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醉 作者:昕言(晋江封推vip2012-5-12完结)-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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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表叫唤肉了,偶是良民,不想进局子啊,5555,跟着某言念口号,伟大滴柏拉图万岁!
☆、醉殇无心
杜魏风就欲发作,却被青葱五指悄无声息地按住,浅渡的眸波淡淡含笑,却似叫他放心,“不过是喝酒而已。我也不是死人,会喊,喊不出也能砸杯子,是不是?”
寇天望见那女子清展如水的笑,心尖居然微微一缩。扬杯饮尽,冽酒如火,炽炽烈烈。
搁下瓷杯,火媚司紫已然无声退开,杜魏风随后而去,出去前还深睨了寇天一眼,掌下清锋沁寒。满舱水纱,只剩那个女子闲靠着风檐,如云墨丝被风拂起,随意飘洒。
“等什么?”她还是无所谓的姿态,“不是要我陪你喝酒么?”
“你擅酒?”寇天倒有几分意外。斟满了一杯,食指轻弹,瓷杯便化作一道白弧滑过空中,“前两次为何一滴不沾?”
力道刚刚好,杯酒在她手心自停,竟然一丝也未洒出。
“不想喝而已。”她不大计较地扬杯送酒,柔婉间一派无忌的风情。
那酒灼喉刺鼻,顺延下去一股烧燎的暖线,直接燃了五脏六腑。品味未必最佳,却胜在一番回肠荡气之雄魄,应该是堰丘苦寒的冰川漠土才酿得出的酒品。
寇天颇钟情的这味酒,她倒是初次试得,这滋味却也令人喜欢。
“论武,我自然不如你。酒量么,你倒未必是我敌手。你信不信?”一时扬眉兴起,笑得人心如泛春澜,“既然今天不做敌人,我们又无话可说,不如欢畅痛饮,总有个输赢。”
竟敢与他叫板?
他不禁好笑又新奇,捏杯一饮而尽,偏头几丝红发滑过泯深的眸心,“你也要知道,本王习惯完胜,不可能输。”
“这是你们男人的偏执!”那个女子不过挥挥耳畔凉风,“胜了如何?败了又如何?饮酒本来只求一个痛快。事先参透了酒局,岂不无趣?”
她独沐在天阴倾照之间,身后川流苍茫,薄衫似可随风而起游走天地。素颜黑发,更胜当年大芙国绽放于雪地的绝世芙蓉。
太合心意,如此的女子,一次比一次更合心意……
寇天的眸光只是锁着她不放,丝丝过耳岚风柔了沉音,“遇上了你,怎么会无趣?”
坐拥泱泱河山,侧枕黄粱,得尽此女一生风情,也许才是所谓极致的圆满。
“遇上你,我倒没什么幸运可言。”她懒散行来为自己斟酒,拈了一颗晶紫的葡萄,才扬盏淡道:“请吧!”
他亦凭风而举,“请!”
一盏尽。忽而天外一记隐雷,疾风频起,雨色纷纷穿过暗沉天宇洒了下来,清隽纱帘刹那点滴深浓,几丝凉意引得她偏头而视,“咦,还没喝,就落雨了?”
“雨大点正好清净。童若可试过在雨中豪醉?摒开一切不谈,本王绝对是个不错的酒伴。”他径自洒然饮尽手中酒,双目炯炯。
“噢,是么?我却没试过一醉,不过,似乎试试也无妨。”
倾瞳不问他为何依旧唤那个虚假的名字,眼波点苍流漠,转念不过无拘一笑。
若不论国事家事,他不过是当日绍渊那个一意孤行的蛮子。雪夜里,霸道地要她记住自己的名字,那时的他倒并不惹人厌恶。
“痛快!”
