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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红颜乱完结+番外-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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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锍低沉一笑,转视归晚,犀眸厉芒,嘴里却是温柔无限:“怎么?很吃惊吗?”
  神情微敛,侧脸时,疏淡了三分,归晚似笑非笑:“人心叵测,让我体会深刻……”似感叹,却又用一种游戏的方式说出来,惹来郑锍柔声一笑。
  腰带最后一根细绳系上,手中一停,郑锍侧身踏下台阶,缓步走向李公公,跪在地上的太监总管似乎极其惧怕,随着郑锍的接近,往后退缩些许。直到郑锍来到面前,不得不站起身,低声报告些什么,随着他的轻声报告,郑锍似乎越来越开心,笑容浓了几分。
  “夫人,此刻可愿随我小赌一把?”噙着算计的轻笑,郑锍紧盯着归晚,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态。
  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归晚莞尔置之,清怡如月,悠然一叹,徐徐答道:“皇上雅兴,我又怎敢打扰。”
  料定了归晚是如此的答案,郑裕眼底浮出笑意,走到大殿右方,最不起眼的殿柱上镶嵌着一块方形的琉璃,他伸手轻按琉璃,再向左转了半圈,在御乾殿的右侧居然移开一个门,归晚默默看着,心神也慢慢定下,想起刚才躲在龙椅后,郑镏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她受惊,原来是借助了精巧的机关,此刻释然,让她安心不少。
  “皇上——”
  赶忙叫住皇帝,李公公低头唯诺轻问:“这丽妃娘娘和宫女的尸体……”不敢擅自拿主意,看出今天主子心情似乎不错,固而大胆开口相问。
  斜瞅了李公公一眼,郑锍显出不耐,还没开口,一道清悠之声已经抢言:“丽妃妒恨萤妃娘娘,居然在保胎药中下了藏红花,因为事情即将败露,无颜面对圣上,因此自缢谢罪,使女殉主,皇上念在往日恩情,不于深究,保其主仆全尸。”
  归晚不疾不缓地从龙椅边踏下台阶,清吟笑眸,似月风华,损坏的衣袍随着动作又敞开少许,更衬其人随意挥洒,雅致风流,走到大殿上,话音一转,看向郑锍:“当今天子以‘仁’治天下,此次宽容的风范才能恩泽四海,广布天下,皇上,你说是吗?”
  郑锍眸色转深,幽不见底,笑容绽定,一扬手,李公公领意,低道一声:“是,皇上仁慈。”后驱着身子,退出殿外。
  对她刚才擅拿主意似乎并不着恼,郑锍勾起唇畔,戏道:“夫人一天之内到底还要再给朕几个惊喜呢?”悠然长叹,似有惋惜。
  “萤火之光,怎堪与日月争辉,皇上给我的震撼,才令归晚此生难忘。”反唇轻讥,终还是忍不住要舒缓心中闷气。
