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惠皇后-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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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去了内室,有几个不胜酒力的妃嫔已经先告了罪回去,人却依旧很多。
她正是风光时候,不管是刻意的巴结还是面子上的敷衍,总之她的长信宫门口日日车水马龙,跟之前那几个有过身孕的妃嫔比起来,她算是最风光得意的。
没办法,谁让她如果这次再生下皇子,她就会是两个皇子的母亲了呢,何况逸尘虽不是嫡,但却占了个长字。
她正晃神呢,却听见那诊脉的太医说:“臣斗胆,许娘娘的脉象并不是喜脉。”
顿时一片哗然。
“你是个什么太医。竟敢诬陷本宫。”
她怒道。
沈焕皱起了眉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一定是有人嫉妒臣妾所以买通他来陷害臣妾,请皇上明鉴。”
周围的人神色复杂,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也有幸灾乐祸仿佛在说看你怎么演的,总之没有一个关心的眼神。许馥生平最重颜面,看到这便心里恨极,还想着待冤屈洗清之后一定要这个太医好看。
不多时平日里替她看诊的姜太医便到了,随行的还有在宫中值夜的杜德,沈焕并未多说,只让两人先后看诊。杜德把过脉之后并未说话,只让姜尚再瞧。
却不料姜太医突然跪在地上说:“请皇上恕罪,臣罪犯欺君,万死难辞其咎。”
许馥只觉得脑子一空,这一定是个阴谋,一定是有人刻意陷害她。她好好地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就成了罪犯欺君,子虚乌有!
“皇上,您可千万不要听信这些小人的胡言乱语。臣妾即使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瞒您啊。”
沈焕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一方面,他似乎不太相信这些人说的话,但另一方面,三个太医都如此斩钉截铁,他实在不得不信。
“姜太医,你既然知道是死罪,又因何欺瞒朕?”
一屋子的嫔妃不敢说话,沈焕沉默一会儿之后便开始向姜尚发难。
“娘娘他拿微臣妻儿的身家性命威胁微臣,微臣实在不敢不从。微臣实在不忍,也不敢看到自己家破人亡啊皇上。”
姜尚一席话说的肺腑至极,皇后不由道:“他虽罪大恶极,也是无可奈何;欺君之罪不可恕,可是你既家有妻儿,稚子无辜;皇上看在他家人的份上,饶了他的性命吧。”
说到动情处,沈焕知道她的心结,心里亦是觉得愧疚难当,便道:“朕可饶你性命,只是你得告诉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全然不顾许馥在一旁大呼冤枉。
“事情再明白不过,许修仪,你与其在这里做无谓的分辩,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请罪吧。”
皇后很是不留情面的说道。
“各位妹妹也请先回去。”
皇后既然发了话,郁华她们也不敢再多做逗留,纷纷告辞,只留帝后在这是非之地审问许馥。
“许修仪一向聪明,怎么这次既如此糊涂。”
在回去的路上白意不禁感叹道。
“富贵迷人眼,宫里这么多妃嫔怀孕生子,她的大皇子确实抱来的,想来是坐不住了吧。”
“可这假孕的事到最后又不会真的生出孩子来,她图个什么?”
“争宠呗,到时候真有了也说不定。何况就算没了孩子,日后随便一说自己孩子没了,想陷害谁陷害谁。”
“怎么你对这些事这么清楚,难不成你也有这打算。”
“呦,这可不敢胡说,这可是欺君的大罪。”
无心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郁华却隐隐觉得这事情并没那么简单。
果然到了晚间消息传过来的时候,许馥除了假孕争宠欺瞒帝王之外,居然还在用禁药来狐媚惑主。
沈焕大怒,当即褫夺了她的修仪之位降为良人,明光宫也不许她住着,更是没收了她抚养大皇子的权力。
如此雷厉风行,实在要人为之侧目。许馥平时为人张扬,所以并无与她过从甚密的妃嫔,如此一来,她得势时虽热闹,失势时门庭却无比冷落。
“皇上,皇上您为什么不信臣妾是冤枉的,皇上。”
自打搬了宫室,她日日嚎哭,一应伺候的宫女奴才更是少之又少。肖姑姑被处死,水莲还跟着她,却也成天一副苦相。
她只要心里不痛快就拿那些宫女奴才来出气,最开始底下人还敬着她好歹是主子不敢还手,久而久之看她并无起复的势头,便也放心大胆的横眉冷对。
她整日懒梳洗,只是一味在阴暗的院子里大声诉说她的冤屈。宫里上下都说许馥疯了,却没有一个人来看她,甚至没多久,大家就把这个曾经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女人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风乍起
冯清凌就要临盆,宫里人也都知道了陈筠有孕,沈焕封了她嫔位成为重华宫的主位娘娘,阮如汐打趣她,“我说什么来着,你一定比我先封嫔。”言语间全无嫉妒,让陈筠十分捉摸不透。
“那也是托姐姐的福。”
“宫里的孩子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热闹了。”
阮如汐不接她的话。
“你什么时候也生一个?”