瓷杯脆然,撞到一处。
杯杯烈,盏盏浓,浪推酒意深。
直到远山澄碧,风歇雨收,湖间微澜几番,渐平似镜。
舱外的甲板都湿了。敞开的门外并排立着两个人,虽然都在檐下,不过依旧落得衣襟斑驳,一把竹伞却落在脚边,也无人去拾。
杜魏风目不斜视——不接受那个高挑女子的好意,没有对话,也全不在意她的神情。
司紫也十分倔,从他抛下伞后,就在一旁冷冷竖着,好像他才是那个被拒绝的人。
从雨洒到云开。
他始终缄默着,不过里头偶尔几句清音响起,他的眸中便淡漾起丝丝浅亮,似能融入缱绻的湖水。
火媚从旁舱转了出来,玉指勾了一壶酒,笑眯眯道:“司紫,那两个在里面谈情说爱。你做什么陪这么个闷死人的家伙在这里淋雨?喝酒么!”
外头两人都自一僵,司紫只道:“不必。”
杜魏风的目光平平扫向火媚艳美的笑颜,却令她陡然心间微凛,故意拽了司紫的黑袖,“这人好凶呢,会不会二话不说就刺我一剑?”
司紫就不悦地推开了她,“他不会。”
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只是,只是守着,护着,只是容不得别人说那个女子一丁点儿不好……
“哦。”火媚学寇天平日那样,举起酒壶任银线落入喉间。“不会就好。里面继续谈情,你们慢慢罚站。”
这一次,杜魏风与司紫同时皱了皱眉。
其实里头谈情则未必,酒兴倒正酣。扶阑的女子远眺着高朗的天宇,持杯还似意犹未尽。轮廓薄染了诱人的酡红,玉肌吹弹可破。回眸睨见那人唇边的戏谑,杏眸不觉微闪,“你的酒量倒不错。”
寇天不过倚栏转杯,“这话不该我说么?”
“谁说又如何?”倾瞳放松笑道,“你自己带的酒都不够,算是没得比了。那今日的赌局呢,算你输了,还是我输了?”
“自然是我!”他已然靠近来,声气带着暧昧的酒香,“你不晓得么,从第一次见你,我已深醉。”
“嗤。”她撇撇嘴不答理他的轻薄,听他继续慢道,“不过我对一件事儿很好奇。”
“又是什么曲子娘亲出身来历的?”她横他一眼。
“我是那么扫兴的人么?”他豪气一笑,眸色转深,“我好奇的是,虽然能对着你尚保清醒的男人,天下难觅;不过能叫你醉倒的,童若,这世上可有一人?”
微醺的气息氤氲着冉冉湖气,有种奇异的迷蒙。倾瞳不禁惊讶回视,清影却映在那人张狂的眸中,翩然却被一瞬吞噬,旋作层层沉溺。他垂首深深凝视,好似执著要求个答案,“告诉我,可有么?”
那个男人的专注令她几分不安,唇边却滑过一丝薄嘲,“这么认真,倒不似你。”
“噢?我该什么样子呢?”寇天不过倾杯而饮,又为她斟满最后一盏,“你明晓得本王从未把你当一般女子看待,为何如斯抗拒我?”
“……”
“是不想说,还是说不出?”
倾瞳静默片刻,啜了口杯中如许的甘洌,才抬首望着人轻轻一笑,神色缥缈着冰点的清明,“你是敌人。”
如今禹华城中两股势力暗中风起云涌,推着余非余战在风口浪尖。显见着余非略占上风,这当口寇天忽然又被一道圣旨赦回堰丘,一定怄死了,应该也不可能乖乖坐以待毙。
她陪他饮酒,是为换师兄的平安。哪怕与他真性切磋,刹那肆意,神智依旧不曾丝毫迷离。
淡淡四个字,令腹中酝酿的陶然蓦然噎住。
呼吸在身侧浅然,却好似永不会顺从,如此的,令人不满足……他不禁想抓牢她,“别惹我生气,我对你已足够宽容。”
偏被她早有预备清灵地躲开,“凌王请自重!”
