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犀飘香 作者:松子两三颗(harbor)(晋江2012.8.4完结)-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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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值深秋，无色在北方，有些凉，我换了一身红色衣裙，依旧是昨天那种款式。兴高采烈的上街去。
　　




☆、“飞来横祸”

　　“熙西，送你。”我们三人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巽不知从哪里摘来一捧桂花放在我的手心里。月的脸色当场黑了下来，隔着面具我都感觉到他的怒意。
　　“好香，你什么时候摘来的。”我闻了一下问道。
　　“你是否愿意接受我这捧花？”巽看着我，我感觉此时此刻他的眼神很奇怪，我在他的眼中看见了郑重、期待和喜悦。他眸子的颜色也因为这种奇怪的情绪变得熠熠生辉。我感觉有些奇怪，看了看旁边的月，他显然还在气恼着什么，背过身去不理会我们。
　　“接受是什么意思？不接受又如何？”
　　“无色人有个习俗，要是在五味花会的时候接受了异性亲手摘来的一整捧五味花，就表示接受了对方的爱意。”月凉凉的说道。
　　“啊……”我一惊手里的花全数飘落。
　　“不好意思，”我嘴角一抽看看巽失望的眼神，我有点抱歉，“我不喜欢一夫多妻的。”说着逃离了现场。
　　一路上巽没有再言语，我默默的赶在前头走着，尽量不去看他失望的眼神。我和他认识才短短几天，他为什么就这么肯定要娶我呢？我纳闷。后来又想，我还不是见到子沐第一眼就觉得他是我一直在等候的人。于是对于巽更加愧疚。我加快脚步，力图摆脱这种负罪感。
　　“今天红坊有新姑娘拍卖，我们赶紧去看看。”路上一个灰衣男子说道，
　　“是啊，这几年红坊每次□和拍卖的女子都是仙女下凡一样，无论如何也要去看看。”另外一名书生模样的人迎合道，说着一群人蜂拥而去。
　　“大叔，红坊是妓院吗？”我被人流挤着走，无奈拦住旁边的一位大叔（年纪看着应该可以做我爹了）问道，
　　“这位小姑娘是外乡人，红坊可不是一般的妓院，它里面培养出来的女子有些作为乡绅的妻室，有些被达官贵人纳为妾，有些甚至送入皇宫做圣上的妃子。今天拍卖的姑娘一定也不是简单人物，听说来了很多贵人呢……”
　　也就是说这个红坊不仅经营妓院还贩卖人口，而且居然还合法化了。我想想无比汗颜。
　　本来就拥挤的街道，被他们这么一说，大家更加躁动起来。我回头看了看居然没有看见巽和月的身影。难道我刚才走太快走散了么。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挤出人群，走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小巷。
　　“幸好我溜得快，不然没准就遇上一个传闻引起的血案。”我自言自语的说着，见识了刚刚万人空巷的场面，现在所处的地方显得很是宁静。没有了五彩缤纷的花灯，没有了丝竹不绝于耳，更没有了喧嚣的人声，静悄悄的巷子伴着十五的月光，很是清宁。
　　“叮……叮……”不远处传来刀剑声，还有隐约听不清楚的人声。
　　“多事之秋，我还是走为上策。”说着本来习惯超左转的我改变方向朝右边方向走去。
　　“太没有义气了，刚刚还向我表白，转个身就跑去看美女了，真靠不住。”我边走边臆想着巽和月的失踪可能因为刚才路上听见的传闻，然后又开始盘算第二天启程离开无色国的计划。
　　“泊舟居然也管上了这等凡尘俗世，真是我们红坊的荣幸。”
　　一个女人戏谑的声音，我猛然抬头，越避开越找上你，我明明往相反的方向走了啊，难道我刚才离得太远连声音的方向都闹不清楚。一群黑衣人围攻着一群围着白纱的女人，白纱女人奋力保护着身后的轿子。显然这场战斗已经占了下风，还要逞口舌之快。
　　“今日之人我们志在必得，得罪了。”我一转身人声又出现在我的面前，三个黑衣男人围住一个欲逃走的白纱女人，只见白纱女人怀中还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背对着我看不真切。
　　这些人会轻功，不然我真怀疑他们存心为难我。我往左他们也往左，我往右他们也往右。完全不给我遁逃的机会，显然黑衣人也忍无可忍，出手一掌，在我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已经被打飞了出去。
　　这个算不算飞来横祸，我想着……
　　却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空中一个旋转，落在了地上，来不及看清楚来人是谁，嘴中一阵腥甜，我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那人的白衣。
　　“莫九知罪，请公子降罪。”刚才打我一掌的黑衣人惶恐的单膝跪下领罪，我猛然回身看抱着我的人，眉头微蹙，嘴角紧抿，面色冷凝，确也丝毫不影响风神俊秀的风采。
　　“子沐，”我欣喜的抓住他的袖子，“……子沐真的是你，呜呜……真的是你。”喜极而泣，这是什么一种光景，惊喜来得这么突然，我奋力起身扑在他怀里，“我好想你……”话音未落我便又吐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熙儿……”
　　




