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谋 作者:天听雪(起点高推荐vip2014-09-22完结)-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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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这四封书信的人,是四个大家族的族长,这四个家族,分别是,莫家,景瑞家,风家和司马家。
接任蓝奇辰皇位的,是他的第一百代孙,名唤蓝镜初,也是个极有才华的帝王。
他教着百姓们建立城池,优选良种,并把自初代皇帝那里传承来的医术,教授给了当时人丁最为兴旺的莫家,让他们悬壶济世,为寻常百姓们医病,将两样绝世武技,教授给了天资最好的景瑞家,让他们传承子孙,成为皇家的护卫,将机括制造之术,教授给了最心灵手巧的风家,让他们研究器具,给百姓们使用,也是从那时开始,这一处的地宫,便开始修建,并再未停止,这里,凝聚着所有风家子弟的智慧,并将他们的得意之作,用于其中。
四个得初代皇帝信赖的家族,只有司马一族,没有得到传承的手艺,但,却是成为了凌天国皇帝的重臣,也就相当于如今的宰相,并在若干年后,蓝镜初寿终正寝之前,亲耳聆听了他所讲授的,御人之道,为得,是让他们能以重臣权力,制衡后代帝王,以防,出现昏聩君主,做出不利百姓生计之事。
司马一族里的,起先几十代人,都还是忠心凌天的,但,随着时光流逝,越来越多的掌握了权力的他们,便开始有了异心。
凌天国的后辈皇族,信任他们,并不对他们有所防备,只一心国事,为百姓谋福,却不料,他们暗中囤积力量,终于,在凌天国的第三百六十代嫡子蓝世心为帝时,起兵造反。
原本,以蓝世心皇帝的手中兵马,是可以与之一拼的,但,造反的司马家逆臣司马锦却是个十足十的奸恶之人,他带领兵将,每破一城,便将城中百姓悉数捆绑,带往下一座城池,然后,在城池之下,以百姓性命威胁守将开门,一盏茶,十条人命。
皇帝蓝世心不忍百姓枉死,便令兵将不动,自己带了国玺出城,以凌天皇位,跟那司马锦换百姓生还,那司马锦满口答应的收了国玺,许诺给蓝家一城,颐养天年,然后,在蓝家人悉数进入了那城池之后,放火焚城。
大火连烧七日,除外出游历的三皇子蓝峥,上至古稀老者,下至学语幼童,皆亡于城中。
司马家恐三皇子蓝峥召集暗卫,将他不义而得的皇权夺回,便遣了手下的一名将领,名唤尉迟成的,去往暗卫驻地,再放焚城之火,将莫家,景瑞家,风家一网打尽。
好在,那尉迟成曾受恩于我风家,得我风家先祖妙手,医治瘟疫,救活了一家性命,此番,得知司马锦之毒计后,便事先告知了家中消息,让家中早作了准备,才使得莫家,景瑞家,风家三族,免遭了蓝家之祸。
依仗风家的本事,三族之人,带了城中无辜百姓,自所掘地道逃出,并在这只皇族和风家知晓位置的地宫里面,度过了不见天日的三年。
三年后,风家子弟再开地宫几口,将已彻底融合成了三族的人们放了出去,融入各地城池,大隐于市。
三族先祖,皆非司马一族般忘恩之辈,立足之后,便开始四处打听寻找,因外出游历,而未被司马锦迫害致死的三皇子蓝峥,想要扶助他,东山再起,铲除逆臣,重建凌天国。
但,待几家人找到三皇子蓝峥时,已为时太晚。
蓝峥在战时,为救一户百姓,而被司马锦手下的兵将,以矛刺戳瞎了双眼,得他所救的百姓们感激他,便收留了他在家中,并将自家的一个女儿,嫁给他为妻,他安于平静生活三年,早已放下了心中执着,给自己换了姓氏,取名,纳兰铮。
那时,蓝铮的膝下,已有两子两女,蓝峥当着三族之人的面儿,取了藏于枕下的勾玉,带上了长子颈项,并将长子,交与风家带走,次子,交与莫家带走,两个女儿,交与景瑞家,嫁与那时的景瑞家嫡子为妻。
数日后,司马锦的鹰犬闻风而至,将那个村寨,烧成了飞灰。
三家之人,领了蓝峥命令,在不远处的半山,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于烈火,不准施救。
至此,司马家才是以为,绝了凌天国的所有“余孽”,定国号为莫,开始了他们自以为的“太平盛世”。
亲眼目睹了自己的父亲被烧死,四个孩子不可能对莫国没有怨恨,于是,长子纳兰旦便与其弟纳兰秋两人约定,一个往西,一个往南,自成两支,建立家族,伺机复国,两个女儿,纳兰安和纳兰宁,则留在景瑞家,不变成他们的负累。
景瑞家本姓景瑞,因她们两人的嫁入,族长特召开了族会,将景瑞这个姓氏,一拆两半儿,所有男子,皆姓景,算是对景瑞家的传承,所有女子,皆姓瑞,以表对她们两人的恭敬。
纳兰旦和纳兰秋两人,皆是少年才俊,各自经营数年,便建立起了各自的家族和势力,其中,纳兰旦扶持起了一个白姓家族,并让他们在“适当时机”建立了政权,定国号为意,纳兰秋扶持起了一个长姓家族,也让他们在“适当时机”建立了国家,定国号为风。
只是可惜,这两位才俊,也都像他们的父亲一样短命,只四十岁不到,就因病辞世,他们膝下子女,也都没能继承他们的睿智,为使家族不致断绝,他们便在临终之时,给家中子孙悉数分了财产,指明去处,让他们各奔东西,大隐于市,等待有朝一日,再有天资卓绝子孙降世,再谋复国大业。
“原来,自祖辈,两家便是有颇多冤仇未了的。”
看完了最后一幅壁画,纳兰述深吸口气,扭头,看向了跟在他旁边,已是开始全身发抖的司马溪,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不怕,溪儿,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我不会因为怨恨他们,就对你也不好了的,你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娘亲,你已经为了我,跟司马家脱离了干系,便不再是司马家的人了。”
“我竟是为家中宿敌,做了几十年护卫!早知道是这么个情景,我便该趁其不备,一刀捅了那老东西的!”
