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惠皇后-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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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此事,陈筠自然是半分不敢耽搁,只是心里难免有些不安。有时候越小的事情,越容易忙中出错。果然,真到了给她们发东西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总是有几样东西少,有几样东西是残缺的。好歹把这事应付了过去,下午泰坤宫那边就派人过来请她。
说是请,不如说是问罪。虽然只是些细微小事,但是真计较起来,她也少不得要去赔罪。
到了泰坤宫,皇后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襦衫,皇后的容貌虽不如年轻的时候娇艳,但细细看上去却有另一番风韵在里头。她先上去行了礼,过了会皇后才叫她起来。
皇后依旧是笑着的,依旧是慈眉善目让人放松的样子。可是陈筠却一刻也不曾放下心防。
“此次的事。”
陈筠才开口,皇后就截断了她的话。
“都是些小事,有个差错也算不得什么。只是不知道筠儿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不仔细了。”
悦才人似乎与全妃并无什么交集,可也因为如此,郁华便更看不透陈筠如今为什么心虚了。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即使这件事与她无关,但她背地里一定是有动作的。
这个念头一过,她的心突然就凉了下来。从愤怒到冷静却不过是片刻的功夫,脸上依旧是笑吟吟的。
“今儿找你来,是想同你说,本宫打算给四皇子换个先生。”
“赵先生教的很好了。”
“好是好。不过逸恒前几天同本宫提起,说他一个人听现在的老师讲课好没意思,本宫就想让四皇子同逸恒做个伴。反正两个人年纪也差不多,何况四皇子又是这样聪明。在功课上,说不定还能指点逸恒呢。”
皇后这番话说的恳切,她也就不好再推辞些什么。末了皇后又说:“新入宫的这些人,还劳你多看着点。她们年纪轻轻地,难免会有点浮躁。要是有几个走了错路就不好了。”
“是。”
瞧着陈筠的样子,有些事情她想不明白,现在看来,她却越来越雾里看花样的看不清楚了。全妃、德妃、陈嫔、悦才人。究竟是谁是谁的人,谁在算计她,谁又是清白的。
却在回重华宫的路上,陈筠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心。
她的逸德,天之骄子。即使因为逸德,陈家沾了光又怎么样,如果到时候她手握大权,谁生谁死,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至此陈筠便总带着逸德去乾坤宫与沈焕作伴,沈焕喜欢逸德,又念着陈筠与端肃懿皇后有别样的情分,于是全妃在宫里越发显赫了起来。
德妃知道了这个消息既开心又不开心。开心的是全妃终于可以与皇后抗衡,不开心的是自己又多了一个敌人。
作者有话要说:
☆、除却天边月
这几天逸恒不晓得怎么了,看起来总是心不在焉的。因二皇子封了王爵,郁华一直忙着逸霜的事,倒对自己的儿子有些倏忽。沈焕本来准备因为逸霜封王,再抬一抬白意的位分,却被郁华劝了回去。
白意听了这个消息,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但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为了逸霜,她只好忍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次逸霜来瞧她,表情跟语气都是淡淡的,她晓得他与白淑棠相处的不好,几次白淑棠进宫的时候她都训诫了她,可是白淑棠却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她又何尝愿意要那个陶氏怀孕。
逸霜的事情忙完,郁华也有了歇息的机会。她虽然给了陈筠协理六宫的权利,但是却总是只给她一些琐碎的事情做。只因那些事情容易出错,又耗费心神。
她晓得陈筠已经有了二心,心里不是不唏嘘,但是在权位面前亲姐妹都可以反目,又何况她们之间。可是她终究是不愿意看着陈筠这样如日中天下去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开始闭起了眼睛细细谋划些什么。却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有人打搅了她的遐思。
“皇后娘娘,奴才在三皇子的枕头底下,发现了这个。”
敏福的声音颤巍巍的,想是怕她发怒。但越是这样,她越觉得这事情不小。
敏福呈上来的东西,她看了先是觉得心惊,但越想越觉得这是谁要害他的儿子。虽然不过是春宫图而已,逸恒已经不小了,在过个一年半载,就该有通房,娶王妃,但越是这个节骨眼上,越是容易被女色所误。
“把平日里跟在他身边的小厮给本宫叫过来。”
“奴才已经让他们在殿外候着了。”
逸恒身边不过两个小厮,都是她精挑细选,打小跟着逸恒的。
两个人一进来就直接跪在了地上,郁华瞧了两个人一眼,直接将那卷册子扔了下去。
两个人来了,脸颊都绯红起来。之后便一直磕头道:“请皇后娘娘饶了奴才,请皇后娘娘饶了奴才。”
“谁给的?”
