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妃(网络版) 作者:西西东东(晋江vip14.05.19正文完结)-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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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穆声色一沉,道:“我去拿些防身的草药,稍后你们便随我出去。”
不容置喙的语气,没有人再反对,她转了个身,便带着白芷往里面走去。
待到二人再出来,发生了点不易察觉的细微改变。
白穆看着身边的“自己”,点了点头。
二人趁着拿药的时机,互相易容换了装束,等于互换了身份。
白芷扮起白穆来毫不含糊,白穆自己跟在身边都看得一愣一愣的,照镜子似得。一行人顺利走出禁地,“白穆”立刻打发几人前去查看战况。
其实刚刚出来,白穆心下便有了计较。
倘若商少君当真带着人打进来了,附近怎可能如此安宁?
必然是东昭临阵倒戈,和慕白一起将商洛为数不多的人逼往外圈了。
白穆跟着白芷一直向前,左右环顾,内岛果然一片静谧,蔓延的战火和嘶声的呐喊,都在外沿。
然而,这一行人的气氛并未因此而松快,反倒愈发压抑。
白穆紧张地手都在微微颤抖。
叮——
不出所料,利刃交接的声音,随之有人惊叫:“你们这是做什么?”
果然如此。
跟着白穆从禁地出来的数十人,突然有人持剑要袭向白芷,却被其他人拦了下来。
慕白称商少君既可以找到安乐去行刺东昭皇帝,必然也可以通过安乐找到白子洲的其他人。白子洲是世外桃源不错,白子洲的人几乎个个热忱,忠于白氏热爱这片土地不错,但那也是“几乎”。
这些年出岛的人越来越多,而既生为人,有几个没有弱点,没有欲…望?
商少君擅度人心。慕白能想到晏彦并不乐意全心助商少君,商少君又怎会想不到此行很可能被东昭出卖?他能安排一个安乐去东昭做他的细作,何尝不能安排其他人回白子洲做他的细作?
因此今夜还有一大任务,便是引出叛徒。
慕白特地将他怀疑的人等安排到护送他们去禁地,再由白穆带出。果然,发现战况有变,便按捺不住了。
向来商少君给他们的任务应该是抓白穆回去,因此他们直直袭向与白穆互换身份的白芷了。
白穆暗自躲在一边,想不到叛徒竟有二十余名,且各个出手狠辣,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很快落了下势。
轰——
白芷既扮成不会武的白穆,并未出手,燃放了一枚信号弹,以示任务顺利,引来救兵。
那二十多人见状,手下招式更加狠戾,黑暗中很快窜出其他人影与其撕斗。白芷见大局已定,拉着白穆的手便原路折回,道:“少夫人,外面还是危险,我们再回禁地,以免再生事端。”
禁地地形复杂,阵法更是复杂,白穆的脑子都让慕白带她走过三次才摸透,因此要引那些人出来,白穆也不得不扮成白芷带路,如今任务完成,躲回去是再好不过。
远方战火已渐渐消弭,呐喊声也慢慢远去,不稍片刻,便有人跪在二人眼前复命道:“少夫人,少主携东昭军将商洛军尽数歼灭,我方未损一兵一卒!”
白穆闻言,心下一松,正与白芷相视而笑,瞥眼间心下一跳。
地上这人,她不曾见过!
“小心!”
白穆将白芷狠狠一推,正正好躲过那人一击。白芷显然不愿意暴露自己会武,那人再袭去,她乖乖就范,被那人擒住。
夜色中又出现两人,其中一人马上上前喝道:“对娘娘怎能用如此蛮力!”
