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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琴倾一世(战国穿)+番外 作者:松泉(晋江12.7.24完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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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姬吃惊地看着她,目光波涛暗涌,有震惊,有酸楚,有懊悔,还有种某名的嫉恨。
  看她的样子是把国君当成自己的了?可是那之前是她少姬在国君的身下承欢呢,少姬讥诮的眼神渐渐地浮上一丝阴霾,手指紧紧地握在袖中,几乎要把袖子抓破。
  安琴本能地不愿和眼前的女人多待,不等侍女回来,便要告辞,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心中极是难受。
  太史女担心地看了看榻上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扶起安琴走出门外。
  有风吹来,白色的狐裘扬起一角,配上女子红润娇艳的脸庞,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丽。
  这样的狐裘全国上下只有一件,连国君都舍不得用,是她少姬渴望了许久也不敢开口索要的珍宝,却被她随随便便地穿在身上四处招摇。
  霎时间,乌云翻涌,浓重的阴霾黑暗以看不见的速度迅速扩散,由眼底蒙蔽内心,少姬的眼睛微微眯着,寒厉的目光中除了那一片刺目移动的白,再也看不见其他。
  如果不是她,她就不会失宠,如果不是她,她和尚儿就不会落到如此境地,如果不是她,她的尚儿很可能会立为世子。
  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
  越来越清晰的念头像钉子狠狠地钉进脑海,一声声催逼,一步步膨胀,像一条毒蛇,像一个魔鬼,逐渐地吞噬了所有,全身心只疯狂地激荡着一个念头:如果不是她……
  有少姬就不能有她,有她,少姬就永无出头之日。
  少姬的嘴角轻轻地吊起一丝森森的笑意,一双美丽的眼睛,仿佛来自地狱的鬼魅。
  安琴缓缓地下台阶;残雪未消;台阶湿冷光滑;两边没有扶手;她借助太史女的手臂往下走。
  从来不知道自力更生的人呐,连台阶都不能打扫,安琴心中怨怼。
  “夫人,你可要小心呐,这台阶滑着呢。”
  少姬殷勤地要下来帮忙,却仿佛被什么突然绊倒,脚下迅速一滑,身子趔趄,狠狠地撞到太史女的身上。
  太史女猝不及防地向下栽去,手中下意识地还拽着安琴,变故就在刹那间,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两人接连摔倒,重重地滑跌在阶底。
  直到很久以后,她也不能明白,这究竟是一场意外还是一场阴谋,剧烈的疼痛和惊恐瞬间吞没了她,凄厉的嘶喊响彻整个院落。她以为那是她的嘶喊,其实不是,那声音出自太史女和少姬,太史女面无人色,声音破碎得像风中的落叶,惊惧哭泣得几乎忘记了该有的反应,只是不停地叫着:“夫人,夫人……”惊惶的双手几乎不敢触摸她的身体。
  那一地的残雪和扑散的狐裘;被血液染成刺目的红;明晃晃地光线下;分外触目惊心。
  “孩子;孩子……”她不停地喃喃着,眼睛睁得大大的,恍若梦寐,眼睁睁地看着一股股血泉从自己身下流出,湿了衣服,湿了白雪,湿了狐裘,染成漫天漫地的猩红。
  生命仿佛被抽离,那呼救的低喃颤抖着如泣如诉,她紧紧地抓住太史女的袖子,像抓住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太医和侍女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惨烈的景象,短暂的惊惶过后,太医迅速地作出反应,抱起安琴,走进最近的内室。
  “求你,救救我的孩子……”这一刻,像所有的母亲一样,她发出最后绝望的乞求,太医用手蒙住她的双眼。
  在晕过去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少姬眼中的平静和已经睁开眼睛的公子尚眼中的冷漠,就像一个不和谐的音符,轰然一响,又沉入黑暗。
  梦中,她满眼是泪。
  
