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惠皇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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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中用的东西,许馥在心里腹诽。却没再回答她。
自打失子之后许琉菱只去瞧了吴氏一次。却连半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说,只是让她保重。这让吴婉华如释重负。
甘露如今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终于可以一步登天做自己的主,忧的事怕许修仪不守承诺反而杀人灭口。过河拆桥的事她见多了,可是不赌这一次,自己下半辈子就只能任人宰割做个粗使的杂役。她细心地收好了所谓的“证物”,只能许修仪回来的时候自己有资本跟她谈条件。
这件事自然被有心之人捅到了太后那里。太后问吴嬷嬷:“你说月宜那孩子会不会那么狠?这么明目张胆的,像她的手笔。”
“娘娘心里明镜似的。”吴嬷嬷不置可否。
“哀家明镜似的有什么用,架不住皇上他糊涂。也罢,还是哀家没把吴婉华的孩子当回事,也是哀家心里总觉得对不起她才懒得管束她。总之是哀家的错。”
“娘娘,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娘娘血肉之躯,自然有诸多舍不得。”
“你们说的都是。人老了就容易心软,也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她这么明目张胆的谋害皇嗣,哀家不能忍啊。”
“不如等皇上回来娘娘好好跟皇上说说,让皇上做裁决吧。”
“也只能如此了。”太后苦笑。“你说哀家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个儿子。”
“皇上仁厚。”
“他不是仁厚,他是混账。”
太后尤不解恨。
肖姑姑自得了许馥的话,就开始做准备灭了甘露的口。如今明光宫上下乱成一团,虽有皇后镇压,可是这事连她自己都摘不利索;吴婉华只知道哭,许琉菱一个劲儿的闹。万般无奈最后只能由太后出面代管各宫事宜。
好事者都等着看泰坤宫的动静,可是皇后却好像没事人一样,在此之后她还去瞧了吴良人一次;许琉菱听见皇后要来,恨的跟什么似的,又知道这位皇后不比前一位在皇上心里的分量,连闹都不敢闹。只得称病不去迎接。
许琉菱心里尤恨,她好不容易放下心结答应好好照料吴婉华,只等她一举得男之后据为己有,可是就算是这样吴婉华的孩子还是没了。她之前拼命压抑自己的嫉妒不岔,不就是为了能让她把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可现在呢,这几个月的忍耐谋算都竹篮打水一场空,她成了满皇宫里最大的笑柄。
虽说宫女出身,但吴婉华的身体却不娇弱,区区半个月的功夫就无甚大碍,只是落了个睡得浅的毛病;可细究起来这也算不得什么毛病。
如今满宫里上下都说皇后娘娘不容人。她倒是有心申辩两句,可如今她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别人的事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如果能借这次的事搬出去最好,如果不成,也要想方设法同荣昭仪撇清干系,起码不能再向以前那样了。
行宫那边的动静传不到这里来,也不知道皇上得知了消息之后心里是怎么想的,起码会怜惜她吧;她惴惴的想。
白意将才做好的玫瑰糖细细的洒在姜饼上,对沈焕道:“皇上尝一口这个吧。逸霜平日里可喜欢吃了呢。”
“朕小时候也是喜欢吃甜食。”沈焕莞尔。
毕竟宫里才没了一个孩子,白意也不敢打扮的太招眼;幸亏她平日里就是一副素淡样子,如今也只是把金饰宝石什么的收捡起来。品着白意的这身行头,沈焕不禁道:“昭媛有心了。”
“吴良人可怜,臣妾一想到这事心里就不落忍。”
她素来不吝做出慈悲样子。
“婉华要是知道你的这番心意,必定很是感动。”
“臣妾自己的一番心意罢了。”
白意低头。
“娘娘,二皇子醒了说要来给皇上还有娘娘请安。”
奶娘照着折芝教的过来说道。
“快让他过来吧。”
白意笑盈盈地说。
“皇上去了白昭媛那里,说晚上过来用膳。”
晚棠端上来几样点心,小心翼翼地说道。
“知道了。”
在宫里的日子愈久,愈觉得她不简单。姿色平平的翰林之女,无权无势,又傲慢清高,偏偏年纪轻轻就位列九嫔,又是皇子生母,实在难得。
“把这些镯子首饰全给我褪了吧。宫里那边刚没了孩子,穿的素淡些皇上心里也舒坦。”
“还是主子想的周到。我这就把这些东西收走。”
落雪道。
“看来宫里出了事,行宫这边也跟着不安宁。”
“你怎么来了?”
陈筠一身天水碧的衣裳,也是一副薄施粉黛的样子。
“听说冯贵人搬了?”