另一人……
白穆没在夜色中的脸,隐隐有些苍白。
夜风里夹杂着血腥味,那人向来整洁的发髻略有凌乱,几缕发丝连同血迹沾染在侧脸,一身华服被利刃割破,渗着殷殷的血,负手立在那里,明明该是战败的落魄模样,月光下夜色底,却是煌煌刺人双眼。
他只是凉凉地看着,看那两人扣住“白穆”,无论是面上抑或眼底,都瞧不出任何颜色。蓦然,那双眸子一动,眼神便落在一旁的“白芷”身上。
白穆不知他如何能到的这里,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只是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近,步子因着身上的伤略有蹒跚。
她知道自己的处境,知道自己不能露出破绽,竭尽所能地保持镇定,没有胆怯,没有逃跑,只用白芷该有的眼神打量他,抽出腰间的长剑喝道:“放开少夫人!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他却仿佛听不到她说的话,也不再看向它处,只凝视着她,用曾经那种要将她看入心底的眼神凝视着她,一步步地走近她,不顾她横在胸前的剑,一手将她揽入怀中,声音里带着微微笑意,轻柔而餍足,“阿穆,我不会错认你第二次。”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够肥了吧~~
感谢never_00姑娘的长评,还有上次念念姑娘的长评,今晚应该会加更一章如果来得及的话……
现在去睡觉先,困死了……起来再一一回复还没回的留言哈~
63、真假妃嫁(八) 。。。
几乎就在下一瞬;白穆手中的剑不由她反抗地被夺去。
白芷见状,大惊失色;顾不得伪装,挣脱那两人便向白穆冲过来。那两人反应极快;将白芷拦住,商少君挟着白穆便迅速离开。
“少夫人!救少夫人!”白芷大喝。
前方仍在一片混战,听到白芷的唤声,有人略略一怔便脱离战圈追商少君而去。
白穆被点了穴。
商少君在她还未反应到被认出来;在抱住她的同时就点了她的穴;她动弹不得叫喊不得,只由着他抱着她,极为熟稔地出岛。
她早就知道他会武;但是这样重的伤;他动作还能如此之快,后面有人追上,便会马上被他甩掉。而且他对白子洲的地形极为熟悉,几乎是穿梭自如。
“阿穆,白子洲的地图我看了整整三年。”似乎是想到白穆的疑问,商少君在她耳边低笑道。
眼看着已经到了海岸边,战事已近尾声,火光大多在西海岸,东海岸这边只剩一片狼藉。
他们预料到了所有情况,知晓商少君不可能那么容易被擒,只要商少君的人把白芷误认称她带走,便暴露了他们的所在,白芷武功高强,脱身不是难事,届时再燃放一颗信号弹,剩下的人插翅难飞。
但是事情仍旧往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了。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露了破绽,明明只来得及说一句话而已。也不明白白芷哪里露了破绽,明明连她看着都觉得照镜子似得。可商少君似乎是一眼就看出两人间的玄机。
该是发现了商少君的方向,尽管背对着海岛,白穆仍旧察觉到后面的火光愈渐亮堂,海面倒映的色彩越来越浓烈,也正因为如此,白穆看到了海面礁岩后的那艘船。
藏得极其隐蔽,用色也极为巧妙,一眼望去与周围的岩石无异,但此刻,已经扬起了帆。
或许商少君同样早就算计好了。
所有的情况,所有的结果,所有的可能,都预料到了,所以给自己留了一条这样的后路,即便没有抓到她,也可以只身退离。
“阿穆你看看,今夜好戏可真多。”商少君说着便带白穆转了个身。
白穆心下一阵收缩,刚刚那火光来自东海岸,明明平息的战事,似乎又起了……
“晏彦那只白眼狼,小小年纪野心倒大得很……”商少君似乎已经预料到发生什么,低笑着带白穆翻身上船。
***
转眼已是五日。
船并不大,船上的人也不多,算上商少君与白穆,也就十人。
白穆被搜去了身上的毒药伤药,被喂了软骨散关在舱房内,每日有人定时给她送饭菜和茶水。
她没再见过商少君,送饭菜的侍卫称他上船便重病。
她无心在意那病是真是假,她想知道白子洲怎么样了。
这么些天过去,没有一艘船追上来,东昭的船也没看到。尽管此前慕白便有过东昭不愿帮他们的打算,白穆心下还是忐忑,担心白子洲无法全身而退。
待到第七日,船只已近靠岸的时间。
商少君生逃,要回商洛必得经过东昭,晏彦怎会轻易放过?到达泊城之后,恐怕会再有一番恶战。商少君即便没有重病,身上的伤也不轻,她不会武,剩下八个人倒是一眼便看出各个高手,只是晏彦有心要捉的话,八个人怎会是成百上千人的对手?
