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不好当 作者:七筒(晋江vip2014-02-13完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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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青妩杀我做什么,我又没得罪了她。
我没想明白这个问题,琴音又猝然一个高起。
仿佛刀刃在我脑中撕扯切割,我疼的抱住了头,眼前开始发黑,摇摇摆摆的倒了下去,倒在了青妩的琴案前,我脑中只有她奏起的音符在回旋,混沌中听到她的声音在问我:
“你是明姬?”
我只能顺着她的问回答:“是。”
明姬是我在宁国的封号,不过这里是北雍。
“你是傻子?”
我怎么会是傻子,谢慕让我当傻子,但我本来不是傻子,混混沌沌中我竟然还能有一些气 愤,我还能意识模糊的生气说:“不是,你才是傻子。”
我听到青妩的声音笑了出来,她停了琴,问:“公主知道我是谁?”
我头不痛了,刚才仿佛是幻觉,我说:“美人。”
青妩道:“我是殿下的人。”
她说的殿下应该是谢慕。
我大惊:“你是我嫂嫂?谢慕没有说过你,他说宫里的女人都是赵免的,没有他的。”
青妩有一刹那的失神,随即又恢复了笑,她那张脸明明很清淡,但表情总是奇怪的不清淡,连笑的都有些深刻的慑人,青妩道:“你是一国的公主,谢氏的大业,也当有你承担,他却将你弄得痴痴傻傻,以为这样就能护你平安?护的了一时护不了一世,他自己都自身难保,竟然还这般天真!谢氏的公主,若不能为国殉身,就必当担天降大任。”
她瞟了我一眼:“如你现在这样,倒不如死了让人痛快。”
她十分激动,我倒纳闷,几乎要怀疑青妩其实是我父皇在哪里弄出来沧海遗珠一颗,说不定她是实实在在的谢氏族人,不然怎么会这般激切,不过我左思右想,没听说我父皇有这么一个皇女的存在,我说:“我不想死,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死。”
青妩却转了话头,直声问道:“殿下将书符玉玺放在哪里?”
她问这话,我就懂了,青妩是二哥的人,我二哥似乎要起兵造反,造反需要人响应,但是没有我父皇留下的书符印信,他便不能联络谢氏的旧部。
但若给了他,让他成功造了反,那我和谢慕可就没命了,而且他拿了符玺,那谢慕这个太子要往哪里放?宁国虽然亡了国,皇室内部争斗却没有亡。
二哥他一面要利用谢慕在宫中取悦赵免保全谢氏一族上百口的姓名,一面还要想方设法的取代谢慕的太子之位,他也当真很不容易。
这个青妩,应该是二哥和谢慕的线人。
我说:“不知道。”
青妩道:“连你也不知道,那就真没人知道了,公主是知道的吧?”
我说:“不知道。”
她认真的打量了我的表情,笑了:“你知道,只是你不说,看来你不傻。”
我何时说过我傻了?我从来也没承认过自己傻,怎么人人都这么说。
我仍旧道:“我不知道,你去问谢慕,他知道。”
青妩道:“我若能问他,又何必同你多话。”
说着见她抬手,又是铿然一声琴音,这次比方才的更烈,仿佛要将我的心震出口,我心跳的没了法子,完全随着她的琴音上下,意识模糊中青妩的声音又问:
“殿下将书符玉玺放在哪里?”
我觉得喉咙中有了一丝腥甜,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往上涌。
书符玉玺,卞京告破的时候,赵免也没有找到,谢慕将他们送出了京,交给了云台山的慧僧,又转给了袁州刺史杜丰,在杜丰那里,杜丰,我心里念了几遍杜丰,几乎要开口念出,但我就是张不了口。
我张不了口,只能摇头,我不知道,不知道。
青妩继续问道:“在哪里?”
她的声音在我脑中连绵不绝,我觉得口中已经包不住什么东西要涌出来,我还是不能开口。
我现在相信青妩能用她的琴杀人了,因为我感觉我有些窒息要死的征兆。
第12章 天下第二美未婚
我感觉要死的时候仿佛听见有人在吹笛,那笛声悠扬美妙的让我想起了辛羑。
我当是错觉,结果不是,确实有一道细细的笛音渐渐插了进来,起初好像是在梦里响起,渐渐又从梦中透出,响在真境,并且越来越清晰,最终盖过了琴音,我听得一声琴弦绷断的声音,随着叮的一声,我骤然回了神,目光一定,正见着青妩一口血又喷在琴案上。
不知高人是不是都很爱吐血,我只见过青妩这么一个高人,但两次见她她两次吐血。
吐了这么多血,她还有力气说话,看着我,擦着嘴角的血冷声道:“你倒是很会怜香惜玉。”
我愕然,自指了鼻子:“你说我吗?”
