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姬 完整-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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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陵掀开车帘,见到前方是一处山坡,山坡上的草长得整整齐齐,却不深,坡上野花处处,蝴蝶翩飞。
他抱着卫洛,跳下了马车。
泾陵大步向坡顶走去。
不一会,两人来到了山坡对面。
坡下面,是一片延绵的,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
两人站在坡上,南风呼呼地吹来,一时遍体皆凉。
泾陵把卫洛置于膝上,缓缓坐下。
他扳过她的脸来,见她的小脸上,眼泪鼻涕还是糊成了一片,不由薄唇一扯。
他伸出长袖,轻轻地,温柔地给她拭去脸上的残痕。
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这是真正的温柔。以往,哪怕是两人缠绵时,他的温柔中也带着不耐烦,那动作,动不动就把她给弄疼了。可这一刻,他的抚拭,宛如春风。
两人便这般相拥着,相偎着。
南风徐徐而来。在他们的身后,是惨烈的厮杀声。声声金铁交鸣,尖利刺耳。在金铁交鸣中,卫洛隐隐听得中山侯尖声大喝道:“关城门!速速关上城门!”
紧接着,便是“滋滋——”地城门关闭声传来。
不过,不管是一开始直冲而来,嚣张得不可一世的楚人,还是现在处于厮杀中,步步败退的楚人,都没有向中山侯看上一眼,更没有一人向城中败退,以求活命!
因此,中山侯的嘶叫,那仓促关上的城门,在每一个外人眼里,都是极为可笑的。
这一切,都与卫洛无关,也与泾陵无关。
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她,抱着她。。。。。。
而刚刚平复下的卫洛,这个时候开始疑惑了,她不知道泾陵怎么会这么激动?他,他今日的表现,好似她是失而复得的一样。难不成,他知道自己差一点死了?他,他。。。。。。
她脑子都乱了,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了。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脚步声走到山坡下,隐隐的,便听到那驭者畴师低声喝道“稍候一二!”
“诺。”
泾陵抬起头来,他缓缓松开卫洛,慢慢站起。
他紧牵着卫洛的手,转过头沉声问道:“何事?”
畴师上前一步,朝着泾陵一躬身,朗声道:“臣以为,此十数人为夫人殊死相护,君上当赏!”
畴师这是提醒泾陵,那些剑客对晋夫人又殊死相护之功,他应该马上封赏,以慰志士之心。不可只顾着沉迷于儿女之情,恩怨不能分明,赏罚不能及时。
泾陵点了点头,他向着站在一侧的畴师深深一礼,感激地说道:“泾陵无礼,多谢君提点一二。”
畴师点头,坦然受过他这一礼。
泾陵行完礼后,转过头看向众剑客。
站在他面前的剑客,有十九人,除了十二个完好无损外,还有七人,是卫洛刚入中山驿馆时,为了护卫她致残的。
卫洛看着这些人,心中也是生出一股羞愧来。她站在泾陵身侧,朝着众人盈盈一福,惭愧地说道:“幸诸君相护,妾与君上才可一聚。请受妾之一礼。”
泾陵的目光,从剑客们的脸上一一扫过。
他含着笑,温和地问道:“诸君但有所求,可直言不讳。”
一个晋人剑客走上前来。
他朝着泾陵双手一叉,朗声说道:“臣为晋臣,亦夫人之臣,不敢言求!”
“善!”
泾陵赞道,他的目光扫过众晋人,命令道:“诸君不畏生死,诚义士也!愿赐良田千亩,终生免役!”
众晋人大喜过望,他们齐刷刷向泾陵一礼,朗声道:“谢君上!”
他们得了这赏赐的良田千亩,等于也是一个小小的领主,可以世世代代地传承下去的。终生免劳,兵役,在这种战争频繁的年代,也是极高的奖励。因此众晋人都露出了一脸的满足。
泾陵转头看向几个齐人,笑道:“诸君可有所求?”
早在他封赏晋人时,几个齐人便在交头接耳,此时听到泾陵问起,站在最中间的那个齐人站了出来。他朝着泾陵双手一叉,道:“我等岁岁漂泊,身如浮萍,愿与诸君同赏。”
他口中的诸君,自然是那些晋人剑客。
泾陵点头道:“可。”
“谢君上!”
泾陵示意畴公把这些人一一登记在册后,转过头去,看向静静地站在一侧,呆呆地看着卫洛,脸色变幻不定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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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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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痴痴的看着卫洛,眼神是如此的专注,表情汗死如此认真,真是一点也没有发现到,晋侯在盯着他。
泾陵盯着武,两色慢慢变得阴沉了。
畴公等人刷刷低下头去。
他们虽然觉得武有点失礼,却也不以为然。只是见泾陵脸色不好,便肃然以待。
泾陵盯着武,缓缓说道:“君楚人乎?”