“好几天前的事了,难不成你今儿才知道。”
“可不是。这几天都在说吴良人。宫里的消息,说是皇后娘娘才去那孩子就没了,闹得这几天宫里上下的大小事宜都是太后出面调停的。”
郁华看了眼窗外,不知道怎么的,没了冯贵人那只闹人的猫轻轻慢慢的叫还真不习惯。
“看来今年是要提早回宫了。”
“可不是。”
陈筠附和。
作者有话要说:
☆、水落石出
皇帝回宫之后的头一件事就是去给太后请安。听说太后动了大气,最后还是皇上在太后面前跪了许久,太后娘娘于心不忍,才让左右站着的宫女扶皇上起来。
太后宫里从来都传不出半点不该传出来的流言,所以宫里人只知道当晚皇上宿在泰坤宫,第二天抬了吴良人的位分,升为婕妤,赐封号婉。
甘露悄无声息的死了。她人精乖,偷偷把之前剩下的三包药粉匀成了四份,第四份严严实实的缝在自已里衣的小口袋里。给她收拾的小宫女发现这东西之后不敢怠慢,知道她素来跟甘草交好,便做了个顺水人情,把东西给了甘草。
因甘露死的急,甘草很是哭了一阵子,直到小宫女把东西交给她之前她还在叹甘露命苦。
她捏着那包药粉,私自去太医院找了个平日里跟她有些交情的小太监。那小太监因从来都跟着那些太医行走,倒也懂得一些粗浅的药理,他细瞧了瞧那包东西,对甘草说:“这八成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让我回去好好研究研究,不过甘草,伤天害理的事咱可不能干。”
“实话跟你说吧,这是从别人屋子里搜出来的。我怕是别人对我家主子有什么图谋,所以才悄悄地来问你。”
甘草隐去了这是从甘露身上发现的东西不提。
“明白。你放心吧,这事过两天我就给你个准信。不过婉婕妤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我还等着你做了大宫女给小的我赏口饭吃呢。”
“就数你嘴贫。”
甘草忧心忡忡的,脸上却没显露半分。
自打花月旸回宫之后花月凛就没给过她好脸,最开始她以为花月凛还是因为之前没去成行宫的事心里不舒坦生她的气。但日子久了,人前还好,一到人后自己妹妹就闹得跟自己有深仇大恨似的,让她实在不解。
自己这个妹妹被娘惯坏了,做事没个章法,又自以为是的很。可是以前她再怎么样也不是现在心机深沉的样子。一同入宫的几个人里面她们姐妹俩算是有出息的,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反目成仇,让别人抢尽先机。
打定了主意,她便出了自己的桃花坞,往月凛那头走去。
皇后娘娘这几日精神似乎不大好。去请安的时候人懒洋洋的,少了以前盛气凌人的样子,显得有些颓唐。
她瞧了眼不施粉黛的吴婉华,又看着在座的众人一个个暧昧不明的笑脸,突然道:“泰坤宫旁边的兰宫一直空置,你改日搬过来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
荣昭仪大着胆子说了一句:“这样怕是不妥吧。”
“无甚不妥。不住主位的宫里就行。”
许馥神色复杂的看了皇后一眼却没说什么。
虽不知皇后意欲何为,但是对于吴婉华来说,能摆脱荣昭仪的辖制便是天大的好事。
她忐忑地看了荣昭仪一眼,深吸一口气,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答是。相比婉婕妤,皇后对郁华微微隆起的腹部却仿佛罔若未闻,只是在众人快要告辞的时候嘱咐了她一句要好好保养。
郁华微笑答是。
因白意逸霜跟逸尘一个开蒙师傅,所以特地托家里人给她物色了几个在翰林院供职的才俊之辈;几番挑拣下来,一个叫杜俊的庶吉士入了她的眼。
“就她麻烦。”
许馥听说了白意跟二皇子挑先生的事,不由道。
“不过,那个叫杜俊的到底什么来历?”
她问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肖姑姑。
“这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二皇子就要开蒙了。”
郁华低头玩着自己的头发,不冷不热的说道。
“我的玉簌也没了快三年了。”
后面的一句却带了浓浓的寒意。
没人敢接话,也没人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陶然居顿时陷入了深深的寂静之中。
冯贵人路过甘泉宫,如今她跟几个与她一同入宫的妃嫔挤在一个半旧不新的宫里。名字倒是很好听,叫神仙宫,可是那不是神仙赐福的神仙,而是神仙难救的神仙。
还是在行宫的时候,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太监把她的墨绒抱走,不用猜就知道他们对墨绒做了些什么!虽说不过一个畜生,可是打狗还要看主人,他们这么做,就是明晃晃的不把她放在眼里。
瑾嫔啊瑾嫔,是我小看你了。她在心里恨恨地想。
初到甘泉宫,只觉得这个主位温和有余却十分庸懦,还以为不出两年自己的恩宠定能在她之上;如今看来竟是自己想错了。
要不要进去请安。她想了一会儿,觉得就这样轻易认输实在不是自己的性子,就不信你敢拿孩子开玩笑。想到这里她自得的笑了,于是自去甘泉宫请安不提。
吴婉华挪宫的时候荣昭仪好一番指桑骂槐。今个儿丹桂在泰坤宫时也瞧见了吴婉华的眼神,在心里叹一声大势已去,却还没来得急跟自家主子说放了吴良人也罢。
丹桂自打内务府那边去取东西回来,远远地就听见明光宫里好大的动静,正巧碰见打揽月阁出来的甘草。甘草犹在她之下,见了她,忙过来行了礼,又客客气气的打了声招呼。丹桂扶她起来,道:“东西收拾好了?”
