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科学家-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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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没开学,是好心的丁韪良先生替我在中学谋了一个职位。”孙元起回答道。
“丁韪良啊,我见过他,那是一位善良的神父。”康格太太插了一句。
康格先生说:“对了,我应该向你说声对不起。我想我们都犯了一个错误。因为我刚到北京不久,以为‘京师大学堂’的名称可以按威妥玛拼音书写,写成‘nationalKingshimuniversity’。近日才知道,通常译作‘Metropolitanuniversity’或‘Impe日aluniversityofPeking’。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您论文的通讯地址是美国驻华公使馆,收到回信应该没有问题。”
“这可能源自我的误导。”孙元起倒觉得自己可能最先说出“nationalJingshiuniversity”这个名词,“Kingshimuniversity也是个不错的名字,不是么?”
两人相对一笑。康格太太则有些迷惑:“论文?年青人,你写的论文?关于什么的?”
“太太,您可以叫我York。”孙元起怀疑康格先生也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是我写的一篇论文,关于镭辐射的射线的。”
“听上去很有趣。”康格太太兴趣盎然,“那么,York,你的论文发表了么?”
孙元起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眼睛望向康格先生。康格先生耸耸肩:“已经寄给《science》了。因为邮件要穿越太平洋,估计还要再等上一顿时间才会有消息。”
在二十一世纪的科学界,美国的《science》和英国的《nature》绝对是神一般的存在。如果能在上面发表一篇文章,立马就会从“菜鸟”升级成“大牛”。孙元起之所以要投这两个杂志,不是因为它们牛逼,而是在十九世纪末,他只知道这两个杂志创刊了:《science》:1880年,电灯的发明人、世界最著名的科学家之一托马斯·爱迪生(ThomasAlvaEdison)创办了science周刊。如今,science周刊已成为世界上订户最多的综合性科学刊物。science周刊每星期都以高超的编辑手段,向世界各地的16万订户提供两种不同的科学信息:该星期有关科学和科学政策的最重要的新闻报道以及报告全球科学研究最显著突破的精选论文。在这个意义上,science周刊既是一个传统的学术刊物也是一个新闻杂志。
《nature》:一共有十一种刊物在nature这个大家族里:周刊nature(1869年创刊);月刊natureGeics(1992年创刊);naturestructuralBiology(1994年创刊);natureMedicine(1995年创刊);natureBiotechnology(1996年创刊);natureneuroscience(1998年创刊);naturecellBiology(1999年创刊);natureImmunology(2000年创刊);及另外三份综述性期刊natureRevieatureRevieatureReviewsneuroscience(2000年创刊)。创办这些期刊最主要的目的是要发表业界内最高质量的科学论文,任何有很大潜力的科学领域的文章。同时也发表一些评论性文章、新故事、简述等。投稿形式也可以是信件、新闻、综述等。
说到这里,孙元起从随身的书包里掏出一沓纸,递给康格先生。仔细一看,却是一篇论文,题目是《关于原子结构的实验与猜想》。
在二十世纪初,科学家对于原子的结构非常好奇,投入了大量精力研究,走了很多弯路:汤姆逊(Thomson)在发现电子之后,对于原子中正负电荷的分布他提出了一个在当时看来较为合理的模型,即原子中带正电部分均匀分布在原子体内,电子镶嵌在其中,人们称之为“葡萄干面包模型”。为了检验汤姆逊模型是否正确,卢瑟福(Rutherford)于1911年设计了α粒子散射实验,实验中观察到大多数粒子穿过金箔后发生约一度的偏转。但是大约有1/8000的粒子散射角θ90度,甚至达到180度,发生背反射。对于α粒子发生大角度散射的事实,无法用汤姆逊模型加以解释,除非原子中正电荷集中在很小的体积内时,排斥力才会大到使α粒子发生大角度散射,在此基础上,卢瑟福提出了原子的核式模型,又被称为“Rutherford模型”,认为原子中心有一个极小的原子核,它集中了全部的正电荷和几乎所有的质量,所有电子都分布在它的周围。这迈出正确了解原子结构的第一步。
