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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红颜乱完结+番外-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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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官没有好奇之意……”
  “状元爷真是谦虚了,”端王笑,“你应该很明白其中原委才对啊。”
  没有丝毫松动,管修文一副无辜的样子;“下官真的不是很明白王爷的意思。”
  端王也自不恼,满含意味的看着他,轻声道:“那弩使带来的画,想必状元爷比我还清楚,画中人到底是谁。”
  看到对方豪无反应,端王接着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有一份薄礼送给状元爷,还想请你过目。”说完,从衣袖中抽出一轴画卷,就在抽出的一瞬,他清楚得看到管修文眼底闪过一片复杂之色。
  手都有些颤,管修文几乎不敢去接那幅画,心跳得有些急促,有种被人看透的感觉,端王笑着把画塞到他的手上,看着他慢慢把画展开。
  想不到那幅被烧的画会重现自己的眼前,管修文几乎忘记了呼吸,怔怔的看着画,内心翻江倒海。
  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端王不动声色,果然啊,那日在朝堂上,看见画的一刹那,这个年轻状元流露出的爱意被他无意间发现,虽然他掩饰的极好,还是躲不过有意的观察,悠然开口说道:“这是皇宫画师临摹时,我让他多加一幅,并无其他人发现,状元爷尽可放心。”
  管修文尽敛去情绪,眼眸转为冷淡,面无表情地问:“端王此举是何意?”
  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端王带着讨好之意说:“状元爷不必紧张,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见你似乎很喜欢这画,就送给你。”
  冷冷地不回话,知道他的用意并不是这么简单,他静等下文。
  “画固然是好,但是怎么也比不上真人更好吧,”笑谑地说着,脚步并不停下,“听说楼夫人的哥哥要去调职去晋阳,楼夫人要远送他至郴州;弩族使节回弩都,真好和楼夫人的路线相近呢。”端望突然状似无心的提到两件并不相关的事。
  管修文一震,圆睁的眼睛厉芒射向端王,抿着唇不说话。
  端王不以为意,继续道:“不知状元爷可喜欢我的礼物。”忽然停下步伐,迫地管修文也不得不停下,“本王所要的和状元爷要的虽然并不相同,但是方法却正好统一的,不知道状元是否有意和本王合作?”
  听得见风刮过耳边的声音,管修文思绪起伏,乱成一团,眼前之人并不好应付,楼澈更不好应付,如果要等待时机再行动,到底要多少年……蓦地,脑中闪过一张睡颜,勾起他无限柔情,心里千百个念头一闪而过。
  沉吟半饷,管修文把画收入袖中,显出一丝润泽笑容,对着端王轻轻一躬:“王爷之礼真是让下官感到情意深重,下官又怎么会拒绝王爷的好意呢。”
  闻言,端王大笑出声,连连说道:“状元不愧为当世俊才,更难得的,是情深意重,难人可贵啊。”别有用心地夸奖。
  管修文也笑出声来,声音清脆悦耳,两人在人烟稀少的官道上笑得和睦无比,笑容下却别有算计。
  


离开京城

 
  城上风光莺语乱,城下烟波春拍岸。
  曲州是离京西下必经的城市,风景独特,引人注目,地理位置处于商业交通要道,也成为天朝繁华商都之一。曲都的风景比之京城更显柔美,可谓“莺声处处,风烟楚楚”。
  傍晚时分,曲州城外的古道上,缓缓经过一列马车队,少有人烟的古道上,偶尔走过的行人都忍不住猜测车队的身份。队伍中央,竟是一辆八骏马车,气势非凡,禁军以马车为中心,排列开来,保护着前进……
  就在车队不慢不快地移动时,一匹快马从古道的后端追了上来,车队并不停下,等着快马的靠近,不一会儿,已经冲到眼前,马上的人紫袍束冠,分明是宫中太监,马蹄轻扬,停在车队后尾,马上之人立刻开口大声问:“楼相在哪里?”