武没有听到,他还在痴痴的,目不转睛地盯着卫洛。
卫洛被他盯得,都有点不自在了。她担心地朝泾陵看去,见他俊脸阴沉,却又努力地装出不在意的样子,不由有点想笑。
卫洛眨了眨眼,瞟了武一眼,正准备说他一说,却从他的眼中,感觉到了一点悲绝之意。
这眼神,让卫洛一惊,于是,她的话都到了舌尖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缓步走到泾陵身后。
她轻轻一靠,侧倚着泾陵,目光转向武,那一脸的温柔,马上变得庄严而认真。
她认真地盯着武,微笑道:“在越城时,若非君前来相救,我已淹死于河水当中!在中山宫外,若非军前来相助,我亦难从容而退。君于我有大恩啊。”
泾陵点了点头,他脸色稍霁。
盯着武,泾陵温和的说道:“君又何求?”
他有点心不在焉地问出这一句话后,马上想到了自己的承诺。当下轻咳一声,缓缓说道:“君两度救我夫人,厚情重义,泾陵不敢忘也,请以两城赏之!”
纵使他极度的厌恶眼前这个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的女人看的男人,此时此刻,他也依然准备信守承诺。
武依然在盯着卫洛。
泾陵见此,轻咳一声,浓眉微皱,声音微提,“君可愿意?”
他的声音中,含着些许内力,有点震耳。
武似是悚然一惊。
他缓缓转头看向泾陵。
朝泾陵看了一眼后,武低下头去。
他慢慢向后退出两步。
他朝着泾陵深深一礼,一礼过后,他侧过头,再次朝着卫洛痴痴地盯了一眼。
然后,武吸了一口气,严肃地说道:“君以两城相赏,此等厚赐,凡丈夫者,无不心动。”
说道这里,他的声音顿了顿。
卫洛有点好奇了,难不成,他还不满意么?
这时的武,沉着脸,肃穆的沉声说道:“然,武为楚人。”
他说道这里,声音有点悲伤。
他提高声音,抬起头来,目光坦然地看向泾陵,朗声说道:“武乃楚人!且,武一直以楚人为荣。”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苦涩地说道:“夫人与楚之仇,不共戴天!武为楚人,相救夫人在前,,相助夫人在后。救夫人者,义也,理也,情也,然,武为楚人!武救得夫人,却害得楚国更为世人唾骂取笑!武,令得家国蒙羞,可谓不忠!”
他缓缓退出一步,目光转向楚国方向,沉痛地说道:“如此不忠之人,怎可领受他国封赏?怎可安享世间富贵?”
说到这里,嗖地一声,他抽出了长剑。
卫洛惊住了,她急叫一声。
在她的急叫声中,武转过头来,朝她深深的,留恋的,痴慕地看了一眼后,大声叫道:“武愿一死全忠义!”
声音堪堪一落,他长剑朝颈间一划!
卫洛尖叫一声,伸出手去想拦住他。
可是,她浑然忘记了,她已不是往日那无敌宗师。
她的手伸到半空中,一抹颈血喷礴而出,直冲天际!
“砰”地一声,武的尸体重重地栽倒在地,一动不能动了。
卫洛呆呆地望着他,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泾陵牵着她的手,大步向前走去。两人来到武的尸体前,泾陵朝着武深深一揖,然后,他转向卫洛,低声道:“夫人,请为恩人一跪。”
卫洛浑浑噩噩地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在她跪下时,她听得泾陵高声感慨道:“两城相赏不为所动,忠义难全以死相谢!呜呼!诚丈夫也!楚人有如此丈夫,不愧是昔日之霸者!”
泾陵的感慨声,令得在场的十几人大为共鸣。
畴师在一侧,沙沙沙地提笔记下武,记下这件事,以及泾陵所说的这一席话。
在不远处,也有一些人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想来,不用多久,世人便知道了楚国有一个武,是如此的忠义,如此的坚定!
最重要的是,史册上,在晋夫人的名字旁,会浓墨重彩地记下这么一个忠义的武!
恍惚中,泾陵牵着卫洛坐在了马车。
随着马车慢慢向前驶去。卫洛软软地倒在精灵的怀中,她低低的,闷闷地说道:“泾陵,武怎会求死?”