二十一世纪的初中生都知道原子的结构。可在这个时候,却需要顶尖的科学家汤姆逊、卢瑟福、爱因斯坦等人去研究发现。这些都是后来科学发展的基石,缺少了这一环,自然科学就停留在初级阶段。孙元起的这篇论文从汤姆逊发现电子和前不久自己撰写的《铀、钋、镭辐射射线的实验研究》入手,借用卢瑟福的α粒子散射实验,推导出了著名的卢瑟福散射公式,从而“猜想”原子中心有一个极小的原子核,它集中了全部的正电荷和几乎所有的质量;所有电子都分布在它的周围,按轨道运行。
康格先生看不大懂,顺手递给了太太,她自然也是不大懂。孙元起只好用通俗的语言描述了实验的背景,并仔细解释了实验的过程和实验结果的重要意义。通过讲述,康格夫妇总算明白了一些。
“这是一个很神奇的实验。这篇论文,你准备发表么?”康格太太问。
“是的,太太。但是我还不知道如何寄出去……”孙元起对于现在邮政系统如何运作,完全处于无知的状态,“所以我想来问问康格先生,希望能够得到一些帮助。”
康格先生哈哈大笑:“那你来得正是时候,我的太太过两日就要动身,到英国伦敦一趟,因为我的儿子Thomas在剑桥读书,她实在是太想他了。或许,可以抽空去nature杂志社一趟,亲自送达。”
“是的,你要知道,我们Tommy也是学习物理的。”康格太太对于儿子充满骄傲,“我想,圣诞节的时候我会回来的。”
第六章城头变幻大王旗
拜见康格先生后没多久的9月21日,也就是光绪二十四年八月初六日的早晨,慈禧太后发动宫廷政变,宣布重新训政,囚禁光绪帝于中南海瀛台的涵元殿,并下令缉捕康有为等维新派人士,“戊戌政变”发生。康有为在政变发生的前一天逃离北京,谭嗣同、杨锐、林旭、刘光第、康广仁、杨深秀“六君子”于八月十三日(9月28日)被杀于菜市口。轰动一时的“百日维新”被慈禧太后为代表的顽固守旧势力所扼杀。
变法宣告失败以后,作为维新产物的京师大学堂,一时也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虽然八月十一日(9月26日)颁发了《著停止变法京师大学堂仍行开办谕旨》,但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以吏部尚书、协办大学士管理京师大学堂的孙家鼐,为人谨慎,处事低调,在戊戌变法期间立场较温和,在激进派和保守势力之间常取中间立场:一方面主张向欧美学习,建议增设中心学堂、速成学校及医学校,并向光绪皇帝推荐冯桂芬、郑观应等人的著作;另一方面又指出“中国以礼教为建邦之本,纲常名义,万古常新”,认为固有制度不可打破,同时奏称康有为“学术不端”。所以在变法失败后,能在朝中继续留任,但更加小心翼翼,谨言谨行。
作为京师大学堂里芝麻粒儿般存在的孙元起,虽然曾被孙家鼐保奏为京师大学堂的格致教习,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追究到他头上的。本着“小心无大错”的原则,除了去崇实中学上课,一律躲在马神庙里,专心致志地把前世学的物理知识,系统地整理出来。在细节上,孙元起也做了一些检讨:比如上课时绝不提物理外的任何一事;自己对着镜子把前半个脑袋剃光了,虽然几寸长的头发编不成辫子,但戴着假辫子,倒真有几分清朝人的模样;出门绝对是布鞋、长衫、假辫子的装束。
西历9月30日是中国的中秋节,虽然崇实中学是西式中学堂,学校也循例放假半天,另外每位老师还发了一盒月饼、四个柿子、四个苹果。回来路上,孙元起又沽了二斤酒、几样熟食,尽管是孤家寡人,城里也有些凄风苦雨,节还是要过的。
进马神庙的时候,正看见老佟在门口坐着,便道:“老佟,八月半了,怎么过呀?”
这一两个月,每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总要见上几回,对老佟也渐渐了解,知道他是个光棍儿,上面有个亲哥哥,住的远些,一年难得见上一回。
老佟见是他,连番站起来:“是啊,中秋了都。还能怎么过?一个人过呗。”
“那今晚上去我那儿,正好喝一盅!”孙元起觉得这段时间来没少麻烦人家,便邀请道。
老佟讷讷的笑说:“那这么好意思叨扰呢?”
“这么说不就见外了么?”孙元起说,“我也是一个人,过着中秋节也挺没滋味的。”
见孙元起说得诚挚,老佟答应下了。
圆圆的月亮挂在树顶上的时候,老佟拎着一包东西,走进孙元起的院子。孙元起早已收拾好了酒肴,摆在院子中的条石上,旁边放了两个马扎儿,这样正好透过柳枝的空隙看见月儿。
老佟远远的就大声叫道:“孙先生,我来蹭饭了!”
孙元起哈哈大笑:“欢迎欢迎啊。”
老佟到了近前,把东西递给孙元起,打开一看,却是一盒桂花糕:“说是我请客,怎么还带东西来?打平伙么?”
