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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苍山暮色-第14部分

小说: 苍山暮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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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门处传来一阵拖曳的响声,还有树枝刮擦门框“咯啦啦”的轻响。屋中三人都听到了动静,站了起来。刘婶打开屋门,院子里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在往下卸柴堆,面庞虽还略有些稚气,身形却是熊腰虎背的了。祁暮试探地叫了一声:“小虎?”
    干小虎惊疑地看向屋门口的清秀少年:“你……”刘婶赶紧说道:“小虎,还不来见过小郡主?”干小虎这才惊喜地问道:“是小暮?哦,是小郡主。”祁暮朝他笑笑:“你们都别叫我小郡主了,再也没有小郡主了,就叫我小暮好了。”
    小屋里的晚餐简单却温馨,快过年了,干家也准备了一些年货,此时便拿出来招待祁暮。干龙和刘婶不停地往祁暮碗里夹菜,还不时介绍着,“这是小虎打来的兔子”“这是干叔叔猎的獐子”“这是你刘婶自己磨的豆腐”,祁暮一边吃着,心里暖得几乎掉下泪来。
    饭后,祁暮帮着收拾桌子,刘婶极力劝阻无效后,感叹地说:“我现在才真正觉得小暮是长大了,我总觉着还是那个七岁的孩子呢。现在看看,真是个大姑娘了,就是瘦弱了些。要是我家小姐看到了,不知道是会高兴还是会心疼呢。”刘婶是王妃的陪嫁丫头,一直以来都称王妃为“我家小姐”。
    祁暮笑笑说:“其实也没那么瘦,而且我也不弱呢。这九年,我在山上可是学了九年功夫。”
    干龙点头说:“小暮的功夫很好啊,昨日没几下就将我制住了。我是老了。”
    祁暮有些不好意思:“干叔叔,可能是因为你生过大病,功夫打了折扣罢。”
    干宝笑道:“也不全是,就算是没生病,也不会是你的对手的,到底是萧大侠教出来的弟子。”
    祁暮乘机问:“干叔叔,那你知不知道我师傅到底是什么门派的啊?”
    干龙挠挠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王爷一向好结交侠士,曾资助过萧大侠。那时听说,萧大侠是西夷北境的一座什么山上的门派的,好象几十年前是挺有名的,后来便有些凋零了。至于萧大侠自己,一向是称自己住在雪峰山的,那就是西夷与云阳边境的那个地方了。”
    刘婶说道:“说起来,我家小姐当初是不想让小暮去学这功夫的。”
    祁暮道:“母妃她自己也是出身将门,有些功夫的,为什么倒不愿意我学呢?”
    刘婶想了一回,笑了起来:“我家小姐呀,自己是喜欢舞枪弄棒的。你看咱们王府上上下下谁没有那两下子。可是她又一向倾慕云阳女子的温柔淑婉。所以收养了你以后,特别高兴,一心就想把你养成那个贤淑的千金小姐。还跟我说,‘暮儿好歹是云阳姑娘,骨骼上就跟我们北狄姑娘的五大三粗不一样。咱们就得按云阳养小姐的方法养着。以后也好寻个斯文俊秀的女婿。’现在你果然是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只是这精气神儿,倒是有些象我家小姐了。看来,谁养的孩子也是象谁的。”
    祁暮低头。漂亮,自己好象也算不上吧。这一路来,她也看了几个云阳的美女,也许,美女的样子就得象池月婉那样妩媚、青鸾那样妖娆,而自己,是成不了那样的,就象是北狄的一般姑娘好了。
    
    这天气果然无常,当天晚上,便刮了大风,下起了鹅毛大雪。大雪迅速地封住了山路,哪是路,哪是崖,根本分辨不出。干龙道:“我们回来得倒及时,果然就大雪封山了。”
    大雪封了几日的路,祁暮心里还是有些惦记着旧王府里的那个密室的,不知道大嫂有没有去过。天一放睛,她和小虎两人铲开了下山的路,就说要去府中看看。干龙点头道:“也好,我们三人同去吧,我去将前几日烧的炭卖了。小虎你陪小暮去王府走一趟。”
    三人到了城中,分头行事。分别时,干龙再三叮嘱,虽说现在不如前几年查得那么严了,还是得小心行事。祁暮说:“嗯,要是情形不对,我带着小虎逃跑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小虎也不服气道:“我跑总跑得掉的。不过,我也不用跑吧,他们又不知道我是谁。小暮逃掉就行了。”
    祁暮和小虎买了一些米、肉干什么的,翻后花园的墙进入了旧王府,没走几步就发现,洁白的雪地上有着几行新鲜的脚印,直通向思贤园。
    
    正文 第十八章 小乞儿
    
    祁暮与小虎对视了一眼,小虎蹲下身仔细察看:“应该有两三个人,脚印重踏的。”
    祁暮也蹲下身:“有些脚印很浅,好象轻功挺好的。”
    小虎摇头:“不是,你看,除了右边这两行的,左边重叠的脚印都很小,应该是小孩子的。”
    “小孩子?那右边的会不会是我大嫂的?”