☆、素衣女子

　　庄子沐怔怔的看着眼前躺在床上的女子，刚刚她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一身火红色无色国服饰，看在庄子沐眼里居然妖艳异常，让他几乎不能移开双眼。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劫数。
　　承认吧，庄子沐，你已经在劫难逃了。
　　想着他无奈的闭了闭眼，嘴角浮起一丝浅笑。
　　“公子，熙西姑娘情况如何？”莫离看公子注视眼前的昏迷不醒的熙西姑娘那么入神，于是问道。
　　“未伤及心脉，吃两幅药调养两天便好。”
　　“那莫九的惩罚……”莫离试探的问道，看庄子沐脸色一凛，本该说出口的求情也被生生的咽下去。
　　“去刑堂找十三领罚，往后莫卫再敢动熙儿一根毫毛杀无赦。”
　　“属下代莫九谢公子轻罚之恩。”莫离领命转身正要离，庄子沐又道，
　　“吩咐七月药要在一个时辰内煎好，不许慢也不许快。”
　　“是，公子。”
　　听见莫离离去关好房门，庄子沐抬手轻抚着熙西的脸，从眉毛、睫毛、鼻子、脸颊到嘴唇。
　　“劫数，熙儿，你是我的劫数。”面色清冷，眼睛里却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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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在熟悉的地方醒来，听着若有若无的水声，我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房里的一切陈设，来到这里第一次如此心安。除了眼前这个怨毒的看着我的女人。
　　“醒了的话起来吃药。”七月依旧一身嫩绿色纱裙，手里端着的药朝我这边一抬恶狠狠的说道，
　　“七月姐姐，能不能不吃？”虽然她的脸很臭，但是我心情好，于是陪着笑脸问道。
　　“为了你这碗药我忙活了一整夜，一个时辰不能快也不能慢，好不容易温好了你又不醒，让我热了又热，你倒是睡到香天亮了才醒。你要是不喝，我非得灌给你。”看她那个架势好像是会说到做到，我无语只好转移话题。
　　“子沐呢，子沐在哪里？”其实这也是我醒来最想问的问题，强烈压抑着醒来没有看见他的失落感，于是我急切的问道。
　　“啪，”七月把药碗重重的摔在桌上，“公子的名讳岂是你叫得的，而且公子自然是在他该在的地方，赶紧把你的药喝了。”
　　“七月，不得无礼。”莫离一踏进门便急斥道，“熙西姑娘莫怪，七月并无恶意。”
　　“莫离哥哥，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祸害，要不是他，莫九也不会被罚。”七月跺脚气愤的说道，
　　“莫九做错事自然要罚，而且公子已经轻罚，这件事莫要再提。”莫离厉声说道，
　　“莫九是谁啊？”我好奇的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莫九好好的在执行任务你出来捣什么乱，我看莫九就该把你一掌打死……”
　　“七月，够了，出去。”莫离打断七月的口没遮拦，狠狠的说道，莫九，难道是打伤我的莫卫。
　　“熙西姑娘，七月性子如此，没有恶意，还请熙西姑娘千万不要怪罪于她。”莫离见七月甩袖离去，恭恭敬敬的转身与我说道，
　　“我知道，请问子沐在哪里？”我又问道，
　　“这……”莫离看看我又没有了话语，
　　“我不能知道吗？”
　　“熙西姑娘不要误会，只是公子守了你一夜，刚刚有事才走开，吩咐你一醒要马上禀告他，我刚才被七月一闹，还没来得及向公子禀告……”
　　“不用了，我好好的，我和你一起去找他吧。”他守了我一夜，我细细品味的这几个字，心情无限愉悦。说着急匆匆的起身，不给莫离辩驳的机会率先走出房去。
　　一直以来的期待，应该从我在水牢醒来的那一刻起，我都如此热切的想要见到他，他的平静的气息，清冷的脸上漾起的笑容，指尖温凉的触感都让我如此想念，如此迫不及待。
　　“他在他的房间吗？”我出门问道，看见莫离我微微点头我已经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子沐……”我推开门，眼前的场景顿时让我愣在那里，一个素衣女子在他怀里啜泣，这是我一直都不能设想到的，以至于我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熙儿……”子沐看着我那一刹那眉间漾着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接着便眉头轻蹙，那女子被惊吓的更加缩回他怀里，梨花带雨的脸惶惶的看着我。
　　她扑在他怀里，而他抱着她。我怔怔的看着他们的手，子沐从来未成如此抱我，即使我多么死皮赖脸的赖着他，他都只是任由我放肆不回应。甚至在我在我受伤扑到他怀里的那一刻他也只是双手怔怔的放在一边，没有回报我（这是我的记忆）。
　　他居然会抱着人，那会是什么感觉。我微笑着想象，眼泪却掉了下来。
　　