“我没那个子孙福。”
她说。脸上却不见神伤,陈筠实在不明白她。
郁华那缎子给逸恒做了一套小衣服,小孩子皮肤嫩,不敢绣花样怕磨了皮肤,却又觉得这样单调不好看。
她总觉得许修仪的事实在不简单,却又没什么头绪,何况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事情本来与她无关,两个人又没什么牵扯,所以闲来无事想一想也就放下了。
她现在关心的是逸恒还有夏嬷嬷跟莲儿之间的事。在那之后莲儿又得了一回手,夏嬷嬷跟莲儿说到时候冯贵人生了孩子,皇上肯定会有所赏赐,到时候宫里又乱,趁机浑水摸鱼一定能淘到不少好物件。
莲儿早被金银迷晕了眼。每次得手之后夏嬷嬷都会给她不少银子,这样她手头也越来越宽裕;虽然也碍着夏嬷嬷是瑾嫔的人有所避忌,但转而又安慰自己,那事早过去了,何况自己不过是个小人物,瑾嫔肯定不知道什么的。
又是年关将近,陈筠的妊娠反应已经没之前那么严重,大皇子被交给了荣昭仪,甘泉宫也修葺好,郁华搬过去的时候只觉得里外里焕然一新,却还是掩饰不住寂寞。
如今宫里高位的妃嫔不多,却都有孩子,或是抱来的,或是自己生的,唯独她,高不成低不就,孩子还早早不在自己身边。想到这里她对白意的恨又深了一层,若不是她玉簌也不会死,若不是她,自己又怎么会不得不将逸恒拱手让人。虽然说到底是自己贪图权位,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因为她才不得不走这么一步。
在郁华心目中,道貌岸然的白意比嚣张跋扈的许馥要可恶一万倍。
年三十那天皇后特许逸恒到甘泉宫留宿,郁华自然是千恩万谢。逸恒还不会说话,但再怎么小的孩子也认人,也知道哪个地方是自己长待的哪个地方几乎没来过。最开始抱过来的时候还好,可过了几个时辰之后就开始不住的哭,跟着他过来的奶嬷嬷哄了许久,郁华又接过来哄,才略略安静了些。
其实心如刀绞也不过如此,可是路是自己选的。耐心把逸恒哄睡了之后她也很是疲惫,让人端了碗甜汤上来,再甜的东西也盖不过心里的苦,不过喝了两口就放在那不再瞧,反而一心一意做起了仿佛永远做不完的衣服。
“其实主子就算做了小皇子也不一定穿,主子又何必这么劳累呢。”
落雪看着也是不忍,怕她伤了眼睛,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晓得落雪的意思,却还是微笑着反驳她:“我能为逸恒做的已经太少了,总归是我欠他的。”
那样平淡又寥落的语气,她突然不明白自己的百般隐忍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皇上的宠爱,为了更大的权势,为了让众人俯首帖耳,为了给玉簌报仇。
是了,在片刻的恍惚之后她清醒过来,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她讨好皇后,依附皇后,是为了有一个更好的可说的将来。逸恒这孩子长得像他的父皇多过了自己,这样也好,皇后不会喜欢一个长得像别的女人的孩子,她也隐约听过皇后不能生育的传闻,希望皇后能因此善待她的逸恒,也希望逸恒长大了之后,不要恨她。
年翻过去之后天却愈发的冷了,倒春寒倒春寒,皇后因此免了各宫妃嫔的请安。不日里又下了场雪,雪后天气回暖,冯清凌就要临盆,宫里多少双眼睛瞧着,只希望她能生下个女儿才好;毕竟这宫里的皇子也够多了。
当然冯清凌本人显然不这么想。要她说儿子才好,女儿对于此时的她聊胜于无;甚至荣昭仪那么高的位分,千金万贵的,还不是在抚养了皇长子之后才开始扬眉吐气。她日日对着送子观音虔诚跪拜,还不是希望能一举得男,在民间那些深宅妇人都希望生男不愿生女,何况是这今日风光也许明日就会失宠的深宫;许修仪事败说到底,还是因为没有自己的儿子,皇上适才不对她留情面罢了。
可是她还是生了个女儿。
沈焕倒是很高兴。他如今子嗣不多,却加上冯清凌这个正好凑齐三儿三女,儿女双全之事再好不过;反正他还年轻,宫里又那么多女人,不愁没有皇子。其实就私心来说,他希望公主的数量多过皇子,自幼长在皇家,虽然他很小就被立为太子,也明白兄弟之争的残酷,皇子越多,党派自然也就越多,于人于己都是大大的不利。
若是当初月宜的孩子没死……他一个晃神,伺候的宫女已经把小公主抱到了他的身边,
“这孩子长得像清凌,长大了怕又是个绝世的美人。”
“站住,说你呢,你做什么呢?”
