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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如今已不忆当年 作者:冉陌零(晋江2014-08-04完结)-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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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伤。”
  回答他的却是风声。他看不见,雨袖咬着嘴唇,泪几盈眶。
  “我会请几个月的假,带你去南疆。南疆的苗瑶族擅长巫医之术,也许……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雨袖心跳加快,这是真的?她的腿可以被治好了吗?她平复下激动的心情,良久,轻声应道:“好。”她想了想,怯怯地补充道:“将军,您能陪我吗?”
  顾卿然的声音温醇,仿佛冰消雪融:“我陪你。”
  君之诺,妾铭得,相伴不异相何合。
  须澄澈,勿忘我,不若流年不若歌。                    
作者有话要说:  

  ☆、捌·雨霖铃

  山路崎岖,多有颠簸。东岚境内路还算平坦,但半个月前就已经进入南疆境地。
  苗瑶族聚居之处,在丽荔山的深处。马车不能再进,只能徒步前行。
  顾卿然向南雨袖伸出手说:“阿南,我来背你。”
  雨袖脸红了一下,顺从的伏在了他的背上。心里,感到了莫名的安定。
  苗瑶族生于丽荔山,长于巫蛊之术,许多生活习俗都与中原的东岚不同。山路曲折,行了近一个时辰也不见人烟。林木深深,不时传来的鸟鸣映着几句悠扬的山歌,却不知唱山歌的人在何处。
  终于遇见一个打草的少女,顾卿然便问道:“姑娘,请问苗瑶寨怎去?”
  少女不过十三四岁年纪,身着一袭粗布青衫,疑惑地望着他们:“苗瑶寨?这里便是啊。”
  顾卿然正欲解释,少女忽然轻笑一声,打了一个响指。
  霎时间风云变幻,四周景色飞速旋转,一阵白色的光雾之后,四周山林不见,变得开阔起来。这是一个山间小盆地正中的开阔地带,周围是错落的木屋,屋窗上漆着色彩鲜艳的图腾。
  少女咯咯地笑了起来。顾卿然和雨袖望着这一切,目瞪口呆。
  少女蓦一转身,不觉间已换了一身衣饰。她头上颈间手腕脚踝挂上了花纹繁复的银饰,轻轻一动便环佩叮当。少女嗓音清脆:“不知二位来我苗瑶有何事?”
  顾卿然知道,此女并非常人,于是语气中带了几分恭敬:“在下想要求见族长。”
  少女歪着脑袋,掰着手指,一脸无邪:“一,二,三,苗瑶族分为南苗、北瑶、西羌三族,你们要见哪一族的族长”
  “在下乃是来求医。想拜见苗瑶医术最高的大族长。”
  “哦,原来如此。”少女左顾右盼了一会儿,见四周没有人,忽然沉下脸来:“不必找了。我就是。”她的声音一瞬间变得苍老的仿佛一个百岁老人,面容却犹是二八少女,这巨大的反差着实令人吃惊。
  顾卿然先镇定下来:“我如何信你?”
  “老身慕容徐,”她答道,原先明澈的眼神此刻都化作了深沉与睿智,“苗瑶族第八十九任族长,你们不信也罢。”
  慕容徐的声音沧桑而又带一点悲凉,仿佛从亘古的洪钟中传来,悠悠荡荡,震慑人心。她缓缓的露出一个笑容来:“你们是不是好奇我的年龄?你们来吃了几日,六天之前刚好是老身一百二十四岁生辰。”
  雨袖被她诡异莫名的笑容激得心中一寒,不自觉的将头缩了下去。
  慕容徐打量着他们二人:“二位从何处来?”
  “东岚。”
  “哦?”慕容徐似笑非笑,“老身怎见,此间有闵国的贵客?”
  雨袖奇怪地看了顾卿然一眼,闵国,好熟悉的名字。
  ——“闵国,已亡。”
  雨袖心中一惊。却见顾卿然波澜不惊地答道:“想来是族长记错了吧。在下东岚顾卿然。”
  “不,我指的是她。”慕容徐微笑。
  雨袖听得愈发茫然。顾卿然略一颔首:“族长,阿南她也来自东岚。此番跋涉而来,是想请求组长治好阿南的腿疾,无论多少代价。”
  慕容徐打量雨袖一眼:“并非不能治好。中原的庸医啊!苗瑶族有个规矩,你既然求老身来替这个外族人看诊,那就请支付报酬吧。”
  顾卿然很快地应:“什么报酬?愿闻其详。”
  忽然是少女天真娇媚的声音:“你可知道,为什么我还保持着百年以前的容颜吗?”忽而又回到苍老的声音:“老身不需要别的,只需要她的十年寿命。”
  慕容徐招牌式的诡异笑容久久没有散去。
  雨袖觉得她这个要求太不合理,正想说什么,顾卿然已抢先一步开口:“我给你。我的寿命。”
  慕容徐饶有兴味地看了看他:“未尝不可。”
  雨袖惊讶地望着他们:“不,这不可以!”顾卿然,你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地答应她的要求?
