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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负春风-第50部分

小说: 负春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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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必因为自己带了苏言入宫,作为牵制,先帝才会出手救下她。
    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听罢,文华冷然一笑:“在妓院的日子,是妾身此生最大的噩梦。苏言的存在,似是无时无刻地提醒妾身那一段不堪的过往!她是妾身此生最大的污点!”
    先帝一直以来并没有提及苏言的身世,直至一年前四位皇子夺嫡之争到了尾声,这才在不经意间说起。
    那个令她一再痛恨的亲生女儿,她以为早就死在不知哪个街头小巷的孩子,不但好好地活着,甚至进了宫,跟随萧霖学习,成了君于远身边的人。
    即使文华在暗卫营学有所成后,灭了那户人家,手刃了曾让她堕入地狱的少爷以及其妻儿,又将妓院的人尽数除去,过往的不堪,仍是无法全数磨灭掉。
    尤其是她的女儿,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文华得知真相,每次隐在暗处看见苏言,便越发觉得她与那少爷有两分相似,心里满是厌恶与憎恨。
    这个女儿,也像足了她的生父,善于察言观色,手段了得。苏言不但得了新帝的青睐,还慢慢夺走了萧霖的心。
    同样不堪的出身,即便文华如何努力,仍旧被其他暗卫所不齿。而先帝,那个拯救了自己的人,眼底的鄙视始终没有因为她的一次又一次立功有所减缓……
    为何苏言能得到幸福,她却仍要在这绝望深渊中沉浮,得不到任何救赎?
    文华缓缓阖上眼,原以为先帝给的不过是一个沉闷无聊的任务,没想到在日复一日之中,她的目光渐渐离不开萧霖。
    想起在冷宫里,这清冷博学的男子不经意间唇角的一抹浅笑,以及在装疯卖傻的她被宫侍欺凌时脸色不悦地伸出了援手……
    文华深知自己配不起萧霖这个文武双全的男子。
    不管是她丑陋的过去,污秽的身子,还是余下的为数不多的时日……
    她想要的不多,只是希望萧霖能回头看看自己,能记住在冷宫之中,还有文华这个人……
    于是,文华在最后罔顾了先帝遗下的密旨,掩盖了之前谋害苏言的事,反而将萧霖引来,告知了一切。
    再不愿承认,文华却知,她对苏言,更多的是嫉妒,甚至是迁怒。
    骤然一阵气血翻滚,文华捂着胸口,一丝鲜血自嘴角缓缓落下……
    她抬手一抹,眼前尽是无边的血色,视线渐渐变得有些模糊。
    原来,时间要到了?
    这场美梦,就这样便要破灭掉了?
    萧霖上前一步,睇着她惊疑不定,皱眉道:“……你服毒了?”
    语毕,隔空迅速点了文华身上几道大穴,勉强是止了血。
    她的笑容有些惨淡,直勾勾地盯着萧霖,轻叹道:“先帝不信公子,可是让公子难过了?妾身可以说,先帝任何人都不相信。所有的暗卫都服下了一种子母蛊,他一死,我们亦无法独活。”
    “因为妾身的任务尚未完成,服下了延缓发作的药,这才又苟活了一些时日。如今,却也走到了尽头……”
    文华的唇边噙着一抹心满意足的笑意,能在最后这一刻,在萧霖的身边死去,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她这一生历经苦难,被亲生父母卖为奴;被那位少爷毁了清白,卖入妓院沦落为娼妓。之后对先帝唯命是从,一直身不由己。
    如今,怕是文华此生唯一一次,全然顺从自己心意做的事了……
    她这一死,便是断了苏言的活路,这是萧霖不允许的。
    他迅速提着文华的衣领一跃而出,直奔太医院。
    谭司浩把了脉,探了鼻息后,轻轻摇头。
    这人在半途便断了气,体内的蛊毒纠缠了十年,早已渗入五脏六腑,且母蛊已死,这妇人能撑到此时,靠的是以毒攻毒,此法凶狠,时日一长,必死无疑。
    一旁的萧霖看着地上面色青白的人,那张与苏言有五六分相似的脸容,却已是气息全无,令他不自禁地撇开了视线。
    文华已死,苏言的解药该如何是好?
    不等他细想,两名暗卫骤然现身,架起谭司浩飞身而去。
    萧霖大惊,暗忖着莫不是苏言又毒发了?
    尾随而去,快步踏入承永殿时,看着榻上气息微弱的女子,他的胸口不由揪紧。
    那一头乌黑的长发褪了色,仿佛像是垂死的老人,变成了刺目的灰白,令人暗暗心惊。
    苏言面色苍白如雪,印堂发黑,双唇却隐隐带着一丝青黑。
    榻前的地上有一滩黑血,夹杂着殷红的血丝,足见她方才的痛苦和凶险。
    君于远正阴沉着脸,目光专注在苏言身上,似乎只要移开哪怕一分,她便要从指间流去,消失不见。
    明黄的龙袍沾上一片片暗红的血迹,五爪盘龙霎时显得黯淡无色。
    谭司浩正绷着脸,使出浑身解数用银针护住苏言的心脉,免得毒素攻心,到时候就真是无力回天了。
    萧霖脚步一顿,压下纷乱的心,抬脚上前,“在下负皇上所托,虽然寻出了幕后黑手,却不慎让她毒发而亡。”
    大致叙述了事情的经过,君于远双眉微蹙,眼底若有所思,“文嬷嬷居然是父皇的人,朕倒是看走了眼。”
    数年前,在自己最落魄之时,父皇便处心积虑地在他身边安插心腹,可见其城府之深。
    君于远略略垂下眼帘。
    原来,他的父皇从未放弃自己,不是要保护,而是要掌控……
    那对他悉心照顾,温柔体贴,总是笑意盈盈的女子,像是娘亲一般的文嬷嬷,原来也不过是父皇手中的一枚棋子么?
    记忆中在这冰冷的宫里,文华带给他仅存的点点温暖,原来亦只是一场虚情假意?
    君于远忽然抬头,双眼炯炯,“先生,言儿解药呢?”
    萧霖睇着满含希冀的新帝,双目一黯,不自觉的声音流露出一丝晦涩,“皇上,在下未能从她口中套出解药……”
    “文华说,此毒无解,但不排除是她故意为之。”
    话音刚落,殿内余下一片静寂。