☆、雾缭泊舟上

　　“子沐，她是……”我试图让自己微笑，也许场景不一样，但是我似乎多少可以理解母亲当年的心境，目睹父亲背叛他们的诺言，令结有钱的新欢，自己却只能无力的对抗。
　　“我自然是无人哥哥爱的人，”子沐怀中的素衣女子打断我的话，开口说道，态度一下子从原本的娇弱变成了骄横，紧搂住子沐的脖子很是碍眼，子沐依旧一脸淡笑，比刚刚那一刻变得从容了许多。
　　庄子沐就是静言公子，静言公子就是伯昏无人，这个女子知道这些，必然是他比较亲近的人。这样一想，心里又莫名骚乱，我抬手擦了擦眼泪，想要抬脚离开之际那女子又说道，
　　“我便是红坊要大肆宣扬要拍卖的玉儿，无人哥哥不惜与人为敌也要把我救出来，你说我对无人哥哥是不是很重要……”
　　“玉儿，莫要胡说……”子沐眉头一蹙似要阻止她的自我诋毁。
　　“无人哥哥不喜欢我提到红坊我便不提了，但是无人哥哥，这个女人不会是无用哥哥说一直缠着你的孟希吧，你不是把她丢了几次了吗？为何现在又出现在这里？”
　　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女子，却真正打到了我的痛楚，我承认他的一次次抛弃对我伤害至深，只是我一直故意忽视，如果再来一次，我不敢想象自己还是否有能力再若无其事，毕竟我生来便是一个胆怯的人，用魏兴凯的话说，我是一个披着任性外衣的懦夫。
　　我怔怔的看着子沐，他抬头看着我，没有再制止怀中女子的言语，他此刻的面容不似以往的清冷，看着我的目光异常严肃，仿佛透过我考量着什么。他的冷清突然让我觉得无地自容。
　　“抱歉，你们的船何时靠岸，告知我一声我便会下船，打扰了。”我面色一冷转身离去，这次我要自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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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你……”听着整个过程，看着宋熙西离去，门口的莫离忍不住上前想要和依旧纹丝不动坐着的庄子沐说点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一点都不好玩，无人哥哥，你明明心疼她，为何不解释，为何不阻止我说出伤害她的话。”刚才骄横的素衣女子，纵身从庄子沐身上跳下来，俨然又变成一个洒脱调皮的女子。
　　“是啊，公子，属下看熙西姑娘刚刚是哭着离开的。”
　　“无人哥哥，看她的表情你对她的抛弃对她伤害至深，我想这次她要走了便不会回头了，你可要考虑清楚。”素衣女子复又转身语重心长的说道，
　　“呕……”庄子沐深吸一口气，闭了闭双眼，胸口一滞，呕出一口鲜血，
　　“公子……”
　　“无人哥哥，你怎么了……”莫离和素衣女子都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慌张的扶住庄子沐，却被他轻轻的推开。
　　“无碍。”庄子沐依旧一脸清冷，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脸上扬起无奈的苦笑“我确实伤她至深，”看着自己手中带血的白帕巾，“或许此生我与她注定相互纠缠，至死方休。”
　　说着起身朝宋熙西离去的方向走去。
　　“莫大哥，无人哥哥为何会呕血？”素衣女子看庄子沐离去，转身问莫离道，
　　“公子所修武学本要无欲无爱，公子呕血显然是动了真情，伤及心脉。”莫离蹙眉说道，
　　“为何没人告诉我，无用哥哥你们一个个还非要凑合他与那个女人。”素衣女子一听原由简直气得跳脚，
　　“大少爷与我，包括死去的老夫人，都希望公子能做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愿他一生过得惨淡。”
　　“但是他这样呕血会死的。”素衣女子显然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思想。
　　“不会，公子呕血只是上行真气与□之间出现了冲撞，只要公子不再抵制，真气必然伤害不了公子，只是修为至此将停滞不前而已。”
　　“那还差不多，无人哥哥武功已经很强了，我还没见过比他厉害的人，停滞不前就停滞不前啦。”素衣女子显然是一个急性子，问题一解开，脸色马上豁然开朗。
　　“真烦人，我回房休息了。”素衣女子说着甩手朝门口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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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子沐的房门我站在船头吹着风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
　　我时而站起，时而坐下，看着雾蒙蒙的江面，直到江面上雾气渐渐散去，直到太阳逐渐西斜。
　　我转身想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才看见子沐正在我身后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甚至不知道他在我身后站了多久。他一直就是那样看着，夕阳的余晖照在他白玉般的脸庞上，还是那么宁静，悠远。
　　“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