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断袖,奉旨断袖+番外 作者:章台张(晋江2012-06-16完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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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抚在我头顶,低声笑了笑:“真是个傻孩子。我知道你欢喜太子,但为了沈家,这事还要再做考量”
他笑得时候带起胸腔震动;在我听来,那声音似是从胸腔发出,随着相贴近的地方直直传入我心里。自我做了太子伴读,即便我撒娇耍赖,他也不再抱过我一次,只说是进了宫便要有个大人样,即便不是大人也不能做出儿童般稚嫩的举动。他现今这么抱着我,好似这期间经过那孤零一人的十年都不曾发生,我依旧依赖于他,仰仗他的抚育。
“我们沈家三代忠臣,能坐稳这第一宰相的名头,靠的不全是辅助治国之道,还有揣测圣意。”他压低声音道,“孩子,我们终是忠心于君,或者新君。那场赌博才是沈家一脉的关键。”
待我们匆匆赶到宫内,圣上果然还在书房内批奏折。
我与父亲站在殿外台阶下,总管远远看到我们便摇摇手一转身进了殿内。他推开门,从门缝中依稀能见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趴在桌案上。
不一会儿,总管从殿内出来,鞠躬道:“进去吧。”
“多谢。”我爹朝着总管做了个揖,又给我使了个眼色,才踏步向前。我跟在他身后,宽大的袖口遮住交握在腹前的双手,那双手早已汗渍淋淋。
我本没那么紧张,可听了爹的一席话,此时再见圣上总有些惴惴不安。一朝天子一朝臣,此臣命系此天子,而不是那天子的儿子。这个道理我怎忘得如此痛快?
圣上捏着一枝小楷狼毫笔,正在绛红色的朱砂墨中沾取色彩。抬眼看了看我们,道:“我早料到你家的孩子会悔婚,没想到你会跟他同来。”
“臣家门不幸,犬儿违逆圣意,本该万死……”
圣上放下朱砂笔,哈哈笑了笑:“本该万死?那就是说现在还不能死?你们沈家的狡猾性格没传到你女儿那里,倒是在你身上发挥了十成十。”
我爹又作揖:“臣下不敢。”
“她生下时我为何要让她装作男子?我想这其中的道理,不只是为了我的考量,也跟你们沈家有着莫大的关系。”他渐渐没了笑意,透出一股阴冷,“沈唯,你我年少便相知,我心中的计较你并非猜不出。我想要我苏氏能长久掌国,而这第一要务便是在我那五个儿子中挑出有为的。我派了你女儿做了伴读,又与敬王常伴。一是为了你家坐稳忠臣的贤明,二是想让她日后做两人间的调和剂,好叫他俩不要闹得太凶。她早早娶亲,着实乱了我的计划。”
我爹连忙拉着我跪下,磕头道:“臣教管无方,望皇上恕罪。”
“起身罢,我只是为了叫你女儿看清局势,莫要把自己当了局外人。”圣上恢复到平常的样子,又拿起那枝笔,“既然你来了,我这儿正好有一正事。”
爹他已许久不行这样的大礼,起身时候有些笨拙,需我扶着他的手臂才能顺利站起身。他放开我的手,走近桌案,圣上递给他一本奏折。
这大概不是奏折。朝中尚清廉朴实之风,所递奏折多为素纸所做。面前的这本奏折,红绫为封,黄纸为里,打开后隐隐有阵幽香扑面。洋洋洒洒几百字后,是水云的国印。
我爹看完这奏折,惊地抬头:“水云国主要来庆贺圣上寿辰?”
水云虽是敌对国,但好歹还是一群有文化的女人,比起蛮夷做事妥当了不知多少,也算是一致对抗蛮夷的盟友,面子上功夫比如相互恭贺之类的事情倒也常见,真不知我爹为何如此惊讶。
我凑近去看,只看到密密麻麻的贡品单。碍于圣上还坐在我面前,我便没有开口问。
“水云这次恰好赶在语儿回京之时来访,这让我不得不防。思前想后,觉得还是你比较牢靠。”他看了看我,细想了一阵又道,“你女儿暂时不能调离京城。听闻你妻子娘家还有一位少年,坊间评价甚好,就让他去水云打听此事,赶在下月初三水云国主到京之前将消息送来。”
“臣遵旨。”
“定要小心谨慎,务必将所有人的底细打探清楚,尤其是那位要来选婿的二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噗……更新了……
还好明天木有课,不然的话不知道得打到什么时候。
因为开学两周,台长还有社团的事情要做。
所以捏……台长会很努力地坚持日更,要么就是隔日更。
戳一下文上的“收藏此文章”,可以提醒更新哦亲……
等到五章以后,收藏量上20后(噗,我这个丢人的目标),估计会发番外章什么的,貌似名字是
“智障儿童欢乐多——论沈涵儿时的一些囧事”
如果喜欢的话就包养吧……mua
☆、第四章 相会(2)
爹第三日启程跟我娘回了老家,我虽知道此行是为了找我那个未曾见过面的表哥,不肖几日就会回来,但仍是有些不舍。
“孩子,近日与太子稍远些,除了每日的功课万万不要跟太子独呆在一处。我看昨日圣上的态度,只怕将来传位有变。”爹拍拍我的肩,对我说道。
昨日我也觉得很是奇怪,圣上口中的语儿到底是何人。经爹爹提醒,我方记起敬王名为苏迟语,圣上如此亲昵叫敬王语儿必定也有他的深意在。若是将来传位给敬王,这……我得好好考量一番。
我站在府门望着载着我爹娘的马车走远,拍拍衣服上的灰土正准备转身进门,身后忽有人叫住我:“沈大人,请留步。”
我看过去,是敬王。
我爹的训诫还在心中,我不得不谨慎地作揖道:“王爷有何事?”