    小虎又摇头:“也不象啊,这脚印,不象女子的,比女子的要大,又比男子要小。小王妃,我见过几次,比你高不了多少,脚不会大的。”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几年我一直跟着爹爹在这附近的山上打猎。我们普鲁族人都是天生的猎人。一个猎人就该会追踪,看脚印那是最基本的了。”
    两人又小心地寻找脚印的来处,发现竟是来自于花园东墙处的一个破洞,那里被杂草掩盖着,如果不是冬季,又下雪,可能真的不太容易发现这个洞的。从洞里进出的十有八九是毛贼或是毛孩子了。
    下了几天的雪了,思贤园废楼里也积了不少的雪。密室入口的地上,果然有杂沓的脚印,有雪水泥痕十分明显。小虎看了一下说,他们没有走。那密室里,干龙上次也曾放了一小袋米,祁暮也不急着找机关打开密室,反正不管是谁,他总要出来的。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那块石板轧轧开启,一个稚嫩的声音道:“就这么些米了,不知道够不够?”
    又有一个声音道:“也够几日了,不够的话,只好到永福寺前去讨一些了。”
    先前那声音又道:“快过年了,永福寺前都没什么人了,要年后才热闹。要去吉祥巷那边去讨才行。”
    另有一个暗哑的声音道:“吉祥巷是张扁头的地盘,要去的话就我去。”
    第二人担心地说:“轩哥哥,你上次的伤还没完全好呢,要是碰到他,就赶紧逃回来,不要东西了。”
    那轩哥哥满不在乎地说道:“皮肉伤而已,东西不还是带回来了?我们总要多准备一些,到底快过年了呢。过了年,永福寺前人多了,我们就会好一些的。”
    祁暮一惊:竟是三个乞儿?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个密室这个开关的?
    祁暮和小虎隐在了一根斜落的横梁和碳黑的床柱前,耐心地等那三人走上来。
    先出来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背着一小袋米,而后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背了一个五六岁的瘦弱小男孩走上来。三人都是粗麻布的衣服,摞着无数的补丁,但看上去却还干净。鞋也十分破旧,两个大一点的孩子脚上的鞋都有洞,露出里面冻得通红的脚趾头来。三人上了地面,找到机关,集三人之力用力踩下机关,那石板缓缓合拢。
    当先的少年又机警地往四周环视了一圈,蓦地,就撞上了床栏后祁暮探究的眼。一愣之下,他脸上变了颜色,背了米,定定地站住不动了。小些的两个孩子初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推了他一下,继而顺着他的眼光看到了祁暮和小虎,两张小脸都泛上了惊恐之色。
    那少年看了两个小的一眼,似乎在思考什么,又看了下小虎,便挣扎着放弃了。看着他时而咬牙,时而沮丧,最后低头不语,祁暮知道他想找机会走,却又被自己和小虎拦住了唯一的出口。他们既走不掉,祁暮便开口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那少年眼见着走不掉,忽而换了一种无赖的口气道:“你没见着吗?我们就是要饭的。来这里找点吃的东西而已。”
    “那你们怎么知道这里的密室,而且密室里有吃的东西呢?”
    “秋天的时候我们爬进来玩,无意中发现的呗。到了下面才知道有吃的嘛。”
    祁暮朝他走了两步,又看了三人一遍,发现这三个孩子,除了中间这个略黑一些外,大的小的虽然脸不干净,肤色却白晳,尤其是小的那个,苍白得有些透明。“你们来了很多次了?怎么知道这里面还会有食物呢?”
    那少年抬起头来:“没有没有,我们这就是第二次,就是来碰运气的。”
    “那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密室,拿了东西的呢?”
    少年咽了一下口水:“今,今年秋天。”
    祁暮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因事情出乎意料,心里也有一些不甘,如果真的一直是乞儿来取的,那大嫂到底有没有得到帮助,难道说她生活得很好,不需要帮助吗?
    小虎却有些生气了:“这些东西是我们放在这里,送给别人的,你们怎么可以随便拿?”
    最小的那个孩子眼里已有了泪光,瘪了一下嘴小声说:“这里本来就是我们家……”最后一个字才刚出口,那大孩子已迅速地捂住了他的嘴,马上又意识到什么,放开了,三个人的脸色瞬间都苍白了。只希望那声音小,祁暮和小虎啥也没听到。
    可是,偏偏祁暮和小虎的耳朵灵得很。
    “你们家?为什么?”祁暮的眼亮了。
    那少年急忙解释:“他的意思是说,我们秋天没地方呆的时候就是呆在这个园子里的。谁都知道这是以前的怀义王府嘛,哈哈。”他笑得尴尬。
    祁暮的疑心更重了,故意道:“这么说来,一个废园谁来过就可以当作自己家,我还可以说是我家呢。”她一边看着少年和那小男孩,一边故意咬重了“我家”两个字。两人却没有反应。
    倒是中间那小男孩,此时眼睛一转,忽然上来拉住祁暮的手道:“姐姐,哥哥,你们就可怜可怜我们,让我们拿走这袋米吧。我们家里还有一个妹妹,我们昨天就没有东西吃了。你们自己手里不是还有吃的吗?”