她说着,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森冷。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才们实在不知道。”
还是白云胆子稍微大一点,先道。
“你们日日跟在三皇子身边,怎么会不晓得。”
“奴才们对天发誓,奴才们真的不晓得。”
白云说道。
郁华却见蓝天微微颌动嘴唇,欲言又止。见此,她便直接道:“你们若是再不说实话,本宫就要用刑了。”
两个人又开始不住的磕头,最后还是蓝天说了一句,“奴才曾见王爷的伴读赵公子给过王爷一卷这样子的册子,却不知道是不是这本。”
皇族子弟,读书自然是要有伴读。逸恒的两个伴读,一个是他表哥郁骁,另一个就是与郁家素有交集的赵家公子了。
看起来倒像是个老实孩子,怎么会突然起这样的心思。
“这件事,对谁都不要说。”
她心里百转千回,面上的神色稍稍显得柔和了。
“你们记着,只要你们忠心护主,到时候莫说三皇子,就是本宫都不会薄待了你们。”
两个人兢兢业业的说是,便不再说话。郁华瞧他们的样子,知道他们骨子里还是老实的。赏了几个金锞子就让他们退下了。
逸恒来泰坤宫见她的时候,只觉得气压甚低,他照规矩行了礼,母后却不像往常那样用慈爱的语气让他快起来。他心里莫名的打了一个突。
良久良久,母后才问他:“在你伺候的宫女里面,要是喜欢哪个可以直接告诉了母后,母后做主,开脸给你做通房。”
他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儿臣还小。”
“你马上就要满十五岁,从前的事是母后疏忽了。你枕边的东西母后收了去,那些事你迟早要经历,又何必望梅止渴。”
他听母后说的直接,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儿臣没有特别属意的女子。”
“无妨,你瞧着顺眼就行。你的两个皇兄成婚都晚,你也不能太早,等你满了十六岁母后再给你相看王妃。通房而已,你看上谁便是谁吧。”
她说着,却想到逸恒满了十五就要开府了,自己也该替他早早挣个王爷的名分才是。
“就明珠吧。”
逸恒想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倒是个稳重的,郁华微微颌首,又加了一句,“我宫里的重九也赏了你。”
逸恒只是道了句谢母后。
落雪在旁边瞧着,只觉得三皇子的脸上写满了尴尬,毕竟是少不经事的人,多少面皮有些薄吧。但即便如此,三皇子说话还是极有分寸的。
“你有没有想过,今天是别人把东西交到了母后这里,但如果这东西交给了你父皇,你又会受到什么样的排揎。你也不小了,也该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
那些伺候的奴才都站的远远地,她把声音压的又低。何况就算他们听见了,谁又敢瞎传个什么。
“儿臣……”三皇子微微低下的头抬了起来,嘴唇嗫嚅了一下,知子莫若母,她看着逸恒,只等他说下文。
“儿臣必定不会让母后失望。”
“那你就该长个心眼。这些是个什么东西,但你不但收了,还当个宝贝似的藏着。你要是看上哪个宫女,你来告诉母后,母后自然替你做主。即使你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只要人品不差出身不低,许你做妃子又如何。”
“儿臣知错了。”
“你回去也别怪你宫里的人,母后要搜你的宫,任谁也拦不住。你只告诉母后,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儿臣若说了,母后就该去怪罪他了。”
逸恒老老实实的道。
“母后再怪罪他也不会对他做什么,你也该晓得你身边的人里面,谁是真心待你,而谁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对你献媚。甚至谁要加害于你。”
她年轻的时候,也曾相信过这个世界。
不过她早已不年轻了。
逸恒想了许久,半晌才道:“这些事情儿臣自己会想清楚。”
“可是有些事情,母后要比你看得长远。”
“母后真的不会怪罪于他?”