    君于远眼底的震惊与悲戚显而易见,原以为寻到了那下毒之人,苏言就有救了,只是此人,却是父皇身边最为善毒的君十四。
    如今她身死,解药无处可寻,满心的希望仿佛被人生生掐灭。
    苏言身上的毒已是刻不容缓,难道他要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毒发身亡?

    

      


第六十七章  落胎

    君于远转过头,瞥见不知何时已然醒来的苏言,将眼底流露出的一丝黯然与失望迅速敛下。
    若自己也放弃了,让她如何自处?
    谭司浩堪堪收了银针,沉默地跪在榻前,一脸凝重地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地上,再也没有起身。
    皇后再次毒发,他拼命全力,只能勉强压制住她体内毒素疯狂的反噬……
    显然这一次,即便是他,也无力回天了。
    “言儿不必担心,一切有朕。”君于远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稳,没有露出半点惊慌与不安。戴上完美无暇的面具,这是身为帝王的他最擅长的。
    苏言面色有所缓和,却依旧苍白,睇着他轻轻摇头,“皇上,我们已经牺牲掉太多了……”
    为了保住她的性命,不惜将毒素转移到腹中的胎儿身上。如今没有了解药的线索,自己这孱弱的身子又能支撑多久?
    若要继续,不过是徒劳无功,何苦浪费了宫中罕见的珍贵药材?
    苏言不愿认命,却也不想再看见君于远为此黯然神伤。
    他就该站在明国的巅峰,俯视众生,而非蹙起双眉,守在她的榻前。
    君于远的肩头有许多的责任,不该为了她而一再耽误……
    最重要的是,苏言不想自己这样的面貌,会成为留给他的,最后的记忆。
    不必细想,毒素的蔓延,终究会令她的容貌变得憔悴,暗淡无华,甚至枯萎丑陋。
    看着自己一日一日地容颜不再,且一步步地走向黄泉,对君于远何其残忍?
    “言儿,不要轻言放弃。”握紧她微凉的手,君于远神色郑重,语气中隐隐露出点点哀求。
    听罢,苏言沉默片刻,终究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见状,君于远常常地吁了口气,轻柔地将她揽在怀里。
    两人额头相抵,呼吸细细纠缠,令苏言说不出的安心。萦绕在他们之间的气息,平和且温馨……
    骤然间她浑身一颤,面色蓦地煞白,继而在君于远的臂弯中一阵痉挛,软倒了下去。
    他慌忙将苏言托起,睇着她咬得出血的下唇,以及紧皱的眉头,足见其身受着难耐的痛苦。
    苏言抬手捂着下腹,低低地呻吟,压抑不住的痛呼。
    似是心有灵犀,她的指尖用力揪紧腹部的皮肉,仿佛想要挽留什么……
    君于远惊得亦是面无血色,尤其是望见她的裙摆渐渐被染红,在床褥上落下朵朵红梅,刺得他双眼干涩,疼得几近要落下泪来。
    压下眼底的酸楚,他瞪向榻前的谭司浩。
    虽说男女有别,可是如今苏言身中奇毒,不比平常人,此时去请有经验的老嬷嬷怕是要误事,只能倚靠这位老御医了。
    耳边痛苦的呻吟断断续续,君于远揪紧了心,恨不得一脚踢醒榻前呆愣的老御医。
    好在谭司浩亦看出苏言此刻危在旦夕,立刻凝神抽针,落在她小腹的几个穴道上。
    一阵忙乱后,这才勉强止了血。
    暗黑的血块,以及大片的眼红落在被褥上,君于远紧紧抱着苏言,仍是一阵后怕。
    “皇上,这……”李唐跨前一步正要清理,却是看清褥子上拳头大的血肉模糊的一块时,生生顿住了脚步,神色迟疑。
    君于远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子,目光一转,落在了血块上。他知道,那便是他们两人尚未能来得及出世的孩儿。恐怕毒素过猛,这孩儿承受不住,提早离开了他们……
    抬手覆上苏言的脸颊,浅且微弱的气息吹拂在掌心,他垂下眼,隐去眸底涌起的苦楚,沉声吩咐道:“李唐,将他……好生下葬,再命国安寺的主持为其超度。”
    大内总管规规矩矩地应下,双手恭谨地抱起被褥,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谭司浩,朕的皇后还有救吗?”君于远抱着越发瘦削的苏言,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身上,淡淡问道。
