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姬 完整-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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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浴血,卫洛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剑术,又上了一个台阶了。
当然,她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说出来。
这里是洛原联军退出楚境后半个月,天空中下起了暴雨,这一连三天的暴雨,使得道路泥泞不堪,雨水四处流溢,战车根本没有办法行驶。
因此,联军便扎营在洛原,准备休整一下后各自归国。
义信君的营帐中。
卫洛正懒懒地枕在义信君的大腿上。而义信君,则拿着牛角梳,给她细细地梳理着长发。
他的指尖那么温柔,动作舒缓而细心,卫洛闭着双眼,舒服得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雇动着。
营帐中,檀香的气息冲散了空中的湿气,一股温暖静静弥漫。义信君修长的手指抚过卫洛的小嘴,低低地说道:“代传信说,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当我等进入齐境时,便可以听到齐侯的死迅了!”
义信君沉沉地说到这里,哧地一笑,轻轻地说道:“现在支持小公子胥的已占大半。如无意外,在齐侯的死迅传来的同时,是小公子胥及位的消息。”
枕在他腿上的卫洛,长长的睫毛扇了扇,轻轻地“嗯”了一声。
义信君低下头来,在她的小嘴上印上一吻,又说道:“秦公子衍实恨晋人,此番与我私下盟约之时,他态度极为友好。自从知道你便是卫洛后,他更是频频询问于你。洛,他敬重你啊。”
卫洛又轻轻的舒服地“晤”了一声。
义信君的五指一伸,熟练的把她的青丝抓起一把后,头一低,埋在秀发当中深深地嗅了一下。
直过了半晌,他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然后,把这偻头发缠绕好。
片刻后,义信君冰玉般的声音又低低地响起,“至于楚国,公子吾先是被你那番流言所害,人心早失,现又在战场上连番失利,公子及早就占了先机了。公子及派使前来,言与齐之盟,他只信我一人!更言他若为楚王,断不会派人前来刺杀于你。不过楚人难以管束,他不能管尽楚墨。”
卫洛听到这里,慢慢睁开眼来。
她一睁开眼,那双墨玉眼便如琉璃般光彩夺目。
这种情景,义信君虽然见过无数次。可是他现在见了还是心摇神驰,忍不住低下头,在她的双眸间重重印上两吻。
他的唇下移,轻轻含着卫洛的小嘴抿了抿,半晌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他的吻一移开,卫洛便小脸羞红一片。
她双眼眨巴了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楚墨之事,公子及所言不虚。这次我着实把楚人得罪太狠了。”
卫洛这话一出,义信君与她都沉默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卫洛轻笑道:“然,我已不惧!”
她这句话很轻,很轻,可是却充满了信心,也含着一缕无畏无惧的凛然。
义信看低头看着她,绽颜一笑。清唱打。对上他的笑容,卫洛也是一笑。
笑过之后,她低低地叹道:“齐侯这一死,齐国之内,你,公子秩,公子胥,实分三派啊。楚国刚败,我只恐不待你摆平现状,公子泾陵便已把晋国变成了新的天下霸主了。”
这句话一出口,义信君便垂眸浅笑,“此次出征,我观尽诸国之军,深感公子泾陵军威之盛,无人能比。就算齐国诸事听从于我,怕也难与他一拼。”
他的声音一落,卫洛便是双臂一伸,搂着他的颈项笑道:“管这世间谁是霸主,素,我与你,只要小心经营,能保住这身家性命便够了。”
义信君闻言,又是浅浅一笑。他眉目微敛,把这笑容掩在其中。
第212章愿赠两城,换回卫洛?
第212章愿赠两城,换回卫洛?
