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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如今已不忆当年 作者:冉陌零(晋江2014-08-04完结)-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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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袖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声音轻快而有些甜蜜:“是,是。我可得想想,谧儿的抓周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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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初六。顾谧的抓周礼。
  意外地来了两位贵客,太后和皇上。
  顾卿然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参见皇上、太后。”
  雨袖也依礼跪拜。
  小皇帝陈晗虚岁已经三岁半了。他穿着明黄色的天子服饰,刻意板着脸,却不知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因为有了严肃的表情而显得更加可爱。雨袖看着他,觉得内心酸楚难言,总觉得这个孩子有一种莫名的亲切与熟悉。太后的话又隐约响起:“……你可记得晗儿?——他是你儿子。”雨袖的心猛地一跳,不,不会的!她的儿子已经死了!陈晗……是天子。
  不容她细想,冷鸢儿的笑语已经传来:“哀家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谧儿这丫头还是在她满月之时。不料转眼之间已经周岁了。真是时光匆匆,岁月不饶人啊。”
  一句极平常的感慨。
  陈晗突然说话了:“朕也想见见,朕未来的皇后。”
  冷鸢儿微笑着附和道:“谧儿应该会走路了吧?”
  正说着,只见一个小人儿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后头追着两个慌乱的丫头:“小姐,小姐!别乱跑呀!”可是顾谧听不见,依旧跌跌撞撞地跑着,“扑通”一声摔在卵石路上,疼得哭起来。
  雨袖心疼地将谧儿扶起,面含愧色:“让皇上和太后见笑了。”
  陈晗挺着小胸脯望着顾谧:“你就是顾谧?朕未来的皇后?”
  顾谧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一眨,并不说话。鼻头还红红的,腮帮子上还挂着些泪珠儿。
  顾卿然道:“皇上,小女先天失聪,故而心智也有所阻碍。她听不见我们的对话,请皇上不要为难她。”
  “哦?”陈晗嗓音清亮却含着一丝凉意,“一个聋子,凭什么做朕的皇后?”
  顾卿然回答说:“回皇上的话,这是太后娘娘下的旨意。”
  陈晗皱了皱小眉头,手一挥:“既然是母后的意思,那就先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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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周礼是一种小孩周岁时的预卜前途的习俗。顾谧面前摆了一圈的笔墨纸砚、算盘、钱币、书籍,还有针线、锅勺、刀剑等等,雨袖和顾卿然都期待地望着女儿,不知她会抓起什么。  
  顾谧是个安静的孩子。她坐在中央,歪了歪脑袋,左顾右盼了一圈,将小拳头塞进一只玉镯,然后微笑。
  雨袖正好奇,她不记得放了玉镯啊。再细看,只觉得极为眼熟,那玉镯色泽温润,隐约有光芒流转,定非凡品。她大惊失色,这镯子……不正是她当初逃离皇宫,住客店时抵出去的吗!它怎么会在这里?顾卿然轻轻握住她的手,告诉他,那镯子是他取回,放进去的,雨袖渐渐安定下来。
  “抓到玉,玉石寓意着富贵,谧儿将来定然是有福之人了。”雨袖低低的说。
  “她既然是朕未来的皇后,自然是富贵一生。”陈晗颇有些自傲地望着众人。
  这就是承认了?众人都讶异的望着皇上。
  雨袖低下头去。皇后?她心里苦笑。这样的富贵,得来何用呢?谧儿出生就遭此辛苦,她不希望,谧儿长大后还要被禁锢在深宫之中。
  她希望,谧儿能够自由的成长,不要重蹈她的覆辙。
  玉,玉石俱焚之玉……
  这个孩子,只怕也是命途多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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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过抓周礼,便是冗长的酒宴。推杯换盏之间,多少虚情假意,多少权谋利益?雨袖只求平安顺遂,可她的日子,似乎是永不得安宁的了。
  喝了两杯酒,她觉得头有些晕,就先行告退,到后园里散步。
  陈晗一个人坐在凉亭里,雨袖看见他,不由惊讶:“皇上,您怎么在这里?”
  陈晗冷笑,那样的神色,竟然会出现在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脸上。
  “朕,一直在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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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风簌簌而过,梧桐树嫩绿的叶片在阳光下被剪裁成细小的碎片,落了一地斑驳的影子。
  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破茧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终·两生缘

  陈晗的脸隐没在阴影里。雨袖跪在他面前,勉强与他平时,却是大气也不敢出。
  这个孩子……真的只有三岁吗?为什么,她能够感受到一种压迫?
  陈晗骄傲地抬了抬下巴:“你可知道,为什么顾谧是个聋子?”