  斜依暗门上,一副慵懒华贵的天子气派,听到归晚的话,郑锍一笑了之,笑睨归晚:“别人说这话,朕必仇之,今日夫人说这话,却让朕恨不起来呀。”
  “皇上心胸之‘宽广’也让归晚自愧不如。”似褒似贬,嬉笑间出口。
  最后一个字吐尽,归晚已来到暗门口,向暗道中一探,本以为暗沉的通道居然明亮无比,壁上排列整齐的琉璃利用了反射原理,把外界的光引进暗道。欣赏同时也不仅轻叹,这皇宫中的秘密,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尤其是以今天看到的为最。
  突然间,眼前多了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片,归晚不解地蹙眉,一脸讶异看向郑锍。
  “夫人忘记我们的小赌了?”暗道狭窄,两人距离贴近,郑锍意味深长地轻声在归晚耳旁道。
  不明白对方的意图,没有细问,归晚接过水晶片,继续在暗道中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前面是一面黑壁,想必是走到头了,莞尔一笑,正要回头低唤,郑锍突然伸出手,遮住归晚双目,讲她反身楼进怀中,身躯全然贴合,归晚一惊,直觉就要将对方推开,因记起对方身份,有所顾及,只能选择默然不动。
  又是那清幽之香萦鼻,郑锍惑然薄笑,放开手。归晚睁眼一看,黑壁已经打开,又是一个大殿出现眼前,凝神向暗道四壁一望,不知多少细碎的琉璃嵌于其上,不知哪个才是开暗门的暗纽,刚才郑锍遮她双目,也是怕她摸索到暗道的机关吧,这样就算她知晓了御乾殿的暗道入口又有何用。心底暗叹一声,又惊又忧,此人行事如此周密,将众臣蒙于鼓中,果然是阴晴难测,深不见底。
  这皇宫中,真是人杰地灵,所住之人个个不凡。这个想法在脑中一掠而过,归晚略含讽刺地一笑,举步走近殿内。
  与御乾殿完全不同,这个殿内一点浮华之气都不沾,没有金碧辉煌,没有琉璃玛瑙,室内流露出一股子书卷气,简洁高雅,一尘不染。惊讶于皇宫中,竟然还有这么一处清幽地,归晚转头环视,定神打量。
  郑锍信步走到殿内书桌旁,推开窗户,顿时清草淡香扑鼻,微风徐徐,拂面而来。归晚跟随上前,看着郑锍动作,直到他回转身,闲雅悠道:“我们要赌的就在那里。”
  顺其而望,入眼的居然是相府的花园,归晚暗惊,沉思半刻,才忆起这是萤妃的景仪宫后院,与相府的院子如出一辙,偏首一副细思量的娇俏,含笑而问:“赌这院子?”
  “当然不是,”郑举起手中水晶片,放在眼睛前,望向院子中,拂柳轻笑:“赌的是院中人。”
 


犹怜(一)

 
  原来暗道中郑锍给的水晶片是这个用法,归晚把水晶片放到眼前,再次外望,景仪宫后院的景致居然变得清晰无比,犹在眼前,暗暗惊讶之余,视线在院中兜转一圈,截然停止在院中一处。清怡如许的笑淡了几分,她放下水晶片,偏首说道:“皇上要以这为赌注?”
  “难道这不足以为赌?”修长有致,保养得如同女子般的手支在栏围上,郑锍掀起唇角,三分玩味之意,“还是夫人心中害怕?”
  归晚洒脱之态敛淡,回眸注视院中,心中片刻犹豫,明知郑锍想从心理上打击自己,本应很不在乎,平静、清朗应对之,为何在看到楼澈与萤妃之时怔忡难答。
  笑意肆起:“原来真的害怕了?如月皓洁,原来也有阴郁难避的时候吗?”