纳兰籍的性子急,在看完了这段家史之后,便是有些忍不住怒了,一拳砸在墙上,恨恨地说道,“爹爹比我还糊涂!为了这逆贼所立的国家,费了一生光阴!连雪儿丫头本该快活的幼年,也搭上了!”
“既是这般,日后,咱们谋划动手,也可不必顾忌,手下留情了。”
纳兰述的性子终究是跟纳兰雪要更相像一些,遇事不乱,沉稳镇定,伸手,轻轻的拍了拍纳兰籍的手臂,示意他,不要着急,这事儿,需要从长计议。
“老先生,这家史,雪儿丫头知道么?”
略加思考之后,纳兰述才缓缓的看向了静立一旁的老者,跟他问道,“还有,你刚才说,你等了我爹爹一辈子,也没能侍奉他身侧,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依着极早时候的约定,每一辈儿人里,第一个出生的三族之人,便是这一代蓝家传承之人的贴身护卫,若皆是男子或女子,则为近侍,若一男一女,亦可成夫妻。”
老者伸手,指了指另一面墙上的一幅壁画,给两人解释了一句,“老朽是这一代人里的第一个出生的三族之人,于理,该是终生侍奉在你们父亲的身侧的殊荣,结果,他因家中变故,换了住处,又不晓得使用勾玉联络,老朽便被他给放了鸽子,一直待在这里,给蓝家的诸位先祖们守墓,直到他驾鹤,也没能跟他见上一面!如今,他归了这里来入葬,啧,这下儿,便是跑不掉了,瞧我天天去他的坟边儿呆着,跟他说话儿,把这辈子他欠了我的,都给补回来去!”
瞧着老者兴奋的手舞足蹈,纳兰述不禁在心里擦了一把冷汗,暗说了一句,老疯子,脸上,却是神色不变,佯装兴趣的,继续跟他问道,“你还没回答我,雪儿丫头,也就是你们现在所称呼的主子,知不知道这家史呢?哦,对了,方不方便再顺便告诉我一声儿,跟我们同辈儿的这一代人理,三族之中,第一个出生的,是什么人?”
“应该是知道的罢,这事儿,不归我管!”
老者也是发觉了自己失态,忙收了收脸上的夸张笑意,轻咳一声,回答了纳兰述的问话,“这得是由传给她信物的人来讲给她知道,或者,她的贴身侍卫,也可以……恩,不说起这来,我老人家还不恼着呢!那群狡猾的老东西,非说什么我们下一辈儿的人,年纪比主子大了太多,没法儿尽到责任,守护她一生,非要再延一辈儿……可恶那群小子的婆娘,肚子就没一个争气的!那许多人,都没争过景瑞家的那丫头!瞧瞧人家,就生一个小子,可就是生辰大了我家的这几个小子丫头的!”
“请问老人家,你说的这个景瑞家的小子,该不会,就是名唤景麒的那个罢?”
想起景麒那比自己还要瘦弱了几分的小身板儿,纳兰述不禁拧眉,本来,他还是想着,要撮合一手儿纳兰雪跟这传说里的贴身侍卫来着,是他的话,就还是算了罢,省得将来,他的宝贝妹妹生出个小子来,也跟个丫头似的!
“可不就是他!”
老头儿撇了撇嘴,一脸的不服,“就差半个时辰!哪里及得上我家风起!哎,对了,述少爷,你可别总叫老朽做老人家了,老朽有名字的,老朽名唤风思祭!”
