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倾一世(战国穿)+番外 作者:松泉(晋江12.7.24完结)-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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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姑娘的认知里,所谓的“娶”自然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家中的哥哥们都比她大很多,谁也不会耐心陪着她玩,侍女们会照顾她会容忍她可也不会认真地陪她,而这个好看的哥哥却会,且从来不见一丝厌烦,她很喜欢和这个哥哥在一起。
如此这般,直到小姑娘十四岁。
此时的她早已出落得娉娉婷婷,宛如二月梢头的豆蔻红花,已赋倾城之色。
春社日的城墙下,二十四岁的青年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看着怀中的女孩儿,向来落在额角眉梢的吻渐渐地向下延伸,落在了他做梦寐以求的两片嫩嫩的粉唇上。
小女孩好奇地领受着这一切,唇角挂着浅浅的笑容,水润润的大眼睛像只温润的小鹿般注视着他,花瓣似的的皮肤泛起诱人的粉红。
他紧紧地抱着她,身体深处泛起痛苦的呻吟,情不自禁地在她耳旁低语:“琴琴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偃哥哥真怕等不了你十年呢。”
“那哥哥就赶快娶我吧。”小姑娘眨着明媚的大眼睛说道。
激得青年心中一阵热潮澎湃,眼睛都变红了,可还是捧起她的脸很认真地保证:“哥哥一定会等到琴长大的。”
小姑娘甜甜地“嗯”了一声,伏在他的胸前,静静地不说话了。
二人相拥着,同看那早春河岸的风景。
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一天再也不会到来。
他发誓要等十年的小姑娘,甚至还未等到及笄便被他父亲早早地嫁到了国外。
宋捷说,我女儿不会嫁给窃国者。
被国人誉为温文如玉的公子捷,就这样温文如玉地回答他,微笑从容的神情,既高贵又残忍。
有的人,天生不是为情爱而生,他就是,唯一的柔情被斩断,此生便再也不会有第二次。
夺位,诛杀,治国,征伐。
他风云变幻的一生也就此拉开序幕。
以王道治国,行修罗手段,这是一位正邪难辨的君主,他在位期间,从不向任何大国低头,甚至还公然领兵征讨,把淮泗之间的全部领土纳入宋国的版图,就此把宋国推向了巅峰,也推向了绝境。
如果没有那个秋天,或许,他的一生便再也和旖旎两个字无关。
秋高气爽的日子,他扣着某个奏折问相国唐鞅:“卿觉得封父之墟的县丞如何?”
唐鞅道:“做官尚可,才具略显平庸。”
他挑眉道:“可最近一年听说他做了几件很受称道的实事。”
唐鞅道:“是有人协助他做的,此人乃当地一位仗义疏财的义士,据说是公子捷的后人。”
“哦?”他目光猝然一跳,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淡淡地笑问,“卿如何得知?”
唐鞅道:“因为想着大王会问,所以臣派人打听了一下,此事当地的人都知道,这位义士很是神秘,宅邸叫什么‘琴部落’,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容,至今仍不知是男是女。”
他好久没有说话,目光遥远深邃,轻轻叩击奏折的手指停住,渐渐地按成了洁白。
“吩咐下去,寡人正要狩猎,”他的声音平平的,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线条,“告诉当地县丞,让他把寡人安排到琴部落,寡人倒要看看,此人究竟是何等样人!”
唐鞅诧异,连忙躬身:“是!”
数日后,在琴部落的厅堂,身披一袭悠悠的烛光,那个消失了十余年的人,那个他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的人,从楼梯上款款而下,来到他的面前。
☆、【小番外】来世之愿
秋暮祭月,设瓜果于庭,焚香祭拜。
祈愿罢,便是分胙,饮宴、赏月,子琴笑问:“刚才大家都向月神许了什么愿?”
秋笑道:“自然是祈愿琴部落上下都平安。”
子琴点头:“最切实的愿望,好!。”
滕训不热不凉地插嘴:“想要一家子平安求我即可,何必劳烦月神?”
众人默。
子琴问戴姝:“你呢?”
戴姝道:“祈祷父王早些回来,我们全家人团聚。”
滕训不阴不阳地回道:“超出月神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求有何用?”
众人侧目。
戴姝炸毛,眼看就要发作,秋连忙转移话题:“夫人呢,祈了什么愿?”
子琴笑:“祈祷我们有生之年不要再遇到战争。”
滕训淡淡:“跟训离开宋国,自然会远离战乱。”
众人无语。
子琴不想破坏节日气氛,遂出了一个主意:“我们干脆放开胆子想象,假如有下辈子,下下辈子,如果要许愿的话,大家会向月神许什么愿?”
戴姝余怒未消,恨恨道:“我希望某个讨厌的大叔变成小虫子,然后关到盒子里永远出不来!”