他着着一身青色的粗布袍子,立在房檐下,面容仍是苍白:“你爹为何不多待一段时间?”
我垂下眼:“我娘惦念老家屋中的那几棵茶花,不放心交予他人,如此便早早回去。”
这谎话许是不太现实,但放在我娘那个远近皆知爱花胜于自己的孩子的性格来说倒是恰到好处。毕竟这个缘由在我过去的十年内重复出现,毫不费力地一脱口就是这样的话。
他没有怀疑,左手捂住嘴巴又咳嗽了几声。我忽才发现他一手撑着一竹木杖,身体微微倾斜,似是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那跟木杖上。此时看向他的脸,细细看去,只见眸色灰黑,眼周黑沉沉,疲惫异常。
“王爷昨日没有睡好?”
他复又咳嗽了两声,用手帕蹭蹭嘴角:“在下认床,昨日头一回睡那床,有些不习惯,一宿未曾安眠。”
他身后站着一位小厮,听得他说这话瞪了瞪我。
我与那小厮萍水相逢,若不是骂名远播,连王爷府的小厮都对我有了意见。本想做一个惊世公子,但既然这几日都将我传成混混,还不如把这罪名坐实。
于是,我非常果断地回瞪过去。
小厮惊讶,拽拽他家主人的袖子。敬王没有理会,看着我低声笑了笑。
他脸上笑意极盛,只是笑得极艰难,每发出几个音都要停顿下咳嗽两声。一咳嗽,脸颊的灰色又多了一分。
此时才是离春分还有几日,风大了些,带着寒意扇在人身上。
我觉得站在府前被来往的人指指点点感觉倒也不错,他却似乎有些受不住风寒:“不如,我们进府说会儿话。”他转头要走,我急忙拦住他:“去我府里吧。”
实在是因为不想再喝那茶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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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在府内坐定,却听得外面有人报:“少爷,太子来了。”
我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忐忑地站起身,重复了句:“太子来了?”
得到小厮肯定的答复,整了整衣服走出去。
他此番前来定是听说了我退婚的事,他将要说什么,问什么,我全然猜不到。也许是……
“咳咳。”不知是谁咳嗽了声。
也许不是……
我心中那升起的一丝希望,又忽然灭掉。
苦笑了番,我这白日梦做的忒长,还是没醒完全。
太子出门向来排场极大,御林军开道,装饰的金灿灿的马车从远处驶来。小方子指挥着一干人等在沈府门前停下,慢悠悠地拉开帘子,露出里面衣着华丽的人。这个时辰应是刚刚下朝的时辰,他却没穿朝服,着了一身暗紫长衫,金线绣着腾龙图样,端的华美却有些空虚。
他气定神闲地捧着一紫砂壶,啜饮的相当愉快。
我跪在步辇前:“得太子光临寒舍,臣不甚荣幸。”
小方子伸手过去,他就着那双手从步辇上下来。冷淡地朝我一摆手:“沈大人言重了,我此行只是为了看望老沈相。”
我起身作揖为难道:“太子殿下来迟了些,老父刚坐马车回了老家。”
那一双凤眼在我身上细细打量,才道:“为何?”
“因我母亲担忧茶花,故早早回乡。”
他皱皱眉,似乎有点不大开心:“今早上朝时听我父亲说了这事。你父亲昨夜进宫向父皇以死相谏可是真的?”
略去“以死”,这话没半点出入,故我点点头。
他似是大不理解:“你父亲不同意,你也就这般算了?你便不做断袖了?”
