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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融岩(正文+番外2)-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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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承岩眼睛微眯,只觉得他的目光象刀子一般刺得他心里鲜血淋淋,他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的脾气。迟砚兴见状微微一笑:“我这几年改了性情,很多事想法跟从前不一样了,不然你们不会有机会如此安稳的呆在这。”
  韩笑心里一紧,这才想到迟砚兴既是夏王宫内御医,又用毒助夏王侵略他国,连翘也在两国交战的前线中出现,怕是他们在夏国里也是呼风唤雨般的人物。聂承岩与她如今在夏国境内,如若这迟砚兴真是想对他们不利,他们恐怕是难逃一劫。想到这,她有些紧张,不由得握住聂承岩的椅背。
  聂承岩却是不惧,他冷道:“你该庆幸我这几年的性子一直有人哄着压着,不然你不会有机会在我面前说话。”
  迟砚兴闻言敲了敲椅子扶手,想了想:“果然……”
  韩笑不明白,果然什么?难道是聂承岩做了什么事?
  那迟砚兴说了果然二字,却又接着笑了:“我这年纪了,倒是什么都不怕了,我敢作敢当,你下的毒是我派人下的,你的脚筋是我让人挑的,我全是为了报复聂明辰。”
  韩笑心里咯噔一下,竟然被聂承岩全说中了。迟砚兴道:“当年聂明辰与我相比医术,我们二人分别诊治两个病人,我的病人快好的时候,他居然偷偷下了毒。他毒术高明,病人死得象是合情合理,我虽知情况有异,但却没往这么毒辣的手段去想。我当众比输了医术,明知中了圈套,傻乎乎的却不知如何辩驳,我当时还怪自己学艺不精,若是我的医术再高明,他怎么做手脚,我应该都能治好。依着诚信之心,我按约定退到大漠。可在这蛮荒之带,我一个学医之人,非但不能发挥所长,反而处处被欺负。为了糊口,我与妻子每天要走很远的路采些药草,给病人治病收些微薄诊金,将将能维持温饱。生活太艰苦,我妻生了病,没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我只得安慰她来日方长,可我看不到来日的希望。”
  韩笑听得入神,迟砚兴又道:“原本只是日子过得苦点也没事,但当年这里人烟稀少,我不能再多治些疑难杂症,不能多救些危急病人,不能再研习高深医术,我空有习医天赋,却要被这聂明辰逼迫得差点连大夫都做不成。还有我心爱的妻子,是我太笨,才让她跟着我来这里过这般苦的日子。可我没想到,最残忍的事还在后头。一次我带着妻子去采药,半路上遇着了强盗劫匪,我双腿被打残,妻子也被凌。辱至死……”迟砚兴说到这,顿了一顿,原是极悲痛的事,可他的语气却是淡淡的,好象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明明一心只想良善行医,只为救人治病,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迟砚兴道:“这一切,全是拜聂明辰所赐。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妻子死在我面前时的模样,我这几十年,每每到了深夜,总会想起我遍体鳞伤腿脚动弹不得,躺在野外等死盼死的心情。”
  韩笑再佯装不了淡定,她脸色苍白,扣着聂承岩椅被的手因用力而泛青。这迟砚兴每说一句,她就能对应上聂承岩的每一个遭遇。她根本无法想象,一个遭受过如此痛苦的人,居然能狠得下心让别人与他遭遇同样的痛,她要用力呼吸才能喘得上气,她此刻感到后怕,如若上天安排的命运偏差了一点点,如果她没有遇上聂承岩,那她与他,是否都会是完全不同的样子?她该是会失去乐乐,没了亲人没了家,永远做个粗使丫头,而他若是不死,会不会跟这迟砚兴一般,日日痛苦,变成个残暴心狠的人?
