14部分

小说: 负春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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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分了?”
  待锦盒一开,她只觉眼前一亮。
  锦盒内居然是三颗婴儿拳头大小的乌黑宝珠,苏贤认得出,这是前阵子邻国使臣送来祝贺新帝登基的礼单中,最为出色且罕见的夜明珠,这世间只得四颗。没想到,君于远竟然送给了苏言。
  思及此,苏贤眸底掠过一丝阴霾。
  苏言盯着她,不急不慢地开口解释道:“那晚皇上微醺,随手一指,就将锦盒留下,想必也不清楚里头有些什么。姐姐看着少见,就给送来了,莫不是妹妹不喜欢?”
  苏贤笑脸一扬,语调轻快:“妹妹高兴得紧,这厢多谢姐姐了。”
  她一边笑着,一边让太监把锦盒收好,暗暗窃喜:苏言和乳娘打小就住在苏家离主宅最远的偏房,见识浅薄,自是不清楚此物的价值,倒是便宜了自己。
  苏贤愉快地留着苏言用午饭,殷勤地夹菜又命人送来滋补的鸡汤,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苏言始终淡淡微笑,带着两分羞涩,与一点恰如其分的惶恐。
  一顿饭,宾主尽欢。
  苏家大小姐的身子病恹恹的,也吃不了多少,苏言很快便放下了双筷。
  此时,苏贤悄悄挥手让前殿的宫侍尽数退下。
  苏言垂下眼帘,暗忖着这苏家二妹在人前装模作样了这么久,终于要提到点子上了。
  苏贤面上依旧挂着笑,轻声问道:“那日选秀,姐姐看见我十分惊讶,莫不是数年未见,忘记妹妹的容貌了?”
  苏言自是不晓得以前这位苏家二小姐的相貌如何,当时的惊讶倒是让苏贤误会了。只是她此刻提起,苏言便也顺着她的意思说道:“多年不见,妹妹确实变了一些。”
  瞅见对面的苏言蹙起眉,若有所思的神色,苏贤心下微微一松,笑了:“女大十八变,姐姐也越发美艳动人了。”
  苏言低下头,似是对她的赞美颇为赧然。实际上,却对苏贤的容貌有了更深的怀疑。
  “时候不早了,妹妹这便让人送姐姐回去。”苏贤神色热络,语气关切地道:“刚好皇上昨儿送妹妹一顶轿子,姐姐身子不好,就别推辞了。”
  “也好,这便劳烦妹妹了。”从芝兰殿到琼华殿之间的路途不短,苏言自是满口感谢地收下了。
  而且,苏家二小姐满腹虚荣,她又何妨给这人一个炫耀的机会?
  两位宫侍抬着软轿,稳妥又舒服,让坐在内里的苏言昏昏欲睡。
  确实是一顶好轿子,难为君于远出手这般大方。
  可是这东西,在宫里只会招来嫉恨,她丝毫没有占为己有的心思。
  “这苏宝林欺人太甚,明知主子的身子才刚刚有了起色,这便召您去芝兰殿,又折腾了半天。”小日子伺候着面色苍白的苏言倚在软榻上,满面不忿之色。
  “小日子,入宫这么久,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难道你还不清楚?”小月奉上热茶,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小太监自知失言,只是被这宫女一喝,心里有些不高兴,张口反驳:“奴才也是替主子不平,难道小月你就看得高兴了?”
  宫女咬着唇,转身跪在地上:“主子明鉴,小月……”
  “好了,”满身倦意,还被他们吵闹的声音弄得脑子嗡嗡作响,更为不适,苏言皱紧眉头:“小日子瞧着底下的人,别让他们乱嚼舌根。”
  小太监答应着退下,她转向宫女,眯起眼:“有什么话,你便直说罢。”
  小月垂着头,小声道:“宝林此番作态,主子为何还要将夜明珠送出去?”
  苏言笑了:“怎么,替我不值?”
  宫女点头:“那是皇上特意命李总管送来的,极为贵重的礼物,主子怎么就……”
  怎么就说是君于远不明所以随手送的?
  苏言好笑,如果直说,那苏家二小姐指不定怎么恨她了:“反正放在琼华殿也只能蒙了尘,倒不如顺水推舟做一回人情。如今苏宝林是后宫品级最高的嫔妃,又是谢家的义妹,关系若是弄僵了,以后也不好在宫里过活。”
  小月偷偷四处张望,压低声线道:“以主子的容貌,难道就没想过重新得了圣宠?”
  毕竟,那位苏宝林面容平凡,连其余四位宫妃也比不过。
  苏言摇头,她还不想当这个出头鸟,招来杀身之祸:“小月,这话从此不要再提起了。”
  皇上的恩宠,人人得以求之。可是,这所谓的恩宠,谁能保证可以长长久久?
