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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子楚-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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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玉忙捧了茶上来,“王妃喝茶,谢姑娘喝茶。”
  她二人接过茶,谢姑娘低声吩咐了碧烟二句,和王妃一言一搭的说了些闲话,小厨房的人送过一个攒盒来,王妃睁了眼道,“正要叫人送点心过来,又是楚儿你弄鬼。”
  谢姑娘只笑,“母亲可冤枉我了,我是自个想起了家里几般点心,大概告诉了厨房,她们这时候才试了做出来了。”
  她上去亲手揭开盒子,奉了筷子给王妃,王妃夹了尝尝,又叫碧玉,“你们过来也尝点子,吃吃可是鲜花儿不是?”
  却也无甚出奇,就是新鲜的玉兰花瓣裹了面过油拖出来的,略有些玉兰花的清香,炸得又脆。翠云二人都是人精,没口子地赞起好来,碧玉这几日身上本就有些不耐烦,已经吃了几天的清粥小菜了,此时夹了一瓣,只觉得油腻腻的中人欲呕,迟疑了一下,终是送进口去,喉咙却不给面子,哇一声吐了出来,又是搜肠倒肺的一阵干呕。
  碧玉忙跪了请罪,王妃脸上、谢姑娘脸上却是一脸的了然。谢姑娘忙上来扶起她,听得王妃道,“你们这些傻丫头,就不知担心身子。”一边命人传了大夫进来。大夫却似早就在外候着一般,一传即至。
  来的是陈大夫,和王府本是通家世谊,也没人叫回避。碧玉回想起自己这些时日的异常,心里又算算日子,却有月余月信未至。看着王妃嘴角掩不住的笑意,心下忐忑。那陈大夫略搭了手在她腕上诊诊,“咦”了一声,又细细地听了听,抬头看了看王妃的面色,方笑了离座向王妃行下礼去,“恭喜王妃,这位小娘子确是喜脉。”
  碧玉忙抬头看谢姑娘的面色。 她的心思不知想到哪里去了,神情有些恍惚,王妃喜滋滋地开始吩咐人准备房子,添置丫头之类的事,说了半天房子的事仍不得主意,回头问她如何,她如梦方醒般应了一声,然后笑了道,“这时候往哪里挪地方?依我说,要住竟不如住我那院子去,又清静又敞亮,伺候的人也是现成的,一点儿心也不要操,才好安心养胎呢。”
  王妃白了她一眼,“依你这般说,你住到哪里去?你要挪动,也不是小事。”她随口道,“哪个屋子有母亲那里舒服?我就到母亲那里随便挤挤、享享清福的罢。”
  谢姑娘执意搬出了园子里的屋子,人也不曾带走一个,大小的事,只叫管家、翠云诸人向碧玉交待。她只身硬是挤到王妃院子里,叫人把后院看更的几间屋子腾了出来,主不主仆不仆地占了这处地方。只叫人准备了诸色锦缎丝绵,又架了绣绷。从此后,一日里再不见她走出房门,房里夜里灯却直要亮到三更以后。碧玉出身虽然低下,毕竟是世子一手带出来的人,处事才干虽不及谢姑娘,好在为人温柔,行事大方,二个月管事下来,众人倒都说比谢姑娘好相处的多。见谢姑娘自己退避,旁人只道她是因为碧玉占了先机,心下烦恼;故而自已一意幽闭。也不甚在意。
