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名师爷--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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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梓义用鼓励的眼神看了看孟天楚,孟天楚也对成梓义笑了笑,然后将贺丁一案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讲了一遍。
大家听完了之后,都觉得这个案子有意思。简麒道:“孟师爷,你的意思准备怎么办?”
孟天楚见大家都在看着自己,说句实话,这个案子自己心里也没有个谱儿
先听听这几位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十几年的老滑头地意己心里垫垫底:。只是查了出来,并没有定调,不过自己还是要小心说话才好。
宋远桥见孟天楚不说话,便笑着说道:“孟师爷不会是想先听听几位大人的意见吧?”
孟天楚哪里敢说是呢,这该死的宋远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人心理。
成梓义见孟天楚有些尴尬。便有心解围。说道:“这案子若说蹊跷。无非就是借着世俗的伦理道德杀人,那贺丁因为身体欠佳,精神恍惚,所以才会在行为上轻薄了吴家女儿,我认为事出有因,但那吴家女儿确因待字闺中,家教严谨。上吊自杀以此明志也在情理之中,若杀,贺丁一无手足勾引,二无语言调戏,有些委屈了,若不杀,那吴家女儿事出有因,这因就是贺丁的一个举动致使吴家女儿上吊。我看啦。杀的理由有些牵强了。”
孟天楚用感激的眼神看了看成梓义,成梓义笑了笑,孟天楚的想法其实和成梓义地想法一样。也算是得了一张支持票了。
简麒道:“成大人说言极是,但我怕这个案子到了刑部,就非杀不可了。”
徐渭:“简大人为何这样说呢??”
简麒:“我记得十几年前,当时我认嘉庆府知府,当时我地师爷就给我说了一个和这个案子很象地一个案子,也是一个醉酒的人喝多了,便在酒馆后巷里撒尿,正巧那酒馆老板儿子新娶的媳妇儿买菜回来,那醉酒之人因为也是认得那媳妇儿便转头一笑,其实在我看来也就是打个招呼,和贺丁给吴家女儿打招呼一样,但是那小媳妇儿哪里见过这样打招呼的,吓得连手上的菜篮子都给扔了,大哭着跑进屋子里去,等那醉酒的人撒尿回到桌子前,还未坐下,酒馆后院就有人喊道有人跳井了。”
徐渭:“都是让这些所谓的孔孟之道、礼义廉耻给害地,什么三从四德,贞洁比天大,都是害人的东西嘛,唉!一个女子竟这样给送了命,真是可惜了!”
成梓义道:“徐大人,瞧你又来了,如今你是朝廷命官了,说话切不可这样随性。”
徐渭见成大人提醒,赶紧说道:“卑职知错了,可我觉得这些事情想起来有些可笑了,人家并非有心挑逗,也并未将那见不得人的东西故意让对方见了,这算什么事情。”
一直没有说话的司马儒,终于开口说道:“这无非就给我们一个教训,那就是不要在精神不济,醉酒等情况之下出门,乖乖地在家睡觉,一个不小心,万一裤子没有系好,走在街上掉了下来,那一下子怕是要死全街的女人了,自己还不受一个凌迟处死的罪,就这样,恐怕有些人还认为不够呢。”
说完,大家都笑了,虽说是个笑话,但也足见得徐渭之所以和司马儒一见如故,怕也是臭味相投,不是个屈服于世俗的人。这倒让孟天楚对司马儒多了几分好感。
这时酒菜都已经全部摆好了,看来这店小二还真是用了心思,知道这些人吃饭大多都是喝酒,所以下酒菜就占了绝大部分,而且都是一些开胃爽口的菜肴,看着并不油腻,让人见了就有下筷地想法,要不怎么说是杭州府最好地酒楼呢,除了菜的味道要好之外,这店小二的公关和配菜也要绝对重要地。
徐渭道:“我们还是边吃边聊吧。”大家这些说笑着落座。
三杯花雕下肚,柯乾道:“说归说,不过总要有个结论出来的。”
成梓义见柯乾有盯着孟天楚看,便说道:“孟师爷不过是县太老爷的师爷,只是一个建议的权利,真正下结论的,哪里轮到一个师爷呢。”
孟天楚知道成梓义是给自己找台阶下呢,这样的案子还是不要给什么意见和建议的好,既然成梓义已经将这烫手的山芋推到了蔡钊面前,自己自然也领了这个天大的人情。