  雨袖不答话,显然是戳到了她的痛处。
  “朕知道,”陈晗的声音很低,“因为,顾将军是你的亲哥哥。就像我,是顾谧的哥哥一样。”
  因为,顾将军是你的亲哥哥。
  哥哥?
  雨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皇上,您在说什么?”
  陈晗皱着眉头,从衣袖中甩出一本书丢到她脸上,大叫:“够了!朕知道的!你和他是兄妹!我恨你们!”
  雨袖颤抖着手指,抓住那本书。《流年录》吗……封面上是陈晋轩的字迹,那样熟悉……她翻开,墨香扑面而来。
  “甲午年六月初九,游于城郊西山,同行者毓儿。榴花照眼,人面相映,不觉莞尔。”
  …………
  “乙未年三月十六,毓儿同太子十五生辰。席间黑衣刺客数十,清挡我者。以安杀之。余心甚喜。又恐毓儿受惊。”
  …………
  雨袖草草翻过,却忍不住落下泪来。每一天的记录,几乎都要提到“毓儿”。可是,她早已不是毓儿了。毓儿,已经死了。
  “以安毓儿实乃兄妹也。余惊之。盖十八年前夭折皇子也。”
  雨袖以为是自己眼花,抹去眼中泪水,又仔细看了一遍。
  以安、毓儿实乃兄妹也!
  手中书卷“啪”地落地,不只是尘土飞扬,还是泪又盈眶,雨袖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天旋地转。
  她不信!这不可能!她和顾卿然,怎么可能是兄妹!这不是真的!
  “不可能,不可能……”她絮絮地念着,内心深处却总有一个声音在说:“你也有一点点动摇吧,为什么谧儿会听不见?好好的孩子,为什么听不见?兄妹相恋,这是乱伦!上天的惩罚,已经降临了。”
  兄妹?乱伦?她茫然地问着自己的心。顾卿然……二十一年前,未央宫的那场大火,父皇和母后的第一个孩子死于大火之中……卿然的眉眼,都隐约与父皇有些相似,而他的耳朵形状,却是和她的母后一样……
  不!不能再想了!雨袖深深地体会到,什么叫做绝望。她只能告诉自己,他和她不是。不是……
  “我恨你们。”陈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咬着嘴唇,快要哭下来,可眉眼之间,俱是阴戾之色,“如果不是你们,父皇怎么会死,母后怎么会这么辛苦,而你,你和你哥,你们明明是世上最不能容忍的存在,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抛弃父皇,为什么你要杀了父皇,为什么你还活着!”
  “皇上请息怒。”一个陌生的女声。
  雨袖惊讶地望着她:“是你……”
  “徐儿,你们认识吗?”陈晗疑惑地望着突然出现的小宫女。
  这人不是慕容徐又是谁。
  慕容徐一身小宫女打扮,一双眼睛里闪动着暧昧不明的光。若不是她的容貌不曾改变,和嘴角那一抹诡异的笑,真是令人难以想象,面前的这个小宫女就是她。
  慕容徐牵起陈晗的小手,向雨袖微微一笑:“皇上所言自是无半点虚假。你连自己亲生儿子的话都不信了吗?”
  雨袖面色大变:“你胡说!”
  陈晗挣扎,面带恨色:“徐儿,你看见了吧,她就是这么狠心的女人,怪不得嫁给自己的亲生哥哥,生个残废女儿,这就是遭天谴!”
  慕容徐轻笑了一声:“南毓秀啊南毓秀,你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在欺骗自己?”
  “我……”雨袖说不出话来,她宁愿,今天没有见过面前这两个人,也不要知道,这样惊天动地、惊世骇俗的事情!
  “阿南,你在这里吗?”听见熟悉的声音,雨袖回过头,顾卿然的身影隐约闪现。
  “不要过来!”雨袖惊叫。所有的过错,就让她一个人承担好了;所有的痛苦,就让她一个人承受好了……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顾卿然身形一飘,从地上将雨袖抱起,关切地问:“怎么了?”
  雨袖摇着头,挣扎。她怎么说出口?
  顾卿然抬头,看见陈晗不屑的表情,又望见含笑立在一侧的慕容徐,挑眉,冷声道:“怎么回事?”
  陈晗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大声地道:“朕不过是告诉她一个事实,你们是兄妹的事实!”
  顾卿然的模样比陈晗料想之中的要更加沉静。
  他的眼中有一霎时的震惊之色,然而很快,取而代之的就是无边的痛苦。
  顾卿然踉跄着退了几步:“你们,都知道了?”