“打平伙?我老佟可占个大便宜!”老佟得意的说,“以前听说过,孙先生是江苏人。听人说,南方人过中秋都要吃桂花糕,就琢磨着买了一盒。等会儿您尝尝,看看正宗不?糕点店的老板可是向我打了包票的。”
孙元起一阵感动。然后招呼老佟坐下,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说些闲话。
两个人的共同话题本来就不多,说着说着,就说到京师大学堂的事情上去了。老佟打着酒嗝儿,说:“自从太后训政,这马神庙修葺的事儿也松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了。”
“那大学堂一时半会儿是开不了学啦?”孙元起推测道。
“估计是。内务府的那班兔崽子消息灵通得很,宫内刚耸屁股,他们就知道要放什么屁。”老佟是旗人,说什么都无所谓。
孙元起想了一会儿,又道:“那么他们会不会修到我这个院子?”
“这个院子算是整齐的,本来不用修。”老佟端起酒碗,咋了一口,放下酒碗接着说:“我跟他们说,孙先生是孙大学士的侄孙,房子有些破漏。他们听了,都赶不及的要修呢,估计就是这几天。修完了,还得是你住。”
孙大学士说的是孙家鼐,现任协办大学士,大约等同于后世的国务院副总理,绝对的高官。于是,孙元起莫名其妙的成了“**”。
孙元起一想,也就安心了,估计暂时还没人敢找他的刺儿。
老佟喝得歪歪斜斜的走了,孙元起一个人坐在中庭,这时,才真实地感觉到凄清。定定地看着天上的圆月,想起了异时空的父母,还有女友、同学、老师,一口一口地喝酒,酒水都化作眼泪,从眼角大颗大颗的流下去……
农历八月十一日(9月26日),慈禧太后下令,各州、府、县议设的小学堂,着各地方官斟酌情形,听民自便。各省祠庙不在祀典者,苟非淫祀,毋庸改为学堂。
八月二十四日(10月9日),慈禧太后又下令:“嗣后乡试会试及岁考科考等,悉照旧制,仍以四书文试帖经文策问等项分别考试。”
这些对新式学堂的重大打击,使得很多中小学堂门可罗雀,乃至关门。崇实中学是教会学校,几乎没有什么影响,相反,还多出了好几个新面孔,估计是从别的学堂转来的。
九月十八日(11月1日),高赓恩又上《新创学堂隐患甚巨请概予裁撤折》,称“此等学堂,类皆以中学饰为外观,掩人耳目,而专心致志惟在传布西学,以洋人为宗主,恃洋人为护符”、“学堂之中仅存中学名目,而西学乃所服膺,入其彀者无不奉其教、习其礼、服其迷心之药,甘心从逆而不改”,请求“明降谕旨,除同文馆、武备学堂、机器局留备实用外,所有京外新创之大、中、小各种学堂已立者一律裁撤,未立者停止举行,以杜乱萌而绵国祚。并请饬下步军统领、顺天府、五城及各直省将军督抚随地随时明查暗访,如有私肄西学、谬称讲求时务者,立即严拿,奏明重惩,庶浸淫西学、甘心从逆之徒无所凭依,即无从蛊惑,斯学术端而人心正,祖法不至再变,圣道不至再乱,而钜患可潜消矣”。
奏折虽然留中不发,但本已经是惊弓之鸟的各种学堂,闻信之后,或改换门庭,或关门大吉。
因为崇实中学已经创办了三十余年,其创始人丁韪良又是二品大官,还有美国公使馆撑腰,一时间成了遮风避雨的大树。孙元起眼见着班里又多了好几个学生。
西历11月初的一天,孙元起从高等班上完课,按照惯例,问道:“今天的课有什么不懂的么?”
就见后面有学生举手:“先生,我有问题!”
孙元起上课,是按照后世的教材进行的,有丰富的例证,讲述深入浅出,定义也非常缜密,一般上完课的都能听懂,且高等班本来很少人有发问。有问的,也多是下课后问一些其他边缘的问题。今天突然有人提问,很是惊讶。连忙道:“您有什么问题?”
孙元起是21世纪的新新青年,讲究的是人人平等,所以对学生很尊重,从不摆“师道尊严”的面孔,所以学生很喜欢他,尤其是初等班的。
“先生,我是刚从北洋高等学堂转学过来的,叫陈骥德,还有几位是保定中等学堂的。和原来同学相比,缺了一大截,想要自己补习。所以想问先生,课上是否有教材?”那个学生站了起来,年龄不大,身材也不高,约摸十五六岁,浓眉大眼,鼻正口方,皮肤小麦色,却是很活泼的样子。
“教材倒是没有。”孙元起答道,“先前开学的时候,已经和大家说过,我讲授的与他人不同,也没有教材,故叫同学认真笔记。如果你要看,可以问他们借来看。”
“借自然是可以的……”陈骥德有些为难的坐下去,估计新来的暂时和原来的同学玩不到一块儿去,借笔记的话有些困难。
孙元起刚要走,又有一人举手:“先生!”
收回脚,这次发问的是从开学就一直上课的同学,很清秀的一个少年,孙元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