简麒也说道:“成大人说的是,即便是孟师爷给了一个答案,到了你知府衙门还不一定就认这个理儿,再说这样的案子一旦定了死罪,那就要上刑部,到时候还不知道刑部怎么定罪呢,我们也只是拿出来说说,关键不在你我,也不在孟师爷,而在刑部,甚至在当今圣上的手里。”
柯乾见人人都帮着孟天楚说话,也不知道这个小小的师爷,哪里讨人喜欢,简麒第一次见了孟天楚就一定要孟天楚坐在自己身边,还坐在主桌上,当时自己就纳闷儿,也不好问,今天这闽浙总督成梓义见了孟天楚,怎么也一味地帮着解围说好话,真是奇怪了。算了,简大人说的也对,反正就是到了自己这里,自己也只是一个建议权,杀于不杀,还在刑部或者皇上那里,也就不想了。于是笑着说道:“好,好好,不说这些了,我们喝酒。”
大家一同举杯,只听得一阵喉咙咽酒的声响之后,便是筷子交错的奏鸣曲了。
饭后,徐渭建议到西湖游船上去游玩,孟天楚想着这案子别说杭州府知府都知道了,连左右布政使都清楚,闽浙总督还提了意见,若再不让蔡钊知道,可是就不好了,于是就婉言谢绝,准备回去到蔡钊家里去一趟,先将公事办了。
徐渭:“你不可先走,你若走了,徐兄心里就空落落的了。”
第343章 司马儒之心
渭没有说明,他也知道就算是自己从前在成梓义府上师的时候,也未见得这个总督大人对自己一见如故,若不是几次在军师的商议上自己的策略得了总督大人的赏识,哪里轮到做什么军师,以至于后来自己有幸遇见督察院右督御史洪鸾,当时给他在边防海域的防守和攻略上出了一些主意,那人记得徐渭的好这才将徐渭推荐了上去,才让徐渭得了个锦衣卫指挥使的官儿,说是成梓义,无非也就是自己还记得滴水之恩的好,不过成梓义如果真是赏识孟天楚,自己也是十分高兴的,也希望孟天楚有一天出人头地,一展宏图。
孟天楚正要解释,成梓义道:“游船就不去了,天气热不说,都是一些庸脂俗粉,再说,我对那些也没有什么兴趣,既然刚才孟师爷说了,请我们几个去他家里吃小吃,我想捡日不如装日,就今天好了。孟师爷以为如何啊?”
几位大人一听,都纷纷点头,毕竟总督大人开口,谁好意思还说喜欢去游船上看什么庸脂俗粉啊。
孟天楚一听,心想着成梓义怎么完全一副老外做派,说是有空到家里来玩,就马上说是不是今天,真是晕死。
孟天楚赶紧说道:“这……家里还没有一点准备,成大人您看是不是等晚生回去让家人准备一下,要不明天也好。”
成梓义甩了甩手,道:“不必。大鱼大肉我们才吃了,晚上吃点清爽可口的就行,不要刻意去准备些什么,这样反而我们就不自在了,你看这凉风习习,给我们找个可以歇凉地地方切盘西瓜就行。”
孟天楚看了看徐渭,徐渭捂嘴偷笑,心想我看你跑。这下好了。全部都要去你家里。还不把几位夫人忙坏。
孟天楚见成梓义都这么说了,不好再拒绝,只好点头。
成梓义笑着说道:“走吧,我们一共三两马车,知道你定要先走一步,回去和家人说上一声,你先坐一辆马车走。我们随后就来。”
孟天楚这是也顾不得客气了,赶紧叫来马车,司马儒走上前,说道:“我和孟兄先走吧,路上也有人陪着孟兄说说话。”
简麒道:“也好,你们先走,我们随后就到。”
司马儒走到徐渭身边小声耳语一番,然后和孟天楚乘车离去。
成梓义对徐渭说道:“这个司马儒我从前可是听说过的。连跳三级。可是不简单,虽说只是个五品的少卿,可这个位置是人人都想坐的。怕是要抢的头破血流才那个坐上这个位置的,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徐渭:“也是一次在令郎府上喝酒的时候认识地,性情相投便来往地多了一些。”
成梓义点了点头,说道:“他为何不同我们一起走,而要先行,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徐渭摇头,其实心里清楚,但是偶尔在必要地时候在领导面前装装傻,这样领导才有成就感,这点小把戏徐渭可谓信手拈来,用的是游刃有余。
成梓义道:“他大概也看出孟天楚不会永远只是一只燕雀,象他这样的人,比谁都精明,要不怎么会从一个给皇上太銮仪的轿夫一跃成了朝廷命官,现在将功夫做足了,哪天他与这只鸿鹄定将和今日的你于孟天楚的关系一样,……称兄道弟!”
徐渭点点头,简麒笑着说道:“我第一次见孟天楚,就发现这个小伙子不会永远是甘于做一个县衙的师爷,当然,这只是我地感觉。”
成梓义:“简大人慧眼如炬,自然没有错的。”
说完,大家都善意地大笑起来。
这边孟天楚和司马儒一路往回赶。
司马儒:“其实不要在意的,既然成大人已经说了,就当真去听,你弄得隆重了,这些大人未必领情。”
孟天楚赶紧拱手道谢,司马儒淡然一笑,道:“知道我为什么要与孟兄一起先行一步吗?”
