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断袖,奉旨断袖+番外 作者:章台张(晋江2012-06-16完结)-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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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旧事(上)
一
苏龙泰本想做人世间的过客,看一朝水起,看一夜月落。
那时他正值少年,因是独子,这天下除了几位王叔对江山虎视眈眈外,倒也没有什么人能抢去他的王位。
他自命风流,总是携一素锦做面、桃木做骨的折扇。一手背后,一手煽动,风撩起他的发丝,自认为做足了公子的派头。直到遇见她——
她云凌一身黑色戎装,环手而立,很是不屑地看着他:“你便是北边派来的将领?”
他皱了皱眉,以进为退更加做足了恭顺的样子,笑了笑道:“正是。”
她跺了跺脚,再没跟他说话,转过身去就抱怨了句:“跟这样的文弱书生合作不输掉,就算见鬼了。”
声音极大好似就是想让他听到,听个明明白白。
他不甚为意地笑了笑,朝着远去的她喊道:“若按国主说的,那在下经常见鬼。”
她闻得这话,扭转身子过来,脸色煞是难看。
他在心底轻笑,面上却是愈发恭敬地道:“所以,只要国主不见鬼便好。”
第一次见面,她傲然相对,而他恰好用戏语逼得她无路可退。
气氛僵到了极点。
晚上老仆端了碗桂花粥,顺道劝了劝他。
他仍慵懒瘫坐在帐中的软榻上,对着老仆分析道:“要我去道歉和解?何老,你是想得太多了。现今蛮夷作乱,她们算是最大的受害者,所以才会欣然同意与我们合力对抗蛮夷。只说这一件,我们的地位就高了一层。与其再去主动探望那个傲慢的国主,倒不如等她屈位来软言与我和解。”
他的等待没有太久,当晚就看到她收起了所有的首饰装饰,只着了件米白的常服,素面朝天给他恭敬地行了礼。他是一朝太子,即将继位的圣上,这区区小礼他担得起。而她即便是将要即为的国主,但现今依靠于北方,躬身行礼倒是寻常
女子嘴上虽然还是说着些不甚恭敬的话,但单看前来的态度,倒是好了很多。带了些水云的佳酿女儿红,奉上要与他一同品。
他靠着软垫而坐,双腿搭在软榻上,细细品了口女儿红才道:“国主拿来的,果然是上品。”
她则有些不胜酒力,在方才他的催促下已经饮下了三杯。这会儿觉得眼前景物皆有重影,视物也愈发不清晰。
他没想到她会睡着,当时她推脱自己酒量不好只能饮下一杯时,他留了个心眼愣是用威言威语灌下去三杯。这会儿她倒在他的塌下,睡得分外纯熟。
“睡着了看着倒还算顺眼。”他抱起她,把她放在榻上,寻了被子盖上去。看着她睡熟后分外娴静的睡脸,他心中忽生一计。
白日的争吵应是已传遍军营,不利军心。他何不顺水推舟行一番美事,好叫万军归附。反正她乃一国之君也不会介意此事。
是以他一人都未惊动,脱了外衫,将女儿红在那锦被上洒了星点,然后钻入被中,和她同睡。
他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万万也没有想到她还有睡梦中踢人的习惯。他万般无奈下,只好凑近她,手揽着她的腰,腿制住她的腿,如此一夜。
她在他的桎梏下无法动弹,也算安分。
第二日,当那日光刚从窗户投在床榻上时,他便醒来了。她仍在梦乡,说着些无聊的梦呓。
他想了想,似乎有些沉溺在她娴静的睡颜下呆呆地望了会儿,继续睡去。
过会儿有婢女进来看见这幅情景,没过半日“国主轻薄了太子”这样的消息便十传百,传遍了整个军营。
他的目标达成,自然乐意的很。可她黑了脸,硬是念在近来形势危急独吞下这黑锅,对他却越发不耐起来。