  那日,朱鸾毕竟不放心,托了辞自己给她送了一趟饭。她开了门迎朱鸾进去,精神还好,只是眼圈发青,钗环未施,发间衣上还散乱地沾了些丝絮。朱鸾回来忍不住跟王妃学了学。王妃聚精会神地听完,叹了口气正欲说话,这边碧玉身边的婆子来报,碧玉已有几日粒米未进,王妃不由着了忙,丢下句“由了她去罢;你们只不许怠慢了她。”又急急地召大夫来看病开方子。
  碧玉却不甚安稳,人家害喜也就是一、二个月间的事,她从知道有喜之日起,就一直食不下咽,腹部渐渐膨起,人却是越来越瘦。她家妈妈儿自听说了她的事起,就开始以主子自居起来,舒愁只命人好生养了她父母在家,又安排了她兄弟做了个小小的管事。家下大小只见这是世子的头生孩儿,连王妃俱是十分的看重,本也不敢待慢,无奈碧玉这些家人岂是知道收敛的?又无才具,又不能干,还兼了口里满嘴的我家姑娘如何如何,府中上下,除了王爷、王妃和世子和他家姑娘,竟似没有她家人看得上眼的人一般,短短一段时日,便惹得府里鸡飞狗跳,上下侧目。无形之中,倒为碧玉树了几个强敌来。
  另一面,她也实是忌惮谢姑娘,此刻见她态度与平日迥异,一丝儿敷衍不见,决绝果断,一意置身事外,不由心里发慌,私下里遣了心腹,隔三岔五地去问安打探,也不得其门而入。
  最重要的事却是,王妃命了家人急告世子,世子的回话却极不耐烦,“我们这样人家,母亲还愁没有孙儿饴弄不成?我这里正事未完,如何便能回来?”王妃只命人不要将这话传到碧玉耳中,那日碧玉的兄弟正在喝骂管家舒畅,责怪他送给碧玉的燕窝并非上等官燕,舒畅倒是唯唯地应着,早有看不下去的小厮跳出来阴阳怪气地学了这几句话。碧玉的兄弟偃旗息鼓地去了。在场的明明无人,话却不知如何传了出去。那等势利下人看得碧玉不由低了几分,只是因了王妃的重视,面子上也没人怠慢于她。
  接下来,却又是忙的时候,王守德早籍了王妃生日之机向王爷提亲,自然一请便准,此刻又提出要求早些迎娶,说道王守德家中幼儿还小,中匮乏人。王爷、王妃只道有理,于是也就急了遣嫁三郡主。因婿及女,王爷、王妃准备得极是隆重。一向冷清的三郡主生母李夫人处,也变得十分的热闹。这婚庆六礼,说不尽的琐屑,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安排得极是紧凑,碧玉自不能再管事,也不好叫谢姑娘管得,王妃素日只一入秋便有咳疾,此时也少不得打起精神,亲身打理。
  婚嫁事近,世子赶回来了。见过王爷王妃,过来见碧玉,却也有三分欢喜,温言籍慰了二句。碧玉身子难得支撑,略坐了一会便要躺下,他看了她进去,面色有些微微的诧异和不悦,待她歇下后他出门便召过丫头来问,“谢姑娘呢?如何是碧玉住了谢姑娘的屋子?”听得丫头说了这缘由,脸上便有些冷意。拂袖便回自己屋子去了。此后,便难得过来,就是过来,脸上也是懒懒的。
  谢姑娘却如高僧入定一般,只专心纺织,两耳不闻窗外事。世子每日到王妃处晨昏定省,都要过来看看。连门也未曾进得一次。又过了些时日,她齐齐整整地开门出来,叫朱雀带了小丫头,到她屋子里搬出二箱子的衣物来,一起送到王妃面前。却是促新的齐崭崭几年也穿不尽的各季常、礼服。
  王妃且不看衣服,先抬头看她,她这些时日没日没夜地做,人是极消瘦了,只一双眼睛,异常地亮,似燃着了火一般,炯炯然叫人不敢直视。王妃颇心痛地道,“傻丫头,我哪里就缺衣服了?便是缺了,这么长的日子哪天不可以慢慢地做?何苦熬坏了身子?”