“不会。母后只会让你日后远离他。”
“是赵子安。”
郁华听了,既不震动,也没有特别平静。而是跟他说:“他是你的伴读,但你要记住,你永远是他的主子。没有人怂恿你做任何事情,如果你胸怀大志,就要学会分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逸恒听罢,低头想了想,答了句是。
待逸恒回去之后,她却着手托娘家人去查那个赵子安。最近冲着她们母子来的事情太多了,虽然都是些微末小事,看上去也顺理成章,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她现在又是这样的位置。
瞧着天渐渐暗了下来,她也觉得有些倦,正准备差人伺候她洗漱,却又见外头有小太监进来说刘婕妤求见。
这深更半夜的,素来喜欢晚上匆匆来见她的只有恬嫔,看来从今往后又要再添一个人了。当初把刘婕妤放在重华宫,如果她够聪明,就知道自己是要她做什么。
“嫔妾见过娘娘。”
刘婕妤不算是一等一的美人,但细心打扮起来,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是什么样的事值得婕妤漏夜前来。”
刘婕妤笑了。那笑容温婉美好,只是这笑容对于女人来说不管用。
“嫔妾本来只是想出来散散心,毕竟逸轩病成那个样子,嫔妾心里颇是难受。”
“七皇子是你亲生子,你这样想也是自然。不过德妃毕竟是这宫里高位的妃子,逸轩跟在她身边,你又何愁日后你的儿子没个好前程。”
以德妃的性子,怕不是想跟逸轩挣个普普通通的前程那么简单。有了儿子,也就有了盼头。
“嫔妾其实也是这么想。不过心里总是有些过不去。”
她笑着,那笑容里却带了些勉强的意思。到底是年轻,多少有些定力不够。
“婕妤身子刚好,即使天气好了,晚上还是有些凉的。婕妤要多多注意身子,晚上的时候还是少出来的。”
说完就不再说话。她因有些困倦,人看着也是懒懒的,这可急坏了刘婕妤。心里暗道自己果然不是给人谈条件的料子。
两人僵持了许久,最后还是刘婕妤沉不住气开口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沉默。
“昨儿晚上嫔妾的宫女看见德妃身边的舜芳从重华宫的后门出去。也不知道她大晚上的为什么要来重华宫。”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答案却早就呼之欲出。
郁华瞧着刘婕妤,眼神平静。仿佛这件事不过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看着郁华这样沉默,脸上没露出半点诧异的神色,刘婕妤倒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现在喜欢观察人在等待的时候所流露出的各式各样的表情。又过了一会儿,见刘婕妤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她便道:“婕妤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跟本宫说这个吗?”
刘婕妤忐忑的点了点头。
“你的病刚好,不用想太多。好好回去歇着吧。”
刘婕妤不晓得她的意思,皇后既没有责怪自己,又没有给自己许什么诺言。于是只得道了句是。
“前几天本宫得了一个上贡的翡翠镯子,水头好,也通翠。本宫老了,不像婕妤风华正茂的。”
落雪跟晚棠听她说话,晚棠忙去把那个镯子拿了过来。
“就送给婕妤吧。不必推辞些什么,若旁人问起来,大大方方的承认就是了。”
“嫔妾这里谢过娘娘。”
看样子对自己的话还是有些放在心上的。虽然并未许诺些什么,但是皇后也未因此厌弃自己。看来自己猜的是对的,皇后已经对全妃起疑了。
她最初入宫,虽然也有争一争的心思,也曾做过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过她从未想过与这些上位者争锋。她只是想尽量的让皇的目光在她身上多都留些时日罢了。
她不是个笨人,只是因为位分在哪里,皇上的宠爱也在哪里,知道有些事情自己若做了,怕就是困兽之斗。
作者有话要说:
☆、哑巴
刘婕妤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晚棠与落雪面面相觑,郁华却只淡淡说了一句让人伺候洗漱吧。
自己曾经的姐妹,即使现在因为彼此的利益而渐行渐远,却没想到她会去投靠自己的仇敌。她跟德妃斗了十几年,若不是因为自己的皇后之位是先皇后亲自开口求的皇上,若不是德妃一直没有儿子,自己的地位说不准也岌岌可危。毕竟德妃这样的美貌,在皇上跟前显现出的性子又是这样好。
因心里觉得失望,便不想说话。这样的平静,却让晚棠跟落雪多少有些不适应。即使跟着自己主子怎么些年,晓得她是个沉得住气的,但也知道自己主子生气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可自己身为奴婢,又能怎么劝呢。何况后宫里这样的事,每日层出不穷,又怎么劝得住。
今晚沈焕宿在慕容贵人那里。
慕容贵人与新进宫的几个妃嫔同住,看起来也是个心里有城府的。不过皇上这几年多喜欢姝嫔与周贵人那样的女子。不过这些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时候她突然没由来的想起沈焕来。这么多年过去,他毕竟是自己枕边人。即使他曾对她冷漠,即使他曾让她伤心,在如今这样觉得无助的时候,她还是容易想起他。
这样的话,之前逸恒在书房里出的事,究竟是陈筠的手笔,还是德妃的阴谋,悦才人究竟是谁的人。剪不断理还乱,有些事情想不通,人心也实在看不透,总之她现在到处树敌就是了。