  聂承岩不需要回头便知韩笑心里受伤,她喘气和轻微的颤抖,他都感觉到了。他反手从肩后握住了她的手掌,用力捏了捏,压在了自己肩上。他早知所有事是迟砚兴所为,但许多细节还不明了,他想着要报仇,只等把老头子找到了,便要血刃这毁了他一生的仇家。可他确是没料到这事情的背后有这样的故事。
  迟砚兴看着这两人的表情,接着说道:“当时一个夏国的老大夫路过,把我救了。他把我带回夏国,我混混沌沌的过了两年,那段日子,我忽然想通了比试医术时的差错在哪,我忽然明白这世上原来有为了赢个医术高明的名声,就能下毒害人的事情发生。我当时很绝望,我妻子死了,我的腿脚废了,活着还能有什么意思。我原是绝了生念,但没想到那时候夏王重病,宫里征医,我为报恩,遂陪那老大夫进了宫,想助他治好夏王领得赏金。这一去,便是我生命的全新开始。”
  后面的事情聂承岩已经知道,但迟砚兴的叙述还是告诉了他一些细节:“原本我们一老一残,没人看得起,但夏王是将死之症,他们不得不让所有大夫都试试。那时,我花了三天就让夏王睁开了眼睛,把所有人都惊呆了。我在他们眼里看到了钦佩和尊敬,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眼神了,我觉得自己一下子又活了过来。后来,我把夏王的病彻底治愈,我的医术得到了夏王的赞赏,于是那个老大夫拿着赏金衣锦还乡,而我成为了御医,在宫里呆了下来。一日,我偶得消息,聂明辰那个家伙居然号称是天下第一神医,还广招弟子,占云雾山为神医山。我想到他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踩着病人的鲜血,踩着我的名声,踩着我妻儿的性命得到的,我咽不下这样的仇恨,我的一生都被他毁了,我必须要复仇。于是我也开始招徒,培养心腹,安排暗桩,我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一点点学习,一点点部署,老天有眼,终让我大仇得报。”
  “你放屁。”韩笑气得想哭,忍不住粗话都出口了:“阿岩根本不认识你,他没有伤害过你一丝一毫。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毒害无辜之人,若是老天有眼,该收的是你。”
  “哼,你懂什么。打蛇打七寸。聂明辰这人,铁石心肠,自命不凡,我若是对他下手,就算能把他变成与我一样,以他的自傲,他定是不愿活了,人一死便一了百了,没了痛苦。我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解脱,我要让他痛不欲生,却求死不能。我要让他为孙儿的毒症痛苦焦虑,让他看着他的残脚体会我当初无能为力的挣扎,让他看着唯一的亲人变成我这样,用他自己研制的毒药,让他悔恨,让他这后半生都活在亲人的怨恨仇视中。让他每时每刻都记住,他犯过的错,他必须付出代价……”
  他话还没说完,韩笑已经按捺不住,她猛的冲过去,一脚朝着迟砚兴踹了过去,迟砚兴身后的随从见状一掌朝她拍去,没等霍起阳动手,聂承岩的鞭子已经“唰”的一下抽向那随从的手,那随从痛叫一声,捂着鲜血淋淋的手掌后退。聂承岩鞭子轻巧一转,卷着韩笑的腰,将她拉回自己身边。
  韩笑忍不住落泪,挣扎着对迟砚兴骂道:“你的心不比神医先生好,你不配做医者。”
  聂承岩紧紧拉着她,将她搂过来靠在他的胸膛:“乖,你的花拳绣腿留着应付我就好,别浪费力气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迟砚兴看着他们俩,完全没受影响,接着往下说道:“我听说聂明辰在研制一种巨毒,我也开始研制,论医术,我每一样都不会比他差,过去是我太傻,我实不该中他的计,不该这么笨来大漠,但如今我有皇室撑腰,我自然要再跟他再比一比。于是我换了他的毒,我想让他在用毒的时候,发现这毒药比他的更强,他会知道是我干的,普天之下,只有我比他强。”
  “绿霜也不见得多强。”韩笑恨恨的瞪他:“如今许多大夫都会治了。”
  迟砚兴笑笑,居然同意了:“确实是如此,有了那本解毒典籍,无论是绿雪还是绿霜,都不再是奇毒了。”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韩笑:“原本所有的事都按照我所预料的那样在发展,可没想到出了意外。”
  聂承岩双臂一紧,将韩笑搂护在怀里,韩笑不明白,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她听见迟砚兴道:“那个意外,便是你了,丫头。”
  “孤女韩笑,年方十四,携弟求医,弟体弱脉堵腑脏皆病腿不能行。百桥城内名声颇响,经她之手病人无一死例。”迟砚兴念着他铭记心中的探子所报的韩笑消息,勾了勾嘴角:“丫头,你可知,当年我有一名号,叫圣手神医。原因就是,我经手的病人,无一死例。”
  他看着韩笑讶然的表情,接着道:“不过,我靠的是实力,而传言中,你靠的是运气。”他停了下来,等了一会却不见韩笑反驳,心里有些诧异。
  “难道你也认为自己是靠运气?”他问韩笑,如果这般不自信,那怎能做出战场上的那些事?
  韩笑心里郁结,语气很冲的答:“我能治命救人就好,你管我靠的是什么。反正我不害人,不做亏心事。名号有什么有了不起,名声大又能怎么样?没良心的还是没良心,能救人的还是能救人。你们为这些残害良善,羞也不羞?神医先生是做得不对,可耻!而你当初若不是也贪虚名,也不会如此,你遭了不幸却又心狠再害别人,又与神医先生当年所为有何不同?可恨!”
  他对她的怒骂不以为意,继续接着刚才的话题:“我原以为聂明辰琢磨出是我所为后,很快会来找我,我一直在等。可是没想到,他却花费了许多时日教你医术,我一直在想,你有什么特别?”
  韩笑不语,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聂承岩却是插了话:“我家老头现在何处?”