  迎眸对上他凛锐的幽瞳:“归晚一介凡人,哪里及得上皇上脱俗之态。”
  春风如笑,又是温情柔溢的样子。
  “夫人放心,朕也是怜香惜玉之人……如若夫人真不想赌,朕决不勉强。”
  “皇上今日雅兴十足,归晚决不敢扫了皇上的兴致,何况赌注乃皇上所下,归晚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能和天威相对。”
  就算此刻避过,难道还能避一世?何况这邪佞多诡的皇帝在身边,此赌不成,必然还会想出其他阴毒的法子,与其面对郑锍的莫测,还不如观察这景仪宫发生的真实。
  在郑锍深沉打探般的眼神注视下,归晚重新拿起水晶,再次转首,把那熟悉如同家中的院子凝聚到了一片小小的水晶上。
  ……
  华光流转,倾洒丽彩,薄澈的水晶上,居然透着另一个世界似的,宁谧中氤氲着悠悠情思,那空灵雅致的柔美,那清俊尔雅的温泽,还有那剪不断的牵扯,都从水晶上折射出来,然后传到了归晚如水凝眸中。
  手指一松,那华彩的光也随之坠落,半声清鸣都没有扬尽,已破碎成点点,犹如万点星芒般铺泄一地,光华还没展进,便消陨了……
  郑锍含笑看着这一幕,凛锐之色凝于眸中,语气却更见温柔,故意调侃:“看来朕的萤妃和楼卿还真是情难自控呢……”
  半晌之后,没有听到回音,回过头,薄唇中还要逸出更多险恶的语句,却在瞳转之际,扼断了后音。
  那样无辜的表情,脸上还带着如云淡扬的笑容,头微微侧着,似在思考什么,没有伤心的神态,却让他感受到了莫大的悲伤从她的身上泛开,万般惹人心怜。郑锍噙起戏谑的笑,涌起残酷却无比欢愉的神情。
  “直到此刻,我才发现夫人真是美得让人心动呢。”
  手指肆无忌惮地轻抚上莹白的脸侧,幽然道:“我最喜欢就是破损的华美,支零破碎的绝境才让人觉得无法移开视线。”
  轻柔地架开他恶意的温柔,眼帘轻合,重又眨开眼,怡人之色流露:“皇上的厚爱,归晚还不敢当。”
  “夫人忘记你赌输了吗?如此大胆拒绝朕,难道你真的如此漠视性命?”
  “归晚哪敢如此漠视自己的性命,”这个阴柔难测妖魔,稍失分寸便会给他捏住弱点,“皇上漠视的东西,别人可是视之为珍宝呢。”
  真正草菅人命的,是眼前这个高坐皇位之人吧。
  “夫人到了现在还是如此能言善辩,看来是还没有走入绝境?”怎么样才能把她逼进绝境呢?他突然有了种冲动,想要折断她的羽翼,抹去她那淡如的笑,彻底毁了她那不露于外的高傲和自信。
  情不自禁,呢喃轻语:“朕可是万分期盼,看到夫人陷入绝境的挣扎……”
  “皇上的兴趣真是让归晚感慨,可惜我俗子之躯,难以分享皇上的快乐。”那种极致的残酷乐趣,听入耳中都觉得胆寒三分,那种寒到内心的冷冽,窜入心中,万般“冻”人。
  “那夫人今日输的,又该怎么算呢?”变着法子,再次为难对方,就想再一次欣赏到那片刻绝望。
  单手抚上肩,拉起破裂的衣领,脸色不变,依然从容自若:“今日输的是我吗?”眸光轻转,盯上对方,“今日只可说不输不赢,皇上,院中女子可是你的爱妃,难道你忘了?”
  郑锍轻哼:“那又如何?”最多就是颗重要的棋子,哪能左右他的心情。
  “皇家颜面,即使皇上不在意,想必很多人都会在意的,比如……端王。”
  说完之后,归晚淡笑着注视了对方骤然有点阴沉的脸,暗笑在心,续而又道:“皇上,如果等到端王来在意这皇家颜面,皇上不就难堪了嘛?毕竟世人眼中,那可是皇上倾心相爱的女子。”
  以郑锍的天子之傲,怎能沦为世人笑柄。
  “夫人此刻锋芒毕露,看来对安全走出此处有极大信心了。”凛芒略闪,因对方的不肯臣服,不悦随着杀意又起。
  “皇上,告诉你个秘密,”天真的语气倒似纯真女孩一般,在郑锍微楞之下,归晚凑近对方,“刚才龙椅之下有两个人,你相信吗?”
  表情凝住,郑锍似惊似怒,冷然道:“你以为这话就能骗到我?”