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孟忠一手抓住鬼鬼祟祟地莲儿,厉声问道。
“这是怎么了?”
其实孟忠还是很卖瑾嫔面子的,毕竟瑾嫔的娘家平日里就对他多有关照,自己远房的一个侄女还嫁给了瑾嫔的一个族人。自己没多少亲戚,又一辈子不可能有子嗣,日后还是得靠亲人不是。
“回皇上话,昨儿奴才就觉得这丫头不对劲,今天竟然发现她手爪子不干净。”
“皇上明鉴,奴婢没有。”
“人赃并获,你还想抵赖不成?”
孟忠不客气的说。
“什么事值得这样吵吵闹闹的,带她下去吧。”
不过一个奴婢,沈焕并未把这些放在心上;何况孟忠办事一向稳重,冯清凌又刚生产,实在不必让她为这些微末小事操心。
孟忠知道沈焕的脾气,忙不迭的把人带下去了。冯清凌听见外头不大不小的争执声,隐隐约约听到手爪子不干净什么的,因沈焕在外头,她不敢差人去问,只得耐心的等他进来了,娇娇柔柔的叫了一声皇上,却是先问:“小公主还好吗?”
“孩子长得很像你。”
沈焕微笑。
“臣妾倒希望她长得像皇上些。”
“像你才好,长大了又是一个绝世的美人。”
“皇上净取笑臣妾。对了,刚才外头吵什么呢?”
“说是抓着了一个小丫头手爪子不干净,不是什么大事。”
沈焕轻描淡写地说。
“这些奴才真是无法无天。皇上还在我这儿呢她们就这么的不尊重,要重罚才好。”
“无事,朕已经交给孟忠去料理了,你才生了孩子身子骨虚,就别为这些微末小事动气了。”
“是。”
她娇羞的低了头,仍然是一副旖旎情态。
待晚上沈焕走了之后她才知道今日被带走的那个小宫女竟是莲儿,本来还不错的心绪突然没有来得乱了,珍珠看着自家主子突然变得苍白的脸色,不由道:“主子可是觉得冷。”
“是有一点,让人再添些碳吧。”
她说。心里却安慰自己,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第二天沈焕依旧过来瞧她,还赏了不少奇珍玩器,她笑着谢了恩,又道:“皇上人来也就行了,臣妾素来不爱重这些,实在不必日日往臣妾这送的。”
沈焕便笑。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子话,小公主刚出生,十个时辰里八个时辰都是睡着的,乳母照例抱过来给沈焕瞧了瞧,但没多久就又把孩子抱走了。
“昨天那个宫女……”
冯清凌想了很久,还是开口说道。
“你就不必操心了,好好养身子才是正经。”
沈焕似乎不愿意说这个话题。
冯清凌应了声事,心里却顿时纠结起来。她总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却又实在没什么头绪。罢了,她总归是公主的生母,是皇家的功臣,岂会因为一个小奴婢就动摇了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何况,自己又是这样的年轻貌美。
“你说是夏嬷嬷嘱咐你偷盗,可是咱家可查过了,那夏嬷嬷根本没有什么你说的在宫中当侍卫的侄儿;莲儿啊莲儿,你若再说这些子虚乌有之事,就休怪咱家不客气了。你也知道,如今这点体面是万岁爷给你留的,你若不知好歹,咱家也只能把你往慎刑司送了。”
孟忠在暗室里看着一直发抖的莲儿,一番连哄带骗,却光听了些他早从瑾嫔那儿知道的话。这几句话他昨儿就跟万岁爷说过,万岁爷皱了皱眉头便让他查;他也知道皇上对这事并不上心,于是今日趁着皇上去瞧冯贵人,你赶紧的过来接着盘问莲儿,只等着把该撬的话撬出来,两边都好交差。
作者有话要说:
☆、封妃
晚上沈焕回了宫,孟忠瞧他眉眼间并无什么疲色,便道:“皇上,那个宫女又把昨儿个说的东西全翻了供,但这次……”
沈焕看他话里有话,也知道孟忠素来是个谨慎的,打小就伺候他,情分也非同一般,也就耐心的等着他的下文。
孟忠暗地里也察言观色,知道沈焕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道:“奴才最初也不过觉得这个小宫女鬼鬼祟祟,但皇上竟说了不得打扰冯主子的休息;奴才本也不过是想着敲打敲打她两句,到时候是慎刑司还是浣衣局随便那么一扔也就罢了。毕竟调教宫女太监不是奴才的本职,奴才也实在不敢僭越。可谁知这丫头顽固的很,说话出尔反尔也就罢了,今儿个又说她曾经受了人的指使陷害瑾嫔,希望奴才瞧在她坦白的份上放她一码,奴才不知道她哪句真哪句假,事情又牵扯到宫里两位主子,这才觉得事情不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