    老御医跪在地上,一面叩首一面沉痛地答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身上的毒太强,臣下……无能为力。”
    君于远冷哼道:“你是朕的太医院里资历最老的御医,明国上下医术数一数二的大夫,却总是只会说‘无能为力’。朕养着你们,就是为了听这四个字吗?”
    心底是难以抑制的愤怒和悲伤,却是无话可说。皇后的毒就像是催命符,他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自己确实医术不精,无法解毒。
    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老御医正垂下头,慷慨赴死。
    却闻耳边当的一声,指向他颈上的剑尖被一把短刀轻轻隔开。
    萧霖沉着脸,厉声唤道:“皇上——”
    隐含内力的叫唤,让谭司浩活生生被震退到一丈外,几近要晕厥过去。
    这一声,也令赤红着双眼几乎要失控的君于远惊醒,稍稍回过神来。
    哐当一声,软剑应声落在地上。
    君于远揽着苏言往后一退,颓然地倒在软榻上,手掌挡住了双眼,唇边扬起一丝苦笑,“来人,送谭御医回太医院。”
    瘫倒在地上,还心有余悸的老御医闻言,连滚带爬地出了殿外,生怕新帝下一刻要改变主意!
    许久,君于远放下手臂,露出一双微红的眸子,眼角却不见丝毫湿意。
    萧霖知道,身为帝王,他可以流血,可以断头,却始终不能在人前落泪,显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君于远的神色已恢复了原先的镇定与沉稳,柔和的目光停驻在双眼紧闭的苏言身上,头也不抬地道:“先生,柳家送来的那两个孩子,也快到洛城了罢。”
    “之后,便劳烦先生安置他们,从中挑出一个资质不错的,斩断其与柳家的牵绊……”
    萧霖一双剑眉微蹙,黑眸骤然沉了下去,“皇上,莫非……”
    望见他略显诧异的神色,君于远微微颔首,“先生猜得不错,有些事,还是未雨绸缪为好。”
    “皇上正值壮年,刚刚登基不久,怎可这般早便挑选储君?”萧霖双眼骤冷,眸底尽是不赞同。
    柳家尽管有皇家血脉,却偏远稀薄,若推举为储君,这一点便难以服众。
    且两名孩童年幼,又非直系嫡孙,如果外戚趁机夺权,挟天子以令诸侯,明国根基则岌岌可危!
    “朕心意已决,先生不必相劝。”君于远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徐徐道,“朕不会立刻退位,若两人中有可塑之才,这世上便不再有柳家,先生无须担忧。”
    为防外戚篡位,斩草除根是必然的!
    “再者,有先生辅助在侧,朕亦能放心。”
    萧霖默然地看着不远处的新帝,这位数年来随他学习的男子。想起他当年的雄心壮志,他对先帝的不赞同,他欲大展宏图的抱负。
    此刻,这些还犹在耳边,历历在目。
    是什么消磨掉君于远多年来坚定的意志,让他在话语间显露出无尽的疲倦和沧桑?
    是先帝冷眼看着他们兄弟四人相斗,隔岸观火?
    是他的父皇处心积虑在其身边安插心腹,欲加以控制?
    是那位在君于远的心目中,无可取代的文嬷嬷,他幼时在宫中最大的寄托,却只是一个欲操控自己的棋子,且还要一再伤害他最爱的女子?
    还是苏言即将再一次地离世,让他心灰意冷,不愿苟活?
    萧霖沉吟片刻,忽然开口道:“皇上,在下曾听闻玉峰上有多年隐居的神医一族,或许能救小言的性命。”
    “真有其事?”君于远万念俱灰之际,蓦地听见他的话,精神不由为之一振,眼底闪过一丝急切。
    “宫中藏书阁中的孤本曾有记载,只是神医族人不愿入世,向世人定下了一个规矩。”萧霖顿了顿,余光瞥见新帝聚精会神地聆听,声音不禁低沉了几分。
    “他们身负异能,可妙手回春,却生怕被世人所胁,又被乱世所累。上玉峰救治之人,需得在山顶待满十年,才能离开,已不能将其中之事透露半分。”
    “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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