  八骏马车宽敞无比,再加上车速平稳,车内如同一个小型的房间,如晴坐在车厢的左边,拿起小桌上的一盘水果,转过身来,看向正凝望车外风光的归晚,说:“夫人,吃点水果吧,傍晚的时候,就可以抵达曲州了。”
  待在归晚身边的如明接过盘子,挑一颗草莓,递到归晚面前。
  接过草莓,才放进嘴里,马车骤然一顿,停了下来,归晚放下手中竹签,视线转到车外,神色沉静,似有所思的样子。
  如晴如明对望一眼,显出无奈的神色,这样的情况已经上演了四趟,现在突然停下车,不用问也知道是宫中来人请相爷回去。自从前日离开京城开始,一路上不断有宫中之人前来,烦不胜烦。
  等了好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马车依然停在原地,如晴如明疑惑以来,这次马车停顿的时间似乎出乎意料的长。正在两人推搪对方去看个究竟时,一匹马慢跑到马车外,归晚抬眼看向来人,浅浅一笑:“哥哥。”
  余言禾脸色不尽自然,定定看了归晚一眼,开口道:“归晚,宫中发生了些事……”后面的话含在嘴里,说不出口。
  听到这话,没有任何反应,归晚只是悠闲地单手支撑下颌,一派不甚在意的样子,静等下文。见状,余言禾轻叹一声,低语道:“萤妃怀孕了,听说今天早晨突然肚子痛,情况似乎很严重,现在正在急召妹夫回宫。”
  没有任何表示,归晚拿起竹签挑起一颗草莓,放入嘴中,轻轻嚼,不发一语。余言禾倒有些着急,忍不住促道:“这可不是好消息,皇后……”被归晚略为谴责的眼神制止了后面想说的话,余言禾惭愧之色浮现,这才想起身边还有其他人在场。
  “归晚,”温泽的声音打断他们的交流,楼澈驰马慢跑靠近。
  扬起一抹盈然笑意,归晚看着楼澈,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愧疚之情涌上心头,楼澈凝视着车中人,想起前日离开京城,本意一是陪同归晚送余言禾一程,二是暑夏将至,想陪归晚去避暑一阵,所以一路上就算宫中几次催促,他都置之不理,但是现在……捏紧手中纸条,楼澈感到为难至极。
  注意到他的犹豫和为难,归晚把眼光移向远处,仍然浅笑如常,眼波流转,一丝落寂和失望一闪而过。
  “归晚,”低低的一声呼唤里像是包含着无限困难,“宫中有急事,我要回去一次。”无法解释其他内容,楼澈有些低恼,看到归晚闻言仅是谅解的一笑,没有其他任何表示,心情颇为复杂。
  策马紧贴马车,众目睽睽之下,楼澈俯下身子,亲吻一下归晚的脸颊,凑到她的耳边,暖暖的气息抚上归晚的耳根,轻声道:“等我,我去去就回。”说完,深深睇视归晚一眼,这才策马转身离去。
  马车周围一圈的侍卫都是瞠目结舌的样子,虽然楼相宠妻是满朝皆知,但是亲眼目睹仍是有些不能适应,余言禾也是一副错愕不已的样子,看着楼澈转到车队后方吩咐了些什么,带着八个禁军侍卫往着来时的路飞驰而去,转身回看自己妹妹,笑道:“看来妹夫对你……”话音截然而止,带点震惊地看着归晚的笑,笑得如此虚幻,只有他这个做哥哥的才明白,这样的笑里掩饰了多少失落。
  “归晚……”一声低呼,余言禾的担忧和关怀全蕴含其中。
  内心百感交集,一时难以分辨,听到哥哥的轻唤,归晚笑出声来,淡淡的,幽幽的笑容,转而变地清扬,眼光凝向余言禾,说道:“哥哥是在担心我吗?”最后一个音吐出时,忧郁之色已经一扫而空。
  感觉到事情似乎和楼澈的离开有关,余言禾温柔道:“我们在前面停留两天,等妹夫回来。”
  “不用,”断然拒绝这个提议,淡然的语气把声音拉得格外悠远,“他不可能赶回来的。我们继续走,在曲州还有很多事要做。”
  听到还有很多事要做,余言禾微楞一下,沉吟一想其中含义,忧虑之色顿显,不禁道:“要等到了晋阳,才能想办法……”皇后的处境越显艰难,本来只有皇后生有皇子,现如今萤妃也怀有身孕,如果生下龙子,那皇后唯一的依凭也将岌岌可危。
  “不用等到晋阳,哥哥先赶到晋阳上任,我留在曲州几天。”归晚挥手让禁军侍卫远离,这才对余言禾解释。
  疑惑不解地看向归晚,余言禾楞楞开口问:“留在曲州?”
  归晚眸光一转,顾盼之间流露出动人神采,漆黑的眼瞳因为隐然的笑而显得深幽美丽:“现在的情势的确很不利,天时,地利,人和,萤妃尽占两项,要扭转这个局面除了地方势力,还需要一个字。”
  “什么字?”
  “口,”无意识地把玩手中的竹签,归晚谈笑自如,“悠悠之口,是人和,也是萤妃唯一无处下手的地方。当今皇上能坐上皇位,当初也是靠民心所向,现在我们也可如法炮制。”
  现在明白归晚的意思,曲州是商交之都,任何信息在这里交流最快,在京城中的消息通过这里向外传播,各的信息也都在曲州汇总。心下微恻,又问:“通过什么掌握悠悠之口?”要知道,信息的动向极难把握,控制不好,只怕会弄巧反拙。
  细眯双眼,显出傲睨之态,归晚一手仍支着下颌,右手把竹签拿高,低语道:“天下最能说的莫过于书生了,科考刚结束不久,想必,现在仍有许多学子留在曲州,要通过他们的口,传播天下,又有何难?”
  无法抑制地从内心泛起莫测感,余言禾直视归晚,心头加了两分沉重,喃喃道:“不知道拉你进来是对是错?”