寇天便在她身后稍微粗嘎地笑了,“男儿立世,爱便轻取,恨便杀伐,要那么多规矩何用?你可想知道,你当日吹奏之曲,与我有何渊源?”
她头也不回,“不想。”
“人说擅酒的女子俱是多情重义,我看是毒辣狠心才对。”
兜头杯影飞砸了过来,却被修长两指夹住,“生气也别浪费了最后的一杯酒么。”寇天就着饮下了杯中的残酒,杯沿上似还留着她唇间如兰的清芳,“很香。”
“你……”倾瞳不忿挑眉,忽而弯唇狡黠,令人猝然心跳,“蛮子,今日我唇上的迷药,叫作‘翩梦’。正常人沾上一丁点就要睡上一周,虽然你体内各种药毒相辅相生,比常人强上数倍,恐怕也会沉睡整整三日。陪你饮酒,叫你少作轻薄打算,你偏要故意暧昧,这就叫自作自受。”
迷药?她原来是存心!
唇间微麻,寇天不禁直直望定她。一次两次,着了这个刁钻女子的道儿,可总是难长记性啊。
久久,眸光一闪,不羁的笑语却如誓言高扬于天,缠着人心密结而上,“你还是不懂么?为了你,沉睡三日又如何?我宁愿此生豪醉,不过我要你陪在我的身边。”
出手如风,骤然揽住她的纤腰扯入怀中。轻易挡下她惊悸的反抗,炙热染醉的唇便直落下来,压在她如花瓣的唇上。
那一刻,比臆想里更为销魂。
他低喘着将她的惊呼狠狠吞进了自己的唇齿,霸道地掠夺着她错乱的呼吸,辗转着加深那个吻。情不自禁,到有些疯狂。可是再多点迷药又有何要紧?如电的悸动已顺着血脉震散了胸口的酒意,带着她唇上的苦涩之气凝麻了心神。好似模糊期待了许久,几生几世终是料不到的那一个人,忽然撞了进来,而后认出了惊喜了,骤然激起满怀数不尽的悱恻之意……
不自禁地醉了眼睫合上深目,心甘情愿如此沉醉下去,至洪荒天老,到沧海枯竭。
如斯心动啊……
下唇却陡然一冷,血腥味伴着无心的冰冷狂涌如胸口。
他才掀目而视,“放手!”空荡的舱间破入一句震怒之声,随着背后一道狂飙的剑锋飞袭而来。
寇天是何许人也?只见那卓尔紫裳被劲气鼓起,搂着倾瞳侧身斜移,电光石火之间被那人的沧浪剑气划过左臂,青紫宽袖应声而碎。
倾瞳这厢桎梏顿松,抹唇间飞快自袖中亮出一把小巧奇闪的匕首,眸中再无方才那三分轻醺。怒刃如冰,笔直朝着他的咽喉切下。
他避开的速度却比她想象中的慢了些,利影闪过,起伏的颈间骤然迸出一道艳痕,血珠子自他动脉旁齐溜一排涌现,好不骇人。寇天却不在意地抚过伤口,瞟见掌背的鲜红,居然扬了手举到唇边漫然舔舐,好像那血液美味无比。
冷酷的眼底径自弥漫起一层甜蜜而肃杀的烟霭,“你瞧,让我受伤的女人,你也是第一个。”
倾瞳被杜魏风拉至身后,才记起“翩梦”的药性猛烈,她才能轻易得手。
“主人!”外头的火媚与司紫已双双抢进,发觉寇天受伤,不禁齐齐怒愕。
寇天却摆手制止了她们靠近。支持着强烈的眩晕感朝倾瞳的方向走了一步,第二步……
“喂,女人……”
如果我方才给你足够的机会,你究竟会使多大的力?
想,杀了我么?
