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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钟情,不具名 作者:十七郞(晋江vip2015-05-13完结)-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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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越说越焦急,苦于表达,声音也不由得渐渐提高,李政侧目,望到她忐忑而痛苦地微皱了眉心。
    “对,”他帮她停止了这郁闷的纠结,这个男人的好处之二,便是理解力超强,好似永远能轻而易举明白别人的用意,体贴而周到,“完全可以。你若是跟景科舜华有仇,想搞垮这间公司,最便捷的途径之一就是收买我,至少我可以出很大一部分力。
    就像是最后一丝光亮也被关在了铁门之外,世界全部变得黑暗,所有希望不止渺茫而是完全毁坏。钟蕾是真想再问问,如果一间十几年前的公司,那时的特别助理是不是也有将公司害到破产的能力?是不是也能将公司最重要的资源出卖?可是问不出口,明明知道的答案,何苦再让自己绝望一遭。
    清澈勇敢的眼睛,不知因为什么,蒙了灰、失了光彩、惨落落黯淡下来。看到人心里也是麻麻一酸。李政清了清喉咙,转过头。
    “你要真想找景科舜华麻烦,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更简单可行的办法。”
    钟蕾强打精神抬起头,看到李政嘴角一抹戏谑的笑。
    “让这间公司的董事长特别助理为情所困,茶饭不思、工作不想,效率大幅度下降然后乱摆乌龙把公事搞成一团糟,这比窃取公司机密来得更安全也不用承担法律责任。而且最重要的,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别人想还做不到!”
    终于没撑住,在李政离谱而又严肃的一番调侃中,钟蕾破了功,在这沉闷的车厢里,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笑得欢畅。
    车子开回宿舍的时候,在小区门口远远看到一辆捷豹;忽然想起他鼻青脸肿的静候在楼下花园里的那个夏夜。心下呯呯乱跳,头脑乱得快喘不过气来,钟蕾下车的时候甚至忘记同李政道声谢谢。
    齐家琛从他的捷豹里面站出来,显然等了不短的时间,脸色不善。几乎是出自本能冷冷打量了一眼对面车里的李政,却终于在看到钟蕾一张苍白容颜的同时放弃了进一步追究的打算。
    “怎么脸色这么差?病了?”话音未落,人已来到近前,将手覆在了她的额间。他还是那样强势的锋锐,直截了当、不容拒绝。
    仅仅是一个手掌、一句话的温度,瞬间就将钟蕾一早堆砌起的冰冷武装彻底击溃。什么爱情渐淡、什么见异思迁、甚至于就停在她身后的现成的道具她都忘记使用。最后一次可以吗?哪怕毫无余地、就算厚颜无耻也好,再让她一次,可以光明正大地、爱恋地仰望他的脸;享受他的宠爱;哪怕,只能再多记住一点他的容颜,也好!
    “没事,就是胃口不大好。”
    她扬着脸笑,他却皱紧英眉。这个男人,哪里这样好糊弄?齐家琛不依不饶,正待发问,钟蕾身后那辆早被人遗忘的奥迪发出了不合时宜的郑重抗议。
    “看样子不用我送你上楼了。”李政从车里伸出了头,嘴角带着冰冷弧度。
    于是这样的插曲顺利打断了齐家琛对钟蕾满脸憔悴的计较,他也秉承着同样冰冷的微笑,朗声道了一句“不劳费心。”
    两个男人都是无可挑剔的彬彬有礼,却如静潭之下波涛暗涌,满满敌意。

  ☆、第65章 新文毒继母

这是一个平凡的、即将入冬的夜,稀疏的星星眨在深暗的天空,在同一个星空的底下,每一年、每一天,都上演着相同而又互异的故事。
    擦身而过的一对对眼眸,有的透着甜蜜有的苦涩;相聚和分离都曾经在这里发生过,反反复复、无始无终,只是像呼吸一样普通而自然的存在罢了。我,也只不过固守着一个单纯的念头,让我能爱你让你爱我;可是谁能告诉我,这份爱为何却连一个资格也不肯给我?
    “是不是工作太辛苦?还是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车里很暖,在这即将入夜的深夜里更觉心安。齐家琛脱下外套搭在钟蕾的肩上,两只大手也捂过来。
    只是钟蕾没敢抬头,她怕看到他的眼。平素里清冷无情的一对眼,一旦带上关切和爱意,看一眼,恐怕再没办法移开视线。
    “你怎么会和景科舜华的李政在一起?”齐家琛问得随意,却字字清晰。钟蕾终于抬头,看到他静等在原地的沉默,显然他的表情并不像他的语气那样随意。
    还是不甘心,哪怕只有一丝希望,钟蕾想,也许事情会不一样。“齐小慧,”她没有回答,却转而发问,“你对齐小慧是怎么看的?”
    齐家琛有些意外,“我对她能怎么看?她怎么样根本不关我的事。”
    “可你们毕竟是堂兄妹;”钟蕾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这言语组织起来实在困难,“虽然,她是齐盛尧的女儿,可是……”她抬起头,乞求一般望着齐家琛略带出不解的脸庞,“其实,不管齐盛尧从前曾经做过什么,跟齐小慧没关系的,是不是?其实,你也可以像正常的兄妹那样,对她好一些的,是不是?”