“这就准备往那边搬呢。”
甘草忐忑地说。
丹桂点了点头,道:“替我家娘娘给婉婕妤带声好。总归在一块住了这么些年,日后少不得要常来常往的。”
甘草没应声,只是点了点头。
丹桂才进去就听见了公主的哭声,连忙示意奶娘把公主抱走,又上前道:“公主年幼不懂事,娘娘无须太过伤神。”
仿佛是听不懂丹桂话里的暗示一般,许琉菱依旧是岔岔然道:“真是欺人太甚,你是没瞧见今儿早上吴婉华那得意样子。也不想想自己的孩子是怎么没的。”
丹桂很想说今天早晨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她也在场,但她早就习惯了对许琉菱的绝对服从,所以也只是在等她发完火之后道:“婉婕妤是个没福的,娘娘何不就随她去呢。”
“要提拔她的是你,如今要放她走的还是你。你究竟是什么居心。”
许琉菱依旧是这种一点就着的爆竹脾气。
丹桂也不恼,当然了她也没资格生气。
“婉婕妤如今是烫手山芋,何况已经小产过的身子肯定大不如前,残花败柳一样的人,娘娘何必理会呢。”
许琉菱虽然脾气不好,却十分信赖丹桂,于是细想了想她的话,道:“你说的有理。”
“娘娘明白就最好了。”她说着使了一个颜色,侍立左右的宫女都识趣的退到一旁。
“娘娘也对小公主好些。好歹是皇家血脉,要是皇上知道了也不见得高兴。”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脾气。其实说到底,做娘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
“说的倒也是。”丹桂识趣的转了话由。“婉婕妤怕是不中用,不过人前留一线,即使不要她日后乖乖听咱们的话,也不能让她跟咱们反目成仇。”
“她一个五品的婕妤,又是那样子的出身,她倒是敢。”许琉菱不屑。
“娘娘,婉婕妤实在不可小觑。”
丹桂郑重地说。
“为什么?”
丹桂本来想说她觉得婉婕妤的孩子没的蹊跷,可是既然宫里都认定了与皇后娘娘有关,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于是只道:“我与她相交数次,觉得此女颇有心计,不可不防。”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许琉菱严厉的看了丹桂一眼,眼神里多了些不信任。丹桂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娘娘,人是会变的。”
第二天甘草去了趟太医院。
“你可查出来那药粉有什么不好没有?”
她问。
“我的好姐姐,这东西你打哪来的。”
他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拿出来还给丹桂。
丹桂看他的语气就明白手头这包东西颇有些古怪,于是一鼓作气道:“你快说吧。”
“这……这是堕胎药。”
甘草当即吓白了脸。
“这事你千万别往出说。”
她道。
“我省得。可是你总得告诉我这是你从哪弄来的吧,你也知道宫里头最忌讳这些东西了。”
“这我实在不能说,我不拿它害人就是了。”丹桂说完打开那包药粉,直接将其全部洒在了地上。“这你总算放心了吧。”
“我还不是怕你有什么糊涂主意。”
“行了行了,我得回去了,改明儿再来看你。”
那天主子险些小产,因后来发生太多事,她并未细想过之前为何主子会突然见红。甘露死的不明不白,之前的安胎药又一直是她管着的,可是何以会在她身上找到这种东西,又偏偏主子去泰坤宫那天回来就不对,太医也说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甘露跟她是故交,一到揽月阁就能做这些重要差事也是承了她的面子。她心里暗想着要把这事瞒过去,可又忍不住思量是谁指使的甘露;如果没有自家主子后头的一番破釜沉舟,而是让那人得手,到时候皇后撇不清嫌疑不说,自家主子没了孩子,荣昭仪也失了苦苦盼望的依仗;一通连消带打的真是使得漂亮。
回了兰宫,因偌大个宫室只住了婉婕妤一个妃嫔,便显得格外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