  低低的笑声逸出口,归晚安慰道:“如非我愿意,谁又能勉强我,哥哥尽可不必自责。”
  点了两下头,心头颇不是滋味,余言禾嘱咐两声,策马走开,休息一会,车队重新起行,向着曲州缓缓前进。
  靠在车厢内,归晚眼神锁住如晴如明,清扬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们刚才都听到了?”
  如晴如明同时点头:“听到了。”
  “现在你们可以选择的,”归晚神态微妙,轻语道,“忠于我,还是忠于夫君大人。”
  万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问题,如晴如明面面相觑,不太明白其中含义,一时不敢回答。
  车帘早已放下,车内光线暗淡,安静地没有半点人声,只有车外辘轳车轮和马蹄声掠过耳旁,沉闷地让人有种窒息感。
  浅浅的笑融开,归晚豁然吟笑出声,半是戏谑半是真:“不要紧张……你们没必要回答。”
  两个丫鬟不约而同松口气,差点以为刚才的是片刻梦镜,睇眼看向归晚,黑暗中幽深难测,忽然听到归晚吩咐:“准备好男装,进曲州之后,我们只带八个侍卫,其余禁军侍卫留守曲州郊外。”
  如明不解,一脸的茫然:“这样会不会有危险?”
  “要面对的是文弱书生,不会有什么危险。”
  听出归晚不愿多做解释,如晴点头回答一声是,车内又恢复了平静。
  *
  傍晚时分,曲州驿站内内一片热闹,曲州本是商业重城,人流复杂,此刻暂歇之处,高谈阔论,人影晃晃。
  驿站长喝了两杯酒,兴致高昂地站在大堂处和人划拳,突然耳朵被拎,喊痛不已,回头一看,是自己的夫人,忙陪笑:“夫人,你怎么下来了?”他的夫人在整个曲州都是有名的,被称为“辣西施”,以貌美和脾气火暴出名。
  “小崖子喊你几声了,你只知道划拳,正经事不做……”众人看他夫妻两吵起来,都哄然而笑,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他们夫妻相处之道,也顺便做为曲州茶余饭后的笑谈。
  正在两人忙碌吵架时,一个小二跑进大堂,嘴里嚷嚷:“老爷,夫人,门口来客人啦。”
  辣西施一个白眼扔过去,喊道:“有客人你不会往里带,尽站着瞎嚷嚷什么……”
  话音刚落,门口走进八个面无表情的壮汉,两两分开,四人一排分开站在大堂口,大堂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一致地盯着门口看。
  八人刚站定,后面走进来三个人,先前两个动作表情都出奇地一样,像是清秀的少年,仔细一看,脂粉味又太重,竟是女子装扮而成,众人疑惑不解,再向最后一人看去,呼吸顿时一窒。
  华光流彩,清俊绝美,一身浅蓝淬染白叶的衣裳,玉冠银丝束发,银色发带飘扬发间,雅秀身姿尊贵非凡,浅笑不离唇,左耳上,一串黑晕珍珠的耳饰及肩,随着人的动作轻晃,流光异彩,映衬着她清艳无双,明暗间,异魅非常。
  明知对方是女子装扮而成,众人仍是有种不能呼吸之感,这种超越了性别的邪美,大堂中,无论男女都被震撼得不能言语。
  如晴走上一步,对着大堂中央的驿站长和辣西施道:“我们想要二楼半层的房间。”一语打破沉静,大堂才又恢复人声。
  辣西施忙连点两下头,眼睛忍不住归晚身上飘去,暗想天下还有这等人物,口里殷勤道:“有,二楼有贵宾房,平时没人住,正好给各位享用。”挥手叫来正在发呆的小二,一边带路向楼上走去。
  归晚疏淡一笑,举步向二楼走去,打量周围环境,颇为满意,心念悄悄一转,已经胸有成竹,就在此地,她要借悠悠之口一用。
 


何妨沉醉

 
  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
  时近夏至,寒意已消,清晨也暖意照人,辣西施被人从梦中吵醒,一脸的不耐和烦躁,散漫地从楼上走下来,嘴里暗暗咒骂:“也不让人睡个好觉,一天比一天来的早。”
  走在前面的小崖子听到了,回头笑嘻嘻地道:“自从楼上住了‘公子’,我们这一天比一天热闹了。”
  飞快瞪了他一眼,辣西施埋怨:“多什么嘴。”心下茫然一片,五天前的夜晚,那个绝美的“少年”住进来后,驿站的确一天比一天热闹起来,那个不知姓名的贵客来了之后,头两天邀请了曲州城的文人雅士品茗谈文,后来两天,没有邀请,来的人也趋之若骛。对这种趋势,辣西施不喜反惊,有种不安感悄悄笼罩心头。
  她阅人无数,却怎么也猜不透这贵客的身份,但是从这两天的举动来看,她觉得事情并没有品茗谈文这么简单,但是症结在哪,她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夫人,到啦。”小崖子轻浮莽撞的声音把她惊醒,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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