泾陵闻言,薄唇微微一扯,却没有说话。
他的表情有点冷漠。
这时,卫洛哽咽道:“他救了我,又因此事而死,我,我,我心里好难受。。。。。。”
泾陵再次薄唇微微一扯,他低着头,超悲伤的卫洛瞟了一眼,终是没有说话。
他转眸看着前方,暗暗想道:小儿终是妇人,她怎么知道,这世上有许多剑客,苦苦求取者,便是这名声?
当今之世,动则小国颠覆,公孙落魄。家财无数,也难保得一世平安。利之一字,远不如名。只有名,才可以传于后世,代代称颂。何况,楚人中,有一些信巫神的人,这些人不畏死亡,反百以为死了,可以成巫成神。
武这一自刎,可以消去楚人的愤怒。要知道,他救了卫洛,难保不为国人迁怒,转而刺杀于他。二来,也可以令得卫洛永远记着他。三来,最重要的一点是,从此后,他的忠义之名,可以写在史册上,永远流芳。不知有多少刺客游侠,追求的便是这个永远流芳的名头。
在卫洛的哽咽中,泾陵淡淡一笑,把她搂的更紧了。
双过了好一会,卫洛在他的怀中蹭了蹭,低低地说道:”泾陵。“
”嗯?”
“我实累极。”
“睡吧。”
“……无法安睡。”
卫洛抱着他的腰,吸了吸鼻子,把脸更深地埋在他的怀中。
泾陵低着头,看着她在自己的怀中动来动去。
看着看着,他的脸上,又流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来。这笑容刚刚一露,他便薄唇一抿,把它压了下去:堂堂丈夫,怎能如此傻笑?
只是他的手,把卫洛楼得更紧了些。
马车走了一程后,代的声音嘶哑而有力地传来,“禀告君侯,幸不辱命!”
难不成,一千楚人真的被杀尽了?
卫洛从泾陵的怀中动了动。
泾陵伸手抚上她的脸,低笑道:“一千乌合之众,不足道哉。小儿,你若累了,便静心休养罢。”
他说到这里,伸手抚上她的胸口,在锁骨下摸了摸,他低低叹道:“方才你胸痛至极,可是当时,那一剑么?”
“方才你胸痛至极,可是当时,那一剑么?”
直到此时,他一提起这事,声音仍然有点颤抖。
卫洛点了点头。
她低低地说道:“原来,你已知悉?”
是啊,他当然知道了,他要不是知道自己差点死了,怎么会表现得这么着紧,这么伤心?
他,他,他爱着自己呀。
正在这时,一阵“滋滋——”的重物移动声响起。
却是中山人,见到战火止息,连忙把城门打开。
城门一开,中山侯便急急地走了出来。
他来到城外,朝着泾陵的马车深深一揖,声音响亮的,谄媚地叫道:“恭候晋君!”
听他这语气,看他这表情,仿佛刚才下令关上城门,慌乱避祸的人,不是他本尊一样。
泾陵坐在马车上,他光是听着中山侯这声音,便已皱起了浓眉。他缓缓拉开了车帘。
在转头看向中山侯前,泾陵低头看向卫洛,缓缓问道:“小儿,中山人荒淫,中山侯鼠辈!他们可曾对你不恭?”
卫洛动了动。
她还在犹豫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马车传来,“禀君上,夫人养伤于深山避地,为中山侯艳使搜回,献给中山侯!‘
泾陵俊脸嗖地一沉!
这一沉,阴寒刺骨!
中山侯与众权贵,这时屁颠颠地小跑而近,中山侯一对上泾陵那阴沉的脸色,肥脸上的肉团颤了颤,瞬时他的脚一软,要不是身后之人扶着,他已软倒在地。
这时,卫洛已经想明白了。
这个时候,她不能有妇人之仁。中山侯对她的不恭,已经触犯了一个大贵族的颜面和底线。她如果在此事上仁慈了,一旦为世人所知,为史书所载,必然写道:晋夫人仁懦,中同侯辱之甚矣,却不忍责!
想了想,她低声说道:“中山侯辱我!”
她只说出了这五个字!
做为大国贵族,堂堂晋侯夫人,她也只需要说出这五个字!
瞬时,泾陵俊脸一沉。
他右手一挥,喝道:“代!”
“臣在!”
“中山侯不恭!孤不能容也,下战书,三个月后,孤将与中山诸军会战!”
“诺!”
代这响亮地一应,中山侯顿时双腿一软,这一次,可没有人扶他了。当下,他重重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瘫在那里,整个人因为恐怖,而不停的颤抖着。
倒是中山侯身后的众权贵,马上清醒过来。一个权贵急急地上前一步,朝着泾陵叉手急唤,“这,这,孤君不恭,请容许我等遣之!”
他是说,中山侯做得不好,对上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