  滕弘还未回到宫中便听到内侍仓惶的禀报,从未有过的恐惧让他全身发抖,等不及驾车,他直接捞起一匹马,狠狠地抽打着,朝宫中狂奔而去。
  “等我,等我,等我……”
  寒风呼啸着灌进他的衣服;口鼻;抽打着他的面颊;他全然感觉不到;惊痛惶恐的内心只反反复复回荡着两个字:等我。
  少姬的寝宫,安琴已经醒了,却无法动弹,空洞洞的眼睛,没有一丝生命的波澜。
  太医在一旁慌乱的安慰声,没有一句落入她的耳内。
  国君赶到,屋内的人迅速退到两旁,垂头瑟缩成一团。
  他紧紧地捏着门框,衣发散乱,满身寒凉,目光定在榻上那个虚弱的身影身上,几乎挪不动脚步。
  她感觉到了,微微扭过头,看见他,目光一闪,低低地说了一句什么,垂下长睫,泪水汹涌而出。
  声音细小微弱,几乎没有起伏,可是他却听到了,她说的是:“对不起……”
  心中剧颤,他冲过去抱起她,紧紧地搂在怀中,几乎无法掩饰自己的恐惧,口鼻轻轻地触着她的脸颊,喃喃道:“你还活着……”
  寒凉的气息浸满一身;却是她最温暖最安全的依靠;她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无声的泪打湿了他的前胸。
  “我们走,离开这里。”他没有问她为何跑到这个地方,只是小心翼翼地抱起她,狐裘的血迹几乎染红了他的双眼,他微微垂目,细心地裹住她,走出房门。
  “主公……”如泣的声音来自身后,滕弘的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只冷淡地抛下一句:“你等着。”
  那些曾经拥有却不曾珍惜的情意再也不会回头;如今亲眼看到他对另一个女子展现的珍爱深情;才知道;自己当初错过了什么;错得有多离谱,惨痛的认知几乎当场击垮了她。少姬瘫倒在地上,痴痴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泪流满面而不自知。
  安琴沉入不安的昏睡中,苍白的小脸上再也不复当初那种甜美的笑容,时不时地陷入梦魇,惊恐,慌乱,挣扎,待把她叫醒,她也不敢看滕弘的眼睛,睫毛颤抖着不言不动,不一会又沉沉睡去,眉宇间笼着迷惘。
  滕弘静静看着她,目光沉凝,待她睡去,才起身换衣,慢声吩咐:“传太史女和少姬。”
  依然是那副端正安然的姿势,依然是那副温润俊雅的面孔,可是又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那双眼睛,突然变成了深不见底的寒窟冰洞,隐秘地起伏着汹涌的黑暗,积聚起毁灭一切的力量。
  二女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刺骨的寒意一层一层地把人穿透。
  滕弘面无表情地听完二人的叙述,嘴角扭起一丝淡薄的笑纹,目光定到少姬身上,讥道:“意外?这个意外出得好啊,害死了寡人的爱子,还几乎夺走了寡人的爱姬,少姬,是意外还是蓄谋要不要寡人去亲自察看一下现场的脚印?”
  少姬的脸有瞬间的白,但却很快镇定下来,她不相信那里能查出什么。
  “请主公明察。”少姬伏地,声音哽咽,楚楚可怜。
  滕弘冷笑;再也掩不住眼中奔涌的黑暗气息,声音冰寒:“原本还希望你有一分良知,现在看来真是徒劳。”
  直接命令:“太史女,妄图以卑贱之身干预内政,害国君夫人几乎丧命,即日起发配边境,于披甲人为奴,终身不赦。”
  太史女晕了过去。
  “太史教女不严,罚俸三年。”
  “至于少姬,”他看着少姬那张依然美貌却苍白的脸,似乎还微微笑了一下,而接下去的话却瞬间把她抛入万丈深渊:“少姬夫人罹患狂疾,寡人甚怜,特赐桐苑为其养病,”顿了顿,“但为了避免惊吓国人,着少姬永住内室,门窗严封,只留出洞口给专人送膳。”
  接下来还有什么;少姬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她大睁着双眼惊恐地盯着眼前的人;好像从来不认识他;好像那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恐怖恶魔。
  最重的惩罚不是让你去死,而是让你活着,永远活在黑暗中,与蛇鼠为伴,和恐惧相依,被孤寂侵蚀,受饥寒折磨,让你活得人不人鬼不鬼,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一寸一寸软倒在地,喉咙呜咽,神智混乱,状若鬼魅。
  “公子滕尚,顶撞君父,拖累主母,为大不孝,即日废除公子之位,驱逐出国,寡人有生之年,不准再跨进滕境一步!”
  仿若一道雷击迎面劈来,少姬反射性地震了一下,狂乱地喊道:“不,他可是你的……”
  滕弘起身,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嘴角挂着森森的笑意,缓缓地俯□,在她的耳边极温极柔地问道:“少姬,其实寡人早想问你一句,尚他到底是谁的孩子……”
  少姬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望进他的眼内;那里除了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没有温情,没有怜悯,甚至连愤怒也欠奉,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抽紧,嘴巴张张合合;可出口的声音竟变成了混杂着呜咽的笑;笑声越来越大,渐渐变成了癫狂抽搐;泪水洒了一地。
  原来这才是他的心病,原来这才是症结所在,她还当真以为他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却忘了,他是一个国君,一直都是。
  国君的尊严不容侵犯,不过如此。
  滕弘直起身来,面无表情地望着她,直到她伏在地上再也起不了身;才挥了挥手,让人把面前的两个人拖出去。
  他不残忍,不代表他不会,他不血腥,不代表他不能,他以宽厚仁德的面目示人,不代表他内心没有阴暗。当遇到某个契机,人性中某些潜在阴暗会成倍地放大,一旦喷薄而出,便发出难以承受的力量。
  直到面前人影消失,滕弘才喘息了一下,微微蹙眉,抚住胸口,忍下一波突来的悸痛。
  