    她眼巴巴望着他,满目希冀;如同溺水之人渴望伸来的双手、濒死之人渴望明天的曙光。最后的一线线希望……
    “怎么可能?!”
    齐家琛嗤笑,手再一次抚上她的额头,“看样子真烧了,你怎么想起来替齐小慧说情?”他斜睨过来,眉眼溢出轻佻,嘴角带笑非笑,“想我对她好,除非她再投一次胎。”
    最后的死刑也由他亲口宣判;钟蕾甚至听到信念瞬间崩塌的声音。
    于是,只想放弃;明知结局,不如放弃。可那两个字,无论如何不舍得说出口。他的脸,依旧英挺而冷峻;他的唇,薄到让人心悸的无情;他的眼睛,根本不会惧怕那片蚀人的黑暗。要有多大勇气,才能把那两个字,由她说出口?
    “能不能……忘了上一辈的事?”她小声而坚定地说,一字一停,艰辛异常,“那些事情发生,跟子女哪有什么关系?依血统定株连,这不理智,是不是?”
    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齐家琛实在难以理解她的这份执念与忐忑,他的手指摩挲在她的手背上,望住她可怜兮兮的大眼睛,娇泪欲滴的模样。
    一抹弧度出现在他的嘴角,如弯月上弦;于是那两个调皮的酒窝又跑出来凑热闹。齐家琛几乎是瞬间逼近,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边。
    “钟律师,其实你是感激齐小慧害你把额头撞出血才能得以认识我,所以求我网开一面放过这个蠢货,是不是?”
    “明明是你害我撞伤头的。”钟蕾登时愕然,“而且……为什么要感激认识你?你的自我感觉也太好了吧?”
    她刹时慌张,口齿也不甚流利,齐家琛眼中的笑却更深了,浓长的睫毛似能扫到她脸上来。
    “齐家琛,不要走啦,带我看医生啦……撞坏了头,人家要你负责啦……”他憋着嗓子忸怩含笑,眉眼间桃花乱绽,直晃到人眼都睁不过来。
    钟蕾完全接受无能,十分震憾于这人的表演天赋。非但将从前他一贯的冷静严酷形象糟蹋殆尽,甚至无法肯定这人的姓名。说实在,如果不是有不正经星人趁她不备占据了眼前这男人的壳子,那就是她一直被他的严肃外表所欺骗蒙蔽了三年之久。
    在她目瞪口呆之时,齐家琛早抬起一只手扶住钟蕾脑后,稍一用力,瞬时将两人嘴唇之间的直线距离又拉近一个射程,几乎张口便能触碰到一处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放心,我会对你负责。”
    朗目如炬,其言有声;这一句,郑郑重重,如此自然而又如此沉静……
    钟蕾再一次站在楼门口已经是一刻钟之后。
    晕红着脸下车,满头满脑分不清方向。却在走下他车的那一刹那,接受到微冷的夜风的洗礼而瞬间清醒。深秋的风,干脆而无情;一切旖旎的情绪如飞烟被吹散,直将世界也逼近寒冬,冰冷、刺人,能让一切奢望的美好破碎纷飞。
    “我送你上楼。”
    齐家琛的嘴角还是含着春风,眼睛也溢着笑;钟蕾一时望住他,移不动脚。
    正如他来瞧她的理由,无非就是想见一面那样简单而自然。因为工作太忙、时间太紧,所以也只能见一面;因为只是想念,所以哪怕只见一面也不辞劳远。明明恋爱了,却更加思念;只觉在一处的时间总是那样短暂,在你来不及看够他的时候就要分手。
    钟蕾在这一刻,忽然觉得她这样的恋爱其实不如早时单恋。单恋的时候,虽然一直在思念,却总能承受;何至于如此蚀骨,尚未离转人便心痛。
    她不肯先走,一万个不情愿,没办法在他面前转头。
    “你先走,我再自己上楼。”她坚持。
    夜冷、人稀;他终于拗不过她,开车先走。车子在小区里开得极慢,后视镜里,他的手有意无意摩挲上他自己的嘴唇,轻轻柔柔,如丝如缕,盯住她笑。钟蕾的心咕咚一声失了下文,耳赤面红之间,全身血液都要向头顶涌将上来。
    车不见了,车声都再不可闻;她却一直站在那里,痴痴望着他的汽车消失的门口,转不回头。
    还有多久,他能这样笑望她?还有几次,她能这般望着他走?是不是直到最不可挽回的最后,她才能心甘情愿放弃这短暂的温柔?明知不该拥有的,却迟迟贪心而无耻地占有;明知不能长久的,却痴痴愚蠢地等待希望。
    以欺骗和隐瞒为目的的沉默,是不是还有另一个名称叫作卑鄙?