滕训颤了一下,睨眼看她,似笑非笑:“小鬼,如果大叔变成虫子,那你琴姨岂不变成盒子了?大叔倒是没意见,你琴姨呢?”
挑眉看向子琴,目光深邃,子琴哑然。
秋咳了一声,子琴回过神来,尴尬:“就是做盒子,也用不着做装虫子的盒子吧,不过话说回来,我干嘛要做盒子?”顿了顿,忆起了什么,眼中露出遥远的向往,“如果有来世,我希望我的亲人都在身边,父母娇宠,兄长呵护,哪怕只活到十八岁呢,我也心满意足。”
厅堂陷入沉寂,只有幽幽的月光照进来,戴姝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目光颤颤地望着她。
她宠溺地抚摸着小姑娘的头发微笑。
滕训淡道:“十八岁,不要夫君了?”
子琴的眼神黯了一下,牵了牵唇角:“嗯,不要了,一个都不要。”
生死离别的痛,再也不要承受,再也不要。
滕训默,点头:“那就只喜欢训一个。”
子琴寒。
滕训斜睨她:“训等了你二十年,这点要求过分?”
子琴无言,动了动嘴唇,又闭上,眉宇间笼上淡淡的怅惘,终是没有说话。
滕训道:“既无问题,现在我们就商量一下离开这里的事。”
子琴惊诧,蹙了蹙眉,看他:“滕训你喝醉了?今天晚上怎么回事,越说越离谱了,谁说要离开,我们为什么要离开”
滕训道:“你先别急,听训慢慢说。”
他在堂中徐徐地踱着步,目光肃然凝重,斟酌道:“今日的齐王早已不再是早些年我们所认识的齐太子田遂,他已经变成了第二个宋王,不!比宋王更甚,有过之而不及。他常年用兵,不停地与邻国交战结仇,可以说宋国今天的下场就是齐国明天的下场,而且这一天恐怕不会太远了 。”
悠悠的月色,迷人的清辉,温馨宁谧的佳节气氛,像被风突然卷去,四周一片静寂肃穆。众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沉沉无声。
滕训道:“如果不想再看到战争的话,还是离开这里的好,毕竟这里现在已经是齐国的领土了。”
众人沉默无语,心中沉甸甸的。
滕训又道:“把富饶强大的宋国吞掉,此时的齐王早已骄横得失去本性了,正下令到处搜罗美女呢,琴,你或许可以逃脱,但你身边这个小姑娘呢,更别说她还姓戴,稍稍一查就不难得知她的身份,你真要冒这个险?”
子琴戴姝俱颤,惊惧地看着滕训。
滕训淡笑:“训已经辞了官职,正要游历他国,二位要不要跟随?”
子琴犹疑,看看了身旁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又看了看滕训,终于点了点头。
滕训笑意愈深。
“那我们去哪个国家呢?”子琴有些疲惫,揉着眉头问道。
滕训笑:“琴不是早想周游列国了吗,现在正好可以实现你的意愿。”顿了顿,沉吟,“秦国么,很强大,可惜乃虎狼之国。赵国经过赵君胡服骑射的改革后,景象非同一般,可是离蛮胡太近,楚国么。。。。。。”
还未说完,子琴便打断他:“干脆去魏国得了,魏国有信陵君!”转眼看向戴姝,淳淳教导,“信陵君乃当今天下第一公子哟,真正的仁厚、德才兼备,像孟尝君、平原君什么的根本就没法比,我早想在有生之年能见一眼了,他是琴姨偶像啊!”
戴姝明眸闪亮:“真有那么好?”
子琴肯定地点头,滕训嘴角抽搐,脸色变黑。
秋高气爽,天淡云闲。
一行车马悠悠地驶向魏国的方向,子琴犹在神往,戴姝好奇激动。
滕训瞟了她们一眼,凉凉道:“不就是信陵君么,有什么可激动的?我说小姑娘,你还是起个别名吧,大叔也是为了你着想。”
戴姝问:“什么别名?”
滕训咳了一声,别开眼:“义父也是父,琴姨既然是你义母,我自然就是你义父了,你另一个名字跟我姓,就叫如姬吧。”
戴姝哼了一声,扭过脸,无视之。
如姬?如姬,如姬。。。。。。。。
子琴眉头蹙起,无暇注意滕训话语中的暧昧,她的心神完全被这两个字吸引,霎时仿佛陷入一个巨大的难解的魔咒:为什么竟觉得这个名字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呢,好像很久很久之前曾经听过,隔着重重历史的烟云。。。。。。
滕训道:“琴,以后你就正式为滕夫人了,以后称训为夫君,或者滕子,好吗?”
子琴回过神来,颤抖:“又要嫁人?我都多大年纪了,其实我觉得我们这样自由交往也挺不错的,你觉得呢?”
