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惠皇后-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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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霜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却又说:“是不是因为我母妃是罪人,所以她才骗我说不想我,所以大家都不告诉我母妃去哪儿了。”
他因为激动,声音也显得有些大。赵嬷嬷赶紧捂住他的嘴,又放开道:“可不准胡说。昭媛娘娘并未见罪于皇上,不然为何现在奴才们但凡要是提起您的生母来还要尊称一声娘娘呢。”
逸霜觉得她说得有理,何况自己方才看见了母亲住的屋子,虽然不算富丽堂皇,却极是干净典雅的。
“那到底为什么?”
赵嬷嬷无奈的摇摇头,说:“小祖宗您就别问了。”
逸霜极是聪慧,知道从赵嬷嬷这里怕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便也敛口不言,毕竟那些个小太监素来爱讨好他,嘴又碎,他自有问的去处。
果不其然,当晚并非赵嬷嬷当值,他早早就喊困,便要赵嬷嬷退下了。又召来最近在他跟前得脸的墨汁。
墨汁瞧他一直板着个脸,也不敢多说话,只是笑盈盈地叫了几句爷,又是拿点心又是倒茶水的。
平时白意对他管教颇严,并不让他与下人亲近。在祥宁宫的时候,除了折芝和奶娘,他同别的宫女太监说话颇少,更不用说像墨汁这样伶俐的玩伴,在以前白意在的那是想都不用想。
“墨汁,你进宫多久了。”
“回爷话,奴才进宫五年了。”
“那你之前在哪伺候。”
“一直在内务府做些下人活计,不值一提。”
其实墨汁也才13岁,算不得多大,却偏偏人极是聪明灵巧。自打被指派来伺候二皇子,他不但使出浑身解数哄二皇子开心,更是在暗里成了季婕妤放在二皇子身边的心腹。在他看来,季婕妤心并不坏,不过是希望能让二皇子对自己更亲近些罢了。
“那,宫里的事你知道多少?”
“那得看什么样的事了。”
“那关于我母妃的事你知道吗?”
“季婕妤?”
墨汁明知故问。
逸霜摇摇头,道:“是我母妃。”
“是白昭媛吧。”
墨汁试探性的问。
“白昭媛的事满宫皆知,不算什么隐秘,只是主子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事来了。”
“我只想知道我母妃是否见罪于父皇。”
“哎呦我的爷,您怎么会这么想。白昭媛那时候是想皇上自请搬出祥宁宫去做居士,说是神仙托梦,让她了却尘缘。皇上仁慈,虽觉得昭媛娘娘还要抚养您,这样贸贸然的要别居有些不妥,却还是看在昭媛娘娘那样坚持的份上同意了。就连平日里的一应供给,也还是给了嫔位的份例;皇上待娘娘如此,实在是仁至义尽,所以小皇子日后还是不要说出娘娘见罪于皇上的话来,免得被有心人听去,说不定就是一场风波。”
“你是说,是我母妃自己要求搬出祥宁宫的。”
“错不了,这事啊当时满宫里都传遍了。”
“可母妃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母妃当真舍得下我吗?”
“小皇子,奴才年纪虽小,但也晓得个人各有人的缘法。昭媛娘娘当时执意要去做带发修行的居士,必定是打定了主意的。”
听到了打定主意这四个字,逸霜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心情此时更是跌落到谷底。墨汁瞧他如此,也不再说话,而是垂头退到一旁,等待逸霜缓过神来之后的下一次传召。
然而逸霜并未再叫他,他只是抱着对母亲无限的失望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一醒来,之间季娘娘就在他床前坐着,季娘娘笑容温和,道:“小皇子今天贪睡,这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来,可是做了什么美梦。”
说着竟亲自替他穿起衣服来。
不知怎的,今天瞧见慈眉善目的季娘娘,倒没像往日那样带着或多或少的抵触之心,而是乖乖的任他摆布。
季婕妤给他穿好衣服,道:“你父皇这几天不高兴,过会儿我带你去泰坤宫给皇后娘娘请安,要是碰见了你父皇,可别乱说话。”
其实皇后的病比起之前好了许多,只是还未彻底痊愈,皇上为此没少责骂太医,连带着她们有时都被闹得好大的没脸。
但是该表示还是得表示,尤其是这种时候,就是任谁都知道你是虚情假意,你也得表现出十二万分的悲痛与孝心。