    钟蕾塌了肩膀,终于回头,一步步艰难向楼上爬去。
    情场失意的时候,职场往往得意。
    其实,这不是真理。起码在钟蕾这里就不成立。
    唐杰的案子,因为原告景一鸣撤诉,而取得了不败的胜利。二人庭外和解,彼此协商出解决办法;原本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可是问题出在唐杰的母亲。
    小伙子二十岁,因为这场官司原来工作的车行已经跟他下达了解聘通知;那个家庭没有父亲,靠着打钟点工而独力将儿子抚养成人的母亲,就像耗尽了最后的精力,在她儿子的官司解除的那一天,再一次住进了医院里,家徒四壁。
    钟蕾说:“律师费我不收了。官司也没打到法庭上去,这笔钱算了。”
    她能算了,徐总不干了!
    公司老总大发雷霆,我们这里是不是扶贫办公室、也不是抗震救灾委员会,我们是律师事务所啊事务所!要养活几十口人吃饭穿衣,公司有自己的运营规律,不是你自己到菜市场买菜,啊两块八?给你三块别找了!
    他正在办公室里对着钟蕾训得热闹,门口传来敲门声。秘书小娄探进一个脑袋,“徐总,外面来了一群出租车司机,还抱着一个锦旗。”
    徐总抹了一把脸,立时笑容满面,“请他们稍等一下再进来,小娄你快去联系电视台、报社、网站。”
    唐杰已经去世了的爸爸,早年就是出租车司机。人勤快、爱助人;因为一次见义勇为而去世,出租车公司里的领导没忘记他。
    人就是这样,你让大家有事没事自己掏腰包援助这孤儿寡母,恐怕很多人没兴趣;可是当这个可怜的家庭受到好心人的帮助,你组织大家来送面锦旗,但凡抽得出空儿的应该都会来。
    “这位就是负责唐杰这个案件的钟律师,对于钟律师积极响应公司号召,也同意减免唐杰律师费用的这个举动,我谨代表公司表示感谢与嘉奖!”徐总这一番话讲得挥挥洒洒,相当流利。
    喀喀的照相机闪光灯声音此起彼伏,晃得人睁不开眼睛。一片白茫茫的欢腾里,有一抹不和谐的存在——出租车司机的那一堆里,有一位理着短短平头的伙计,由始至终没有抬起头。他不抬头就算了,还死命用两只手护着自己的脸。
    如果这哥们儿长得倾国倾城也说得过去,问题,看脸型就知道刚脱离外貌贫困线没多远。
    所有活动结束,散场的时候钟蕾走到了这位平头司机的身后,拍了拍他肩膀。
    “塘bh5741,你这回还往哪跑?”

  ☆、第66章 新文已经写四章

平头司机嘶嘶哈哈了半晌,回头尴尬笑道:“你记得我车牌号啊,我还以为你从前一直没看清呢。”
    钟蕾看得到这男人额边渗出来的汗,心下终于钻进一丝轻松,“我又不是近视眼,记忆力也不差。”
    “那你怎么……?”他说到这里一卡。
    “不投诉你是么?”钟蕾嘴角一弯,只是心里却渐渐溢出苦意。“要不是你,我也遇不到我男朋友。”
    平头司机眼中的惊讶一点点浓郁起来,忽然间灵光一现,他大力拍了拍自己的头。
    “你是说那个半夜飞车那个?嘿,不是我夸自己,姑娘,你真得谢谢我。我还记得那哥们儿开一辆捷豹,长得那叫一个俊,货真价实的高富帅啊!啥也别说了,哥哥今天送你下班回家,就当赔罪!你要是客气那就是瞧不起哥哥。”
    钟蕾默然。她不想解释说这人随时都有可能被称为‘前男友’,好似不声称,他就永远属于自己;不解释,她就有理由以为一直在一起。
    因为那一场相遇,所以连带着对一辆出租车都产生了感情。上车的时候,她固执地还是坐在了后排座上,手慢慢攀上那不锈钢的防暴栏杆,是哪一根曾经把她的额头撞出血来的?可惜那个晚上她没看清。
    此时才发现,他和她曾经爱过的痕迹实在不多;事到如今,就连给她凭吊的东西都寻不见。手抚在那冰冷的不锈钢上面,坚硬而不可回旋;很早以前,他就在她心里挖了一个无底的空洞,再也填补不上;而她在他那里,迟早将会成为过去。
    这究竟是怎样的缘分?那一夜的开始,是发生在这辆车上;这一天的结束,又坐到了这里。
    爱情总是不公,它的烙印在两个人的心间,总有深浅之分。说什么爱而不得,精致的残忍,然而比这残忍更加残忍,是冥冥中注定你没有爱的资格。
    你可以爱一处风景,甚至爱上一棵树,可你独独没有爱他的资格。
    不用得到、不用说,就是偷偷爱着,都没资格。
    行进中,钟蕾只顾钻研那不锈钢的管子,浑不觉前方道路上的障碍。直到司机师傅一脚刹车踩停下来,她的头险些又撞到那钢管子上面。平头师傅这次非常体贴,回头一望,“没碰着吧?”
    一辆出租车停在前方,挡了个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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