暴雨连下三天后,终于开始放晴。
道路一通,各路大小领主,便带着自己的私兵向回赶去。义信君的私兵,这时也由他的家臣们带回封地。而他自己,则轻装简行,与卫洛坐在马车中,慢慢而回。
这样做的不止是他们,二天后,如义信君,公子轶,公子泾陵这样的人物,基本上都是轻装简行,远远地抛下了私兵队伍。
前面便是晋国边境之城沃城。
沃城,因为靠近诸国边境,并不繁华。一到城中,沃城城主便连忙出迎。面对他的热情接待,军旅辛苦了的众人正是求之不得。
不过因为沃城并不大,众权贵便一同住入了沃城城主府中。如义信君和公子泾陵等人,都只是分到了一个院落。
有一个院落已经够了。
卫洛来到院中的第一件事,便是洗浴。
她懒懒地泡在热水中,足足泡了一个时辰后,才披着长长的湿发,缓步走出。
在侍婢的手中,有沃城城主给她备好的衣袍。
卫洛漫不经心地接过后,便开始穿戴起来。
她低着头,任一头秀发披泻。不一会,卫洛轻声唤道:“拿外袍来。”
“然。”
应答声中,一个侍婢捧来了一套外袍。
卫洛还没抬头,便被那火红的颜色耀花了眼。
这是一件精致的,有上等冰纨编成的外袍,整个外袍以火红为底,镶以黑和金色边纹,竟是华贵之极。
卫洛大奇。
她伸手接过这火红外袍,一边穿上,一边笑道:“多谢城主费心了。”
她说得很随意。
几个侍婢连忙躬身回谢。
卫洛把这外袍一披上,便发现它无比的合身,无比的妥帖,似是专为她准备的一样。卫洛含着笑,在原地转了一圈后,弯着双眸,笑眯眯的想道:素也真是孩子气,居然连一件外袍也要专心准备。
这么一件华贵的,无比合身的红袍,按她想来,自是义信君交待沃城城主,特意准备的。
洗沐后,卫洛坐在几前,静静地打量着铜镜中的自己。
这半年的征战,也许是因为她老带着面具的缘故,铜镜里的人并没有晒黑多少。反而,那一双墨玉眼,比以前炯亮了一分。
只是,再怎么明亮,也扫不去那眼中淡淡的忧郁。卫洛瞟了几眼后,便把铜镜覆下。
而这时,侍婢们已把她的头发梳理好。
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脚步声中,一个声音清楚地传来,“女将军,夜宴将始,请女将军尽快。”
卫洛清脆的应道:“诺。”
得到她的回应后,外面安静下来。
这一场宴会,是由沃城城主举办的,同时,也使晋太子泾陵公子主掌的。这一次联军败楚,创下了可以书在史册上的战绩,这一宴,也有致谢之意。
过了这场宴会后,诸国权贵便会各自归国。
卫洛缓步向外走去。
她打开房门时,便看到两个侍婢正在迎接她的到来。
卫洛微微一笑,信步走出。
两侍婢身子微躬,落后半步,引着她向宴会方向走去。
她没有与义信君会合,在她洗浴之时,义信君已与宋鲁诸国的权贵在举樽共饮。
供权贵们联络感情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因此义信君很是繁忙。
不一会,卫洛便来到了城主主院中。树木森森中,那有全木构成,可容数百人共宴的房间中,已经灯火通明,酒香飘香。
卫洛走到中央坪中时,义信君已大步抢出,他一眼便看到了如一朵盛开的火莲,俏立人群中的卫洛。当下,他略怔了怔,转眼便是满脸的笑容。
他大步走到卫洛面前,牵着她的手,笑道:“侯你多时了。”
卫洛冲他嫣然一笑。
两人并肩踏入殿中。
大殿中,有了半年同胞情谊的各国权贵,已乱七八糟的混坐一起,他们看到卫洛和义信君到来,都是眼前一晃。纵使那半年中时时可见,可看到这般盛装而来的卫洛,他们还是看花了眼去。
义信君冲众人展颜一笑,牵着卫洛的手来到一侧空塌几处。
在他们对面,公子轶等齐国权贵已各自坐好,那地方没有空处,他们也没有必然硬挤在一起。
不一会,人便到齐了,鼓声一响,各侍婢开始轮番的给每一个人塌前上酒肉。
浑黄的酒,金黄的肉,飘香的脂粉,这是让权贵们熟息的味道。
一时之间,大殿中都已被欢笑声塞满了。
一袭黑袍的公子泾陵站了起来,他举起酒樽,向着众人朗笑道:“今日之宴,只叙别情,只讲离思!”
他这几句话一出口,殿中的笑声更加响亮了。
公子泾陵站了起来,举起酒樽,走到每一个权贵的几前,与之共饮欢笑。
卫洛瞟了一眼他的身影,便匆匆移开了目光。
不知为什么,她一想到那,“只叙别情,只讲离思!”八个字,一缕绵绵的惆怅便渗出她的心头,渗入她的眉尖。
她转过头,墨玉眼泛着琉璃光芒地看向义信君。
义信君正在四下顾盼,与众权贵哈哈大笑,直回过头来,才对上她有点痴痴的目光。
他不由一怔,将身子前倾,凑近卫洛轻笑道:“满座皆欢,何一人寂寂?”
卫洛一怔,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让自己双眼变得明亮起来。
她看向义信君,摇了摇头,低低地说道:“偶有不适。”
义信君闻言低声说道:“若不,提前离席?”
卫洛连忙摇头。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脚步声中,公子泾陵那清朗磁性的声音悠然传来,“义信君,请!”