  顾卿然定定地望着雨袖,眸色沉沉:“阿南。我都是为了你。”
  “可是,”雨袖着急地抓着他的衣袖,“一个人能有多少个十年?”
  慕容徐看了雨袖一眼:“小丫头说得对。老身自然是有很多个十年,而你,顾将军,你还有的时间,连两个十年都不到,你确定吗?”
  顾卿然很坚定:“我确定。”
  雨袖几乎要落下泪来:“为什么?我哪里值得你这样做?”她尖叫起来:“顾卿然,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顾卿然望着她,语气是少见的温柔:“阿南,不要动。要知道,我只不过是为了你。”
  “好!”慕容徐笑起来,“小伙子,我佩服你。一生中若不做些真正随心的事,怎配活在人世?去掉这十年,你们还有三年,人生苦短,来日未必方长了。”
  顾卿然俯身下去,摸了摸雨袖的头:“阿南,我前半生已经造就了太多的杀戮,我既然注定要落入地狱,那么,不如以我有限的生命去做一些更有益的事。”
  雨袖抓住他的手,泪止不住地落下来:“顾卿然,不要这么做……我不要治病了,我们回去,三年,你还这么年轻,可我却已是废人……你还要到战场上去建功立业,你还要在朝堂上扶持国政,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慕容徐皱了皱眉头:“真麻烦。”她看向顾卿然,“你决定了吧?决定了那就开始吧,我取走你十年寿命,然后给小丫头治腿。”
  言罢,她捏住顾卿然的手腕,拔下脑后一根式样古朴的银簪,飞快地在他手腕上划了一下。鲜血汩汩而出,顾卿然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雨袖却看得胆战心惊。她想要出声,却不知被慕容徐下了什么咒术,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慕容徐就着他的手腕将鲜血一口饮尽,末了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抱歉,多划了两个月。”她摸出一管药膏扔给顾卿然,抿了抿嘴,忽然皱起了眉头。
  随即她很快释开心头疑云。这下,事情更有趣了!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轻笑了一声:“丫头我先带走,你在此候一两个时辰。”
  顾卿然点点头。毓秀却看见,他脸色苍白惨然,背过身去吐了一口血,摇晃了两下,又吐了一口血。
  雨袖只觉得,心如刀绞。顾卿然,你是为何?我南雨袖,何能何德?我累你至此,纵使我治好双腿,我又该如何面对你?我喜欢你,可我能为你做什么呢?而你却,一次又一次地给我希望,一次又一次地拯救我。我如是那渺小的沙粒,你就是那坚韧的蚌壳。我把自身的苦难转交给你,你却要将我雕琢成珍珠。我能给你什么回报呢?
  是爱啊。我能回报你的,唯爱而已。将心寄予你身,用密密的情丝,织一张网,包裹着这易碎的心。
  慕容徐点了雨袖几处穴道,雨袖只觉得天旋地转,沉沉地睡去。
  ————————————————————
  顾卿然一直望着雨袖被慕容徐带走,突然觉得,他顾卿然活了二十一年浑浑噩噩,终于做了一件正确的事。刚才被慕容徐割开手腕,现在才觉得隐隐作痛。再仔细一看,腕上只有干涸的血迹,伤口已经愈合。他长吁一口气,坐在近侧的一张石凳上,开始了漫长而焦灼的等待。
  他从未觉得,两个时辰会有这么长。太阳将他的影子扑在地上,他就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影子,看着它一点一点向东偏移,拉长,镀上淡金的边。
  门开了。慕容徐倚在门框上,以少女的声音,笑盈盈地说道:“将军,好了,不去看看吗?”
  顾卿然夺门而入,雨袖坐在床边,泪光盈盈地望着他:“顾卿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顾卿然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
  她缓缓地站起,步伐显得笨拙而生疏,一个踉跄又跌倒了。
  顾卿然将她从地上抱起,紧紧地拥着她:“阿南,你知道吗,这一切,只不过因为,我爱你。”
  雨袖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的眼睛。
  顾卿然只是静静地微笑,重复:“阿南,我爱你。今年是我爱上你的第七个年头,而现在,我终于可以说出我的心意。”
  七年,因为他的懦弱,他不敢对她说一个“爱”字。
  后来,她忘记了他。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碎裂的心,将它拼得完整。
  阿南,我对自己,对天,发过誓,我一定会好好守护你。
  当一个人成为另一个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其他任何一切,都可以抛弃。只愿以我心,来一点点慰藉你的心。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爱也是。
  雨袖伏在他肩头,泪簌簌而下,打湿了他的衣衫。她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他:“卿然。”她满怀感动地唤他的名字,“卿然,我爱你。” 
  既然相爱,就不需要无谓的欺瞒。
  既然相知,就不需要多余的语言。
  既然决定放手,就要放下心中的杂念。
  回归清明澄澈,只那一段感情。
  “啧,”慕容徐冷笑一声,“小两口要恩爱可别在人前,看得我闹心。”
  雨袖面色微红,两人恋恋不舍地分开。
  慕容徐翻身跃上前去,坐在床板边:“我苗瑶族不留外人。二位过几日便自行离开吧。三日之后是猎季,将要封山了。”
  顾卿然道:“丽荔山山清水秀,环境远胜中原。在下想在此再停留三日,推迟几日舟车劳顿,还请组长为我们寻一个安身之所。”
  慕容徐为他们安排了住所,顾卿然带着雨袖安顿下来。顾卿然想着,有些问题要问一问慕容徐。他转身正欲离去,雨袖抓住他的衣袖,害怕失去什么似的:“你,要去哪里?”