  “世事如棋,皇上,一步错,步步错。皇上如此英明,该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今天此战用尽了她浑身解数,就为能安全走出此宫,落魄至此,心头不免有些苍凉。
  郑锍沉吟不语,盯着归晚的脸,就想看出她说的话是真是假,锁视一会,笑意重拾:“有趣,夫人,朕今日与你御乾殿一见,真是受益良多。”
  “请夫人记住,我们之间还有个赌约,至于夫人最后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朕今日告诉你,必是你终身后悔……后悔踏进御乾殿的那一刻起,你就身不由己了。”
  “今日之事,如果朕听到半句谣言,那后果的惨重,可不是夫人能承担的。你可千万莫忘,谨言慎之。”
  直到走出宫殿的一刻,那冷飕飕的话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归晚不自觉地环起身子,就在踏出这清幽的殿堂时,四下无人,脸上还挂着云兮之笑,眼角却已划下泪珠。
  娘亲,你常说,戏子带着面具,在戏中唱的是悲、是喜、是怒、是哀,那都是戏,可是为何,我刚才看到景仪宫中,两人相拥,却酸涩地难以自抑。
  谁来告诉我,在戏中的泪是戏,那么戏子面具下的泪呢,谁人能见?情以何堪?
  *****
  凉意阵阵的微风夹着绿叶芳草的甘甜,拂过湖面,吹过一波又一波的浅浪。姚萤站于庭院中,无限孱弱姿态,对着眼前人婉婉叙说。
  婉丽柔情,弯蹙的眉犹如新月,比花更娇嫩的唇瓣一启一合,还不时发出莺啼般的笑声,绝美的姿态足以软化任何人的心。为何此刻见了,自己的心中却波澜不惊呢。
  楼澈笑笑,有点惊异于自己的心态,这张曾经牵动他心的女子,如今却是近在咫尺,远在天涯。一笑抿之,已是物是人非。
  怔忡间,一道丽影冲入怀中,楼澈低首看着那抹纤丽无双的容颜,一皱眉,冷然道:“娘娘,你在做什么,放手。”想要伸手推开,却发现她缠绕至紧,一时间,竟挣脱不了。
  “楼澈……你何其狠心,把我一个人扔在这豺狼之窝,却不顾我的死活,明明知道有人对我下藏红花,我想依赖你一下都不行吗?”
  我见犹怜之姿,楚楚动人之情。
  手上加大力量,楼澈擒住她的手臂,推开一尺距离,温澈的眼神里掠过犀利:“娘娘,既然知道这是尔虞我诈的世界,就该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
  姚萤秋水为瞳,此刻却是泪光盈盈,似怨似愁地望着楼澈:“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话音清柔中竟有些抖动。
  俊美的青年站在庭院中,从容地抚过衣袖,拭去那刚才纠缠的痕迹,雅贵的翩翩风度展露,细看一眼姚萤,似有叹息。
  “萤妃娘娘,刚才从试药女官那,已经查出在你药中下藏红花的是丽妃,”制止姚萤想要插话的举动,楼澈的声音冷了几分,“同时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
  “什么事?”轻柔的声音也恢复了冷静,婉然问道。
  “你不知道吗,这就奇怪了,”楼澈低低地笑起来,“她说,曾经找过你萤妃娘娘,跟你报告了药里下了藏红花的事,你却给了她一笔钱,要她保守秘密,这药,是你自愿吃下去的。”
  风突然静止了,萤妃依然空灵绝美的脸上柔情不变,却多了些隐痛,笑意泛开,嘴角勾起秀丽弧度:“是我不要亲生孩儿,扼杀龙子,所以你现在来定我的罪?”
  轻叹一声,将庭院中的景色再一揽眼底,最后一丝情意似乎也给消融于这无形的岁月中,一低眸,冷吟之色起:“你放心,那个试药女官再也不会说话了。你安全的很,我最后一次警告娘娘,在后宫中,瞬息万变,就算要亲自为之,也要抹去一切痕迹,省得落人话柄。”
  语重心长似的,教导着争斗之术,萤妃却是越听越心惊,瞳眸睁大,错愕地看着对方,这话里的意思,这意思分明是……
  “以后我就再也不能帮你什么了,娘娘好自为之了。”
  不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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