  她笑了道,“孩儿只想了早日做完,便如了了一桩心事一般,可没想过那么远去。”
  王妃心下一酸,笑了岔开说去,外面的朱凤进来禀报,舒愁求见。舒愁进来,原是派去京城去的舒七照例过来请求王妃,看还有什么话要带给小世子的没有。王妃吩咐了几句。她静静地听完,舒愁欲告退了出去,她插言道,“母亲别怪孩儿不晓事,孩儿与小世子身边的碧君是极交好的,早就帮她做二件衣裳,一直无人带去。这回顺便叫管家带去好了。”
  王妃笑道,“偏你多事,还不快拿了来?误了人家赶路可是大事。”
  她应声去了,不多时,携了一个湖水绿的小包裹来,递给舒愁,舒愁不敢就接,犹豫了道,“按惯例,他们携物进京,得知会世子一声呢。”听得王妃吩咐,“这东西又不甚大,女人衣物,没必要去烦劳世子,你叫舒七快些行路才是正事。”舒愁方才接了包裹,答应了去了。
  年关将近,朝廷下了旨意,抽调抚远军中陈余庆部去山东协助剿匪,抚远军上下哗然。朝廷虽然近日来在忙了将调兵权收回枢密院,毕竟未敢在抚远军调动人马,陈余庆部人数虽只数千人,却是抚远军的中军精锐,陈余庆又是从小校起便是跟随北安王东征西讨的心腹。此次调动虽于抚远军实力无损,对军心却是大碍。世子连日议事,又同亲近的藩镇一一知会,交换情报,回应对策。一忙便又是成日的见不着人影。好在朝廷逼的不甚紧,只要求过了年出兵。饶这样,这年也没过个好的。
  过了年后;就一直下了霰雪;王妃叫人吩咐了碧玉;不要来请安了;好容易雪晴天开。碧玉这日但觉得身子好些,挣扎了起来向王妃请安。丫环、养娘、婆子,一路上密密地跟着。先是遇上了归宁回来的三郡主,从生母李夫人处省亲出来,拉了碧玉谢她对李夫人的照应。碧玉心下便知这都是翠云不忘旧主,假公济私做下的,也不动声色谦逊了几句。走了几步,便又遇上了她自己的兄弟现在毕竟也是个小管事了,趾高气扬地在教训下人看见碧玉出来,忙过来点头哈腰地问好。碧玉也只得站住了,问了父母的安。好容易摆脱了这些人,却见她一直回避了的五爷,许是准备要出门,正在认蹬上马。
  见她过来,他脚下却未停顿,翻身上了马,微微一笑,略欠了欠身示意。碧玉倒不想他会得如此大方,一愣之下,心下只觉空空的难受。待得走过去,忍不住回一回头,他却已经催马走了。
  碧玉走进王妃的院子,朱环朱雀二人一齐迎了出来,笑了道,“世子、王爷和王妃在说正事呢,一早说了不放闲人进来,你且到我们侧屋坐一下,待我们去通报一声。”
  碧玉忙止住她们,“我横竖无事,不过是向王妃请安来了,哪能打搅了王爷他们谈正事?”遣散了身边的人,随二人进了侧屋。
  里面房子的声音却渐渐大起来了,似在争吵什么一般,侧屋里几个人面面相觑。不多时,听得王妃在叫朱雀,朱雀忙答应了进去。过了片刻,听得一声脆响,她唯唯地退了出来。然后小跑了去后面。再过得片刻,却见她陪了谢姑娘急步赶了过来。谢姑娘径直掀帘子进去。朱雀折了回来。面上却还是青白不定的惊疑模样。朱雀喘定了气,看看房里更无别人,方道,“王爷和世子争得厉害,王妃叫我请谢姑娘过来。世子发脾气不让叫,后来是王爷也发话了,我就去叫了谢姑娘。”证实了众人的怀疑,便再无话。
  碧玉站起身来,“二位姐姐,我先回去了,等会替我向王妃请安罢。” 众人皆知里面所谋者大,朱环朱雀也不虚留,起身送了碧玉出去。二人守在侧屋,仔细看了人来人往,盹也不敢打一个。
  正屋里嘈嘈切切,竟是几个人一齐在说话,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样子。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声音才慢慢地低下去,又过了柱香时分,听得里面唤人上茶。二人突地精神一振,赶紧倒了茶进去。房里犹有争吵过的余氛,谢姑娘扶了王妃正在柔声劝慰。世子一个人面壁坐了,也看不出表情来。