孟天楚摇头,司马儒神秘一笑,先是轻轻掀开车帘一角,见车夫正认真地赶车,太阳已经西斜,时而有微风吹过,已经不那么热了。
司马儒轻轻拍了拍车夫的肩膀,说道:“就此停下吧,找到地方,我有些内急了。”
车夫吁了一声,马儿逐渐减慢了速度,很快就停了下来。
“孟兄,走,我们下去将肚中之水放出,这一路的颠簸,加之刚才又喝了些许汤水,我实在是憋不住了。”
孟天楚见司马儒已经跳下去车去,知道他大概有话要说,这么神秘的样子,何必呢,但人家已经下去了,自己也不好就在车上呆着,只好跟着跳下车去。
正好是一片白桦林,参天的大树笔直与道路两旁,风一吹过,便听见树叶哗哗作响的声音,让人觉得倍加凉爽了。
孟天楚和司马儒朝着树林深处走出,司马儒找了一个僻静地地方,看来还真是内急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磨蹭着出来。
司马儒:“知道皇上最近要来江南吗?”
孟天楚仰头看着树叶中透出来地淡蓝的天空,说道:“是吗?不清楚,这些和我一个县衙的师爷有什么关系。”
司马儒笑着走过来,将手搭在孟天楚肩膀上,小声说道:“我既然将你从车上叫下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情。”
孟天楚笑了,一边走一边说道:“我还以为司马大人要给我说什么事情呢,竟然连我地车夫也避开,其实我孟天楚无官五品,您说的事情好像离我孟天楚很远啦。”
司马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是吗?那你刚才不是还和卫国公一起杯盏交错,谈笑风生?”
孟天楚一愣。止住了脚步,司马儒走上前来,看了看孟天楚,眼睛一眨,说道:“朝廷专门将三等爵位授予对朝廷有功的功臣,而且这些爵位是世袭罔替,
你孟兄该是清楚地吧?”
孟天楚见司马儒神秘的样子。道:“司马大人的意思是。成大人是皇上亲封的卫国公?我怎么没有听徐渭提起过?”
两个人坐在一个已经干枯了倒在地上的树干上。司马儒折了一支已经干枯的树枝,拿来在手上玩耍。
“那孟兄该是知道这闽浙总督从来都是皇上身边的亲信担任的吧,这个官位和别地官位不一样,不是常任,因为这些个总督地位置在全国不过九个而已,是最高位置地封疆大吏,我和你知心。算得上是一见如故,我便给你孟兄掏个心儿,我们的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是清楚的。我司马儒拿朝廷俸禄,受皇上恩宠,原本不该在人外说皇上的不是,但……”
孟天楚心想,你想说什么。说了半天都不知道你司马儒要给我扯写什么。
司马儒做出一副很内疚的样子。接着说道:“唉,其实我就是想给你说一句,皇上此次来江南。除了视察民情,我想更多的就是来看看这里地故交和亲朋,其中就有卫国公成梓义成大人,和老兄您的三夫人左佳音,也就是羽灵大师。”
孟天楚:“司马大人还真是消息灵通啊!”
司马儒呵呵笑了两声,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说道:“你以后就知道了,走吧,我们边说边走,你大概心里也是着急着回家的。”
孟天楚心想,你说了半天,我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神秘的,来就来吧,我有什么好怕的。
但面子上还是要做足功夫,孟天楚拱手假意感激地说道:“多谢司马兄提醒。”
两个人回到车上,司马儒说道:“你莫要小看了成梓义,他的原配夫人可是先帝钦封的诰命夫人,后来虽说死了,但年俸800地待遇可是一直改变过。”
孟天楚听不懂这些诰命和年俸,便只微笑地听着,司马儒管的就是皇家的这些琐碎地事情,自然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也在情理之中。
司马儒见孟天楚的表情,便笑着说道:“你不要以为和你孟兄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我告诉你,是因为说不一定有一天那成梓义会相中了你。将你留在身边,反正他很快就要回京城去了,若真是觉得你可以重用,你留在一个知根知底的上司身边,做起事情来总还是方便许多。”
孟天楚笑了,道:“司马大人这番苦心我孟某心领且感激不尽,我想您大概以为今天成大人对我格外好些便觉得他会再提携一个师爷。”
“错!”
“那司马大人的意思是?”
“成大人虽说不是皇亲国戚,但地位也绝不会在那些亲王之下,而且,也并不是人人都可以让成梓义一见如故的,再者,那徐渭的指挥使也并非成梓义的功劳,只不过起了一个穿针引线的作用,你可不要小看了你那个哥哥,虽然徐渭没有见到皇上就已经得了这样的好处,但提携他的那个人也算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位极人臣了。”
这个孟天楚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