我一说话才发现我自己满嘴也是血,顺着口角落到了衣服上,衣服是红色,倒是看不大明显,没有青妩白衣染血那般让人惊艳。
不过看到自己的血,我还是吓的腿软,顿时头晕目眩的站不住。
有一双手将我抱起,我嗅到一股清凉的木叶香气,是辛羑的气味,仿佛万尺冰封在一眼间消融,河岸十里春花初绽,顿时熏的我沉沉欲醉,腿更加软。
辛羑的声音也带了笑意:“公主送了在下一颗玛瑙珠,让我记得她的好意,往后要知恩图报,在下寻思着拿人手短,总没有受了礼不做事的说法。”
青妩显然是没心情同他说话了,冷淡嘲弄道:“原来月引楼也缺这一颗玛瑙珠。”
辛羑道:“宝贝总不能嫌多。”
青妩大概是受了重创,再没吭出一句话,我在辛羑花怀中摇摇晃晃,不知他将我带去哪里,我闭上眼又睁开时,便到了室内,身下是冰凉竹垫,风透过竹榻旁的小窗吹来,我顺窗望去,见者竹影婆娑,我叫道:“辛羑。”
辛羑的身影从白木兰图屏风后出来。
他问:“醒了?”
我问道:“这是你住的地方吗?”
辛羑道:“舍下简陋,小姐不嫌弃就好。”
我四下打量,竹榻,屏风,琴案,香炉,棋盘,竹枝净瓶,设置极简洁,简洁的几乎寒素,但样样又都不是凡品,那面白木兰屏风图,所镶的画我曾经见过,是江南叶青藤的名作,原来在宁国端王谢闵的府上,琴案棋盘是名贵的乌木,那把琴也似乎是传世有名的凤尾弦。
辛羑的身份并不简单。
我问:“你也是陪赵免睡觉的?”
我只能想出这么一个解释。
辛羑憋不住笑了:“在下只是一介江湖游士,蒙陛下青眼,在宫中教习而已。”
我问道:“教什么?”
辛羑道:“教习皇子剑术,偶尔陪陛下下棋解闷。”
我还以为他是太医,后来以为他是琴师,结果他说他是武师,还是赵免的陪臣。
辛羑是个爱笑的人,笑起来一看就很有深度,什么是深度,你看阿西也笑,但他笑的就很蠢很没有深度,我以为这是素质的问题,不过后来我知道这不关乎素质只关乎长相,不是辛羑他笑的有深度,是他人长的就很含蓄蕴藉非同凡类。
我坐在竹榻上跟辛羑说起话来,谈话的内容大致很简单,我问他是哪里人,做什么官,家里有无爹娘,年纪几何可有婚娶可有生孩子,辛羑答的也很简单,南方人,双十年纪,不做官,游食宫廷,爹死了死于比武娘死了死于偷男人,没娶亲没儿子也没有私生子。
我顿时挺直了腰板。
辛羑竟然将他娘偷男人而死这种事都告诉我,可见他对我多么的推心置腹!
这让我对辛羑更生亲近,同时还暗想,这真是一个好青年,有才有貌没爹没妈还未婚,该有多少年轻姑娘想给他生孩子啊!
辛羑见我盯着他的脸发呆,又很有深度的笑了,这一笑再次将我晃的五迷三道,不过我还没有忘了那个重要的问题:“你有未婚妻吗?”
多少姑娘就是因为少问了这么一个问题而铸下了终身大错啊。
不过事实上,我没有忘记问这个问题也还是铸下了终身大错,所以说姑娘家的终身不犯错真不是多长个心眼就成的,月老他自有主张。
辛羑看我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眼巴巴的问他个人大事,仍旧只笑:“还未定亲。”
我满意了,寻思着这回找个什么东西送给他,我出来的匆忙,身上没有带东西,我站起来在身上摸了一阵,见腰上挂着串小小的白玉如意环,我便解下来,放到辛羑手中去,说:
“给你。”
辛羑笑道:“这个又是什么宝贝?”
我说:“这个不是宝贝,你喜欢宝贝的话我去跟赵免要,让他弄来给你。”
辛羑不置可否,将那串白玉如意环放入了袖中,我又不放心的问:“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辛羑道:“那倒是似乎可能大概有。”
我有些失落,忐忑问:“是宫里的吗?”
辛羑道:“八成是。”
听他答案我又不失落了,宫里的女人轮不到谢慕自然也轮不到他,我笑了起来:“宫里的可以,宫外的就不成了,你不要出宫去,也不要去逛堂子。”
辛羑笑说:“小姐说的有理。”
全程我将青妩忘的一干二净。
我同辛羑谈了两个时辰有关他家庭背景婚姻大事的问题,到阿西找来,我才恍然大悟我耽搁的太久,谢慕大概在找我,我胸口沾染了自己吐的血,我怕回去给谢慕看见,让阿西悄悄拿了衣服来给我换过,这才准备回去。
临走时辛羑已经在抚琴了,我跟他告辞,他只微微颔首致意。
我站立了许久,他兀自抚琴没有说话,我这时候想起大事:“你的笛子是怎么吹的?”