  迟砚兴笑笑:“小子,你别紧张,不用岔开话题,我说了,我若有心,不会让你们安稳呆到现在。我并不想对你们不利。”
  “可你不也说了,我现在这副样子,正是拜你所赐。”聂承岩可不信什么不会不利的鬼话,他既是有备而来,迟砚兴当然也是明白的。
  迟砚兴沉默片刻,再度开口时声音沉了沉:“你这副模样,确实是我所为,我大仇得报,原本该是兴高采烈,可我居然觉得并不足够,我依然睡不安稳,我想象着你的状况,我盼着聂明辰来找我。”他看了看韩笑,再看看聂承岩:“后来我知道有这个福星圣手的存在,我忽然觉得这世上之事真是玄妙。”
  他顿了顿,似乎等着这两人问,可惜他们都不接话头,迟砚兴只好自己接下去道:“丫头,你就象我的前半生,有天赋,有热情,有颗只为治病救人的愚心,而聂城主,却象是我的后半生,残疾,有权势,可惜心有顽疾。”
  “你错了,我们没人象你。”韩笑忍不住大声嚷嚷:“我才不会为了争名号拿医术与人打赌,就算是遭遇不幸,我也不会把罪怪到不相干的人身上,阿岩虽然脚不能行,可是他也坚强乐观,他帮助了很多求医者。”
  “我也救了很多人,这能说明什么?聂明辰也救了很多人,那又怎么样?救人的是医术,却不是心。我冥思苦想,我为何大仇得报却仍旧痛苦,直到我终于见到了聂明辰,我才明白了。”
  “他究竟在何处?”聂承岩实在没兴趣听他这些废话,他隐隐觉得内心深处有些东西被挖了出来。
  “他走了,我也不知他在何处。”
  “你撒谎。”
  “我何必?”迟砚兴表现的并不心虚:“他确实找到了我,我却没有杀他的意思,我要报的仇已经报了。我想看看他要如何?”
  “他做了什么?”聂承岩担心了,他遍寻老头寻不着,该不会他冲动之下做了什么不量力的事,然后遭了毒手吧?
  迟砚兴抿抿嘴:“我们一起呆了三天,说了很多话。”韩笑和聂承岩睁大眼不信,迟砚兴接着道:“他大概没料到会看到我坐着轮椅,他大概没料到我会跟他一样,除了徒弟,身边再没有可亲近之人。他说他原本打算为了当年之事跟我道歉,然后再为了孙儿之仇将我了结。可是后来他放弃了。”
  放弃了?聂承岩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老头居然会放弃报仇?那个又倔又狠又毒辣的老头,会放弃?
  “他既不道歉,也不杀我。只在我那呆了三天,然后就走了。”说到云雾老人,迟砚兴表情复杂。不等聂承岩问,他又道:“他并没有告诉我他要去哪里,他只说云雾山那边他已经都托付好了,他说他可以象我一样,再无牵挂。”
  “托付?”韩笑一呆,心里有些难过,难道神医先生不打算回去了吗?
  聂承岩沉吟良久,问道:“如若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今日来,不是为夏军讨防毒之法,又有何贵干?”
  “我是习医之人,自然对旁人的高明之处有求知之心。当日夏王命我为夏军研制战场之用毒物,我琢磨了一个月,终于制成毒烟,这让夏军省了不少气力,要拿下烟魂关指日可待。青山谷的绿霜与盅虫,倒是老把戏了,可眼看着夏国胜利在握,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福星妙手,非但将我的毒烟破解,还把老将军救活。不仅如此,竟然还能无声无息迷瞎夏军兵将的双眼……”迟砚兴看着韩笑:“我仔细诊了,居然看不出是你是用何手段。那些瞎眼兵将,三四日后竟然全都不药而愈。” 瞎个三四日,已经足够让穆家军击败夏军。事实上,那些兵将生怕自己瞎一辈子,在战场上纷纷主动投降求药。一些被救回的,送到边城这让迟砚兴诊治,他竟然找不出缘由来。
  聂承岩有些诧异,他是知道韩笑在军中做了些大事,没料到却是如此神奇之事,让人不知不觉的中毒,再让人莫名其妙的解了毒,这是什么手段?这下连他都好奇了。
  迟砚兴道:“我想知道,你究竟是如何办到的?我保证不会用于夏国与萧国之战,而且,我可护你们安全离开这里,以此交换答案。”
  “我不会告诉你。”韩笑板着脸,斩钉截铁的答。
  迟砚兴微眯起眼,沉吟片刻,手指习惯性的敲了敲轮椅扶手:“也对,我来的时候也想着不会轻易问到。那这样如何,我害了聂城主,如今你们是来报仇雪恨也是应当,说个法子出来,这仇是想如何报?我说过,我活到现在已经足够,聂明辰我也见到了,我的心结已了,你们要如何解恨都行,但希望在最后,可以告诉我那个迷眼之法的手段。我可不想到了地府还牵挂着这事。”
  要怎样报仇都行?韩笑呆了呆,转头看着聂承岩,他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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