说罢,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滕训眉眼倏暗,冷道:“你到底在矫情什么?被男人要了大半辈子,还在乎剩下的几年?上了训的车,由训庇护,被训奉养,不做训的夫人,你还想怎样?”
子琴更抖,脸上变色。
滕训拉起她的手,深深地凝视着她:“琴心中真的没有训的位置?”
子琴抿了抿唇角,垂下眼帘,没有回答。
滕训搂过她,叹息一声:“可最终陪在琴身边的人却是训。。。。。。”
子琴目光跳动了一下;唇角泛起浅浅的弧度,眼眶却有些湿润。
被他揽着,二人同看那满路斑斓的秋景。
“不要忘记,来世只喜欢训一个。。。。。。”他在她耳旁轻轻地呢喃。
车马辚辚中;那声音越来越飘渺,像一缕薄雾,渐渐弥散在秋日广袤的原野。
作者有话要说:滕国乃姬姓国家;滕训姓姬。。。。。。
如姬,记得么,在信陵君窃符救赵中她可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呢,呵呵。。。。。。
☆、【小番外】青羽篇
最吸引他的,是那一系列名为《妹妹》的作品。
他伫立在画前,凝视着画中的少女,眼中浮起遥远的薄雾。
少女灵动多变,形态各异,唯一不变的是脸上那清澈明媚的笑容,像春日潺潺的流水,暖暖地淌过心田,令人一见之下便会情不自禁地从心底泛起微笑,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随之生动起来。
至纯至善至美,像童话世界中可爱的小公主,当初,这便是她给他的印象。
时隔多年,经历了诸多遭际,再看到画中的少女,印象没变,却多了份不一样的意味和感慨。
谁会想到,有着这样笑容的女孩竟患有先天痼疾,只有十八岁的生命?
他的目光移向画面角落里作者的名字上:安博,她的哥哥。
毫无意外,这一系列画作,全都是非卖品。
他的目光再一次流连在那些画上,细腻的笔触,梦幻的光影,感人的细节,好似倾注了作者不可触摸的深情,只静静地看着,便让人心生悸动。
安博远远地望见了他,微微一笑,走了过来。
“谢谢你能来参加我的画展。”俊朗的青年如是说道。
“祝贺你。”他亦微笑,与青年握了握手。
两人淡淡地聊了两句,但谁也没有谈及画中的少女,画中的少女目视着两个人,依然明媚地轻笑着。
三个人中,变化最大的是他。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青年,简单的装束却掩不住那一身高贵的书卷艺术气息,出身不凡,容貌清俊,眼神中流露淡淡的忧郁,这样的人,不知道让多少女子为之痴狂,却直到现在还孤身一人。
想到那个可能,他心中涌起复杂的感觉,下意识地摸了摸兜里的烟盒,却只是紧紧地捏着,并没有掏出来。
他的眼神变成了暗沉。
又有熟人进来,安博告辞离去,他望着青年修长的背影,扯了扯唇角,转身向问口走去。
外面下起了毛毛细雨,他走在雨地里,发丝上笼上濛濛的的雨雾,衣服也有点潮湿,他好似未觉,慢慢地走进停车场,靠在自己的车上低头点燃了手中的烟。
年少轻狂的岁月,他迷恋上了一个美丽妖娆的女孩,就像大学校园里那些随处可见的为爱痴狂的男孩子一样,女孩提出了分手,说是他无法符合她的愿望,他痛苦得要死要活,好像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安博找到整日买醉的他,那样优雅俊美的君子,狠狠地踹开他的门,把他从床上揪起,毫不掩饰脸上的轻蔑与愤恨:“就凭你这副样子,也配让我妹妹喜欢?”
一把把他丢在地上,看着他像堆垃圾似的萎顿瘫倒,冷声命令:“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把自己打理干净,像个男人一样从这里走出去!”青年转过身,背影挺直,声调压抑,“我在楼下等你,去医院见我妹妹最后一面,告诉她。。。。。。你喜欢她。”
最后几个字说得分外吃力,他倒在地上,分明看见,青年握在身侧的双拳微微发颤。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迷茫的心神被一波波惊涛骇浪冲击着:
。。。。。喜欢你。。。。。。
。。。。。。医院。。。。。。
。。。。。。最后一面。。。。。。
似真似梦?
他随安博走进医院病房,少女安静地沉睡着,苍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血色,细细的睫毛静静地垂在眼帘下方,像没有生命的蝶须。
安博看着她,把她露在外面的小手轻轻地掖进被中,脸上的珍爱痛楚,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震撼的感觉。
安博一直在女孩身边陪伴着,而他,被暂时搁置在病房外等候。
走廊上偶尔会有孩子经过,即使是生病的孩子,也会发出那般清亮的笑声。
他的思绪漫无边际地飘荡在医院幽深的长廊上。
每次去安教授家总会有一种难以抑制的窘迫感,因为那高高在上的无形压力,也因为自己那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