一星青湛点蓝的剑光却无懈可击地悬在两尺之外,静静的好似凝炼着死亡,“你再动一动,我要你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乖儿子,娘抚摸,偶最近对乃不大厚道,给一个甜枣。偶是温柔滴好妈,哦哈哈。
顺便,偶十分纯洁,章章纯洁,阿门!
☆、三日烟云
火媚拧了弯月眉,迅速护住寇天身前,“你们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
杜魏风倒真愿意寇天此刻能动上一动,他便可一剑送此人归西。可对面的人的确中了“翩梦”,看他稍微僵硬的手指便知药性已经沉浓。他还没昏睡过去,不过是凭借着过人的意志而已。
身后的女子适时扣住了他持剑的手,不温不火地对火媚说:“我没想如何,不过你的主子违反规则,怕有几天好觉要睡了。”
后者眼尖瞥见她唇边耀眼的殷红,丝袖抖如蛇信,“你敢?!”
居然敢逆他心意伤他身体,还在这么要紧的时候,这个女人凭什么,怎么敢?
“火媚,罢手。”背后却传来命令的口吻。压在肩头的力道略沉,火媚急急回眸,就望尽那双惑人瞳中坦白的痴意,他居然在笑,“我说愿为你沉睡三日,便不会反悔。”
被人深深睨着的绝艳女子却翩然转身,“别说的伟大。反正酒已喝了,你一觉醒来自然无事,我们之间账已两清。”
“不管你怎么想,让我为你受伤,为你沉睡,以后我们之间,是算不清了。”
为卿三日沉眠,三日烟云变。
“翩梦”无毒,却胜毒,因为它会令人反复沦陷于最不愿记忆的梦怀。榻上之人究竟梦到了何事,冷傲不变的面容上始终察不出端倪。不过沉眠的身体偶尔巨震,呼吸急促,红发揉散,好像挣扎着无法从某个梦境中摆脱。
火媚与司紫轮番守在榻边,司紫不过尽职尽责照料维护,火媚却有几次擅自攀上他颈边的伤痕,媚入骨髓的低吟,却是哭笑难辨,“这么喜欢她?喜欢得宁愿为了她噩梦不醒?你杀尽了我身边的男人,也绝不肯为了我做那些噩梦的,是不是?”
门外靠着的紫裳女子听到,清冷的鹅蛋脸上飘过一丝悲哀。
所谓情之所钟,合该如此荒谬吧。
自己自小被圣女送进了最深的冰原习武受训,直到成年后才归来,对主人是全心忠诚。
火媚却是伴着主人长大的。
窈窕,艳丽,瓜子脸樱桃唇,眼角一挑便无比妖媚。火媚是个天生的狐狸精。从认得她起,火媚就爱勾搭男人,喜欢嗤笑男人对着她色授魂与的疯态。她的确经验丰富,偶尔还是会不小心出点纰漏,寇天就会毫不犹豫地除掉可能引祸之人。偶遇的书生也罢,商贾也罢,国中权贵也罢,主人向来手起刀落不皱一皱眉头,而且也从不瞒着火媚。
她却是晓得,如果寇天不动手,火媚也会自己杀了到手的男人的。每一个爱过火媚的男人都要死,区别不过是被寇天所杀,或者死在火媚手中而已。
上一次那个倒霉鬼,是个白白净净的教琴先生。他只是不懂得为何会大祸临头,惊恐地望住她平静的刀尖,衣衫不断地颤抖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我会让你少痛一点。”奉命的司紫只能说出这么一句,然后刺穿了他勃勃跳动的心脏。
因为什么?不过是因为他还不配。火媚得不到她要的那个人,所以天下被她迷惑的男人,都要做她情爱的殉葬品。
想想好笑,火媚而或自己,甚至于睥睨天下城府半生的主人,哪一个能走得出这场求之不得的深溺?
驻足片刻,冷玉眸子终究黯淡了。司紫摇摇头,轻悄穿院去了前厅,拆开一纸传信,无声念完,就将纸条燃了。看它被火焰吞噬,带着红丝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