  顾卿然温柔的捧住她的双颊,在她额头轻轻吻过:“阿南,我只是有些话要去问一问那族长。不必担心,我过一刻便回。”
  “好,我等你。”
  卿然,你千万不要辜负我的心。突如其来的喜悦,让她感到隐约有些不安。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她害怕,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骗局,一个幻影。她好不容易交付了的心,不想再被摔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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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卿然没有在原先的屋中寻到慕容徐,却在寨中的祭堂内寻到了她。慕容徐跪在苗瑶先祖的灵像前,声音沙哑念着他听不懂的祝祷之词。
  “年轻人。”听完顾卿然的问题,慕容徐沉思了一会儿答道。她的脸隐在暗处,目光沉静,显得像是一个真正的老者。
  “的确,丫头身上有我放的两只蛊虫,为她续接经脉。这蛊虫自然不会害她。但她身上原有的蛊,我没有动。”
  顾卿然惊讶地问:“原有的蛊?”
  “一种是控制人行为的息蛊,已经陷入沉睡,不起效用。另一种名为‘忆蛊’,能使人失去记忆,她身上的这只忆蛊并不纯净,效果不好。”
  “族长,您能帮她解蛊吗?”
  “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有蛊主才能解蛊。老身虽为族长,亦不能解。”
  慕容徐望着他,意味深长地说:“一切蛊术,皆源于自然。自然之力不可违。年轻人,有朝一日你终会发现,人在自然面前,显得多么渺小。”
  顾卿然若有所思,而又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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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卿然回去,迎接他的是雨袖欣喜的目光。
  “卿然,你回来了。”刚才,雨袖已在心中将这句话演练了无数遍。
  “嗯。我回来了。”顾卿然走上前去,揽她在怀:“我说过,我会陪你。”
  一夜无话,两人相拥而眠。
  二十年来,顾卿然第一次睡得如此安心。
  阿南,还有三年,我将以这三年,为你撑起一片天。
  当你终于爱上我时,一切过往,都将成过眼云烟。
  爱是良药,爱是甘泉,爱你是支撑我活下来的信念。
  我顾卿然,一生别无所求,唯爱而已。哪怕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是近似于飞蛾扑火的爱恋。但是,除非山崩地裂,海枯石烂,天地合二为一,我不会改变我的心意。
  只因我爱你。阿南。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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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袖很久没有下地走路,如今却如初生婴儿般的蹒跚学步。顾卿然执着她的手,小心翼翼,陪她一步一步地走。每迈出一步,雨袖都觉得有一股锥心的寒凉的痛意贯穿全身,可她咬牙坚持,一如既往地默不作声,只是脸上多了笑容。
  在又一次跌倒后,雨袖坐在床沿,笑容有点羞怯:“卿然。”
  “嗯?”顾卿然回过头,含笑望着她。
  雨袖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卿然。你能感觉到吗?你喜欢我,真好。我的心脏也因此而更有力地跳动。”她停顿一下,“有你在我身边,我很好。”
  “我说过,我会陪伴你,守护你。”不离不弃。
  “可是,我很害怕。我怕我有一天,我的记忆会恢复,然后这一切,不过是我的一个梦境。”
  顾卿然覆住她的手:“阿南,如果这是梦境,我愿用不醒来。更何况,这本就是现实。阿南,你能爱上我,是我前生的修行得来的善果。”
  雨袖低垂着眉眼:“人生本就如梦。谁人不彷徨?谁人不迷惘?相聚别离,本是天意。若人心也由天意,何故为人呢?卿然,我庆幸我能爱上你。如果我没有遇到你,我不知自己会如何浑浑噩噩地度过余生,我不知自己会如何陷入时空的泥沼,我不知如何在尘世之间的夹缝里生存。幸好我遇到了你,幸好我爱上了你,幸好,你也喜欢我。本来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拥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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