二
他行军打仗都是初次,之前饱读兵书却没上过战场,远远比不及行军有道的她。她对于他的意见总是嗤之以鼻,但却不得不发觉这个人及其敏锐的直觉,还有细心温柔的为人。
就好像偶尔他会带手炉给她,从北方捎来的皮质披风也会送她一件。她一时分不清他偶尔相处时流露出的迷茫和温柔的神色到底是习惯,还是发自内心。另外——
她好像越来越希望是发自内心。
而他则是慢慢看到她那副骄傲面孔下坚强和不甘的一面,越发生出一种疼惜之感。单薄的印象在一天天被完善,一天天被充满。无所畏惧的他好像有了牵挂,即便是行军之时,两人相隔万千兵马,他都想在马上眺望远方是否能看到她的身影。
如此,三月。
……
战事吃紧,军饷有限。
她与他各自书信一封请求朝中给予供给。如她所料,国府那边一如既往地抠门。最后勉强要得了些,还派了人过来做督军。
没想到会是她来。
水云众人皆知国府当家水司碧倾慕与邻国太子,当初求援军之时,便是水司碧要求北方太子来参战。只是云凌动了个心眼,怕水家和北方苏家勾结,最后换了她自己去。
这会儿子可是她自找上门了。
不知道龙泰到底是否知晓这一轶闻,对待水司碧也是如常,温柔的紧。但云凌却越发心里不爽利,却也只能叹自己心小,硬生生骗自己是太子勾结水云要臣。
他看在眼里,尤其是每每到了谈及军务水司碧便冲进来夹在两人之间,他心里略有不爽,但看在云凌的表现越发在乎自己的份上,他倒是乐意忍着。
直到残余的蛮夷孤注一掷暗夜偷袭那天。
他正在帐中和衣睡稳,忽闻外头声音噪起,提了刀剑出帐。抬眼便见她一身血衣,已然厮杀了阵。他的营帐在营中心,而她的则在最外。她就这般一路杀来,谁挡杀谁,如同罗刹。
乱箭从营南射来,她恰好背身被几名蛮夷人缠住无法抽身挡住流矢。他飞跑上前,剑舞的纷乱,硬是将飞来的流矢都砍成一半一半的。随后又靠近她帮她解决了几位。
远处传来水司碧的叫喊,他二人对视一眼,旋即结束了此间的缠斗,双双至传出喊叫的地方。各自厮杀的正酣,又有一群人围上了他。
她解决了周身的麻烦刚要过去帮他,黑暗中伸出一只手趁着他露出的破绽正要一剑刺去。她立马抱住他一转身,那剑就直直刺入她的腹间。
她重伤昏迷的日子,他带兵三万连搅蛮夷老穴,报复般地一鼓作气将蛮夷的兵力毁坏了大半。剩下的蛮夷人只好四散成了流寇,他按着她惯用的打击流寇的法子,挨个剿灭。
等到回到她歇息的地方,已经足足有三天。
这三天她仍是没转醒。军医只是摇头说奔波劳累上了元气,得多休息阵。
于是他便躬身服侍。
与她同住一处,帮她喂饭喂药,还趁着没有人的时候轻薄她。可是他的触碰越发不受控制,越来越想让她醒来,然后可以在她清醒的时候亲亲她,抱抱她。心底的欲望愈发强烈,他也越发无言。
三
第八日,她终于醒了。只是醒来的时辰有些尴尬。
她一如既往地不肯乖乖喝药,他只好抿了口药一口一口渡给她。相触之时,她忽然动了动,眼睛直直地看着两人接触,然后一口药塞进了气道里,被呛的使劲咳嗽。
他高兴的很,也不顾自己衣服上沾得水迹就去寻了军医。
她看着他格外幼稚的行为,摸了摸脑袋,调侃道:“太子殿下,为何在下觉得是你伤了脑袋?”
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笑意不明,她却忽然悦然。
……
她醒来后仍是不能如常人般作息,他也就顺着前几日的安排与她大多时间都呆在一处。
她看书时,他看书,偷着看她。
她吃饭时,他布菜,偷着看她。
她洗浴时,他把门,偷着看她。
往日的涵养都丢到了一边,可他还是不敢轻易地说出口。
毕竟他要用一国为聘。
最后还是她接着酒意怯生生道了句:“你愿意做我的夫郎么?”
他舒心地不得了,可面上仍是笑:“怎么,北方的后位悬空,你不喜欢那个位子么?”
她别扭道:“水云不好么?”