    小虎的脸有些抽搐,这话说的倒象是他们要与这三个孩子抢吃的似的。祁暮一听,脑子里却是灵光一现。她索性蹲在那个最小的孩子身前,轻缓地说道:“你要是跟我说实话,你们住在哪里,是怎么知道这个密室的,这袋米和我们带来的米和肉干就都给你们。”
    男孩看看了小虎手里的袋子,艰难道:“我们,我们住城南的大王村……”那少年一声厉喝:“小辕,你在说什么!”男孩吓得一抖,眼泪汹涌而出,抽噎得不可自制,最后竟两眼翻白晕了过去,幸好被祁暮一手托住。吓得那少年和略大的男孩围着他大叫“小辕!小辕!”祁暮伸手掐他人中,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气来,却喘得厉害。少年见状,一把将他从祁暮手中抢过去,一边拍他的背。
    就在男孩离开祁暮手的那一瞬,她的另一只手触到了男孩胸前有一块坚硬的东西。少年忙着为男孩拍背时,她忽然伸出手去,从男孩胸口抽出了一个玉佩,她的动作太快,那三人都没有反映过来,愣在了当场。那玉佩触手温凉,晶莹剔透,一面雕的是盘龙,另一边雕的却是一只奔跑的狼。
    这熟悉的图案让祁暮愣住了,正要问,小虎此时却扑了上来,看着那男孩道:“你怎么会有这块玉?你哪里拿的?”那男孩见他这样,作势又要哭,却又倔强地忍住了。
    那个略大的男孩道:“这么凶做什么?小辕为什么不可以有这块玉。我们没偷没抢,这是他娘给他的,他生下来就带着的。”
    小虎问道:“你娘,你娘是不是生得挺美的?”
    略大的男孩又道:“不是,正相反。”
    小虎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我说错了,你娘半边脸上是不是都是疤?”
    三个男孩都愣住了,却也说不说话。祁暮拿着玉佩,拉起那小男孩的手,缓缓道:“这玉佩,北狄只有一块。你姓祁,对不对?我,也姓祁。”
    三个男孩的眼睛都睁大了。小辕忽然重重地点头道:“我姓祁,我叫祁辕。但我娘说了,以后我只能叫商辕。”
    “你娘是商雪莹,对不对?你是七月的生辰对不对?那你今年是不是应该八岁了?”祁暮心中激动,一口气问了出来。再看这孩子,很秀美,但那刚毅的下巴和圆润的唇角就是大哥的模样。
    祁辕不住地点头:“是的是的,可是你又怎么知道?”
    祁暮忍住鼻腔里不断上涌的酸意,说道:“因为,我是祁暮。”
    祁辕忽然放声大哭,一头扑进祁暮怀里:“小姑姑。”祁暮也忍不住,眼泪潸潸而下。
    那少年此时也惊愕地看向祁暮,看祁辕哭得气接不上来,又赶紧给他拍背。又望着祁暮道:“你真的是暮姑姑,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轩儿,是祁轩。”
    祁轩,淳义郡王的长子,祁暮印象里还是一个四岁的会撒泼耍赖的小不点,现在却已是个半大小子了。祁暮又惊又喜,揽过他道:“轩儿,你也没事,太好了。我还以为,淳义郡王府也全没了。”
    “抄府前几日,我要找三叔叔玩,陶管家就带我去了东郊。后来发生了那事我们也没再回府,就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那你们现在住在哪里?”
    祁轩看看祁辕:“就是小辕说的,大王村。”又指着中间的那个男孩道:“就是他家里。”
    旁边的小虎抹了一把泪,忽然问道:“那小少爷,小王妃呢,怎么是你们三个来取东西?”
    刚平静了一下的祁辕又放声大哭,祁轩红着眼睛道:“雪姨,三年多前便故去了。”
    小虎和祁暮愣了:“那现在谁照顾你们?”
    祁轩摇头:“没人,我在照顾他们。”
    祁暮望向王姓的小男孩:“你们也没有爹娘吗?”
    祁轩道:“我是四年前才遇到雪姨的,那时王喜王芳的爹娘还活着。可是后来他爹上山采药,摔了下去,抬回来诊了两个月,还是没用。他们的娘太悲痛了,不久之后竟然也去了。后来就是雪姨照顾我们四个。可是雪姨体弱,也只支撑了半年多,再后来就只有我们四个人了。”
    祁暮疑惑道:“你是四年前才遇到他们的,那还有四年多,你是怎么过的,还有,陶叔呢?”
    祁轩哽噎着说了这几年的经历。原来,他和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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