犹豫下,我还是老实交代:“这婚事了了,断袖还是要做的。天生如此,后天只怕做什么都徒劳无功。”
这话本带着些顽皮的语气,小方子抿着嘴无声笑了笑。但他仍是没有笑意:“我本以为你听不得父母之命,未曾想……”
他的手本想拍在我肩上,提到空中又忽然猛地放下。
我呆愣看着他脸色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
这年头,风寒的真不少。
“既然都来了,虽然没见到老沈相,但也不能这般回去。”他转头看了看身后人数众多的随从,随即对小方子道,“你叫他们先回宫,我在这里再待一会儿。”
“这……”我踌躇着是否应将敬王在府的消息告知他。
他忽又转头问我:“老沈相可有带些新茶来?你泡些与我尝尝。”
“有的。”只是,为何要在我府内喝茶,宫内的茶不是更好么?
疑惑间,他已大步迈开,走了三四步发觉我还在原地站着问:“你不进屋么?”
我脸上略有难色:“这……敬王也在府邸品茶。”
他一愣,旋即笑容挂在脸上:“原来皇兄也在,我恰好想与他好好叙叙旧情。”
作者有话要说:还好周一没有课……
作为一个苦逼四级没有过的人……
目前正在啃书中,但是单词什么的就是记不进去啊……
不晓得有没有孩纸跟台长一样的说……
不管怎样,今天按时更新了的说……噗,看文留评增长RP哦亲们……
卖个萌地飘过
☆、第四章 相会(3)
太子坐在厅堂正中,他虽是客,但入了门便自觉地坐在我方才坐着的地方。
我在门口踌躇会儿,察觉敬王问询的目光,便硬着头皮坐在堂下与敬王相邻的木凳上。这情景没来由的奇怪,好似太子召见我们二人一般。
太子身侧还放着我的茶杯,水还是烫的,有气雾飘出。他举起杯子在鼻下嗅嗅,顺势就喝了下去。
我脸上一阵灼烧:“太子……那是我方才用过的茶水。”
似乎看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才看着敬王道:“叫皇兄见怪了,都怪他长日在我身侧,我惯得太厉害了些。”
我只觉心中万马奔腾,却听敬王道:“无事,咳,他向来都是这般没大没小的性子。”
两人视线相对,长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充满了火药味。
气氛太过沉闷,小厮们连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我接过管家递来的茶水,捧着杯子低头装作沉浸在茶香中不语。这两边都是快要着起的柴火,我自然不愿做那根引线。
就此沉默了会儿,两个声音同时道:“沈大人。”
惊地抬头,那两位出声之人对视着,面上都不是很好看。良久敬王才道:“太子为尊,太子先问。”
太子挑挑眉:“我与沈卿,熟识已久,无妨无妨。还是皇兄先问。”
“我与沈大人住处相邻,也不急的。”
这两人就这么一人一句扯了半个时辰,终是一句没与我说。我想皇子相斗大抵就是这个场面,随意扯了个借口就能相互较劲上半个时辰。
喝着茶,看着他二人不动声色地虚伪相让,着实有些无聊。刚好外间两只鸟儿在枝头相逗弄,甚是有趣,便侧了身子倚在扶手上看着。
开始还是很祥和的景色,一只在另一只身上小心地蹭着,喙在它身上啄着羽毛。一只鸟儿啄的狠了,另一只鸟儿惊叫着怕打翅膀飞起,在半空盘旋一圈又飞下对着它狠啄一通。生生变成两只相斗的场面。
与面前这两人的相斗,毫无违和。
我长叹一声,忽觉无趣。也不得不庆幸无兄妹姊弟之类的与我上演一场同门相争的场面。只是,若是我有兄弟,只怕也不需我做到此境地。只肖如姑姑般等到豆蔻年华对一男子芳心暗许,然后媒妁嫁之。
也不至于,与他两两相望,心中情感却万万不敢表露。
思及此,我面上难免带了些忧伤。
当那二人终觉我还在堂下坐着,苦着一张脸。太子才问道:“沈卿?”
我恍惚如大梦初醒:“嗯?”
“沈卿在想何事?”
“我……”我张张嘴一个字都不敢蹦出,心跳愈烈。
视线所及处有一枝放在敬王杯侧,如同寻到了救命稻草便快语道:“这是什么笔?”
那笔头束着缎带,绑了个精致的小结,黑色的笔身衬着暗红色的缎带和雪白的笔头甚是雅致。只是笔头虽白,笔身却有些古朽,似是个有年份的古董。
敬王将那笔递于我:“送给沈大人的乔迁之礼。”
“臣不敢,这乔迁之礼本应是臣下送于王爷才对。”我说这话有些口不对心,眼睛紧紧盯着那支笔,却思及父亲临走的教诲硬生生止住自己触摸那支笔的欲望。
我的爱好无奇,不爱花草鱼虫,不爱走兽飞禽,唯独两样戒不掉。一是看戏,二是好笔。家中有一“沉笔阁”,乃我十五岁命人所建,阁中藏有笔墨纸砚,数量最多为各式各样的笔。这本是个好习惯,但我藏而不用,就成了怪癖。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