  寝宫内,安琴正在抚琴,案几上香烟袅袅,她的面前搭着那件血色狐裘,跪坐在席毡上,慢慢地拨拉着面前的琴弦。
  琴声疏散,似乎应该是一首婉转哀伤的曲子,可是每一个音符被无限地拉开,失了缠绵的意味,空荡荡的,像一缕呼吸消逝在空气里。
  滕弘看了她许久,直到确定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才道:“寡人今天封琴为君夫人,改称子姬。”
  抚琴的手略顿,像是不知道该做什么似的,安琴微微侧脸,又低下头,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面前柔软的狐裘,低低地“哦”了一声,再也没有下文。
  空气变得压抑,似乎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疼痛,安琴的手指有些发白,慢慢地侧过身来,继续抚琴。
  滕弘道:“琴难道没有其他话要说?”
  安琴茫然地抬起面孔,思索了一会,这才慢慢地起身,走到国君的面前
  ,缓缓跪倒,领旨谢恩。
  她的身后,跪坐的席毡上,拖出一道断断续续的血迹。
  滕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心中绞痛得几欲眩晕,每一次气息的转换都要用上生命的力度,他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变成血红色。
  “然后呢?”他又问,手指在长袖下神经质地抖颤着,不知道想要掐死她还是掐死自己。
  安琴默了一下,静静地回道:“太史女……她是好意……”
  滕弘的手指不抖了;就那样看着她;很久很久,像要持续到地老天荒。
  她依旧安静地跪在那儿,微垂着眼睛,没有悲伤,没有欢喜,没有任何感情起伏,像一个陌生人,或者说,像一个失去生命气息的人。
  “再后?”他接着问,声音平平,一双猩红的眼在淡淡的暮色中透出非人的妖异。
  安琴陷入巨大的混沌,胸中的一块地方变成了空谷,所有的思虑被风卷去,只留下一具躯壳。
  她努力地想,眼尾的一角扫到一席血色白裘,眼前浮现出一片漫天漫地的红,可是思绪却不敢在那里稍作停留,自动地向黑暗坠去,就像晕过去的那一刻,然后她的眼前浮现了一双不属于孩子的冷漠的眼。
  出口的话很吃力,嘴巴似乎丧失了流利的语言功能,可是她还是认真地回答了国君的话:“他,很冷漠,小,缺乏关爱,母亲不合格……”
  说道最后一句,心痛骤起,她一下抓紧了自己的衣服,眼前发黑,头上渗出薄薄的冷汗。
  血迹蜿蜒而出,而她还跪在冰凉的地板上,浑然不觉。
  滕弘听懂了,却再也无法忍耐,一把提起她,把她摁到床柱上,逼问:“没有孩子你就不活了是不是?寡人在你心中算什么,嗯,算什么?既然你不爱惜自己,寡人又何必怜惜。”
  一把撕开她的衣服,任那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而后抽掉自己的腰带,第一次,没有丝毫感情地在这具美丽的身体上凌虐,安琴怔怔地看着他,好像第一次瞧见,俊美的容颜上,不是享受,不是欢愉,而是浓重的伤悲,浓重到无法忽略的痛楚,她眼中莹光一闪,手臂迟疑地落到他的背上。
  终究在最后一刻停住,无法真正地伤害她,他俯身望着她,眼中是不容错认的泪泽。
  “对不起,”她说,终于敢直视他的眼睛,倒出心中的伤痛,“对不起。”
  他慢慢地俯身,十指缠上她的,深深相吻,无声的泪交融在一起,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
  天,一下子暗了下来。
  
  




☆、星下之约

  这是一个漫长而寒冷的冬天,无数个生命这个季节逝去,无数个生命在这个季节降生。
  而在这一年;身处滕宫中人只记住了三件事。
  少姬夫人患病,子姬夫人(安琴)正名,国母逝世。
  漫天的白雪像是为那位与众不同的女性哀悼,满宫翻飞的白幡中,真正痛彻心扉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为国母守孝的国君。
  翩翩长衣又换成了粗布衣服,滕弘心中悸痛的症状越来越明显,冬去春来,滕弘病倒,不得不时不时地卧病在床。
  两人相处的时间多了起来,安琴屈指一算,他们相识七年有余,在一起不足四年,还从未有过如此时般朝夕相对的情况,执手相望,温情脉脉,连空气都平添了丝丝缠绵的味道。
  “琴,你长大了。”滕弘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微笑。
  安琴拉过他的手,覆在自己脸上,说道:“以前是父母兄长无微不至的照顾,后来是国君费心呵护,所以年龄长了,心理还迟迟地拖在后面,”抬头看着他温柔地笑,“不过人总要长大的。”
  而长大也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最美的时刻莫过此时。
  滕弘轻易地为那个笑容闪了神,拉过她,在她的唇角印下一个吻,低低道:“却让弘更倾心。”
  甜言蜜语的魅力无可抵挡,安琴几乎是害羞地垂下头颅,把玩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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