  尤其是,这个人是君于远。
  国事繁重,后宫的嫔妃又增加了四位,君于远又心不在此,翻牌子不过寥寥几次。总归是恩露匀泽,去每位嫔妃的次数都相近,并没有对谁特别偏颇。
  “皇上,子时一刻,该就寝了。”御书房内,只得李唐一人伺候,看了看天色,蹙眉上前提醒道。
  君于远放下朱笔,抬手揉了揉额角:“这么晚了,泡一壶新茶来罢。”
  李唐恭谨地站在原地,无奈道:“皇上,深夜饮茶,实在不易入眠。”
  年轻的新帝抬眸朝他笑了笑:“你真是越发细心了,若是出去说,朕的这位大内总管以前是山贼,怕是无人相信。”
  李唐板着脸,对君于远难得的玩笑不动声色:“皇上,今晚翻哪位嫔妃的牌子,还是回寝殿歇息?”
  君于远指骨扣着木案,饶有兴致地问起:“说来,今儿朕得了一副画像,你也过来瞧一瞧。”
  他从手边的锦盒中取出卷轴,随手扔向李唐。
  大内总管轻轻松松接过,两人说是君臣,多年来互相了解,倒是少了几分拘束。李唐展开一睇,琢磨道:“这苏家二小姐的脸容,确实和……有七八分相似。”
  那人的名字到了嘴边,瞧见君于远的眼神,他顿了顿,便用沉默带过了。
  这是新帝的禁忌,即便是如今最为亲近他的自己,李唐也是不敢触碰的。
  “这是苏贤一年前的画轴,之后她藏于深闺,许久不曾出门,鲜少有人看见她的容貌。”君于远敛了笑,目光冷若寒霜。
  李唐仔细看着画轴中人,抬头道:“皇上怀疑,有人在她身上动了心思?”
  君于远不语,李唐收起卷轴,禀报道:“说起来,今儿苏采女将那三颗深海夜明珠送给了苏宝林,宝林还让人用御赐的软轿送采女回了琼华殿。”
  “姊妹情深?倒是难得。”君于远冷哼一声,环视着御书房冷清的气息,一时间不想回寝殿去:“李唐,陪朕走走罢。”
  “是,皇上。”闻言,李唐暗自叹息,低声答了,提起宫灯与他一道出了御书房。
  夏夜凉风阵阵,吹散了白日浓郁的燥热,令人通体舒爽。
  君于远百无聊赖地在宫中到处溜达,李唐刻意避开了深夜巡视的禁军,免得让人知晓新帝近日不去后宫,居然有了夜游的习惯。
  “前面是……苏采女的琼华殿?”君于远并非在乎那三颗少有的夜明珠,只是对苏言把宝物轻易送人的举动,有了几分探询的意味。
  李唐一听,躬身打趣道:“夜深了,皇上不若进去借宿一晚?”
  “如此甚好,”君于远的确起了一些倦意,即便有武艺在身,几夜不睡也仍旧精神奕奕。只是琼华殿的素雅,没有各种芬香扑鼻的香炉,苏采女又少了些其它嫔妃身上浓郁脂粉味,清淡怡人,让他倒是不太排斥。
  皇帝突然驾临,惊坏了琼华殿的奴才,一阵慌乱地跑出来趴伏迎驾。
  君于远一扫,却少了殿中的主子,不由问道:“苏采女呢?”
  小月急忙小心应道:“回皇上,主子身子弱,服药后刚睡下……”
  不等她说完,君于远抬步走入寝殿。远远便听见一道焦急又无奈的声音,不断地唤着,他颇有些哭笑不得。
  小日子正焦头烂额,皇上难得来了,自家主子居然睡得叫不醒,急得他一头汗。回头望见新帝站在门口,嘴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容,他吓得瘫软在地上,没了声息。
  李唐拎着小太监出了去,独留两人在寝殿之中。
  望见床榻上还呼呼大睡的苏采女,君于远挑眉走至榻前。
  居高临下地睇着她沉静的容颜,见苏言眉心微蹙,似是睡得并不安稳。
  君于远从未受过这般的冷遇,指尖在苏言手臂的关节处一点,便好整以暇地瞅见床上的女子吃痛,慢悠悠地睁开了双眸。
  剪水双瞳,盈盈若秋水,含着一丝迷蒙的轻雾。
  对上君于远的眼眸,没有诧异,没有惶恐,没有惊惧,只是深深地看着他,而后垂下眼,赤足便要落地行礼,却被一只手臂挡住了。
  “苏采女,你似乎不惊讶朕此刻在此?”君于远看着她,缓缓笑开了。非常有趣的反应,尤其是这双眼……的确是个妙人儿。
  苏言恭敬地答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宫内的一草一木皆是皇上的,在何处驻足在臣妾看来都是应该的。”
  这答案,倒是出乎君于远所料。
  还以为她会带着欢喜和羞涩,娇滴滴地谢恩,又或是借此抒发一下对自己的想念……
  在后宫的几位嫔妃走了一转,君于远更觉得这位苏采女与众不同。
  就不知,苏家如何教出这样的女子,而谢家从中又是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了。

  同榻

  夜风习习,明月照人。
  琼华殿内,榻前的轻纱在凉风中微微飘起,宽大的床上,两人各睡一侧。
  苏言的脸颊贴着玉枕,被君于远叫醒后再没了睡意,睁着眼一动不动,生怕惊扰了身旁那人。
  她想起多年以前,因为背不出千字经,在院子的角落偷偷哭泣。
  那时候,年幼的苏言天资并不高,只能刻苦再刻苦。
  体质不能学武,她只能希翼在文上有所造诣。
  那会儿,师傅萧霖是苏言的天,是她学习所有事最终的目标。
  苏言不敢偷懒,不敢有所倦怠。或许被优秀的萧霖带回来收养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开始害怕回到原来饥寒交迫的日子,于是拼命习字,努力学会晦涩的经文和诗句。
  如此,便能继续留下。毕竟,有所成的自己,才能有资格留下。
  可是拗口难懂的千字文,苏言狠背了三天,依旧没能完整地记下。
  她又是懊恼,又是害怕。担心被萧霖发现自己的懦弱,只能躲起来悄悄落泪。
  “……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一道清亮的声线从背后传来,苏言吃惊地抬起头。
  泪眼婆娑中,阳光刺目,那个人站在花丛中,浅浅微笑。柔和的光晕洒在那张温雅的俊容上,虽是少年,已隐隐能看见往日俊逸的面容。
  苏言胡乱擦去泪水,低下头不愿搭理这人,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懊悔中。
  那人弯腰捻起她脚边的书册,轻轻念道:“千字经……你背不出来所以哭了?”