在这一点上,季婕妤对瑾妃尤为叹服。其实不谦虚的说,有时候郁华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好教养。
端午节过后皇后的身子便好的八九不离十,宫里的阴霾之气一扫而空,又是新一番的歌舞欢宴。
皇后病愈,重命妇朝贺,皇上因赞赏郁华这段日子的恭谨,特许了威远侯夫人此次入宫朝贺之后到甘泉宫小坐。
那天甘泉宫上下都是喜气洋洋的,季婕妤乖觉,也备了礼只等威远侯夫人来了之后差人送过去。逸霜现在同她是越来越亲近,听赵嬷嬷跟墨汁说逸霜提起白意的次数最近是愈发少了。心里不可能不觉得快意,这一切多是仰仗着瑾妃娘娘,她虽不知道瑾妃娘娘从前与白昭媛的恩怨,却也庆幸两人之间能有这样大的嫌隙;毕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样浅显的道理她亦懂得。
郁华一直在披香殿坐立不安,整整六年未见沐蓉,也不知她是胖了还是瘦了;嫁做人妇,应该不像之前那样冒冒失失了吧。
“娘娘,威远侯夫人求见。”
“快传。”
虽说威远侯夫人是二品的诏命,但见了郁华亦要行礼。她含着泪搀了苏沐蓉起来,又道:“这么些年不见,倒是越长越漂亮了。”
“娘娘净说笑,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半个无盐喽。”
“还是那么爱说笑话。”
“臣妇可比之前稳重多了。”
“瞧你,哪有自己夸自己稳重的。”郁华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又道:“什么臣妇不臣妇的,听得我难受死了。”
“这是规矩,错不得的。娘娘不爱听我少说就是,话说回来,我昨儿还梦见娘娘同臣妇放风筝呢。娘娘还是这么瘦。”
“可别说,你是丰腴了些,不过也说不上胖。”
两个人正相对笑着,晚棠又端了糕点上来,因郁华特意嘱咐苏沐蓉爱吃甜食,付师傅便变着法的做了许多小点心。此时晚棠一一端了上来,苏沐蓉瞧了眼晚棠,便道:“这丫头长得比娥眉还要俏上几分。”
“娥眉如今也是掌柜娘子了,不知道人有没有比之前稳重些。”
“臣妇倒去过她家那个绸缎庄几次,有一回见着娥眉,像是有了几个月身孕的样子。模样跟气度也是更胜从前了。”
“那便好,那时候早早的把她们放出去,也是希望她们能有个好归宿。”晚棠低头不言的给苏沐蓉摆吃食,苏沐蓉便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夫人话,奴婢晚棠。”
“天欲晚的晚?海棠花的棠?”
“回夫人话,正是。”
“你家主子给起的名字。”
“是。”
说着苏沐蓉又笑着瞧晚棠,随手便把自己带着的翡翠镯子拿下来,道:“这个你拿着玩吧。”
“奴婢万万不敢收这样贵重的东西。”
晚棠脸色还是镇定的,进退也极是规矩。
“她给你你就拿着吧,她在家的时候就有散财童子的美名,那时候伺候我的几个丫头最喜欢她来找我玩了。”
“且说呢,娘娘家五个丫头除了绿水,个顶个的活泼。”
晚棠瞧了郁华一眼,见她眉眼都带笑,便也接下了那个看上去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直达她们这是要说体己话,便识趣的退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春风十里柔情
“这个宫女长得可真好。”
“好多人都这么说呢,你就别为我担心了;自打娥眉跟绿水走了就是她跟着我,聪明堪用,至于漂亮么,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说来好笑,如今这宫里最好看的两个,一个生了公主至今没有个封号,一个虽是昭仪,如今却也没见得什么宠幸,不过是熬日子罢了。”
提起冯清凌,郁华话里没少带着讥诮的语气。
“臣妇多年不见着娘娘,初见觉得娘娘变了,如今细瞧,又觉得娘娘还是初时的样子。”
苏沐蓉颇是感慨的说道。
“好歹过得还算体面罢了。皇上对我还算好,如今既坐到这个位置,宫里人拜高踩低的,自然多的是奉承讨好。你呢,李侯爷他待你还好。”
“世家子弟,不过如此。”
苏沐蓉虽做词语,嘴角却是带笑。
“一瞧你便知道这话说的不实。”
“不是实在不实在,你是知道我的,想得太多了之后不管得到什么,都觉得淡淡的。”
“你自小金尊玉贵的养着,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如今自然是瞧什么都算平常。”
苏沐蓉就笑,笑着她又签了一块吉祥果,道:“其实侯爷他也算待我不错,知道我管家辛苦,平日里瞧见什么好玩的东西也知道给我带回来一份。家里两个姨娘,一个是侯爷之前的通房,还有一个外头抬进来的良妾,不过也不值什么,小猫小狗一样的东西;可有时候我也生气。”