  王爷先接的茶,沉吟了道,“大郎,想当年为父的愤于外族入侵,朝廷积弱,投笔从戎,大歼辽人于冀北之时,何尝不如你今日一般,但觉四海之大,任我驱驰。故而给你起名曰‘平川’,而后年岁渐长,始知人外有天,吃了几次教训,方知畏惧天意,二儿的名字,便是‘和川’,到得了小五,易发知道天命之大,可顺应而不可违抗。小五的名字便是‘迎川’,大郎,为父的当日雄心,今已消磨殆尽,只求了一家人团聚,安安生生过完余日也罢。”
  世子冷笑了道,“和川还在人家手里,哪里就能叫得一家人团聚?我又何尝不想过安生日子?只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再苟且下去,只怕……”看了朱环一眼,终于哼了一声,不再做声。
  谢姑娘先奉茶给王妃,然后自己方接过茶饮了一口,终于做了句声,却是闲闲的,“王爷一念之仁,便是百姓不世之福了。”
  朱环见世子已被这一句话激得面浮气燥,眼珠子略转得一转,笑了向王妃道,“刚才碧玉姑娘身边的丫头来说,碧玉姑娘这几日吃睡的极好,叫王妃不用挂心了。”
  王妃先叫了声佛,笑了跟王爷说,“再有二月,孙儿便要出世了。王爷可想好了要赐他点儿什么?”朱环再看世子。世子听了这几句话,心气已经平和了大半,脸上涩涩的,只不住偷眼在看谢姑娘。谢姑娘却在跟朱雀说话,“王妃肠胃不好,早间不宜进团茶的,如何今日又混了?下回便要记牢了。”声颇温和,朱雀忙不迭地点头。
  却听得王妃道,“大郎,而今你也得给碧玉一个名份了罢?别说家下人等不好称呼,我的长孙,生母过于卑微,总是憾事。”世子只摇头,“这等小事,母亲随便处置了罢,问我做甚?”王妃却不理他,只兴致勃勃地跟王爷说起,找的乳娘怎样,做的衣裳又如何了,王爷居然也能听得津津有味。
  王妃笑了向世子道,“你还不去看看碧玉?”世子点了头,辞了出去。却听得府里盈声反沸。而后见舒愁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见了世子也不停步。世子不由地住了脚,听得舒愁闯进门,喘了气禀报,“王爷、王妃大喜,小世子回来了。”
  世子不由一呆,旋即迎了出去。里面的父母也“咦”了一声,站起身来。
  果不多时,和川精神奕奕地急步进来,面上悲喜交集,见了世子也只点了点头示意。目无旁骛地从世子身边穿过,径直进了正屋房门。一进门,扑地跪了下去,“父亲、母亲,不孝儿和川回来了。”然后膝行了进去,王妃早就泪流满面地扑了上来,“儿呀肉呀”地抱头痛哭起来。
  此时,家中大小,略有些身份的,都闻声赶来,见此情形,想起这几年的骨肉离散,内外众人,无不掩面而泣。
  好容易劝得王妃止泪,王妃拉了小世子起身,痴痴地看了半晌,又道,“儿啊,天可怜见,让为娘在生之日尚能见你。”一语未了,又扑扑地掉下泪来。
  小世子附在王妃耳边,不知说了二句什么,便搓弄得王妃笑了出来,这才向王爷行礼。这父子相见,却又不同,王爷面如常态地待小世子行礼毕,方才袖了手笑道,“你这几年的风流名声,早就传回家里来了。明儿早上,你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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