……
商国,七月城里,纳兰雪已经进了尚扶苏特意为她准备的府邸。
这府邸可以算是个极新的,应该,不多久之前,才特意刷过了红漆,是金水,描过了顶子。
府中物件,也都是新近打制,没有人使用过的,被子之类,更是用得当年新棉花缝制而成,松松软软,说不出的舒服。
跟纳兰府差不多的构造,西北方向的小院儿里,完全依照着纳兰雪的旧居布置,满院子里,都种了梅树,在这夏天里,便是不开花,也是一番不错的景致。
一棵最粗最高的梅树底下,一张铺了厚褥和凉席的软榻,安然摆放,软榻的边儿上,放了一个小桌,用来放书册和点心碟子,最是合适。
“我就住这里了。”
一看这院子,纳兰雪便是喜欢上了,也不顾还有外人在场,就坐上了软榻去,双脚离地,试起了褥子的松软来,“尚扶苏,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人,也有这般细心的地方!”
“你喜欢便好。”
听纳兰雪不再恭称自己陛下,而是直呼自己的名字,尚扶苏的心情,也是好得不行,微微一笑,从一旁搬了个小凳过来,就在她的对面儿,坐了下来,“这院子我亲自挑得,寻常里安静的很,你想懒床的话,睡到晌午,都不会有声响闹到你,哦,对了,还有,东北边儿的院子里,我使人给你养上了五箱蜜蜂,你若想吃用蜜做的点心,就使人在早晨的时候,去割蜜回来,割蜜穿的衣裳,在那院子里的厢房里面放着。”
“有蜜蜂?怎么弄来的?不是说,这玩意儿,就只有莫国的皇宫里面,才有养得么?”
听尚扶苏说,院子里还养了蜜蜂,纳兰雪不禁瞪大了眼睛。
虽然,在她前世的时候,蜂蜜只是一种很常见,很便宜就能买到的东西,但,在来了这里之后,她却是,只在莫国的皇宫里面,才见过的,听燕娘说,养蜂,是个很难的事情,从山上捉来的蜂,要么叮人求死,要么逃窜回去,根本就留不下来,更别说,是老老实实的采花儿酿蜜了!
“我使人去莫国的皇宫里偷来的。”
尚扶苏笑着说了一句,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开玩笑的话,便把这事儿给带过去了,“你一路过来,该是也累得厉害,我这就先回去宫里,不打搅你休息了,明日,你睡醒了,使人给我送信儿去,我若是没在上朝,就来带你出去逛逛,你若是缺了什么,也使人去给我送信儿,什么时候都行,一时半刻,我一准儿让人给你送来。”
“好,那你就先回去忙罢,我也去看看,殇选好了他的住处没有。”
纳兰雪答应着起身送客,言语里,不忘提醒尚扶苏,如今,她已是司马殇的妻子,有些事情,他还是不要做得太过了,以防惹了他们“夫妻不睦”为好,“我来之前,哥哥该是已经给莫等和莫闲写过信吩咐了,不值钱的小物件儿,我跟他们讨就好,也省得忙了你这一国的皇帝陛下。”
“于你,我永远是尚扶苏。”
尚扶苏脸色微变,依旧是笑意浅浅,纳兰雪还没有跟司马殇同住的这事儿,让他从刚才开始,就心情极其愉悦,在他想来,纳兰雪定是对司马殇没有感情的,不然,又怎么可能,两人成亲了这么久,还没同房的?
“于你,我也永远是纳兰雪。”
近乎同样的言辞,说出来,味道便就是不一样了,一个,是在诉衷情,另一个,则是在划清界限。
……
第二天,尚扶苏出现在纳兰雪所住的这处小院的时候,已是过了晌午,他的脸色颇有些不好,像是有些累得厉害了。
燕娘对尚扶苏的印象不错,见了他来,便忙进门儿去禀报,正遇上纳兰雪躺在软椅上晒太阳,没有午睡,便信口跟她提了一句,尚扶苏的情况。
听燕娘描述,纳兰雪先是拧了拧眉,然后,便是坐起了身子来,抬头,看了看天,掰着手指算了一下,又稍稍一想,便是有了了然神色。
“是在忧心暴雨连降,会耽误粮产?”
让了尚扶苏在一旁的凳子上坐,纳兰雪依旧是半点儿形象也无的腻在软榻上面,喝茶,吃点心,弄得自己一身的点心渣儿,也不收拾,她有些洁癖,尤其是在莫意之战以后,这洁癖,就更严重了,但,这“严重的洁癖”,并不包括,她吃点心的时候,会一直等到把所有的点心都吃完,才会收拾身上的点心渣儿这一点。
“已经下了一个月的雨,不少地方的麦子,都已经烂根了。”
听纳兰雪突然跟自己问这个,尚扶苏不禁一愣,继而,微微一笑,也不对她做什么隐瞒,将自己知道的情况,悉数告诉了她知道,“今年的收成,该是能有两成儿罢,比去年的时候,还要不及。”
“你这皇帝,真是够不称职的,明明知道,每年都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