  被人一语中的,苏言不由有了些恼意,将书册一把抢回:“别小看人,我很快就能倒背如流。”
  少年低低地笑了,看着她越发像是一只虚张声势炸毛的小猫,可爱得让人忍不住发笑:“千字经不过是一本没意义的入门书册,用不着倒背如流。”
  苏言眨眨眼,晶莹的水光残留在脸颊上,神情倒是平静了许多。
  睇着这样的她,少年双眼微亮,指着书册问:“千字经读懂了就容易背,今晚亥时,我在此处等你。”
  苏言有点不愿承这少年的情,能在宫中随意走动的,不是重臣之子,便是皇亲国戚。萧门有令,出师前不得与人随意交往。
  只是,这人一脸自信,话语中千字经甚为了解,若能得他指点……
  终究,苏言还是微微点了头。
  她依言而至,少年也重诺,准时赴约。
  那夜月色明亮,他们一个细声解说,一个专心记下。不知不觉,放下书册时,已是三更。
  阵风一起,沙尘迷了眼,苏言正站起身,险些摔倒。
  却被一双手臂稳稳地扶住,暖暖的体温自那人身上传来,混着浅淡的龙涎香,苏言怔忪在地,不禁有些痴了。
  许久之后的一日,萧霖将各个皇子的画像放在要出师的她面前。
  苏言一眼就认出多年前的那个少年,仍旧是温柔的微笑,还有那想象中俊雅的容颜。
  她才知晓,那人是当今七皇子,君于远。
  手臂一抬一放,萧门苏言往日要追随的主子,就这样定下了。
  想起了往事,苏言目光一柔。
  这样的小事,那人兴许并未放在心上,早已忘记。
  只是对于年少孤独的她而言,点点滴滴深刻在心底。
  听着身后平稳绵长的呼吸声,苏言缓缓转过身,视线在君于远面上匆匆一瞥。
  武人敏锐,多一分的注视也足以令他惊醒。
  苏言知晓他国事繁忙,难得好眠,并不想扰了君于远。
  她垂着眼等了片刻,那人并没有清醒的迹象,这才慢慢地挪动着身侧的手臂。屏着呼吸,一点一点地靠近。
  苏言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手痒了许久的小贼,看到心仪的珍贵宝物,忍不住想要立刻扑上去,却还得一再地忍耐,免得打草惊蛇。
  思及此,她不由失笑,嘴角微微一弯,扬起一丝欢快的弧度。
  不敢直接牵着君于远的手,苏言只是用指尖轻轻碰触着那人的手心,便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睡去了。
  每天劳心劳力,还得防着其他嫔妃下绊子,她这身子却是招架不住的。
  殊不知苏言刚刚入梦,旁边的人便缓缓张开了眼。
  苏言一动,君于远便醒了。
  或者该说,他根本不曾入睡。
  自从那一日起,明国新帝很久没能安然就寝。不管李唐暗地里叫来老御医开了多少促眠的方子,又找来多少偏方,依旧无法凑效。
  御医曰:皇上积郁过深,于龙体不利。
  君于远亦明白,每一晚,多数是睁着眼等待天明,然后起身着衣早朝,继续尽他身为明国君主的义务。
  想必朝中大臣,看着精神抖擞的新帝,绝不会想到此人居然会整夜整夜地无法入眠。
  君于远其实害怕睡着,却又期待入梦。
  他不愿再回忆起那天鲜血淋漓的场景,不想再感觉到指尖逐渐冰冷的温度。却又想,那人或许会到梦中,或许……他们还能相见。
  于是,他放任李唐寻来无数的各样方子助自己入睡。
  可惜,由始至终不得成效。
  苏采女的床榻,有一股自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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