  陈晗骄傲地抬着下巴,慕容徐微笑着点点头,雨袖则是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你……知道?”雨袖怔住好久,开口问他。
  “阿南,对不起。我……”顾卿然苦笑着,想要拥抱她却被推开。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们都知道!为什么!我还不够惨吗!老天,你为什么还要让我承受这样的折磨!”雨袖费尽全力,挣脱了他的怀抱,丢下手中书卷,转身跑开。
  只听得,心在风里碎裂。
  顾卿然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心里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下子喘不过气来,每呼吸一口气,都要调集全身的力气,仿佛身上所有的血管都破裂了一样,疼痛至极。有如千刀万剐,那样凌迟着自己的痛苦啊。终于……他辛苦维护的一切,破碎了吗。
  一阵腥甜冲上喉头,他忍不住咳嗽,然而咳出的,却是殷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他捂着嘴,压抑地咳着,沙哑着嗓子说:“皇上,臣告退。”
  慕容徐的声音悠悠传来:“三年——转眼就要到了啊。人生不过百年,竟然又是如此短暂,如此折磨……”
  陈晗咬着嘴唇,皱起了眉头。他有很不好的预感,仿佛又有什么,他珍视的东西,就要失去了。今天他跑过来并没有告诉母后。母后并不知道这些事。他终于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一切都不可能再次重来了。
  哪怕他只是个三岁半的孩子,也要学会承担。更何况,他还是一国之君啊。
  ————————————————————
  宴席的主角都离开了。客人们也离开了。宴席散了。
  一阵大风卷起,榴花残红满地,点点殷红,触目惊心。
  顾卿然推开门,望见雨袖一个人孤独的背影站在窗前。初生的月色勾勒着她的轮廓,看起来那样不真实,那样遥远。
  “阿南……”顾卿然忍不住出声唤她,“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他还能说什么呢?在道德的面前,任何的辩解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他很久之前就知道,他和她是兄妹,他们在一起,是乱伦。可是他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了她,义无反顾地想要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他想要她的心,他得到了。可她不知道真相。此刻,她一定是极端脆弱的。可他却不敢开口安慰她一句。
  说到底,顾卿然,你还是一个懦夫啊。
  雨袖转身,面孔显得有些模糊,似乎在微笑,然而那样的笑里,又蕴涵着太多的悲凉与绝望。
  “啪!”清脆的耳光声。雨袖震惊地望着自己。她竟然打了顾卿然一个耳光!她内疚地望着自己的手,打了他,两倍痛在自己。
  顾卿然抓住她的手:“你打吧,你尽情地打我吧!如果你打我一个耳光,能够让你不那么难受,我宁愿……死在你的手下。”
  雨袖忍住泪水别过头去,又给了他一个耳光:“顾卿然,你这个疯子!”
  “你打我吧!”
  然而雨袖却再也下不去手了,扑到他的怀里,泪水簌簌而落:“哥哥……哪怕我知道,你是我哥哥。可是,我依然爱你……”
  顾卿然痛心疾首:“你不值得。”
  “不,值得。不是作为你的妹妹,而是一个爱你的女人。我打你一下,是因为你欺骗我;我打你两下,是因为你爱我……可是我比你更加痛苦。十指连心啊,我的心却无法自制,我是不是无可救药,明明知道是不被允许的,明明知道是乱伦,可我还是爱你!”
  “阿南,我顾卿然自始至终,都不是一个好的男人,好的丈夫,好的……哥哥。我两年多之前就知道此事,可是我却瞒了你近千个日夜……对于我来说,你从来没有一刻是我的妹妹,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顾卿然挚爱的女子。”
  雨袖凄婉地笑一笑:“只可惜,命运弄人,造化弄人。为何我遇见的,都非我的良人,为何我的命运,到头来,还是由不得我做主……”
  顾卿然刚想说什么,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鲜血斑驳了玄色的衣襟,从他的嘴角,缓缓渗出一丝鲜血。
  雨袖惊惶地扶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身子一点一点地软倒,却无能为力:“卿然!”
  顾卿然的脸色变得苍白,苍白色的面容映衬着鲜血,愈发狰狞:“三年,三年……阿南,我就要死了。”
  “我不要你死!”雨袖说,“卿然,你说过你会陪我的!你不会死的!”
  “阿南……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顾卿然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雨袖含泪望着他:“……我知道。你会一直陪我的对吗?”
  顾卿然又咳了一点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你,要好好的活下去,要坚强。是我顾卿然,负了你……”
  他翕动着嘴唇,雨袖却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雨袖抱着他,吻着他的唇,吻尽他口中的鲜血。血的味道,那样甘甜,又那样冷,冷到了骨子里。
  雨袖呢喃:“卿然,哪怕如此……哪怕是兄妹——我也不在乎。卿然,我依然爱你啊。你一定要活着,不要死……”
  我还等着和你游遍大江南北,我还等着和你辞官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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