他越发开心,忍不住拉她入怀。
两人就此在军中过了阵舒心的日子,才发觉最近仅剩的一只流寇消失了踪迹。等到找到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才发现那一群人去了南方一处深谷之中。那深谷原是水云和北方的分界线,因谷中潮湿不适人居住,早些年便没有人烟。谷外两侧便是水云和北方各居一侧。
本以为流寇只是瞅准了这里无人管辖才敢入内,想来深谷之中定会有流寇的布防,到了瘴气满布的谷中才发觉不对劲。
这更是像悬崖下的一处绝境。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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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旧事(下)
谷中瘴气浓厚,人隔十步便相互无法相望。
远远看去那谷中偶尔显露的黑色土层就像是矗立在深谷一边,高不可及。水云也是沟谷纵横的地界,他们的军队到了这里,除了厚重的瘴气让人有些无法预见前面的景观外,行军倒也稳健。只是北方的军队步履坎坷,逐渐落在后面。
只行走了半日便没了方向,幸好虏获了位采药的大夫说明了些谷中的情况。
谁知大夫方听完话就拍着自己的大腿笑了笑:“这谷不大,只是你们这是在谷中乱转圈子啊。”
龙泰本打算让这位老大夫指点指点,云凌却猛地抽出把剑道:“那就烦劳老先生带路了。”
那老先生竟也不恼,呵呵笑了几声算是应了。
四
因北方军总是拖拉了行军,龙泰和云凌细细商量了片刻,便将军队分成三队。一小队与他们快速行军,探探这谷中的境况,顺道探得些敌军的动向。先遣军队行走不过一个时辰,他们就来到了谷内。谷内倒是一片鸟语花香,周侧所围的瘴气此时没见片刻。
那老先生说的话也够大方,路上还没等满肚疑问的云凌开口便事先讲好了条件。
“两位可以知道几百年前,江湖上有宗逸事?”
那些江湖武人早在百年前便消失匿迹,他们少时虽看过几位武林高手的传记,但毕竟年代久矣,现世也没得参考,是以以前发生的事情怎费得了他们的脑子去记。两人只得摇了摇头。
大夫“啧啧”两声:“那时候的江湖真真是豪气冲天,你们官府也管不得,逍遥的很。当时有个自创刀法的夏家,偶得一神话时代留下的丹药奇方。传说炼出来的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作为一代自诩救人无数的神医,在下——”
许是云凌睁着大眼太过突兀,那大夫分外不满地停下道:“姑娘有什么意见?”
云凌正想嘲讽两句,但龙泰念在毕竟有求于这位大夫,只好道:“自然是没什么的。”
“小伙子,这是你家媳妇?”大夫瞥了瞥慌乱摆手急于澄清的云凌,也不接云凌的话道,“这姑娘是水云的女娃吧?想当初还没有水云,天下男子为尊的时候,容得着你这么来么?除非你遇见杜迟归那种绝顶男儿,把人放在手里宠着,要不然——”
“咳咳。”龙泰扶额道,“先生,你方才那奇方的事情还没讲完。”
“是么,”那老先生疑惑地一眯眼,斜头一想又乐开,“人老了总喜欢讲些废话。唉,说到那奇方,在下可是眼馋已久了。但夏老炼出了丹药就把方子烧毁了,最后还把药投进了深谷里。我找来找去,南边的山谷,就剩下这一处了。”
云凌忽地发声道:“那丹药不会坏么,过了这么久……”
大夫也只是一笑:“夏老如此宝贝那药,装的盒子也是万年不烂的木质。退一步讲,烂了那又如何,得之我幸,失之吾命。不管怎样,我的要求只有一点,你们追的人,我帮你们找到,而你们要帮我找到那个装着药的盒子。”
这交易双方自然成了。
且那老人说到做到,再不出半个时辰便找到了游军。只是这些蛮夷散落,压根没了在此处与他们缠斗的意思。打了就跑,又换到另一个地方四处搜寻。
大夫又是一拍大腿:“糟了,我忘记今早遇见他们的时候也说了同样的话。不过他们将我扔出了谷,我原是以为他们觉得我是个骗子,原来是因为想要自己去找!”
龙泰,云凌:“……”
五
流寇剿灭了半成,但主心骨的那位仍是没寻到踪迹,问了问大夫。大夫摇头道:“肯定还没有出谷,早上还是他跟我说的话。”
话音刚落,小分队又逮回来了一队人,皆是风尘仆仆,脸上都是灰土。大夫转头看了眼,眼睛亮了亮道:“就是队尾的那个。舌苔燥黄的那位,就是他!”
……
搜了搜终于搜到了那个盒子,药物安好无损,没长出什么霉菌。老大夫出谷的时候想了一路,还是将那三枚中挑了颗给龙泰。
“虽然送不出两颗,但加点水,还是有一定药效的吧。”他下马摆了摆手,“就此一别,若是再见,就是缘分了。”
那老大夫吹了声口哨,丛林间钻出了个小毛驴。他蹦上去,哼着小调,走了百步便消失在林子里。
龙泰想了想,把那枚药收了起来。
云凌环手道:“你要私吞么?”
他笑了笑,他当然自有妙用。
他要永远的保护她和未来,所以,他必须要在。
而她就担负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