义信君和卫洛同时抬头看去。
卫洛这一抬头,便对上公子泾陵那黑亮黑亮的双眸。那双眼眸,宛如子夜,宛如星空,宛如无边宇宙中的黑洞,令得卫洛一对上,便移不开眼去。
不过,她这是不是惑于他眼中的深沉,而是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双眸是那么的明亮,那么的明亮,明亮得仿佛是夜中绽放的烟花,灿烂,夺目,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喜悦。
此时此刻,公子泾陵正用他那喜悦的,灿烂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她。
他盯了她一眼后,黑袍一拂,便这般施施然的在义信君和卫洛的对面坐了下来。
他就这么坐着,背向后微微一倚,俊美得宛如雕塑般的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这笑容,这坐姿,有着他天生的尊贵,仿佛坐在他对面的任何人,都是他的臣属,都生来便比他矮上一截。
这是一种天生的威压。
卫洛感觉到了,她微微垂眸,同时,她身边的义信君也感觉到了,他浅浅一笑。
公子泾陵举起樽中的酒水,朝着义信君一晃,露出雪白的牙齿说道:“此番一散,不知聚期何时,请饮!”
这几个字一出,公子泾陵头一仰,樽中酒一饮而空。小搓图,卫洛的身边,义信君也把樽中的酒水一饮而空。
低下头,公子泾陵缓缓的把空酒樽放在几上。他修长的手指,在樽沿上滑动着,那深黑得灿烂的目光,则微微收敛。
这个时候,卫洛悄悄的向后移了移,她刚移了一丁点,脸上便是一阵灼热。
这真是灼热,仿佛把她置于烈日,置于火焰中的灼热。
卫洛抿紧唇,停下了动作,然后,她的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抬起了头。
她一抬头,便再次对上了公子泾陵深不可测的目光。
四目相对。
公子泾陵微微垂眸,他缓缓转向义信君。
这时刻,他抚着樽沿的手指,搓动得更加频繁了。卫洛一眼瞟见,心中便猛然跳了一下:他有心事?
公子泾陵盯着义信君,略一迟疑,便开了口,他的声音低而沉,徐徐而来,“君在齐时,一切可好?”
卫洛和义信君都没有想到,他一开口问的是这句话。
义信君一怔。转眼,他便微微低头,以一种恭敬地姿势回道:“尚可。”
这种姿势,是必须的。因为义信君归根结底,是由公子泾陵府中走出去的。小搓图,不管他当时是自主求出,还是公子泾陵把他送出,在时人眼中,公子泾陵都曾是他的故主。面对故主的这种关切垂询,他的态度,必须恭敬才妥当。
得到义信君的回答后,公子泾陵再次垂眸淡笑。
他笑了笑,徐徐地说道:“刚才泾陵偶然得闻,齐侯猝死?”
轰——卫洛和义信君同时抬起头看向他!
转眼,卫洛便收回目光,嘴角抿成了一线。
她暗暗忖道:按估计,齐侯毒发而死的时间也就是五天前。如果是正常途径传出,至少也是一个月才能传到他的耳中。为什么这么短短五天,他便知情了?
这个时候,卫洛的心中,突然涌出了一股嗖嗖地寒意!一股对深不可测的的对手所产生的畏惧。
当然,她的感觉还很淡,可她能够想象,此时此刻,义信君是何等的震惊。
她悄悄地伸出手去,紧紧地按上了义信君的手掌。
两手相合,两只冰冷的手同时一暖。
义信君的手一暖,他便抬起头,华美的脸上露出一抹错愕,一抹不敢置信地表情来,他瞪着公子泾陵,沉沉地低喝道:“公子不可欺我!”
他这喝声,已经很严肃了。
公子泾陵漫不经心地一笑,他晃了晃刚刚满上的酒樽,挥手示意侍婢们退远些后,淡淡地说道:“齐侯年老体虚,已到了可死之时。君不必惊慌。”
这话一出,卫洛和义信君又怔住了。他这句话,是在很清楚地告诉义信君,他没有恶意。他不在乎齐侯是死是活,更不会在乎他是如何猝死的。
在两人再次怔忡间,公子泾陵慢慢抬起头来。他盯着义信君,声音放缓,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知道君在齐颇为不易。不管是小公子胥,还是公子秩,他们身后之臣,都对君实有敌意。如今齐侯新死,小公子胥虽立,君虽暂时得安。然,一有变故,齐之公卿恐怕会拿君开刀。”
义信君的眉头锁得紧紧的,这时,卫洛在一旁低低地回道:“公子有何话,不如直说?”
“善!”公子泾陵呵呵一笑,他双掌一驸,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盯了一眼卫洛后,便转而专注地盯向义信君,“我确有事相求于君。君若愿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