辛羑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空中停住,他眼睫还低垂着,并未抬头看我,只浅浅勾了唇道:
“小姐要学吗?”
不,我不学,我不理解辛羑怎么这么热衷于教我搞音乐,去了琴又来了笛子,我不爱音乐。
我说:“你的笛子跟青妩的琴一样,可以杀人吗?”
辛羑道:“琴不能杀人,笛子也不能杀人,人才能杀人。”
我寻思了一下,这话说得有理,譬如给我一把琴或者一只笛子,我大概能用他们来打老鼠,费点力气,杀老鼠大概是可以的。
所以能杀人是青妩和辛羑。
青妩是个高人,辛羑能用笛声破了她的琴音,辛羑应该是高人中的高人。
我一日内连连长了两次见识,怎么高人都这么美人?
我说:“我不爱吹笛子,不过我可以学杀人。”
辛羑道:“我只教吹笛子,不教杀人。”
他说着眯起了眼,将琴从琴案取下抱到膝上,同时回转头来看我:“你想学杀人?”
这个时候有一阵风带着竹子的气息吹进来,吹动了辛羑的头发和衣袖,给他这个姿势增加了非凡的魅力,听说高人要摆造型的时候风雷雨电都会前来给他们助力。
我点头:“想学。”
辛羑道:“那可不好。”
我以为他是看我年纪小,又是姑娘,所以不肯答应,哪知辛羑说:“无武而动刀兵,杀不了人,反而枉送了性命,小姐应当明白。”
我不明白,但辛羑一幅很有深度的样子,做着高人的谈话,我也不愿显得太蠢,故而我配合他,沉吟许久之后大彻大悟一般说道:
“多谢提点。”
辛羑道:“不过我可以教小姐吹笛。”
我说:“好!”
第13章 皇兄搞了个女人
我因为跟辛羑愉悦的说了一下午话,知道了关于他的许多隐秘,比如他家里养了一只会说话的鸟叫甯了因为骂了他爹睡懒觉的二夫人j□j被二夫人煮了,比如他爹跟陈梦阮的小妾偷情被陈梦阮的小妾不知用什么手段搞的再不能人道然后他爹此生再没当着女人脱过裤子,之类之类的,陈梦阮是谁我不认识,不过这档子事我听辛羑讲来十分神往。
津津有味,江湖果然是有声有色。
其间我还有许多听不懂的词汇比如说什么叫不能人道,不过辛羑耐心的跟我解释了说不能人道就是不举,我又问什么叫不举,辛羑便说,就是不能生孩子 。
我想,生孩子是大事,辛羑他爹再也不能生孩子,真让人同情。
同时我还大惊辛羑爹娘竟然都很有偷人的辛酸史,也不知道遗传不遗传。
要是遗传的话,这个,就比较的,让人为难。
我对辛羑对我敞开胸怀毫不回避掩饰的一番畅谈感到受宠若惊,回去的路上我思索了一下,却又觉得不对。
因为发现我跟辛羑说了一下午,他知无不答,但我竟然还是连他是谁一点都不了解。
我唯一了解的只是他娘偷男人死了他爹都女人偷到不能生孩子和他未曾婚娶。
这世上亲娘偷男人死了亲爹偷女人偷出麻烦又未曾婚娶的男人多么的多啊。
这让我又有些懊恼,后悔问话的时候没有找着重点。
辛羑不知给我吃了什么,虽然吐了血,但我醒来头不再昏困,走路也不腿软。
我暗暗将回去的路记住,只是这路错综复杂我记不住,不过我想到阿西知道路,也就不着急,阿西话很多,一路啰啰嗦嗦,大致是叙述他找我找的多么辛苦,谢慕骂他没有好好跟着我之类的,很招人烦,不知道是不是男人切了那玩意就变成女人的关系。
我回了赵免寝宫见到谢慕正倚靠在窗前看书,他身边还有个侍奉的美人。
又是美人,最近太多美人,我已经有些眼睛倦怠。
她穿着浅绿色薄纱长裙,上身墨绿窄袖的短襦,发上插着一根墨玉簪子,整个人绿的仿佛一棵嫩葱,她抬眼来看我,眉眼深浓的,极其的貌美。
谢慕头发披散在脑后,用发簪半挽,穿着宽松的白袍,大概是刚沐浴过,他头发还有些湿,听见我进门,也不抬头,只问:“去哪里了?”
谢慕要是知道我去找了青妩,一定会生气,我撒谎说:“在花园里走。”
谢慕道:“又不认路还要乱走,以后出去带着人。”
我点头,看向那棵美丽的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