但这日夜晚,白穆便下了船。
她由两人搀着出了船舱,船还未到岸,只是船边停了一只小筏,商少君披着大氅坐在筏子中央,苍白的脸上略有倦容,之前见到的伤仿佛消失不见,见到她,唇角一勾,便起身接过,将她拥在大氅里,坐回筏子上。
刚刚的大船分散东昭军的注意力,实际上坐小筏先行离开。
商少君的心思当真缜密到令人心惊的地步。她才刚刚想到会有危险的可能性,他已经想好了对策并且采取行动。
小筏顺风离开,一叶扁舟,夜色里悄无声息地渐行渐远,船头的侍卫动作不停,船尾的人仰身半卧,黑色的大氅被子似得裹住身边的人。
白穆没有软骨散的解药,全身无力,任由商少君揽在怀里。
她本还好奇商少君的伤好得那样快,近身听到他沉重的呼吸,贴到他滚烫的身体才知道只是表面佯装出来的无恙罢了。
他抱着她,没有说话,亦没有其他动作。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局势,安静显得尤为诡异。
白穆睁眼望着那一片璀璨的星空,耳边是水波荡漾声,鼻尖是滚热的血腥气,身侧是曾经亲密无间托付身心的男子。
不过片刻,那人竟搂着她沉沉睡去。
她想起曾经那无数个日夜。他也是这样搂着她,埋首在她脖间,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耳上,睡得沉静。那时她夜半醒来,偶尔会有些忐忑,偶尔会有些温暖,偶尔会有些埋怨,偶尔会有些小幸福,但无论如何,最终她也会搂着他重新入眠。
白穆不由笑了笑。
“你们此行究竟目的何在?”白穆哑声问摇浆的侍卫。
“接娘娘回宫。”那人不加犹豫道。
白穆又笑了笑。
若是从前,商少君千里迢迢大费周章地接她回去,她会感激涕零吧。
“稍后上岸若有伏兵,还请娘娘带皇上先行躲避,皇上伤重,恐怕无法便利行动。”那人道。
白穆觉着这人挺好笑的,她被喂了软骨散,自己都走不动。
那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言,暂时放下桨板,从腰间拿出一个瓷瓶,倒出药丸送到白穆嘴里,“卑职失礼,这是解药。”
白穆毫不犹豫地吞下。
那人继续半跪着道:“我等从商都到东昭,再从东昭到白子洲,只在路上便耗费了一月之久。皇上为接娘娘回去,费心已久,此番几乎全军覆没……娘娘,皇上一番苦心,娘娘莫要辜负。”
白穆没有答话。
“皇上待娘娘情深意重,此前重病昏迷都在唤着娘娘的名字。”那侍卫已经起身,重新拿起桨板,“娘娘怕是不知,白子洲一行,我等准备了三年之久,其实时机并未成熟,但娘娘……”
那侍卫没再说下去,似乎还微微有些愤怒。
白穆只是不由得又笑了。
其实也没什么,一直都是这样。
当年她初初入宫备受冷落,旁人却说她荣宠至极。后来摘星阁上几乎命丧他手,旁人却说她跋扈善妒以死相逼。如今他情深意重千里寻妻,她却“忘恩负义”另嫁他人,她早该习惯了。
那侍卫没再说什么,白穆也没有搭话。
因为顺风顺水,小筏走起来竟比之前的大船还快。天方露白,白穆便瞧见了陆地。商少君一直不醒,那侍卫给他服了一些药却仍旧不管用,眼看就要靠岸,岸边东昭军的身影依稀可见,侍卫似乎别无他法,凑到商少君身边唤了一句:“贤妃娘娘。”
商少君的眼皮立刻颤了颤,猝然睁眼。
侍卫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只深深地看了白穆一眼,继续划船。白穆撇开眼,看向东出的朝阳。
“皇上,稍后卑职引开那批东昭军,您带着娘娘往西去。”
此前早便计划好,他们靠岸的角落极为偏僻,但东昭也不好相与,整个海岸都有东昭军把手,眼前偏僻的角落也不例外,好就好在兵力较弱,出逃容易。
筏子靠岸,东昭军上前盘查。
白穆浑身无力地被商少君揽住,看着侍卫蓦然出剑,同时商少君趁乱抬步,迅速带她离开。
真是累。
刀光剑影中,她不觉得心惊胆战,只觉得累。
从她步入皇宫开始,无处不是算计,无处不是刺杀,无处不是争权夺利,无论是在商洛还是东昭,一旦和那些人扯上关系,事情便永远不可能简单,不置人于死地便不肯罢休。
倘若终其一生都在勾心斗角里出生入死,不累么?
白穆在商少君的大氅里,眼光扫见剑光闪烁,利箭齐飞,颠簸中两人并未如计划往西去,而是被逼进了东南方向的一处树林。
泊城雨水丰盛,树林也长得比别处茂密,这片尤甚。一进去便觉得一阵清凉扑面而来,灿烂的阳光被隔离在外,其间阴暗森森。
待到二人甩掉追兵,林子里已经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商少君靠在一棵树底,双目微合,浑身血气弥漫,仍旧僵直地将白穆扣在怀里。
解药已经渐渐发挥作用,白穆的力气也渐渐回到体内,但她并未妄动,老实地待在商少君怀里,直到听见他气息渐渐微弱才动了动,从他怀里挣脱,手却仍旧被他扣住。
“阿穆,你知道我不会放你走的。”
这是这几日商少君对白穆说的第一句话。
白穆知道他又受了伤,背上插了两支断箭,面色惨白,气息微弱,她以为他早就失了意识,不想还能说出话来。
“商公子,请放开我。”白穆冷声道。
商少君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带着她抗敌,恐怕是刚刚那侍卫给他服下的药能激人潜力,只是这样的药时效有限,一旦药力过后只会使人更加虚弱。
白穆挣不脱他的手,想是药力还未全过。
“商公子?”商少君徐徐睁眼,笑。
“你放开我。”白穆的力气还未完全恢复。
“好了阿穆,不闹了。”商少君一手将她带入怀里,用从前哄她的语气,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
白穆眉头一蹙,用力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