苏沐蓉也不撑臣妇,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姐妹家常;郁华瞧着她一副受委屈的表情,便道:“先前还说不过如此,如今又吃起干醋来。你既也知道不值得,便少想些吧。”
“可有时候情不自禁的就想起来了。想了半天心里难受,难受完了该管家管家,该吃饭吃饭;我那几个妯娌也不是好想与的,可又能怎么着,我怎么着都不能。”
“你既知道不能,就往开心处想吧,咱们几个姐妹,你是侯夫人,罗珊虽然也加了公侯府,却是个填房。蕊儿你也知道,她父亲是最后一代侯爵,如今不过是嫁了个翰林清贵,可就是如此,多少人还说是蕊儿的福气。你再瞧我……宫里是什么样的地方,一着不慎,万劫不复。”
苏沐蓉听了,心里倒是颇不落忍,只觉得自己几句抱怨倒勾起了郁华的心思,便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也别太伤心。”
“我倒没什么好伤心的,添加恩泽,得沐天恩是我的福气。只是自此一别,你我又不知何日再能相见了。”
“娘娘也说了,总有来日的。”
“是,总有来日的。”
两人又絮絮说了些家长里短,因时辰有限,太阳还未落山呢苏沐蓉就告辞了。往日时光如水而逝,郁华送别苏沐蓉,却未转身远走,只瞧着苏沐蓉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涌出一阵莫名的酸楚。
到了晚间,才用过晚膳便有敬事房的奴才说皇上今日要过来,为此宫里上下又是好一通忙。虽说是来瞧她,但她还是通知了季婕妤一声,季婕妤也不敢刻意打扮什么,只是带着逸霜一同到披香殿等沈焕过来。
季婕妤感念瑾妃的提携,对郁华不由更加亲近,只是郁华始终对逸霜淡淡的,然而季婕妤却因此更安心了。
沈焕到的时候见季婕妤与逸霜都在,瞧郁华的神情不自觉更柔和了。
“参见皇上。”
“见过父皇。”
沈焕最先扶的是郁华,其次是逸霜,最后才是季婕妤。季婕妤心里一暗,随即又骂自己痴心妄想。
一番天伦之乐,季婕妤便带着逸霜告退了。沈焕颇是满意的对郁华说:“季氏跟逸霜倒是很合得来。”
“臣妾早说了季婕妤是个贤良人。”
“你不一样也是贤良人。”
沈焕笑言。
“皇上可别取笑臣妾。”
“朕初见你时便觉得这才是公侯家里嫡出小姐的气派。许多人议论你瑾妃的位置,朕也晓得。只是宫里素来流言不止,朕喜欢的是你的从容。”
“皇上说臣妾当得起,臣妾必定当得起。这是皇上给臣妾的尊荣,臣妾不敢辜负。”她很是真诚的说道。她因为这份真诚,微微地沉沦在沈焕的目光中。情之一字果然是太多女子过不去的坎。
沈焕瞧着这女子,瞧着她尚未丧失的天真,在某个瞬间突然觉得亏欠。然而他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为帝王之尊,还是不要被太多东西牵绊才好。
温柔入骨,妩媚至深,郁华笑道:“杜鹃秋落焚毁,臣妾为皇上弹琵琶曲吧。”
沈焕点头。
郁华捡了十面埋伏弹。她极少弹刚劲的曲子,不过琵琶曲素来显得有些铿锵,一曲罢了,沈焕只道:“你虽好技艺,却多少与你的气度不符。”
“臣妾自知不够刚烈妩媚。”
“却胜在温柔如水。”
郁华便笑,她笑的时候低头凝视鞋尖,却被男子打横抱起,春风一度罢了。
翌日郁华醒的时候沈焕已经走了。
“怎么不叫本宫起来?”
她问前来替她更衣的宫女。
“回娘娘话,皇上醒的时候说不要惊扰主子。”
她不禁笑了。她笑容极美,有如春风和煦。几个宫女垂头给她更衣,落雪已在外头候着,而晚棠已经开始替她摆膳食。
因皇后身子才好,便也没有让她们过去请安。只是皇后的身子渐好,怕这样睡到日上三竿的日子也要见天的少了。
季八子张罗完逸霜的早膳,便又回去补了补眠。待醒来的时候,本想着去披香殿坐坐,却听闻丽嫔来了,她在自己屋里闲的发慌,便叫上了沧澜准备出去转转。
巧不巧的在花园里见到了抱着小公主的冯清凌。原先她是八子的时候见着冯清凌是要行礼的。那时候冯清凌与白意过从甚密,每次碰见她的时候自己都不得不陪着十二万分的小心,不过如今可不同了。
冯清凌瞧着季恬,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自己对白意这样巴结讨好,没成想她宁愿把逸霜给这样一个木头抚养都不给自己。新人进宫,如今她一个月也见不着皇上几回,即使来了,也不过是看在小公主的分子上,可怜小公主至今没有正经封号。自己竟还沦落到要给季恬行礼的地步。
她心里腹诽,面子上却一点不显,反而让奶娘抱着小公主,自己对她福了福,道:“季婕妤吉祥。”
“贵人真是好兴致,我瞧瞧小公主,又便漂亮了。”
季恬心里虽有些得意,但到底是老实人,也不打算为难她。小公主被冯清凌养的娇,看见季恬是陌生人,虽是对她笑,但小小孩子懂什么,不过一会儿便哭了。
冯清凌便有些恼。她自幼被她娘娇惯,云箩出生后她便也照她娘养她一样当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